东方力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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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浩：“这怎么好给组织添麻烦呢！”
程风浩突然一阵不舒服，拽一下妻子的衣襟：“秀芬，我……”
吕秀芬急忙推车出去。
郭教练也过去帮着推。
吕秀芬：“这些年来，老程身体不好，每天要上好几次厕所，真难啊！”
洗澡间就在厨房旁边。郭教练帮推车进去。
吕秀芬回到房内，又坐下来搓洗衣裳。她把一件衣服拧干肥皂泡，扔进另一只锑桶。
吕秀芬：“老吴，实在没法子！这个家靠我一个女人怎么应付得了啊！”
老吴深有同感：“唔，说的也是！”
吕秀芬：“以前，阿凯他在家里是很勤快的，近来迷上了举重，就没日没夜的练啊、举啊，淘气死了！”
程凯兴冲冲地跑进屋：“妈！”随手把书和工作服放在桌子上。
吕秀芬：“人家一下班就回家里帮忙，你呀！”
程凯：“我怎么啦？”
老吴：“小程，你怎么总不帮助爸爸妈妈做点家务呀？”
程凯摸摸胸勺：“就这些日子少做了嘛！”
老吴拍拍他的肩膀：“你呀，往后可不能这样，要学会料理自己。”
程凯尴尬地笑了笑。
郭教练推着车子进来。
程凯见是郭教练，高兴地迎上前：“郭教练，你什么时候来的？”
郭教练：“刚到一会儿。”
程凯：“郭教练，你们举重队要不要人呀，我想报个名。”
郭教练：“小程，你的理想就是立志要当一名举重运动员吗？”
程凯：“那还用说，连做梦我的手都是这样。”他做了一个举重动作。
郭教练和老吴不禁笑了起来。
郭教练：“你想过没有，你为什么要当运动员呀？”
程凯：“我只感到当运动员神气！”
郭教练轻轻地戳一下程凯的额门：“你呀，可还要好好想一想！”
程凯拾起不解的眼睛：“啊？”
夜，宁静的夜。
吕秀芬在画技术革新图纸。
程凯伏在床头看书。
程风浩躺在床铺上，他默默地凝视着儿子的背影，往昔外国人的讥讽声又振荡在他耳际：“东亚病夫！病夫！……”
儿子的背影渐渐模糊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13章 尘封往事
28
夜，当年程风浩的背影。
他又翻开一页笔记，继续抄下去。他用扇子驱赶蚊子。
煤油灯的火苗晃了几下，最后熄灭了。他叹了一口气，只好上床依偎在妻子身旁躺下。
次日，天色蒙蒙亮。
程风浩从墙壁上取下肩垫，系在脖子上。
工头柱着文明棍来到他的家。
工头：“程风浩。”
程风浩：“有事吗？”
工头：“老板有请！”
程风浩跟着工头出门。
钱善利蠕动着膘肥的躯体，迎上前干笑：“嘿嘿！程大个，恭喜！恭喜！”
程风浩不卑不亢：“非年非节，恭什么喜？有话快说！”
钱善利指着举重队的胡江川：“这位是省举重队胡队长，他今天是奉上头指意专门来找你的。”
胡江川：“啊，你就是前两个月在省城体育馆让外国佬出尽洋相的程风浩吧！”
程风浩：“可惜当时我不知道举重的规则，不然的话……”
胡江川：“你长了我们中国人的骨气，真叫人开心！”
程风浩：“你找我有什么事？”
胡江川：“我们经过多方交涉，决定让你参加我们举重队。”
钱善利：“嘿嘿，程大个，恭喜你呀！”
钱善利从桌面上拿起几块银元：“你这个月的工钱已经算好啦！”
程风浩接过工钱。
码头，工友们聚在一块议论：
“听说我们的程大个就要当举重运动员罗！”
“等会儿我们去送送他。”
“程风浩干活一个顶俩，老板肯让他走吗？”
“你不知道，这是举重队从钱善利手上买的。”
“啊？”
“胡队长他们给了两千块钱老板呢！”
工头挥动皮鞭，抽打在一个工人的身上：“他妈的，快给老子干活！”
工人们分散了。
29
程风浩在胡队长指导下，练习各种举重。
杠铃一天天加重。
粗壮的手腕，抓住杠铃，“啊”的一块，稳稳抓举起来。
程风浩放下杠铃，胡江川递过一条毛巾，给他擦汗。
胡江川：“好，你的成绩提高很快。”
晚上，郭大亮用药酒帮程风浩擦背。
郭大亮：“程大个，明年八月份在英国举办世界举重锦标赛运动会的时候，我们报名参加，争取获得好名次，让那些外国什么睁眼瞧，我们中国人也是不好欺负的！”
擦完背，两人各自上床睡觉。
30
门牌：中华民国广西省政府。
胡队长和程风浩登上一级级台阶。
行政署里，一位戴眼镜的厅长看完公文，长嘘一声：“噢，关于今年在英国举行的世界举重锦标赛运动会，政府已经研究过了，因于当前战局混乱，政府拨不出经费让你们出国参加比赛。”
胡队长：“拨一部分也不行吗？”
厅长：“不行！何况你们又不是外国人的对手！”
胡队长：“陆厅长，难道就这样甘心情愿让外国人诬蔑我们是东亚病夫吗？”
陆厅长：“这我不管，没钱就是没钱！”
程风浩气得上前两步：“简直是一副洋奴相！”
陆厅长拍案而立：“放肆！”
程风浩：“哼！”掉头就走。
练习场地上，运动员围着胡队长议论。
郭大亮：“胡队长，我们怎么办哪？”
韦方明：“政府硬卡脖子，看来出国比赛是不行了。”
胡队长大口大口地吐出烟雾，一语不发。
程风浩：“队长，我们是不是出去表演，自己筹集经费？”
郭大亮：“对！我们到邻国去，现在离比赛还有差不多一年。”
胡队长吐出一团浓烟，猛地一掷烟蒂：“就这样办！”
呜——火车飞奔。
运动员在车厢里默默地坐着。
第14章 出国筹集经费
31
程风浩吃力地翻身，叹了一口气。
吕秀芬收拾好东西：“阿凯，去睡吧，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
程凯：“没关系，明天是星期天。”
天亮了。
厂工会主席老吴、郭教练、徐珊以及几位年轻人来到了程凯家。他们一进门就动手拆蚊帐、床单……
徐珊从门角取下程凯的脏工作服扔下盆里。
老吴：“老程，今天这几位团员来帮你大搞卫生哪！”
程风浩：“哎呀，太麻烦大伙啦！”
徐珊：“程伯伯，厂团委昨晚研究好了，以后我们常来帮您的忙。”
程风浩：“那太谢谢大伙啦！”
郭教练：“嫂子一大早上哪啦？”
程风浩：“她放下饭碗，就到厂里去了，听说正在搞一项技术攻关。”
老吴：“郭教练，你们俩一块到外面好好唠唠，这里的活我们全包了。”
徐珊双手端木盆走进厨房。
公园里，郭教练推着手摇车，缓步而行。
郭教练：“老程，好些日子没来过这里玩了吧？”
程风浩：“是呀，你嫂子她没空，我自己又不方便。”
湖心，游人们嘻嘻哈哈地荡舟划浆。
程风浩出神地望着湖心的对对男女青年。
郭教练：“一晃二十年，日子过得真快啊！”
程风浩：“如今的年轻人多幸福啊，真叫人羡慕他们！”
郭教练：“是呀！”
走到一张排椅，郭教练停住车。
郭教练：“我们在这坐一会吧。”
郭教练随手擗下椅子旁的垂柳叶片，一点点捏碎。
沉默片刻。
郭教练：“老程，你还记得吗？二十年前，我们为了筹集经费参加世界举重锦标赛，受尽了外国人的凌辱和讥讽……”
蓦地，程风浩耳边响起嘈杂的口哨声、讥笑声……
32
某国体育馆，灯火辉煌，外国观众怪声四起，喧嚷不堪入耳。
运动员韦方明上场，他抓住杠铃，往上举时，突然推动了重心，跌坐在地上。
顿时，烟头、皮鞋、帽子、罐头壳等东西，纷纷扔到场地中间。
韦方明常有泄气，他重新鼓足劲，终于把杠铃举成功了。
一名外国人来到指挥台，把一张字条递给胡队长，脸上流露出鄙视的神态，叽哩咕噜几句走开。
程风浩从胡队长手中拿过字条，他看不懂上面的外文。
胡队长气愤填膺：“真是太欺辱人了！”
程风浩：“胡队长，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胡队长：“他说我们中国举重队全是走江湖的，专门来骗他们的钱，要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程风浩“啐”一声，把字条撕得粉碎！
茫茫大海，一艘轮船在风浪中颠簸。
运动员们昏昏沉沉地坐在船舱里。
程风浩吸着闷烟，一言不发。
繁华的大街，到处是花花绿绿的广告。
一幅大标语从高层楼悬挂下来：“全体华侨热烈欢迎祖国举重队到新加坡举重表演赛！”
售票窗口，拥护购入场券的观众几乎都操着华语交谈：
“好久没见祖国运动员来这里比赛了！”
“是呀，我们全家人今晚都来观看！”
一位老者握着程风浩的手：“太感谢祖亲人了！希望你们多筹集经费，争取到英国比赛，为祖国争一口气！”
程风浩：“谢谢！谢谢！”
入夜，体育馆内，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程风浩出场，喝地一声，举铃成功。（定格）
这个动作变成了报纸上的照片，报纸题目：“祖国大力士程风浩力惊四座！”
接着，各种外文、中文报纸交替叠印：
“中国举重队今日到达菲律宾表演！”
“中国举重队昨晚在吉隆坡体育馆献技！”
“大陆举重运动员明日将来香港表演！”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15章 期望
33
码头，一艘轮船靠岸。
中国举重运动员和旅客们走下船舷。
在验票出口处，一位衣襟褴褛的女人找遍全身，十分焦急。
警察气势汹汹地揪住她要走：“哼！没买票也白搭船，走，到警察局去！”
女人央求：“老总、老总，我是买过票的呀！……”
她身边的女孩子大声哭喊：“妈妈！我要妈妈！……”
程风浩见状，忍不住上前拦住警察：“你放开，她的票我来补！”
胡队长走来想劝止：“程大个，你……”
一位队友：“我们下星期就要出去比赛了，眼下的经费还很紧张呢！”
程风浩二话没说，把钱交给警察。
妇女激动万分：“谢谢！谢谢好人哪！”
普通旅店大房间。
运动员各自打开行李袋。
程风浩从外面提来两桶水：“来呀，大家先洗洗个脸。”
郭大亮倒小半盆水三下两下抹脸。
女服务员进来：“你们谁是队长，请接电话。”
胡队长跟着出去。
韦方明：“我们刚到，就有电话找，怪事！”
郭大亮：“什么事那么急？”
大家洗完脸后，胡队长回来了。
程风浩：“队长，有事吗？”
胡队长：“大使馆来的电话，要我明天去那里一趟，说有重要事情。”
夜晚，大家都躺在高低铺上。
程风浩想着心事，他翻个身：“队长，我们在香港再表演三、四场，出国的经费就差不多凑够了吧？”
胡队长：“唔！”
程风浩吁出一口气：“唉，辛苦了一番，总算没白费劲！”
香港之夜，到处是荒诞的音乐和五花八门的霓虹灯广告。
“咚！”一声震响，胡队长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真是岂有此理！”
胡队长手中的那张纸片飘落下地。
程风浩捡起纸片，念出声：“急电，莸悉桂省举重队擅自出国招揽经费，特令其将所得部分火速交纳百分之五十给本部。否则，不准赴英参加举重比赛！中华民国体育总部。”
程风浩气炸了，顿时把电报撕得粉碎。他狠地掷纸片：“交个屁！”
34
满地柳叶碎片。
郭教练：“往事难忘啊！”
程风浩深深吸入一口气。
郭教练：“解放前，不但外国人诬蔑我们是东亚病夫，连国民党政府也瞧不起我们自己。如今解放了，新中国的体育事业才获得了新生。可惜体育界人才正青黄不接，党和人民需要大量发现和培养更多的好苗子啊！”
程风浩惭愧地拭下湿润的眼睛：“大亮，我们回去吧！”
郭教练：“老程，你看小凯怎么办？”
程风浩：“嘿，老怪我一时糊涂！”
郭教练推起手抹车：“老程，好样的！”
门前，晾满了洗净的蚊帐、床单、衣物等。
徐珊正在抖开一件工作服。
程凯满头汗水回来，见徐珊在晾自己的工作服，忙过去。
程凯：“徐珊，你们今天怎么都上我家来帮忙呀？”他从徐珊手中接过自己的工作服晾在衣架上。
徐珊笑了一声：“你的工作服真难洗干净。”
程凯不好意思笑两声：“谢谢你，辛苦了！”
徐珊拿起盆子：“谢什么！以后我们还要常来呢。”
一位男青年：“程凯，你放心走吧！我们团组织来照料你爸爸。”
程凯愣住了：“走，你叫我往哪走呀？”
徐珊“咯咯”一笑：“你呀，就知道举重，郭教练这次是特意为抽调你到省举重队才专程来我们厂的。”
程凯：“啊，是真的？！”
徐珊：“那当然，不过，听说你爸爸妈妈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