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边哲学-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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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丽桐瞠目望着亚珂,既意外又惊讶。然而,又仿佛她也愿意散儿是个骗子。“你们之间……”
“我今天上午被散儿炒了。”
“啊!”像期货那样不可推测的结局,无理地找上丽桐,“她为什么炒你?”
“她是老板,想炒谁不炒谁那是她的事,我哪知道。”的确,他也有些莫名其妙,实在不解对他非常之好的散儿姐会突然对他毫不客气!他的天地好像一夜之间变了模样。先是阎董事长,接着是散儿,下一个——下一个会是谁呢?
丽桐张着嘴,被这意外的情况弄得不知所措。原来情况要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至少说散儿是恨亚珂的。果真如此,散儿的话就不值得信。啊,上午把人给炒了,中午就出来作践人家,散儿的为人也太没道理!
散儿根本没有想到,一向做事缜密的她,也会出现这样的失误。或许不曾真心实意与人恋爱过的她,压根就感受不到爱恋着的人们之间不是那么容易离间的。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她想弄弄清楚。
“你到现在总共存了多少钱?”
“五六十万。”亚珂得意地说。
“什么?”丽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老实说,要不是听了散儿的话,丽桐会为她的亚珂高兴万分。现在,散儿的话在紧咬着她的心。此刻,在她的心里,钱就是一切灾难的起源,“你哪来那么多钱?”
“做生意挣的啊。”说完,他急忙端起咖啡,低头就喝。
亚珂原意是要丽桐高兴起来。的确,现在他没有了工作,只有这点可以炫耀的资本了。但丽桐非但不高兴,反而表现出令他不安的神情。完了,完了!不用说,都是散儿在背后捣的鬼。散——儿!
二十一 情人泪(2)
看到亚珂躲闪的样子,丽桐那刚刚有点松散的心一下子又吊了起来。她真不想问下去,两个深爱着的人儿原本就不应当这样猜疑。可关键在于,这并非猜疑。
“都做些什么生意?”还是非问不可。
“哦,我终于明白散儿为什么炒我了。”
“嗯?”
“不就是做生意时吃了些回扣,叫她知道了。这事现在谁都干啊。”亚珂忽然间轻描淡写地说。
虽然亚珂没有正面解释,但他已经明白丽桐的目的何在。既然散儿要坏他的好事,他也只好拿散儿做挡箭牌了。
这不是解释的解释,不管怎样说都符合逻辑。在如今为着金钱你死我活的争斗里,谁没有私心呢?金钱意味着生存,一切的根源全系在金钱上面。这又算得了什么。也许这就是散儿恶意说亚珂坏话的缘故。此时,丽桐就像喝了一碗清心泄火药,虽然味道有些苦涩,却把郁结在胸中的闷气,积沉在肚里的顽渣一路打下去了。啊,她的心原本都在向着亚珂啊!
看到丽桐凝结在眉头的激愤逐渐散去,亚珂才有在水里奋力游上岸的感觉。可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要命的是有人还拿这些事情在暗地里害他,就算真的游上岸来,他也并不感到轻松。纵然“瞎话遍地都是,随便捡下一箩头”,可长时间生活在瞎话堆里,那日子的确叫人难熬。
“我们结婚吧。”他望着丽桐,忽然动情地说,“我已经很累,真的已经很累!我需要休息,需要一个安宁的家!”说着,他伸出双手,真情的捧住丽桐的,眼眶里那晶莹闪亮的泪花在涌动着,越来越多,最终超越眼眶所能承受的极限,破力而下。在这纯情无私的最高感情王国里,体现出了人类意志上的薄弱和情怀上的伟大——是非、毁誉、丑恶;金钱、名利、光环,刹那间都变得无足轻重,渺小得使人不愿企及。惟有这感情才是真实的,惟有丽桐才是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
在感情迸发的瞬间里,他的灵魂已上升到脱离实际,达到至高无上的纯洁高度!
“会的!会的!”丽桐急忙伸出另一只手,和亚珂的手紧紧交织在一起。她张着一双深情的眸子,泪水陪着亚珂的泪水,心灵的语言也就此交汇贯通!
这才是她往昔的亚珂,除了胡子拉碴及头发有点零乱外,哪一点不像啊!从他的语言和悲哀的眼睛里,你完全能够看到或者感受到他的劳累、疲乏,与心灵深处遭受的极度创痛!女人的心是善良的,深爱着的女人的心更是善良得无与伦比!她没有料到亚珂的内心世界在短短的时间里会变得如此的悲哀,悲哀得一片苍凉!
“我会给你一个家!一个安安稳稳、没有争斗、没有名利、让你好好休息的家!”
孟丽桐真想扑进亚珂的怀里大哭一场,觉得自己的猜疑统统是无端的胡来。面对自己深爱着的人在受折磨,自己竟忍心责难他,往他伤口上撒盐,她真是悔恨不已!
他早就知道,丽桐对他的爱情绝非虚情假意,可他对丽桐却做下了那样的事。为什么老天偏要叫他遭了磨难,才领悟到真情实意的难能可贵?要是忍饥挨饿受冻能让他彻底洗刷自己的不洁,重返清白之身的话,他宁愿去做一千次一万次。
这时,丽桐的手机响起。原来,她与朱子强约好去见一位客户。她开上车,把亚珂送了回去。
当她开着车去和客户见面时,当她激荡的感情平静后,“据说是被一只手戴六个戒指的富婆领走了!”又不可抗拒地爬上她的心头。他真的不认识刘珍吗?
究竟是亚珂在散儿的公司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赚了钱,才使散儿故意说亚珂的坏话,还是亚珂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都是一个谜,一个要丽桐痛苦而又迷茫不堪的谜!
见过客户后,已到了晚饭时间,她便和朱子强来到一家餐馆。
当然,这顿饭是她有意要单独跟朱子强吃的。原因很简单,亚珂是朱子强的客户,她打定主意要在他那儿打听点什么。
二十一 情人泪(3)
“你喝点什么?”朱子强问。
“雪碧。”不知为何,她就喜欢“雪”这个字。如果她的亚珂能像雪一样清白,该有多好!
朱子强默无声息地喝着啤酒。孟丽桐的眼神和表情都在向他宣告,一个不可躲避的事实即将来临。他该怎么办?
“我与亚珂,那天你都看见了。所以,我也没有必要跟你兜圈子。我想说的是,你要如实告诉我亚珂的一切情况。”
他没有想到孟丽桐是如此的单刀直入,简直咄咄逼人。她的眼睛燃烧着火。看来她要动真格了!可他真要讲了实话,对她的伤害究竟有多大,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你不要太为难,你只需用你的天良来回答。”
一阵无名的怒火“腾”地从他的心底升起。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没有天良吗?
“你想知道亚珂在营业部的事吗?那好,我告诉你。”他呷了一口啤酒,似乎有意避开丽桐那闪耀着火花的眼球,说,“亚珂在营业部开了两个户。一个是他自己的,资金五万,已被他赔完;一个是用刘珍的名字开的。第一个一百万已给他赔完,刘珍又给他投了一百万。不知为什么,这个账户如果赚钱,盈利部分归亚珂,如果赔钱,就活该刘珍倒霉。就这些。”
“哪个刘珍?什么样子?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哪个刘珍?还能有哪个刘珍?就是、就是一只手戴六个戒指的刘珍!他们好像是通过散儿认识的!”
接着,只听“咣啷”一声,丽桐的筷子坠落在地,人就像要倒下去了似的。正当朱子强不知所措时,却见她猛然立起身,嘴中说着“这个骗子”,就匆匆离去。
朱子强知道,她要去找穆亚珂,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能阻挡得了孟丽桐。
事实上一切已不用猜疑,猜疑的意义在于猜疑本身的神秘性,而这种神秘性似乎已荡然无存。如果说丽桐还要猜疑的话,那也只能说是她的感情在作怪。
孟丽桐匆匆撇下朱子强离去,她就是要去找穆亚珂,质问他为什么要骗她。可当她把车开到亚珂住的楼下,望望亚珂房间亮着的灯光,却没有上去,而是调转车头离去。
她躺在床上,任凭泪水流落。理智告诉她,散儿处心积虑给她说的都是真的。亚珂变了,为了金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可是她该怎么办呢?回答自己的只有眼泪!
多少年的感情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堪在金钱面前走上一遭!如果一个人很轻易地就把忠实于自己多年的感情卖掉,那么,这个人还值得信赖吗?可是,十年了啊!难道金钱就是这样让一个人的天良丧尽!又是这样让一个忠诚于自己的爱人羞耻万分!
她想了许多,极尽思想仍未找到一个答案,也许多变的生活已弄得她筋疲力尽,她真的想不动了。或许这样,她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由于大脑层一直处于紧张不安的状态,她做了许许多多奇怪的梦。
她先是梦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留着一大把银条似的胡须,容颜很和善。看上去那老者很是贫穷,对这贫穷老者像是很无奈,却又像是在窃笑,独自静坐在飘着鹅毛似的大雪里岿然不动,皑皑的雪花被寒风卷得他的头上身上都是。老者身上那破衣条也在风里自顾自舞弄着。她对老者笑笑,老者也对她笑笑。可她不明白自己也是立在旷野里,为什么就不见那棉絮似的雪花落在自己身上?然而她却感到分明的寒意。这寂寞和难耐的寒冷,哪要人受得了啊!
“老大爷,你不冷啊?”
“不冷啊,小姑娘。”
“你的衣服又破又单薄,能不冷吗?”
“我的衣服是又破又单薄,可我的心已无春夏秋冬,冷热对我来说都已无用。”
“这么说,你是一位永恒的老人了。可你的衣衫这样破旧,哪像呀?”
“唉,小姑娘,不要担心!已经有许多好儿女在为我修补啦。过不了多久,它又光彩照人啦。”
二十一 情人泪(4)
哪有半个人影呀!大概这老头想儿女想疯了吧。“老爷爷,我帮你缝缝吧。”
“哈哈!善良的小姑娘,我这衣衫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你缝不动啊。”
一件破衣裳就有几千年的历史,这老头没准就是个疯子。也难怪,大概是贫穷才把他弄成这样啊!
正想着,忽然老者没了,就连雪的影子也不曾有过一样,是一片阒寂无声的黑暗。接着,出现了一片黄黄的光圈。那光圈越来越大,大着大着,就变成一丛丛红色的鲜花。那鲜花的花瓣上不知怎的,又长出一根根刺来,闪亮着就跟利刃似的。这时,她看到一位妇女,脚踏着花瓣走来。“妈妈!”她惊呼一声,奔了过去。
“丽桐,来试试妈妈给你做的衣服。”
“快下来,快下来!”她焦急地对妈妈喊,顾不得去瞧妈妈手中那张开的衣裳。
“哦,孩子别怕,它对我是无用的。喜欢这衣服吗?”
妈妈果真是平平安安,脚下不曾受到任何伤害。她心中甚是骇异。咦——这衣裳不是用那位老爷爷的破衣条做的吗?她诧异得合不了嘴。忽然妈妈不见了,还有那件衣裳!
蓦地,她又看到许多黑魆魆的人影像是在围着她,又不全像围着她,在那里攒动和叫喊。全是些看不见五官、分不清形体的黑影,如一个个鬼影似的叫人感到可怖、恐慌!他们喊些什么,她根本听不明白,只觉得是那样的乱!她又是惊疑又是害怕,想快快逃出这骇人的景象。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向她压来。她急得大叫起来,就这么拼力挣扎着。不知何故,黑影不见了,自己手中却握着一把尖刀。刀的通身已被染满血液,鲜红的血液正缓缓向低垂着的刀尖流去,顺着刀尖滴落。在半空里,她见那血液忽然变成墨黑色!这情景太可怕,太恐怖!她大叫了一声。
就像许多扎抹停当,准备上战场的战士一样。丽桐一早醒来,照例梳洗修饰一番。那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派头,真叫知情人看了难受!
可是她的阵地在哪?她的敌人又是谁?她要捍卫和保护的又是什么?
她开着车,去往公司的路上,头脑里满是这样张皇的想法。下来车,正向办公大楼走去时,她听到李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丽桐,你怎么了?病了吗?”李总问。
“没、没啊。”
“看你的脸色啊!不要强撑了,快回去吃点药休息休息吧。否则,你干妈回来我就不好交待了。回去吧。”李总说完,就走了过去。
她沉吟般地望着李总离去的背影,然后转身过去坐进车里,拿过一面小镜子,照了照。一双眼睛还有些红肿,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就跟一朵鲜花经夜霜打过一般。
脸色白一点没有关系,可眼睛要红肿的话就没法见人了。她开上车,一路往家驶去。
天色阴惨惨地,朔风嚎叫着把一团团灰蒙蒙的冬云积压过来。就像闷了一冬的怒气,非得一吐为快不可。要下雪了,看着老天爷那阴沉可怖的脸,谁都不会怀疑。这隆冬的云!
昨日天色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了呢?
她一个人躲进卧室,对着镜子,对着那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发呆。是的,她不能再哭了,她得让红肿的眼睛恢复过来,这样她才能去上班,去见人。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到底又冲出了她的眼眶。
她想起了在遥远家乡的妈妈。在这个世上,在她的心目中,只有两个人和她最亲近,一个是妈妈,另一个就是——亚珂。可是,那个她指望陪伴她终生的人却……她噙着泪花,拿起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喂,谁呀?!”
听着妈妈那虽则熟悉,却明显有几分苍老的声音,丽桐的眼泪更是凶猛如泉。但她不敢说话,知道这个样子一说话,悲哀的声音必然使远在千里的妈妈操心万分——会给她苍老的声音又增添上悲凉;会给她那满是银丝的头上多添几根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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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情人泪(5)
“喂、喂喂,怎么不说话呀?”
听着妈妈的声音,她的泪长长地流着。她多想和妈妈说说话啊,可她不能啊!但她想听听妈妈的声音啊!就这样,她把手机紧紧压在耳朵上,一只手紧捂着嘴,惟恐突然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