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情感:自由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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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心里阵阵发烫，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举起杯子对众人说：“去他妈的，干了！”
等杜丽把鱼端上桌的时候，几个人已喝得烂醉。
瑞雪，铺开了欧阳人生新的一页。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多情女演员（2）
《北方市场报》是在一个事业单位的大院里租的房子。院子很大，几栋楼房散建在松树林中，春节刚过，积雪还白白地覆在林间，显得特别幽静。报社租的是在靠东北角的一座红楼的二、三层。这是一座50年代苏式建筑风格的老楼，过道很黑，报社里绝大多数人都住在这里，办公加宿舍，一副大业草创的样子。
“后生，帮老姐把这捆报纸抬进去！”
欧阳正要进广告部的门，后面有人拍他的肩膀，一个大个儿长脸的女人站在他身后傲然地看着他。欧阳帮她把报纸抬进了办公室，广告部副主任白光马上站起来：“欧阳主任，欢迎，欢迎！”办公室里坐着的六七个成员也都站起来，齐声说：“欢迎欧阳主任！”
农夫没有直接任命欧阳为副社长，而是任命他为社委会成员、总编辑助理兼广告发行部主任，分管广告部、经济部和发行部，说副社级干部得主管部门批，再说总得先工作一段时间让大家看看。
“哎呀，原来是咱们的新主任，我还不知道呢！”刚才拍他肩膀的大个儿女人语气烫烫地叫道。她叫孙玉。
农夫本想举行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正式宣布一下，欧阳不喜欢这一套，没等社领导到先来了。他挨个参观了一下办公环境，不怎么好。屋小人多，拥挤不说，办公桌椅也长短不齐、颜色深浅不一，显得零乱不堪。因为报社属民营性质，130多名记者和员工大多是年轻人，刚毕业的大学生不少，没有统一着装，看穿戴不像媒体记者。
欧阳坐在事先给他预备好的办公桌前，下令把办公室重新布置一下，用最现代的方式将报纸的宗旨和风格体现出来，然后说：“守着这么好的一个新闻媒体，办公条件如此差，说明经营思路有问题。小白，你去新宇家具城联系一下，给他们做一年的通栏广告，先把社里的办公桌椅都换了，再和杰雅服装社联系一下……”
正说着话，农夫笑着推门进来了：“到底是省委出来的干部，作风就是不一样！”然后转向大家说：“都认识了吧，以后大家都得向欧阳主任学习。欧阳主任，走，咱们先开个会。”欧阳同农夫走出办公室，听见后面有人议论：“架子真大！”
农夫的办公室里已坐了20几个人，见欧阳进来全都站起来鼓掌欢迎。作过一番介绍之后，农夫让欧阳先讲讲，欧阳说还是先听听再说。
这时，一个小个子女人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说：“明年我们经济部计划完成30万。”
她是经济部主任，叫郭红。大家对她的发言反应冷漠。农夫一拍桌子说：“摇什么头，干事业就得有这样的魄力，信息部和生活周刊，你们打算报多少？”
欧阳明白了会议的意图，这是逼着人们立军令状。那个叫郭红的小个子女人，怎么看也像是袜子摊儿上的托儿。
欧阳打断了农夫的话：“我先问一下，去年的广告收入是多少，会计在不在？”办公室主任找来会计。会计是个白头发老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欧阳问：“你去年总共收入多少钱？”
“也就30来万吧。”
农夫立马打断了他的话：“你胡说，还有没要回来的20万呢？”
欧阳说：“没要回来的不算，做计划得实事求是，现在报纸是周二刊，容量有限。我觉得咱们不能把眼光全盯在商业广告上，必须调整经营战略：要政治出牌，采访铺路，公益造势，暗行商机。”
马良立表赞同：“我同意欧阳主任的意见。”
“我们大家也同意。”
农夫说：“唔，那你先拿个具体方案，你们广告部是大头，你总得给我报个准数吧。”
欧阳没有说话。
正月十六，欧阳第一次召开部门工作会议，要求广告部的全体人员参加。一早，孙玉打来电话：“主任，听说开会呢？我有点不舒服，外头这么大的风，要不来我家开吧。”
欧阳一听火了：“我再通知你一遍，八点开会，你必须准时参加！”对方嘟囔说：“农夫也不敢这么命令我。”欧阳说：“农夫是农夫，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去办公室，迟到一分钟，我让你去农夫那里报到！”说完把电话挂了。
人到齐了，欧阳开始布置工作：“消费者权益保障日快到了，我打算策划两块专版，主题是：‘以忠实顾客的名义——我们承诺。’重点选择20家大型商场和企业在报纸上露面，每家收三千元。” 。。
第三章 多情女演员（3）
两天以后，欧阳和农夫随《探索》许总编一行去乌丹市采访。
就在这一次，欧阳结识了魏枫。
魏枫是个有着传奇色彩的人物，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省委组织部工作，1983年机构大调整，年轻人蹭蹭地往上窜，他不贪慕高层仕途，而是主动要求下基层锻炼，到乌丹市一个偏远县城当了副县长，然后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直至升任乌丹市市长（正地级）。他是学经济的，擅长抓工业，依托乌丹的资源优势对过去的工业体制进行了重组改造，打造出煤炭、电力、化工、毛纺、建材、天然气及农畜产品加工等“八大航母”，又称“八大金刚”。重组后的工业企业焕发出勃勃生机，使乌丹市的国民生产总值和财政收入一下跃居全省的前几位。
魏枫的相貌极普通，黑脸、眯缝眼、大嘴，厚嘴唇，说话很少，但表达极准确。就是这样一个外表极普通的人，却有着极不普通的胆识，他能给做出杰出贡献的企业家一次性奖励上百万元，在全省乃至全国引起一片震动。欧阳非常佩服他的能力和胆略。
采访期间，正赶上全省经济工作现场会在这里召开，会餐的时候，欧阳被一位女省长叫了过去，同桌有乌丹市的党政一把手和其他市的几位领导。
“欧阳，又拍魏枫的马屁来了？好好拍，拍舒服了马才跑得快！”女省长开玩笑地说。
“不见得吧省长大人，拍马屁的前提是这马先得有屁，没屁，拍也白拍。”
女省长笑着对人们说：“这小子反应多快，矛头一转就把在座的仁兄都给骂了！”
一个当地领导给省长敬酒，由于紧张手抖酒洒了一桌子，女省长皱着眉头说，手抖就不要敬了嘛。欧阳起哄架秧子：“手抖的男人都早泄。”
女省长饶有兴趣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女大夫告诉我的。”
“这么说，你跟那个女大夫抖过啦？”女省长穷追不舍。
人们大笑。刚才手抖的那位领导抓住了报复的机会：“他还不知跟多少个女人抖过呢！”
欧阳看着他笑笑说：“起码我在省长面前没抖，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糊弄个以为鳗鱼就是蛇的女大学生还可以，碰上个40岁的老板试试，肯定是叫人家拍拍胖屁股说下去吧。记住，最后的胜利与主动的恢复产生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关键时刻再坚持最后的五分钟就打了大胜仗了，抖什么抖！”
女省长笑得直拍大腿，魏枫也笑得合不拢嘴。
服务员忘了给欧阳倒酒，欧阳调侃道：“小姐，为什么不给我倒酒？我除了长得丑点，又……”他本想说“没有早泄的毛病”，一看服务员是个姑娘，马上改口说“没有别的毛病”。
吃饭的时候，服务员端上了一盆面，用的是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小碗，欧阳说：“换大碗来！”
服务员说：“我们这是四星级宾馆，碗都这么大。”
“你就是八星级宾馆也得叫人吃饱饭，盛一碗不饱，再盛一碗还是不饱，第三碗羞得还好意思盛呢？换大碗去！”
服务员走了，一会儿给他端上来一盆。
“你这是给我一个人的吗？”
“你不是嫌碗小嘛！”
哈哈哈……女省长笑得前仰后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章 多情女演员（4）
采访用了一周的时间，魏枫很配合，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接受采访，许总编决定在当地写初稿。就在这时，小白打来电话，兴奋得声音都变了：“欧阳主任，大获全胜，没想到这么顺利，现在部里已经进了7万了，弟兄们要求再追加一块版。”
欧阳也很高兴：“告诉弟兄们，回去我给你们请功，追加版面的事我和季总编商量后再定。”
农夫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欧阳把情况告诉了他。农夫蹭地站起来，竖起大拇指说：“老弟干得漂亮，还请示什么，咱们自己的报纸，别说一块版，把头版也拿出来，搞一期特刊！”
“特刊”彩版印刷，加印了两万份，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L省的“百城万店无假货”活动由此拉开了序幕。
欧阳接着部署下一步的工作：“人大政协两会即将召开，联系大企业做专版宣传，这是树立企业形象和突出品牌的绝好机会，我估计大企业都愿意花这个钱，闹好了上五块整版没问题。”
当时平面媒体还很少有专版广告，欧阳率先突破了商业广告的模式，大版面地为企业和商家做形象代言，尤其在两会期间，各大企业纷纷出钱抢登。
农夫的嘴咧成了“八万”：“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广告部就完成了相当于去年全社一年的广告收入，这是奇迹。我们的事业前途无量，为欧阳主任鼓掌！”
机遇，有时像是一种极光，在你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悄悄降临，稍纵即逝。通过这次采写乌丹的重大典型，许总编发现了欧阳的采写能力和社交能力。总结会上，他当着农夫的面对欧阳说：“你做好准备，单位打算调你回来，提半格使用，广告发行部主任和经济部主任任选。”
农夫急了：“许总编，你这是釜底抽薪，报社刚有起色，你把欧阳调走我这事业非垮了不可！”
“没有那么玄，走一个欧阳报社就能垮了我才不信，再说，欧阳本来就是杂志社的人。”许总编拿出了领导的权威。
“现有的四个副社级领导你全要走都行，就是不能要欧阳。”
“我就要欧阳！”
选择，在人生的紧要关头往往能决定一个人的终身命运。
欧阳进退维谷、犹豫不决。说实在话，他已离开单位两年，领导仍能这样器重自己，机会难得不说，主要是领导的一番苦心绝难违背。两年多的下海经历使他清醒地认识到：海中那些光怪陆离的港屿，显然不是文人的黄金海岸，但退回“陆地”，就意味着自由理想的破灭。他想起了“小广播”从牙缝中挤出的是非曲直，想起了“大茶壶”眼镜片后面专等别人失败后才露出的笑意……他感觉那不是陆地而是蛇岛，虽无风浪处处得小心翼翼。当一个物种在一个地方统治久了，必然会在退化中互相残杀。《北方市场报》已开启了民间办报的先河，在风起云涌的改革大潮中树起了一个桅杆，前方已呈现出一片曙色和广阔的地平线。这段时间以来，他似乎刚刚找到了施展本领的舞台，找到了那种叱咤风云一日千里的用武之地。报纸和刊物比，有着更大更广泛的涉猎空间，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又使他工作起来得心应手。农夫说得没错，只要齐心合力，办出一张全省的第一大经济报，不是没有可能的。
结果，他做出了一个令许总编大为恼火的决定：“许总编，反正报社已挂靠到杂志社，我在哪干都一样。”
沈忱私下里悄悄地对他说：“欧阳，外面对农夫的传闻你不会没听到吧，你把前途交给他靠得住吗？”
“我这也不完全是为他，只是觉得报社很有前途。”
沈忱摘下眼镜看了他半天说：“欧阳，你可得想好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不能再跟你说什么了，报社归我分管，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久，欧阳被正式任命为《北方市场报》的副社长。
第三章 多情女演员（5）
一个星期日的下午，农夫打来电话：“兄弟，出来放松放松吧，你来见两个人，人家也非要见你。”
欧阳到场后一看是老熟人，一个是洛川市有名的女企业家，因为胖人们都管她叫“胖姐”；她旁边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的，叫曲小鸥，欧阳也认识。
胖姐经营的企业倒闭后自己开了个“老知青”饭店，上次在洛川参加完企业家联谊会，胖姐非要拉欧阳到她的饭店坐坐，还特意请来了一个靓妹陪他，就是这位曲小鸥。据胖姐介绍，这女人可不简单，过去是《大清河》电影的首席演员，由于做了个双眼皮手术弄巧成拙被撤换下来，后来在深圳闯荡了几年，最近才回来。
曲小鸥是属于温柔*一类的女人，大脸大眼高鼻梁小嘴，典型的宋庆龄发型配上宽阔的前额，显得漂亮而又高贵，发达的胸部像和平鸽似的昂扬向上。话不多，更多的是用眼睛说话。
上次回来的路上，记者部主任秦岭开玩笑说：“我估计那个曲小鸥很快就会追回来。”
欧阳问为什么。
秦岭年龄比欧阳大，说话也就比较随便：“哎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愣呢，那个曲小鸥眼里的水都快把你淹啦！别说，真叫漂亮，报社的女孩没有一个能比。我算服了，稳坐钓鱼台而不失身份，不像某些领导，就拿权力和钱糊弄呢。你说呢小孙？”
小孙说就是。
事情还真让他们说中了。她们果然来了。
胖姐一见欧阳进来，伸开双臂抱住他说：“老姐好想你！不过，还有比我更想你的人，每天催命似的让我带她来，我被那个破饭馆拴着脱不开身。说，给我妹子使了什么手段，只见过一面就把你迷成这样！”
欧阳笑笑说：“我每天最苦恼的事情就是遭到性骚扰，经常被女人们追得无处躲无处藏。”
农夫哈哈一笑说：“这个牛吹得好！”
曲小鸥眼里含着笑不说话。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