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博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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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整理出来,竟然发了几篇质量不错的文章。不过光看文献发表文章而实验没有一点进展却让袁荣发感到不安,他还是在一遍又一遍得去寻找突破。
这年秋季开学,药学系引进了一个名教授,教授姓严,在植物药的领域很有造诣,他的治学作风跟他的姓一样非常严谨。严教授做起研究来不分白天和黑夜,甚至不分节假日,据说严教授在大年初一依然在实验室做他的研究。袁荣发觉得这种治学严谨的教授是他学习的榜样,于是常常求教于严教授,希望在他的指导下自己的实验能有所进展,严教授也十分喜欢这个求知心切的年轻人,对他的求教往往也不吝赐教。在严教授的指导下,袁荣发的实验进展仍然举步维艰,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严教授邀请他进入他的课题组进行相关研究工作,这样袁荣发感到受宠若惊,于是更加忘我得投入到严教授课题组的工作中。
严教授的课题研究是分离一种植物药的有效成分,据他说这项研究目前还没有人做,他是第一个开始研究的,所以要求课题组的人高度保密并且要加快进度赶紧出成果。袁荣发主要负责的任务是查阅相关资料,提供被选的工艺路线以供选择。袁荣发也就非常用心的工作,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和情报,他也穿梭于各个大学的图书馆,文献室和书店。袁荣发的勤奋工作自然让严教授的课题进度提速不少。
这天,袁荣发在南京非常有名的书店一条街上寻觅,他走进了刚开不久的外文书店,书店里大多是一些英文的书籍,袁荣发想在书堆里找两本日本书看看,他顺着书架一直摸索到通往二楼的楼梯边,他正想上楼,却看见楼梯口写着“闲人免进”的标牌,于是他就准备往回走。
当他走到门口收银台的时候他不甘心得问了营业员句“为什么楼上不让人进?”
营业员用一口南京话非常生硬得回答道“谁说不让人进?”
“可是牌子上不是写的‘闲人免进’吗?”
“用身份证登记一下,就可以上去了。”
袁荣发立即掏出了身份证,教师证登了记,便径直向二楼走去。
上了二楼,袁荣发发现二楼的布局没有什么区别,依然是书架和书。他走进书架,拿出一本来看,顿时就惊呆了,他手上拿的这书可不是一般人也就是闲人能看的。袁荣发发现二楼的书籍全是外国一些科技期刊的“影印本”,这些“影印本”对于科研工作者来说都是宝贝,有的人为了弄到一本“影印本”可以说是费尽了功夫,因为在那时,中国的图书市场还没有完全开放,一些国外前沿的科技资料和季刊书籍不能及时得进口到中国,所以一些出版社只能通过“影印”的办法,把这些书籍期刊照下来然后再到中国的印刷厂印刷销售,不过这种方法涉及侵权,所以只能在一些特定的书店半公开的出售,知道的人一般也就是一些大学的教授和科研工作者。所以“闲人免进”的牌子是让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别进来,进来了也看不懂什么名堂。
袁荣发看到这些“影印本”就像是得到奖励的孩子一样,他把口袋中的钱包括一起倒出,选了所能选的,买了所能买的。然后背着一包本子和书步行走回学校,因为他把回去的车费也搭进去买了书。
袁荣发回到家中,把这些影印本都一一包起书皮,在他的心中,影印本排在第一位,老婆第二位,老丈母娘第三位,自己只能屈居第四了。
袁荣发不分昼夜的研究着这些影印本,恨不得一夜之间能全部看完看懂,可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进度还是不如他愿,他的英语水平远不及日语。
最后袁荣发索性先从几本日文的影印本开始读起。他惊讶的发现,日本人研究中药的水平已经不在中国人之下,更让他惊讶的是日本人采用的一些研究方法令他闻所未闻,深感中国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一到外国人的手中怎么一下就能启发出那么有创意的东西。就好像中国人自己发明的火药,自己只用来放光点炮增加些 响声,添些气氛,而外国人却拿起中国人发明的火药做起枪炮来中国烧杀抢虐。 这个中药本来就是中国所特有的,目前中国能把这些花花草草做成药丸、胶囊、药片已经算是技术绝对的革新了,可是日本人已经能把中药里千千万万的精细的成分区别清楚,有的甚至能把有效的成分提取出来并能准确弄清他的构造。
袁荣发看了这些很前沿的研究文章,他想起了一个人——山本教授,山本教授目前研究的正是这个领域,于是他在这些日文影印本里拼命得翻找着,果然在一本影印本里的一篇文章的作者介绍中一个名字赫然印于他的眼前——山本一太郎,日本京都大学药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
袁荣发觉得自己头被这耀然的一行日本小字炫的头晕,他迫使自己定下神来,努力得把文章的标题一个字一个字翻译出来——《益母草有效成分的分离精致研究》,袁荣发憋着气把这个标题看了又看,一直到即将缺氧昏厥。袁荣发猛然大吸一口气,顿时把自己从心跳停止的边缘拉了回来,不过他仍然感到自己沉浸在头晕目眩的状态中。袁荣发强打起精神,手里抓来那本日汉双解词典,以非常快速准确的方式看完了山本教授的文章。随后他把没有打开的词典抛在床上,自己也随之一跃扎进被窝中。
严教授那个所谓没有人研究自己开了先河的研究便是“益母草有效成分的分离精致”,那位山本教授在一年前就已经把益母草当中的成分分得清清楚楚,而且用了一种可靠的工艺把这种成分非常高纯度得提取了出来。也就是说,严教授现在是在炒别人已经炒得非常熟的饭,即使他炒得花样再好,口味再棒,可是饭已经熟了。这就好比处女的第一次只有唯一的第一次,下面再精彩也只是第二次第三次了。
科学研究注重的就是首创,谁首创谁就是开山鼻祖,如果你再去研究人家已经研究过有成果的东西,那就是侵权,说重点就是学术犯罪。
袁荣发非常清楚严教授必须立即停止手中的研究,这对一个科学研究者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txt小说上传分享
文从流二十三 校长助理5
荣发第二天带着这本著有山本教授文章的影印本到严教授的办公室等着严教授的到来。严教授见袁荣发在办公室等待他多时,非常热情的对袁荣发抱歉,说昨天实验做得很晚,并告诉他最近实验有很大的突破,即将能把成分分离出来。
袁荣发小心翼翼得走到严教授的办公桌前,把已经翻开到山本文章的影印本缓慢的落于桌子上,严教授见袁荣发表情很严肃,便急忙拿起老花镜带上。面对一眼的日文,严教授让袁荣发赶紧翻译。袁荣发猫下腰,脸贴着桌子开始一句一句的翻译,袁荣发尽量把脸往桌面贴,贴到眼睛几乎要看花了的地步,他的声音经过桌面的反射却更能清楚得被严教授的耳朵捕获。当袁荣发刚翻译到实验结论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闷响感到身旁一阵空落,当他转过脸来,严教授已经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
严教授病了,病得越来越重,开始他还能勉强上班,不过上班再也不进实验室了。在学校里他逢人就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一定要看文献”“不追踪文献害人啦”这样的话。后来严教授病休回家了,听说他得了癌症。袁荣发一直不敢去看望严教授,应为他知道,正是他的日语翻译让严教授花残玉损,一蹶不振,他害怕他的出现会让严教授更加痛苦。直到严教授因为晚期胃癌去世,袁荣发才鼓起勇气去追悼会上见严教授最后一面。在追悼会上,伴着哀乐的沉痛,袁荣发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学日语,要去接待那个狗屁山本教授。此时他的心里也隐隐对那个山本一郎心存愤恨,心想如果下次有机会再接待他,一定要让他吃吃苦头。
从此之后,袁荣发把与日语有关的书籍资料全部统统收了起来,至于山本教授让他研究的项目也没有继续进行下去。袁荣发变得越发的沉闷,好像四季的变化,环境的转变对他没有影响,他可以在冬天穿着单衣,在夏天套着长衫。但是他心中的信念没有变,他仍然没有忘记对那个宿管科副科长的承诺。袁荣发依然认真的工作,认真到执着,在各种会议上他不再那么莽撞的发言了,对于领导安排的工作他总是能安全,圆满甚至有些创造性的完成。领导认为袁荣发经过几年的磨练变得谨小慎微了,从他的穿着就可以看出来,时时把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不斗风霜不战傲雪,这跟中医的理念吻合,领导认为这个年轻人完全融入了学校的文化和气氛中了。没有过几年,系里的黄老主任退居二线了,经黄老主任的提携,袁荣发被提拔成药学系副主任,主持日常工作,正科级待遇。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文从流二十四 校长助理6
袁荣发当官了,正科级。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被提拔的那么快,因为他当时只是一个讲师。在大学里一直有一个非常经典的争论,到底是先有级别还是先有职称?说通俗一点,就是先做官还是先评教授,在大学这个特殊的政治环境中,有人先做了教授再当上处长,这称为“教授处长”,也有人先坐上处长后评上教授,这被称作“处长教授”。前者在学术上小有成就,学则优就走上了仕途,往往这些人走上领导岗位都带着学者的气息。而后者是善于做官,官运亨通的时候要用一些专业的头衔给自己的官位提提神,舔舔彩,于是弄个教授学者的帽子,好让为以后的仕途添些砝码。
袁荣发既不属于“教授处长”也不是“处长教授”,因为他只是一个具有科长级别的讲师。他没有因为自己是讲师而得到什么实惠,但是却因为自己是正科级而享受到很多待遇,房子解决了,是单位分的福利房。自己的工资级别也是随着正科级的待遇而提升。更重要的是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这些尊重来自于领导,同事还有学生。领导会直呼他的级别,叫他“袁科”,同事则非常客气得称呼他“袁副主任”,而学生则非常热情大方得喊他“袁主任”。袁荣发觉得这一切来的太快了,他觉得走上仕途是那么幸福。
走上仕途的袁荣发经历过一段甜蜜期之后,突然觉得有些失落,这个失落来源于他的职称,虽然现在坐在领导岗位上,可是自己的职称好像与自己的地位还不相称,显得门不当户不对。袁荣发感到很有必要把自己的职称提升个半级,评上副教授,他觉得自己评上副教授应该不是太困难,毕竟自己是一个正科级领导,弄一个副的教授当当也在情理之中。教授虽然是副的,但已经列入高级职称的战斗序列了。
学校有自评副教授的权利,学校有一个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评审委员都是学校一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老专家。在全国的学术界都有一定的威望,也就是说评审委员会是一个纯学术的机构,但不代表没有一个所谓的官员参与其中。评审委员会的主席自然是校长,不过主席只有投一票的权利。
这年,袁荣发够上了评副教授的年限,他把自己的材料悉心准备了一番,在申报材料中,他着重体现了他药学系副主任正科级的领导地位。不过在评审过程中,袁荣发在第一轮就被淘汰。这让他很吃惊,吃惊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同事,领导。他们觉得一个主持系全面工作的副主任不至于连评审第一轮没有过。袁荣发不服气,他决定申诉。申诉意味着他要挑战这些老权威的原委。不过很快,申诉被驳回。并且评审委员会将驳回原因以书面的形式告知,这些老人家门保持一贯的治学严谨的作风,在把告知书送交袁荣发的同时,又把这张告知书以大字报的形式张贴于学校的公告栏中。
告知当然要被贴在公告栏中,不然怎么会达到公告天下的效果呢?这下,袁荣发一下成名了,大家在告知中才得知这个药学系的副主任除了是正科级之外就发了几篇文章,学历还只是原始的本科学士学位,甚至没有一项科研成果更谈不上学术成就了。
袁荣发觉得自己有些冲动,自己静下心了想想可能的确自己的硬性条件不够。于是他准备写一份检查给领导汇报自己的思想,不过没有多久评审结果的公布彻底激怒了他,公布评上副教授的人选很多人的条件都没有他好,甚至根本不能进入评选门槛。
这个结果击垮了袁荣发,他心中那颗叛逆的火种被一下点燃,他决定爆发。这时候,黄老主任找到了他,一席话立刻让他的心变得冰凉。黄老主任非常老道得分析评选由来和结果。袁荣发也非常接受老主任的分析,并且放弃原先的想法。袁荣发没有评上副教授的症结所在就是他无门无派,学术是分派别的,引领学术发展的人自然要站队分派的。评审委员会的委员都代表了一个学术门派,袁荣发既没有研究其中一个学术流派,更不提拜师站队了。评审委员会的委员们对这个后生没有一点映像,更谈不上好感。在行驶庄重的*投票时,自然不会让这个占一票之份额。
经历了这次评审,袁荣发突然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甚至有些狂妄,他暗自决心在学术上自成一派,并且要让其他的学派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