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梦 中国磁浮列车教父 朱维衡-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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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名叫朱家俊,长相清秀,皮肤白白的,显然一个有钱人家的宝贝儿。虽然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每次回家总要带很多零食来吃。
平常的学习是紧张有序的,住校的同学有时也在晚上安排一些活动。朱维衡住到兆丰别墅以后,就骑自行车上学,不再住校了。也不参加住校生晚上的活动。
高中二年级这年,学校组织学生参加集中军训,地点在苏州,全上海的高中学生都分批参加,一期共三个月。
训练营的基本功课是整理内务,每天早上要把自己的被褥折成方块,牙刷、牙缸、毛巾要摆放得整齐划一,经常检查评比,一切按军事化要求。
教官是一个东北人,家乡沦陷,仇恨日本人溢于言表。他教同学们唱《满江红》,调子激昂慷慨,有战斗性;连长像个知识分子,文绉绉的样子,妻子死了,哭得两眼通红。
三个月的军训,天天大会上讲的,全是日本侵略的危险和应该如何准备奋起抗战这方面的动员。特别是最后一次总指导员的训话,最具煽动性,讲得头头是道,不能不信。
军训结束后,暑假补课,那位总指导员突然来到学校,召集了朱维衡、沈昌瑞等五六个同学,说他选中了你们这些优秀青年,要为国家担当大事,因为现在共产党搞捣乱,干扰国家抗战计划。要同学们注意校内共产党的活动,及时报告,这是秘密的,不要向外公开。看着总指导员那真诚的面容,在场的同学似懂非懂,不置可否。
下学期开学不久,一个星期天,同宿舍的朱家俊约他们几个同学一起出去,到了南市上海公安局。班长沈昌瑞和朱维衡都觉得奇怪,来公安局干什么?回头问朱家俊,却找不到他了。
进到里面,已有二百来人坐在那里,不少人的脸上都充满了迟疑的神色,但都不敢说话。周围站着许多警察。不一会,一个人走上讲台,朱维衡一看,原来是那个总指导员。他说:“诸位都是从上海市挑选出来的最优秀青年,挑选你们为国家做一件大事,就是监视共产党的活动,以后还有更多的任务。”然后,上海市公安局局长蔡劲军上台,他首先祝贺大家,说欢迎大家今天参加“复兴社”,从此,大家就是同志了。“复兴社”是蒋委员长亲自组建和领导的,目的就是为了复兴*,现在准备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但是,“攘外必先安内”,现在共产党猖狂作乱,必须压制下去。
接下来是填表,签字。警察拿着印色盒走到面前逐个盖手印。这样朱维衡他们几个成了复兴社的成员。后来才知道朱家俊早就参加了复兴社,朱维衡他们是他发展的下一批。
这个平时不大说话的朱家俊,真没想到他对政治还很有兴趣。
这以后,同学之间似乎真的有了“两派”。在班级的壁报上唇枪舌箭。一边骂蒋介石只杀共产党不抗日,另一边说共产党破坏抗日大计,如此这般。更有甚者,班际足球赛,打得好好的,突然不知为什么,两帮同学打起架来。原因是“亲共”的一位同学踢到了一位“亲蒋”的同学,两边同学就边踢球边骂对方,最后打成了一团。
高三上学期快结束时,芦沟桥事变爆发。8月13日日本侵略军进攻上海。光华附中的校舍也被日本飞机炸掉了。朱维衡一家从兆丰别墅搬到了静安寺路的房子里。过了几个星期学校在租界租到房子重新开学。全班同学差不多全到了。军训也好,“复兴社”也好,壁报也好,全没有了。同学们一心想好好上课,快快毕业。
(10)专心试验
(10)专心试验
这学期的物理课学到“螺线管”。朱维衡想做个电动门插销。自己动手绕了一个小线圈,找来铁钉作冲针,一通电,门就能开。有一次刚通电,偶然意外切断了,那冲针一下子飞出很远。朱维衡十分惊讶,他发现螺线管的磁力有发射的功能,联想到那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飞车”动力吗!他感到手心直发痒。
第二天,朱维衡找来一根小铁管代替铁钉,绕一个直径略大于小铁管的“螺线管”,中间拉一根铁丝做“导轨”,螺线管一头固定在导轨一端,小铁管能在导轨上自由滑动,将小铁管放在适当位置,有意识地通电并立刻切断,小铁管从铁丝的一端“飞”向另一端。成功啦!朱维衡无比兴奋。
接下来的日子,朱维衡白天放学回家,就四处翻箱倒柜,收集各种各样的材料,什么铁管子啦、铜线啦、铁丝啦、罐头盒子啦等等,统统装在一个木箱里。到了晚上,就把它们摆出来,一会儿乒乒乓乓地敲;一会儿吱吱嘎嘎地锯,弄得满客厅一地都是。他却一副极认真的样子。
一天晚上,小姐姐朱绮正在看书。突然“啪”的一声电灯灭了,房子里一片漆黑。朱绮大声喊着:“爸,你看维衡又把电线搞断啦!还要不要人家看书啦?”
维衡这时正在搞“试验”烧断了保险丝。他急忙答道:“别急,别急,马上就好啦!”接上保险丝,灯很快就亮了。
朱绮手上拿着一本翻开的《红楼梦》,翘起小嘴巴,满脸通红:“爸,你看他搞什么?家里搞得一塌糊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下兵工厂呢!”
弟弟在一旁插嘴:“那就让阿哥给我做把枪吧!”
“去!”维衡继续搞他的事。
父亲说:“让他去搞吧。”
后来实验越做越大,客厅不够大就干脆搬到外面露天做。这时的实验已经是直径七寸长一尺的铁管作“车身”,装上两个滑轮;螺线管用很粗的漆包线绕成;拉一根30米长的粗铁丝做“导轨”,进行了“空车”,5公斤载重、10公斤载重等等试验,效果不错。
这时的朱维衡,越做越有劲,越做越有希望,遇到了困难就看书学习,结果这学期的物理考试还得了第一名。 。。
(11)暗恋N小姐
(11)暗恋N小姐
朱维衡1938年2月高中毕业,这时的上海局势极不稳定。父亲想让他跟堂哥朱维谷同去越南就业。于是朱维衡开始学习法文。同时去织绸厂学习。过了半年,上海局势稳定下来,赴越南未能成行。
9月朱维衡考入上海大同大学,因为对“飞车”的兴趣,自然就报读电机系。
上海大同大学创办於1912年。1911年6月北京清华学堂(清华大学前身)教师胡敦复、平海澜等十一人,因不满清华学堂外国主事者的办学方式,相继赴沪筹办学校。
1912年3月,胡敦复、平海澜等人在上海南市肇周路,创办大同学院,旨在“研究学术、明体达用”。1922年改称大同大学。
1937年8月,日本侵略军飞机轰炸高昌庙江边码头一带,又炸南火车站,大同大学部分校舍被炸毁。
1938年9月,大同大学改租公共租界光夏中学校舍,一年后,新校舍在新闸路建成。
朱维衡刚进校时,就是在租用的校舍里上课。电机系的学生特别多,一年级二百多人,分三个班,每班有七、八十人。上课用长条桌,长条凳。课程设置和课本都与上海交通大学一致,教授也基本上是交大的原班人马。
与朱维衡一同考入大同大学的共有六个都是杭州人,同坐一条长桌,自己戏称“六君子”。
刚入学不久,要选班长,七八十个学生互不认识,选票很分散。可是六个杭州学生有五个都写了朱维衡的名字,朱维衡就以五票当选班长。
“六君子”中的蔡明芝是朱维衡最要好的朋友,初中在杭州时就常在一起玩。不知是从哪天开始,蔡明芝发明了一个课上“小动作”。就是在上课时间用演算纸摺成一小纸条,封面上写上“BH”(By Heart心里话)两个字母,六个人在桌下相互传送,传到谁的手里,谁就写上几个字。大家十分开心,一来二去积累了一大堆的“BH”,最后都由蔡明芝保管。有空的时候,蔡明芝就会邀大家去他家聚会,拿出过去的“BH”来看。大家回顾以前写自己的东西,觉得很快活。
这样的“BH”传递,很长时间居然没被老师发现。当然这还归功于“BH”的诡谲。六个杭州同学传递的“BH”小纸条上,经常是这样写的“4483不错!”,“还是1026好!”,“六仓汗”等等。
这些是写的什么?会让朱维衡他们乐此不疲呢?是数学答案还是什么密码?难怪蔡明芝说,就是被发现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原来,这些数字确实是一些代号。蔡明芝首先暴露了他内心羡慕的一个女孩是4483。她究竟是谁,原来是他高中时的女同学叫葛一飞。4483就是从《四角号码字典》中可查到的“葛一飞”姓氏号码。可是蔡明芝从来没有与她有任何接触,也从不敢向她表露,只是自己默默地在单相思。以此类推,同学邓伟才在“BH”中表示出对1026的好感,是说他在10月26日这天觉得化学系一位女同学外表看着很舒服,也只不过单方面发表议论,让大家讨论讨论,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同学马家驯大概是说了一句觉得同班一个叫陆昌涵的女同学不错,大家就吵着说他喜欢上她了,戏称她为“六仓汗”。这样似乎是开玩笑的活动,慢慢地也蔓延到了朱维衡的头上。可谁也不知道朱维衡还真的在爱幕一个女孩子,但只能是暗暗地思念,不能公开,也不能在“BH”上谈论,因为她正是最早表达单相思的蔡明芝的妹妹N小姐。这不能讲出来,她此时还是一个中学生呢。
那还是在杭州读初中的时候。一天,风和日丽,放学后,蔡明芝邀几个同学一起去他家做作业。做完作业后,蔡明芝把几个同学带到了他妹妹的房间,当时朱维衡根本不知道是谁的房间。他坐在了一张书桌旁,大家正说着话,突然蔡明芝的妹妹N小姐冲了进来,到书桌上拿起一件东西就往外面跑,嘴里说了声:“讨厌!”。
朱维衡脸上一热,问蔡明芝怎么回事,蔡明芝说她拿的是她的日记本。不过一秒钟的镜头,一阵风似的旋进来又旋了出去,却好长时间没有旋出朱维衡的脑袋。那时朱维衡只有十五六岁,而N小姐才不过十二三岁。
转到了上海读书后,朱维衡也常去蔡明芝家,谈论中常提起N小姐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但朱维衡没有单独与N小姐说过话,只是不知不觉地在心里多了一些牵挂。
大学一年以后,同学邓伟才考取了上海交大土木工程系,再从一年级读起;同学吴退学了,蔡明芝全家迁往昆明,蔡明芝进了西南联大电机系,也是再从一年级读起。N小姐考入了西南联大经济系,留下的只有高爽秋、马家驯和朱维衡。自然也就不再有“BH”的事了。`
由于蔡明芝的关系,蔡明芝的父亲,这个精通西洋经济学的原清华大学教授蔡伯父平日里也很关注朱维衡。蔡家临行前,蔡伯父嘱托朱维衡照顾一下蔡伯父的姐姐,就是蔡明芝的大姑妈,朱维衡欣然答应。
蔡伯父和他的姐夫姚先生原来都是清华大学教授。姚家只有一个儿子叫姚威廉,清华大学学生,去了延安。姚先生去世后,大姑妈只有一个老保姆陪她住在上海女青年会。
朱维衡非常感激蔡伯父对自己的信任,当然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保持与远在昆明的蔡家的联系,特别是……
临行这天,朱维衡精心挑选了一件衬衫,系了一条鲜艳一点的领带,到十六铺码头为蔡明芝一家送行。
一番离别祝福之后,朱维衡拿出带来的一架蔡司相机,为自己的好朋友蔡明芝一家拍了一张全家福。
之后的日子,每隔一段时间,朱维衡就去女青年会看望一下大姑妈,帮忙办些小事情,然后再写信告诉在昆明的蔡伯父。 。。
(12)飞车梦
(12)飞车梦
大学一年级,凡是学习工程专业的同学,都要买一套计算尺和绘图仪器,市面上卖的几乎全是外国进口的,价格很高。朱维衡一天突发奇想要自己动手做计算尺卖钱。朱维衡怀着忐忑的心情向父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父亲不仅没反对,反倒极力支持,给钱买了一台刨床,装在亭子间里开始试做计算尺。
同学们也很赞成朱维衡的创意,一位同学推荐了他的朋友东吴大学物理专业的樊爔培来与朱维衡合作。
樊爔培了解了朱维衡的设想方案,非常欣赏。他找来了一支高倍放大镜,装在刨床上,提高加工的精度。经过一阵试验,樊爔培还请来实验室的一位老工人,专门负责加工制作。朱维衡甚至把公司的名字都想好了,叫“中国矩形公司”,还有商标设计成:长方形里边的A字上部有个C字,下部有个H字,就是CHINA(中国),突出是中国生产的。
邓伟才在大同大学时,从来不过问政治。没想到他到了上海交大,成了话剧团团长,比在大同大学时忙了许多。排演的许多剧目多是表现爱国义士的。有几次还邀同学马家驯到朱维衡家里,刻写蜡纸,油印打倒汉奸陈公博、林柏生、褚民谊的传单,然后拿到街上去散发。
可是,朱维衡的脑子里,还是总离不开那些试验,对邓伟才他们的一些说辞不太感兴趣。
这时,朱维衡的“飞车”研究正在不断扩大和完善。进一步的设想:一是继续加大功率,推动载人车辆;二是地面轻轨,根据具体情况而定;三是每隔五十米设一个加力站,这样就能成为高速飞车。设计的优点是造价低,爬坡轻松,有可能在较近的两个小山头之间在软轨上“飞行”,比人力爬山越岭省力省时,比开山打隧道要省大笔经费。
朱维衡带着自己的设想向电机系主任请教。系主任没有给予肯定和否定的意见,只是说了句:“你可以继续试!”
一天下课后,朱维衡见到学校墙报上贴出了一篇“征稿启事”是校刊《大同电机》创刊征稿。于是朱维衡就夜以继日将几年来所做的实验进行总结,附上图表、计算数据以及前景设想,撰写了一篇题为“飞车梦”的论文,结果被1940年校刊《大同电机》创刊号上第一篇发表,立即引起了很大反响,被誉为创刊号最具份量的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