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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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把米粒弄上了出租车，车启动，黑影里的杰子没有和车里的人打招呼转身走了。老莫把米粒送到她家门口，敲开了她家的门，米粒的妈妈出来，把米粒搀扶进去，还谢了送她回家的老莫。等米粒自己，直到睡在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这一晚上都发生和差点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早晨六点，米粒睁开眼睛，脑袋还昏沉沉的，就是很渴。她爬起来，走出房间去门厅倒水。米粒的家是东大街临街的老楼，妈妈把门厅做了门脸，开了副食店养家。米粒和母亲的房间都在后头，母亲的房间和过道也都是货箱，就米粒的小房间还不算太拥挤。妈妈看到米粒起来了，冲她喊，你没事吧，喝那么多。米粒揉揉脑门，说，没事。妈妈说，昨天送你回来那男的是你同事呀。米粒手停在脑门上想了想，说，长的啥样？胖呀瘦呀。妈妈说，不瘦。米粒的手就放下来了，一边回屋一边回答，是我同事。妈妈跟着进来了，说，跟个同事喝那么多干什么？米粒解释，不光一个，好几个呢，还有我们老板，我们经理，还有我们一起应聘的呢。说到这，米粒忽然想起昨天老莫给的大信封，说，对了，妈妈，叫你兴奋一下子，不过，看过之后，不能全部占有。米粒就从抽屉把大信封拿出来，给妈妈显摆。妈妈接过去一看，是吓住了，怎么这么多钱呀，干什么用的？米粒洋洋得意：我赚的，拉广告的提成，提成懂不，就是劳动所得，我的，我自己赚的。妈妈惊喜，这么多呀，多少呀？米粒：3500块。妈妈：天，我半年的收入，你一个月还不到呢。米粒得意，当然了，可以不？妈妈一连声地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高兴的合不上嘴。米粒把信封里的钱掏出来，从其中取了1500，剩下的交给妈妈，说，给你了，贴补家用。妈妈接过钱，看着米粒手里的，说，你留那么多干什么呀。米粒嚷，我干什么，干什么不需要钱呀，我要买衣服化妆品，打造一下自己呀，上次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们董事长什么层次的人，打扮多高雅，我老是穷人打扮，怎么上层次呀，你真是的，财迷，给你2000你还显少，还惦记我这点。米粒的妈妈就不好意思了，解释说，我是怕你乱花，想帮你存着。
吃早饭的时候，米粒的妈妈给米粒煎了两个荷包蛋，算是犒赏一下。米粒一边吃一边对妈妈宣布说：对了，妈，你以后别把我当小孩了，我正式向你宣布，我算成人了，以后有更多的人身自由了，明白吗？说着，也不看妈妈，自顾自吃着。妈妈停住咀嚼，说，啥意思你？以后不回家了咋的？
米粒说，不回家我上哪呀？
妈妈说，不是和哪个小子好了吧？
米粒笑，那也太快了。
妈妈说：真的呀，是昨天送你回来那小子吗，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不像装的，挺在意你。米粒打断妈妈的话，得了，你，瞎乱猜，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回来早点晚点的，别瞎嘟囔个没完，我自己会料理好我自己的，就放心得了。
妈妈听了，反而有点不放心起来，说，怎么啦，要有什么事发生咋的？我可告诉你米粒，女孩子在外头，千万要长个心眼，别稀拉糊涂叫坏人算计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米粒说，说了一万遍的话还说，你不觉得累呀。
妈妈说，一万遍也不多，你记住没有？
米粒站起来说，记住了，记住了，麻烦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一套。妈妈跟在米粒身后，说，还有，我告诉你赚钱可以，但不能为了钱那什么。米粒回转身，那什么呀？妈妈还要说什么，米粒赶紧钻进卫生间，砰一声把门栓上了，妈妈才住嘴。
自从喝五粮液那天晚上之后，杰子老莫孙理明还有米粒，都发觉彼此之间的感觉变了。先说孙理明，从那天晚上之后，像变了个人，先是把头型变了并且染了头发，还是很前卫的紫色，然后就是把带框的眼镜换成了隐型的，还开始化妆。等杰子，像眼睛里总要有米粒似的，去卫生间经过业务大厅的时候，一定会看有米粒的身影在不，不在就打电话或者喊老莫，问他米粒上哪了。其实杰子就是觉得从米粒喝酒的态度上看，米粒的性格还是不错的，觉得比较随和，觉得这样的业务员比较有前途，有些欣赏米粒的意思。老莫却不知何故开始闷闷不乐，话明显比以前少了。杰子这期间也没有时间理会老莫，因为柳金说这几天就过来，杰子也不能多问，就只说行行，说把食宿都安排妥当，叫董事长放心来就好了。
想到柳金就又要来了，杰子的心就不由乱琢磨开了，柳金才是最叫杰子上心的事，是杰子心上最重的事。但怎么想，哪件事情的判断都莫衷一是，因为到底柳金会不会真的投资，他的心没有把握。想到这，又想给大亮打电话，但拿起电话，说什么，问什么，他也搞不清楚，只好又撂下，起身出来喊老莫，没有回答。进屋给老莫打电话，问他不在公司干什么去了？老莫说，在工地干活呢，你不是叫我来盯进度呢。杰子才缓过神来。因为需要给柳金去安排住宿的事情，杰子就又想起柳金助理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犹豫起来，叫孙理明当助理？行不行呀。杰子就又给老莫打电话叫他回来说商量个急事。
老莫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杰子叫米粒给自己和老莫叫了外卖送过来。米粒很快办妥了，和送外卖的一起进来，把饭菜一一摆好，才起身离开。杰子一直看着米粒娴熟利索的举动，就知道她在家是干活的。老莫看着杰子注视米粒的眼神，表情很复杂。问杰子，啥急事？就急着叫我回来吃饭呀，我那边活还没干完呢。
杰子坐下，对老莫说，有事再商量商量，柳金要来，赶紧把助理的事定下来。
老莫说，不是确定了吗，叫孙理明上？
杰子嘬了一下牙，说，是呀，那天是这么考虑的。
老莫说，你又想叫米粒干啦？不是你说米粒是天生干业务的料吗？
杰子说，是我说的没错，不过，这孙理明所有条件的唯一优势就是学历，我怎么看她又懒又奸的呀，我不喜欢太有心计的女孩，我看这孙理明比较有心计，那米粒也就是瞎咋呼，其实没有什么心眼。
老莫就疑惑开了，反问杰子道：你怎么啦，怎么开始出尔反尔了呢，你记得不，你曾经说过的话：像米粒这种没有文化的姑娘，破坏你的原则了什么的，还说幸亏有孙理明这样有文化的在我们身边什么的，是你说的吧，再说，有心计的安排董事长身边不正对路吗。
杰子叫老莫反驳的有点理屈词穷，赶紧说，吃饭吃饭。
老莫说，既然已经和人家俩说好了的事，就那么办得了呗，你又想什么呢？
杰子没的话说了的样子，但还是把话说了，我是想，怕米粒觉得委屈。
老莫说，你说吧，想怎么样？杰子赶紧说，不然的话就给米粒再安排一个角色得了，叫她也心理平衡，你看怎么样？
老莫不以为然了，难道你打算给米粒提个副科级的干部吗？
杰子正色道：难道不可以吗，考虑一下，你，看哪个岗位她适合？咱们得留住人呀，你说对不。
老莫低头不语了。杰子就自顾自说下去，怎么着，这女孩子必须留下，不管用啥法。老莫眯着眼睛看着说的起劲的杰子，说，米粒真那么能干吗，我倒奇怪了。杰子回答，有价值，是资源型人才，没错吧。
吃过饭，老莫就要走，看到老莫怏怏不快，杰子叫住他，递给他两包中华，然后看着老莫的眼睛，把不想直说的话直接说了，杰子说，你对米粒真动心思了咋的？老莫下意识反驳，没有呀，怎么啦。杰子看着老莫的眼睛说，真话？老莫说，真话。杰子马上反问，那你最近蔫巴了为啥？老莫无以言对：我蔫巴了吗？杰子说：没蔫巴吗？老莫说，没有呀。杰子就做出放心的样子，说，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对米粒多看几眼你多心了呢，算我话多了。记住，咱们哥们是铁打的友谊，任何女人颠覆不了的。老莫看着杰子，等着他接着说下去。杰子两手一摊，说，不是都说清了，任何女人都是过客，事业的成功是最首位的，完了，就这些，去工地吧。
其实老莫看女孩不光看长相
老莫没有回工地，而是回了家。在楼下把摩托车停好，老莫上楼，家里静悄悄的没人，大概母亲中午没有回来或者已经走了。老莫的父母都在机关工作，父亲还有很重要的职务，是市旅游局的局长，应酬很多，所以一般很少在家吃饭。老莫的家很大，是跃层建筑，装修的很豪华，是他自己的设计，欧式的风格欧式的家具，都精挑细选的，家里每件饰物的摆放都被认真考虑了，细节坚决没有放过，非常讲究。
按说像老莫这种家庭情况，父母亲动用关系给他找个像样的工作不是难事，可是怎么说也说服不了，老莫非要自己干，就说不愿意被人束缚，对上班谋差当官没有兴趣，就喜欢自由，想干嘛干嘛。老莫说到底，属于很内秀那种男孩，在公司，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他没有一丝的优越感，喜欢说话自嘲，大家也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人缘很好。
老莫恋爱过几次。都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却很简单，比如有个女孩条件不错，还有正式工作，但不满意，希望借他父母的能力给自己调动个好点的工作，叫老莫拒绝了，就拉倒了。还有一个，自己没有正式工作，但条件不是叫老莫的父母给她找工作，而是叫他们先给老莫弄个像样的工作。所以，也散了。还有；就是嫌他长的不行的；说他没气质的；嫌他太胖的。还有一个女的，嫌他整天脖子上挂着个大金链子；说一看就没什么文化，没什么追求。连老莫他妈都很纳闷；这孩子其实打小就老实；怎么长大了却变得很判逆呢？搞来搞去的，老莫感觉这帮人根本不是在打算和自己如何过日子，而是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算计自己父母那点有限的权利上，很是生气。杰子就嘲笑他爱抬杠，说，人家姑娘的想法很正常，你都有什么资源呀，人家肯定要综合利用呀，要不，看上你啥呀。
说到资源，老莫中午就生气这个，就是杰子说米粒是资源的话，惹的他不高兴了。既然是资源，也要综合利用呗。还有，他竟然追问自己是不是看上米粒了，什么话呀，看上咋地，没看上咋地，我一个单身汉，没有这个资格吗。可是扪心自问，自己何尝没有像杰子一样想过呢。
老莫情不自禁开始想米粒的一切，从那天在东大街看见米粒，他开始想，想她应聘时的情景，还有那场在柳金面前的大哭，老莫笑了，现在他也说不明白那是不是米粒耍的心计呢。然后就是努力的熟悉业务，努力的拉广告，竟然运气不错，叫杰子和自己都喜出望外心花怒放了。还有，两次喝酒，她的醉态，当然，主要是这个女孩子随和的性格，叫他又喜欢又担心。老莫躺在沙发上，回味着关于米粒的一切，难道，老莫问自己，我爱上她了吗。不可能吧，正像杰子说的，她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素质的姑娘呀。老莫环视家里豪华考究的家具摆设，想起送米粒的时候，看见她那杂乱破旧的家，一个副食店的女儿，一个没有受过像样高等教育的女孩，行吗？和自己相配吗？也真是遗憾，要是米粒有孙理明的学历，该有多好呀。要是那样，我老莫肯定会不顾一切追求她了，肯定就没有任何一点的顾虑了。
这么一想，老莫如同打开了自己的心结，不怎么郁闷了。
柳金又来了，终于来了，隔了一个月了。杰子和老莫，这回还加上米粒和孙理明两个女孩，一起到高速公路口等候，老莫弄来一个桑塔纳，不弄不行，那天下午下雨，雨很瓢泼。老远老莫看见一辆奥迪从收费口出来，急忙冲出车外顶着雨狂挥手。奥迪车缓慢靠近，车窗落下来，果然是柳金美丽的脸。
杰子开车前面领路，女孩们坐在后面，老莫在副驾位置。杰子很紧张，不是开车不熟练，是因为心里有事揣着。他对老莫说，看清没有，车里几个人呀？
老莫说，好像不是一个人。
杰子说，什么叫好像呀，就问你个明白话呢，你来个好像。
老莫赶紧又抻脖子看后面的奥迪，但雨划挡住了，看不清楚。杰子见他张着脖子乱晃的动静很大，怕后面的人察觉，赶紧叫老莫别看了，说，行了行了，叫人家看咱们鬼鬼祟祟的，像什么呀。杰子的紧张传染给了后面的米粒和孙理明，两个人都不出声音。老莫回头看她们一眼，不满地说，干什么呢，鸦雀无声的，刚才我下车你们怎么没下车呀，咱们不是来隆重接人家来了吗。
孙理明连忙解释说，不知道我们也该下车，你也没叫我们下。
米粒也说，雨那么大，下车也百搭，人家也看不见。
孙理明又说，等会需要下车的时候，给我们俩说一声。
老莫就对杰子开玩笑的口吻说，瞧见没？女人也怕美女，我可头一次体会到。杰子一边身子往前凑近车前挡风玻璃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