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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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知道孙理明要说什么，本来想回避她呢，却追到眼前了，就淡然地说，说你和老莫的事吗？不用了。孙理明有点难堪，但还是说了，不光这事，咱们还是朋友吧。米粒心想也是，何必呢。等一出屋了，米粒就先对孙理明说，我都看见了，祝福你们，真的。米粒的话不多，态度也很自然。这叫孙理明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尴尬了一会，孙理明说，我请你吃个饭吧。停顿了一下，又说，就咱们俩，没别人。估计是在消除米粒的顾虑，万一人家以为有老莫在场不自在什么的。米粒就说，好的。俩人就去了绿林阁茶餐厅。
待两个人一坐定，孙理明就开诚布公地对米粒说，咱们是一起来百合春天的，算患难兄弟，相处这么久了，也算互相了解了，所以，米粒，我有什么说什么，你别介意。
米粒点头称是，看着孙理明看她说什么。
孙理明说，我和老莫现在算处朋友了，刚才你也说都知道了，我先表个态，我可不是挖你墙角。
米粒平静的表情说知道。
孙理明接着说，那天，小娄送你花，公开的亮相，也够给你面子了。
米粒解释，我和小娄没怎么样，他愿意送，那是他的事。
孙理明说，那是，但是，对于公司里的人来说，谁不明白怎么回事呀，以后怎么样谁没个预期呀。
米粒说，就是因为你们都预期我会嫁给小娄，所以你觉得和老莫你们也光明正大的出来，就不丢份是吗？
孙理明说，我倒没有什么，关我什么事，主要是老莫，人家毕竟是男人，要面子。
米粒说，幸亏你给他面子了呗。
孙理明又辩解说，也不是，主要是，我自己也觉得老莫挺好的一个人，真的。
米粒就不说话了。呆了会，孙理明打破沉默，说，对不起，米粒，我不知道会伤害你不，一开始我没觉得你会受伤害，因为我并不觉得你爱老莫，还替老莫抱屈呢，现在又有小娄追你了，你应该也无所谓老莫和我了是吧。
米粒不置可否，端起杯子，和孙理明碰了一下，意思是孙理明说的话她都接受了。然后米粒说，我没事，老莫是个好人，和他好吧，我支持你。
孙理明也端起杯子接受米粒的祝福的意思。米粒大方地说，你和老莫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了，好吗？
孙理明感激的说，谢谢你，米粒，和你说了这些，我的心里的压力也就减轻了。
把老莫的话题放下以后，孙理明憋不住还是问米粒小娄的事情，问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俩人热乎不热乎，什么时候结婚。
米粒皱眉，摇头，说，谁知道呀，一共还没见过几面呢，我还问你什么时候和老莫结婚呢，你就能回答上来吗。
孙理明默然。
米粒端起杯子朝孙理明点一下，喝了。
孙理明以为米粒反感她打听了，赶紧说，我不是多嘴，米粒，我的意思是，赶快抓住他呀，人家是真有钱的人呀，还不赶快下手，还磨蹭什么呀，等人家小娄热乎劲下去了，咱们不又该鸡飞蛋打了呀，米粒，我不是恶意，我是愿意你们俩好，愿意你嫁给有钱人，过好日子，你家那样，这么一次就翻身了吗，以后，当上阔太太了，还跟我们一样拉广告？笑话。
米粒笑，说你放心，我就是和小娄没怎么样，我也不会再和老莫怎么怎么样，不会给你俩捣乱的。
孙理明就有点不自然了，赶紧解释，米粒，我不是怕你再理老莫，我是真的希望你有更好的归宿，小娄跟你，比你跟老莫合适，你人漂亮，天生就该是享福的命，我们不行，一般人，就得靠自己努力才行。
米粒开玩笑的口吻，我也愿意自己努力，我始终就就这么想的，不管会不会嫁给小娄，我也需要靠自己努力的。
孙理明不以为然，米粒，我要说句明白话了，我有时候觉得你也很糊涂，为什么呢，我不是说你，你看不上老莫正常，你竟然也看不上人家家庭？人家爸爸是局长，你知道不知道呀，你真是穷人家的孩子，一点不知道轻重，人家爸爸是局长呀。既然已经错过老莫了，现在可不要轻易再错过小娄了，一单嫁给小娄，什么都有了，还有什么必要奋斗呀。
米粒说，说来说去的，难道你是因为人家爸爸是局长才喜欢人家的吗？
孙理明听出米粒话里的意味，但不在乎地说，我不否认有这个因素，家庭条件优越当然是男方的条件之一。
米粒就说，那假如老莫没有这个局长爸爸，你就不会喜欢他啦？
孙理明说，那倒也不一定，我也不至于那么势利眼。
米粒说，可惜，我对老莫当初没有感觉，知道他有局长爸爸后，我还是没有感觉。
孙理明说，你大概还觉得自己很清高吧，其实这正是你无知和不成熟的表现呀，你知道你无知和不成熟的原因是什么吗？
米粒等着孙理明说下去，孙理明就毫不客气地说，米粒，是因为你的层次，你家庭的层次，都很低，明白吗，穷人的清高很滑稽可笑，很卑微，那么穷，还很坚持，因为无知，很可怜的，没有人告诉你，你也从没有看见过，也想象不出来，当官做老爷是多么的舒服，有钱狂消费是多么的惬意，我反正是想好了，等和老莫的关系确定，我就调进旅游局当公务员去，上班喝茶看报纸，工资月月有的发，一辈子衣食无忧，百合春天，见他的鬼去吧，我把我自己安排利索了，老莫他愿意干这个就叫他干去，我也不挡道。我也劝你，赶快和小娄拉紧关系，最好赶紧结婚，等你成了娄家少奶奶了，小娄他自己爱干嘛干嘛去，离婚，最好，财产分一半。
米粒：你怎么变得这么现实了呀。
孙理明：谁没幻想过呀，老幻想能实现什么，就靠我们自己这么点力量？考公务员，没有人你就是口试过了也没用，面试根本没有可能通过的，在公司干，你也看见了，能有什么前途，大上个月就应该给我们涨工资上保险，你看谁说这话了？都在装蒜，男权社会懂不，米粒你还是幼稚呀。说到这里，孙理明忽然想起什么，神秘地对米粒说，对了，我告诉你一巨大秘密，咱们董事长成功不，又怎么样呢，家庭高一点都不幸福，她有情人，你知道不？
这句话引起了米粒的巨大惊奇，董事长有情人？柳金？情人？谁呀，咱们这里的？
孙理明见米粒如此感兴趣，更是得意地对米粒说，当然，我告诉你，是咱们市里一个当官的，市政府副秘书长沈东宁，怎么样，没想到吧，那么有钱那么成功的女人，也会和政府当官的一块混，说明什么？
米粒问：说明什么？
孙理明：说明女人什么时候都有弱势的一面呗。
米粒不信的表情，说，你怎么知道柳金有情人，你看见了，亲眼看见啦？
孙理明毋庸置疑的态度：当然看见了，我和柳金去北京，人家陪了我们一路，还有，关总也知道，告诉老莫的，我和老莫早把这人对上号了，昨天晚上电视新闻还看见他了，站市长身后，开什么会呢。
孙理明就给米粒讲了在北京见到柳金70岁丈夫的情景，还带着许多慨叹。
漂亮而多金的柳金，竟然有个70岁的丈夫，天呀，米粒听着真是非常惊异。于是，觉得柳金有情人，似乎合理。但还是怀疑，肯定吗，米粒想着，又觉得可能性比较大，自己也不由地点头。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复杂呀，什么事情都不能光看表面呀，看柳金人那么漂亮，又有事业又有钱，人人都羡慕，就是自己学习的楷模，自己还想朝着人家的样子进步呢，现在听说柳金也有情人，都不知道这算不算瑕疵了。米粒颠三倒四地想着给柳金有情人一个完全合情合理的解释，想来想去，知道自己是猜不出这里面的究竟的。不过，有钱人，有钱女人，漂亮女人，有个情人也司空见惯，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个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足怪的社会，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
柳金的话题插进来了，一下把米粒和孙理明谈话的气氛弄轻松了很多。孙理明就把自己在北京见到的所有柳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米粒听，包括宋先生犯病吃药的事都讲的绘声绘色，米粒完全听傻了，不能设想在光鲜的柳金后面埋藏着这许多的秘密，很是感慨。感慨的同时，自己心里的愿望更坚定了。
和孙理明分手以后，米粒一个人回家，一个人走在街上，感到很怅然，感觉自己心里千头万绪的，不知道怎么搞的，非常感慨的感觉。非常想和一个人说话，跟谁说呢？拿出手机，米粒第一个想到的是穆南，但马上想到自己对自己的告诫，就坚决地放弃了，然后想到老莫，想到老孟，想到小娄，她的手停住了，却又自己摇头，不想跟他说什么。
米粒知道自己很空虚。按说谈着恋爱的女孩不应该这样的。对小娄的热情，怎么也提不上来，米粒自己都很无奈。今天听到孙理明说出柳金有情人这件事，对米粒的心里还有了另外的触动。米粒想，柳金为什么会有情人呢，是因为婚姻中没有爱吗？假如自己以后真的嫁给小娄，会不会也走这样的路呀，假如是因为婚姻中没有爱才找的情人，那也只能算是给痛苦的生活的一些安慰吧，这样的话，女人还是可以理解的吧。
米粒自己心里在暗暗叹气。然后又想到老莫，想到孙理明，心里的滋味也很复杂。失去就失去吧，米粒安慰自己，我一个人，肯定还有更宽的路要走呢，一定更要坚定呀。
柳金她的情人是怎么回事
柳金五年前曾经去廊坊市参加那个每年一次的“518经贸洽谈会”，那时候，柳金刚到北京筹建自己的公司，公司一些项目还没有确定。非常偶然认识了同样参会，当时还是C市发改委副主任的沈东宁。当时柳金是为了在廊坊考察一个医药基地合作项目。在酒会上，沈东宁主动上前和香港投资商身份的柳金结识，建议她到他的城市去投资这个项目，沈东宁热情洋溢深情介绍他的家乡的一切，充满幻想地勾画那个城市未来的美丽图景。打动柳金的未必是他描画的一切，却是这个年轻人真实感情流露的方式，对家乡对事业的一腔热血，简直在执着中还带着一些质朴和天真。当然，还有他个人充满魅力的一切，坚定果敢智慧还有英俊的脸明亮的眼睛还有刚健的体魄。很自然的，这个漂亮的有事业的充满女人迷人风情的年轻的香港女人，也很叫男人倾慕，两人相见恨晚。
在廊坊分手后，那个医药基地项目，因为环保问题被搁置了。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却没有被搁置。不久，沈东宁被派到清华大学开办的一个叫做“未来经济战略研讨班”学习半年，就是即将升迁前的培训，两个人的关系开始火热。在那个狂热的夏天，沉浸在爱欲里的女人柳金竟然想到离婚，从此与这个男人共生。女人在感情上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怀着炽热感情的柳金希望沈东宁放弃C城的事业，留在北京，她告诉他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财产房产公司，还有共同的未来。可是，没有得到沈东宁的认同，他确实如同他曾经表白的，他很爱家乡，他无论如何要回去，事业，家庭还有理想，都在那里。有一阵子，柳金甚至快要丧失理智了，但是男人的坚定终于叫她明白他自己的选择的无法更改。悻悻然，放弃他？
柳金在长达一年的分别里，体会到深爱一个男人的痛苦。她自己也奇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他，是爱吗，是的，肯定是，她愿意为了他放弃很多，这就是爱了。为什么呢，是为了自己在婚姻里缺失的补偿，还是就是没有理由可讲的无奈的爱情？她也无数次以世俗的眼光打量沈东宁，试图从另外的角度发现他的缺憾，打击自己的感情，叫自己冷静下来，比如他并不算成功，仅仅是个副处级的小干部，在北京算什么呀，比如他政治上并不成熟，前途未必就通畅，再比如，他性格上既过于冒失又患得患失，还有，他不会离婚，这就很致命了，他不离婚，就是他最终也不会属于自己。想了再想，最后，还是想念这个男人，常常因为思念过甚，夜晚难以入眠。
确实是那个叫大亮的朋友，提醒了她。大亮的故乡就是C城，一次聚会，大家聊到了那个城市，因为那个城市是国内很著名的旅游胜地，话题从旅游涉及到了那个城市的经济发展，大亮提到家乡一个很好的朋友就是关杰，还叫他为他招商引资的事情。回到北京，柳金尽可能叫自己激动不安的心情静下来，她想到她即将做出的举动，算是个好办法，可以离自己爱人更近一点，他不会反对的，我这也是在为他的家乡做贡献。
沈东宁并没有特别反对，但整个事件前后，也并不很积极，甚至几乎不愿意露面。这样暧昧的态度，既叫柳金着急又叫柳金迷惑，柳金很纳闷，那个慷慨激昂为家乡展望前景出谋划策的激情男人，怎么就突然表现出来了畏缩，这个事大吗，不就是一个小港商的一点小投资呀，需要那么谨慎吗，他顾虑什么，就只是顾虑俩人的关系曝光影响他的前途吗。柳金就叫他解释他自己躲躲闪闪的态度为什么。沈东宁不否认怕有风言风雨的影响。到最后，沈东宁甚至开始怪罪柳金的乱作主张，何必非要到C市来，还嫌乎自己周围不够乱乎吗。这期间柳金知道沈东宁因为升迁遇到了一些挫折，很懊丧，所以，见面也不敢多顶撞他，甚至他不接电话，柳金也不能怪罪他什么，那阵子几乎也不怎么见面了。直到沈东宁坐到了政府副秘书长的位置上，他像突然放松了，也放纵了，突然从里到外恢复了从前那个叫柳金心仪的男人形象，俩人的关系才开始好转。
柳金从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