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梧桐锁清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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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快人快语!好,我也不拐弯抹角,把你赢的钱留下!否则……”他又抽起了烟,铁三身后的那三个人往前靠了一步。“老板还真看得起我,让这几个人来给我当下手!靠这么近,倒像是我当老板的不成!”
那老板听他语气不像来寻事的,一挥手让那三个打手先退下。铁三也就买了他一个面子,说他赢来的钱一分不要,而且还可以把之前的赌资一起给了。老板听了非但没有喜悦之色,还皱了皱眉头,却也不问他为什么。而这一切看在铁三眼里,他也就明白了个大概,定是有人早给他送过了钱。他装作不知,问道,“我见外面胡老二赢了不少钱,但怎么老板只管问我要。在下实在是好奇!”
明眼人听了也知这是话里有话,老板笑了笑,闭起眼又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几口烟雾,许久才说了句,有些闲事还是少管的好!
“哦?”铁三把玩着手球,不置可否,样子十分的轻闲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那个老板沉默了半刻,吐了口烟说道,“我们做生意的,讲的是和气生财!既然爷您卖我一个人情,我也懂礼尚往来。做生意嘛图个赚钱,也不希望得罪了哪方人,更不会做亏本生意!胡老二那桌台面的庄是小李作的,他昨天带了巨款专门要入我这赌场坐庄,说他输出去多少钱都双倍补上。看他也是大有来头的人,话就说这么多,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些!” 。。
四回 铁三赌钱祸事扯出由头,夜半歌声大少忆及旧事3
铁三说了声谢也就拍了拍衣衫,潇洒的走了出去。远远的对大少打了个眼色,大少会意,和他一起偷偷的从后门离开,不让那作庄的发现。
“大少我们动作要快了!那坐庄的不是普通人,我相信他一定认得出我来!”大少沉默不语,看了看天,已经十点上了,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你好好跟着他,一定会有人在半夜下手!”
“是!”
大少终于能安静的躺下来,刚用过了饭,胃也没刚才难受了。看看窗外,天黑红黑红,快要落大雨了。这雨势一定很大!窗外的草树狂烈的摇撼,风好大。“砰”!一声响,门重重的关上,震得放在桌边上的瓷杯打翻在地,剩了一地碎片。
“好风好风!”
小青听见了声音,急急忙跑了过来。看见地上全是碎片,想也不想就去拣。“小心,别碰!”大少连忙起身,手一把抓住小青的手。“大少,不碍事的!”小青笑着抬头,呵气如兰,眉眼里尽是温柔。大少心一颤,连忙放开手,淡淡的道,“手都破了,快去处理好伤口,别感染了!这些粗活让下人去做好了!”
小青灵动的大眼一下黯淡了下去,俏脸有些苍白,只站着不走。风吹起她的鬓发,带了些清清淡淡的肥皂香。“快去吧!别站着了!”大少不再望她,但语气变柔了起来。小青低着头,手指卷着衣衫出去了。大少听到背后一声轻轻的叹息。
雨终于落下来了,风似要把大地席卷干净才罢休。院内的花草都被连根带起,好猛的风!一声巨雷还未停,蓝紫色的闪电划开了半边天。天血红血红的要吓人!
再一声巨雷在头顶炸开,黑暗中,大少看到了一道白影从没关紧的门缝里闪过。忽然带点幽怨的歌声响起,很微,很微,几乎听不到歌声。他打开了门,走道上挂着暗红的灯笼。什么人也没有,他正要回转身,却踢到了门口边上软软的物事。低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门边上正端端正正的摆放了一对红色的绣花鞋,红得要流出血!
再望向黑黑的走道尽头,什么也没有!
每到下雨天,总会听到那似幻似真的歌声,难道我在做梦吗?大少的胸口忽的一紧,痛得无法呼吸,他赶紧嗅了嗅药膏,凉凉的薄荷味使他镇定了许多。手握紧了那双鞋,关门转身。
一个白衣少女坐在了床边,头恭顺的低着。“小青,你怎么进来了?”大少疑惑的叫着。一个闪电照亮了房间,照亮了正慢慢抬起头的白衣少女。“月牙儿?你是月牙儿吗!你……你怎么回来了?”
大少吓得连连退后,手碰到了门,想开,但是门纹丝不动,根本开不了。白衣的月牙儿依旧坐在床上不说话,但幽怨的眼神时时刺着大少。白色的衣裙下襟忽然红了,慢慢的滴着血,雨夜的房间里弥漫了一股血腥味。
血越来越多,月牙儿的样子越来越痛苦,她想说话,但张着口,只有痛苦说不出半个字。大少痛苦的捂着头。跪了下来,“月牙儿,我知你去得苦!我知的!原谅我吧!”
月牙儿忽的跳了起来,下身全是血,僵硬机械的小跳着过来。脸惨白惨白,一步步的逼紧,大少感到无比的绝望……
四回 铁三赌钱祸事扯出由头,夜半歌声大少忆及旧事4
“大少!快开门!”
“大少!”
“月牙儿……”
大少惊醒过来,原来自己是做梦了,手心一片滑腻,全是汗,正紧紧的抓着一双绣花鞋!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他猛的坐了起来,却躺在床上。听到是铁三低沉的声音,他忍住了内心的惊慌,把鞋放在枕头下,连忙起身去开门。
铁三满身湿透,由于淋了雨,有些冷,嘴唇有点发青。“辛苦你了!”
“他果然遭到袭击,被我救了!”
“那害他的人?”大少阴晴不定的眼神变了又变。“大少放心!都处理妥当了,绝不会被人发现!”
“好!带胡老二来见我!”
“还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大少点了点头,“我跟踪胡老二良久,发现他把一部分的钱分给了邻里的一位孤苦无依的盲人大妈!待他走后,细问之下原来他一直接济这位大妈!无论多穷也尽量帮助!”
“他倒是有几分良心!这次算是他为自己积下的福分吧,总算有他的过人之处!”大少紧了紧眉。“多谢大少不怪小的多事!”
“无事!你办得很好!和我一道下去吧!”说着扶上了铁三的手,艰难的移动着脚步。铁三心头一沉,难道大少病了,紧了紧扶着他的手,小心的搀扶着大少下楼。
回字型走廊的过道处,摆着祖先神翕的小堂之上。胡老二震得直发抖,跪得快把身子也贴到地上了。身子在不停的抖,知他本性还属善良大少也就起了同情,让他起来说话。“真的不是我有心陷害令公子的!我也是被逼的!”
“好了!好了!我也没怪你,起来再说!”大少严肃的脸尽量的放得平缓些。“真的不是我有意的!”胡老二忽然跪爬到大少脚前,抱着他的脚求情,眼神涣散,精神明显受了重创有些神智不清!再看他脚,一瘸一瘸的,应该是被打断了。大少让铁三扶起他,郎声的说道,“我并不知你发生了何事,但你诬蔑我个仔我只要你清楚回答,就行了!我又不是山头匪,绝不会对你怎样!但其他想灭口的人,我可不敢保!”
胡老二发了一会呆,看着大少黑白分明的眼,那双眼有股正气威严。他忽的又跪下,一个劲的磕头,“我说,我说!是我那夜倒夜香,无意看见一个洋鬼……他……我……我怕,也就偷偷跑了;但后来就有人来找我,让我说……说是令公子,不然就让我死了也无人知道!我也是无法啊,真的啊!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啊!”他哭喊着,湿淋淋的头发无力的搭在肩上脸上,愁苦的脸扭曲在了一起样子看起来甚痛苦可怖。大少看着祖先牌位迟迟不发话,一个闪电照亮了牌位旁爷爷黑白影儿的照片,和着炸开的一声巨雷,胡老二看见阴暗照片里的先人大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叫大夫过来,他不能出什么事!还靠他向李爷说个清楚有个交代的!”
“是!”
从胡老二处得知事实真相,李子雄紧着的脸放了下来。但也更沉默了,他的女儿是被白白糟蹋了,心里不禁一痛。“令嫒可好?听我那医生朋友说,情绪是稳定了,现不知如何,我也好廖表些心意!”大少真诚的说道,语气里全是关切之意。
“她……哎!别提了!倒还是我错怪了华兄,令令公子受损了!”说着让下人请出天宝。只见天宝脸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脸色红润,看来是一直以礼相待了。叹了口气,道“难得子雄兄相信我,还让我还了自己仔一个清白!只是可惜了令嫒……”说着眼里起了雾,为人父母的,大少又怎会不明白李爷的难处。
见李爷长嘘短叹,却拿洋鬼无法。他让铁三带天宝先回府上。等天宝一走,他恭敬的作了一揖,“事发当日,我和子雄兄说的秘话可还记得?!”
李爷见他神色凝重,其实也猜到了一半,“当然记得!正因为那样,我也配合您演了一出和你极不和的戏。其实你是想让那洋头子入局吧!如今看来,他确实是跌进了您的圈套!”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为子雄兄您报仇,我早料到应是洋人搞鬼!而且那事,你也早知是不可行的,故意和我说也是有这个意思,只是当时我还不明白而已,现在也是和你一起顺水推舟推给了那洋人,让他倒霉去吧!对了,工程进行了多少?”
“已开建了个规模了,投入了不少银元,应该可以骗洋人上当了。但可惜,那样也无法挽回宝贝女儿的清白了啊!她早已变得痴痴迷迷,再也不开口说半句话了!即使让那洋鬼倾家荡产也无法消除我心中的痛恨。”
“可否让我见一见令嫒?!”
“华兄有心了!哎……”在大少的一再坚持下,还是领着他进了女儿闺房。那个名为沉香的女孩,看起来只得十四五岁,天真烂漫,模样十分的标志周正,虽还小却已是一小美人儿了。但双眼再也没了生气,干枯空洞的望着前方。脸狭瘦得只剩皮包骨,一张皮贴在骨上了,苍白得吓人。大少心痛无比,轻轻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道,“乖孩儿,叔叔一定为你讨回公道!”说着无奈的回过了头,问她的情况是否一直这样。李爷也只是无奈的点头。忽然听到了天宝大喊阿爸救命的声音,大少和李爷都是一愣,不知发生何事,连忙匆匆的赶出了大堂。
五回 鸟攀高枝俏仆小香弄权,后院清厢夫人冷对旧人1
一个不认识的人毫不客气的坐在堂中主人位上,神态极其傲慢。竟是惹人憎的洋人,他睁着一双幽蓝的眼睛,满头的卷发怒张着。坐在堂上,充满好奇的看着各式中式家私和一应古玩摆件。
“不知贵客大驾光临,所谓何事?”李爷也不请茶,冷冷的问,“石头,去拿绒布来,椅子脏了,需要擦拭!”
“中国文化果然渊源,不过我还是听懂了些意思!我也不久待,只是来卖你个人情!”洋鬼子坐在宽落大气的太师椅上椅尤显窄小,双手不停的摩挲着雕龙画凤的椅靠。酸枝木纹清晰可见,散发着淡淡的酸清香。
“哦,不知贵客您想卖老夫一个什么人情?”旁边的仆人石头请洋人起身,手上拿了个鸡毛扫和绒布,要作清理。洋鬼子半分尴尬之色也没有,站了起来,在屋中踱步,“我们警察厅已将这小子抓到归案,他奸*女,在这里好像有这么条乡俗……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浸猪笼!”
拍得桌面一声巨响,大少再也忍不住,从椅子上起来。手用力太过,泛起了白。“一派胡言!”
“我说李爷,令千金的事,可是大家都知道了,怎么也要给个交代!你们这些大中华父母不是好面子吗,如今不为儿女名声着想,那我们这新来的父母官怎么也得为百姓办些好事!来人啊!”
被压跪在一旁的天宝,脸色大变,惊吓之下牵引旧伤,口涂白沫昏了过去。“我家天宝和李家早有婚约,只等日后稳定了就择日成婚,拆人鸳鸯这等多管闲事,这里的民情风俗还不至于你一人作得了主!”
洋人听到这个消息,怪异的笑了笑,“既然是这样我当然祝两家百年好合!这偷鸡摸狗有伤风俗的事,两家都是这么有脸面的大户人家又怎会做呢!哈哈!”说着就要走,到了门口边,忽又回头,“这顶绿帽子肯定适合令公子戴!哈哈!”说着把帽子放在了门边笑着离开。
“把这套太师椅送到客人府上去,没有一把椅子两个主人的道理!”李爷看也不看那太师椅,只嫌它脏。
李宅门外,另一个洋人从黑暗处走了出来。用英文对起话来,“事办得怎样?”“本想借此引起他两家结冤,但我们的计谋竟然被识破,都是那胡老二!”
“谁让你伙计下手不干净!现在怎么和阿拉大人说明!”
“阿拉大人对深水码头很感兴趣,谁料他们两家没有互相仇视,分化不成功;本想以华天宝性命换深水码头的,却又被华树棠将了一军!”
“他本来就不是好对付的!还是让大人去对付吧!让他们团结起来,以后可能会更难对付!尤其是华家,在梧州的根基最深,一定要连根拔了!”
“他们自顾不暇吧!哈哈!让他们华家吃了这个死猫,戴了那么顶帽子,也算是一件解恨的事。哈哈!中国人那么重视那些个迂腐陈旧的道德……”
“我们今次真狗娘养的不顺,走错了一步;听外头传闻,本来他两人都争那深水码头,华树棠志在必得,不肯让步,但如今我们本想诬他儿子行凶挑起恩怨却反而促使他以儿子性命放弃了争夺权还付上金钱。”
“哦?此话当真?!”
“确实如此,听黑道上的传,本来那姓王的已卖起李自雄条命;若不是天宝的事,像他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肯定干了!”
“不怕!他们华商里矛盾本来就多,慢慢分化!不过看来,建这深水码头确实能狠赚一笔,我们还是回去和阿拉大人从长计议!”
五回 鸟攀高枝俏仆小香弄权,后院清厢夫人冷对旧人2
华府上,天宝终于脱了牢笼。美美的睡了一觉,意识渐渐的清醒开来。淡淡的花香味道滑过,他伸了个懒腰,起了床。
“呦!我的姑爷,你可醒了!昨夜大少让你用柚子叶洗澡去秽气,你怎么这样犯懒,真是的!半刻离不开香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