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的小蛮妻-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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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很多爱,便是这么平静地产生,又无声地离去的。它来去悄无声息,却是人生中永不可缺的旋律。哀伤也好,感慨也罢,它潜移默化在心底,提醒着,在消散无踪的过往中,曾经爱过。
桂玲珑就这么看着沈北冥,无喜无悲,一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愧疚么?不。欣喜么?不。后悔么?不。
只是无尽的感慨,人生不是有准确答案的谜题,它有太多的可能性,而这些可能性,并不是可以预料的。
一切都无法重来,逝去的,只能逝去而已。
不过,幸好,她看着沈北冥的笑脸,他已经自己将自己救赎。
所以此时他们才能站在这里互相微笑以对,而不是如与徐文傕般因爱而互相伤害,渐行渐远,连朋友都做不成。
想到此处,桂玲珑又不禁想到楚知暮。她忍不住心下暗暗叹气,或许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无论如何,今生今世,她是亏欠他的。而因着这亏欠,她的人生将永远背负着他的爱而活,她的幸福将永远屹立于他的付出之上。
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如果我不能如长孙皓一般陪伴你全部的生命,我也要让你此生此世都无法忘记我的存在。
思虑间手上突然一紧,是长孙皓握紧了她的手。
桂玲珑回过神来,微笑着看着他,随他走去。
此生我已下定决心,要随你一起走。愧疚也好,亏欠也罢,我都会坦然面对。
灿烂的阳光下,三人向车马走去。一如很多年前,他们也这么结伴出行,在上京城长长的朱雀大道上洒下欢声笑语。
钩沉望着走在一起的三人,眉毛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他抬手叫过一个手下,低低吩咐了几句,才抬脚跟了上去。
没多久便回到驿馆,自然是一番接风洗尘,陈驿丞不敢怠慢,将连云港最好的海产都搜了来做菜,什么清蒸翡翠石斑鱼、松鼠桂鱼、侉炖鱼、煎焗马鲛鱼,直吃得桂玲珑和长孙皓胃口大开。
他们俩虽一个掌控着承汉大江南北的客栈菜馆,一个贵为后楚明帝,却都没吃过南诏连海港特产的新鲜鱼货。
沈北冥则全然不同了,他常年奔波海上,只有他没见过的,没有他没吃过的。此刻看到这些吃腻了的鱼虾,就觉得十分不过瘾。
陈驿丞茫然不觉,钩沉却笑道:“侯爷是否对海上的吃食不满?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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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填坑的。。。掩面泪流。。。打开文档好几次了,终于续写出来了,我的第一部长篇,不管怎样都要完结的(握拳)
☆、61 明白(一)
身着玄衣的小厮走上前来,听候吩咐。
“去,把主菜给侯爷端上来!”钩沉挥手吩咐,小厮应声而去。
不多时,小厮小心翼翼地端了一个乌漆漆的陶盆来,端端正正地放在了镇海侯面前。
陶盆上盖了盖子,还没揭开,已经有香气溢了出来。
陈驿丞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小眼睛盯住了陶盆。
沈北冥看看钩沉又看看长孙皓和桂玲珑,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钩沉统领,不知这是……”
钩沉笑道:“侯爷揭开盖子便知这是什么。”他笑得兴味十足,满屋人见此都忍不住对陶盆里的东西更加好奇了。
沈北冥眼中充满不解和好奇,犹犹豫豫地揭开了盖子,白雾氤氲,其他人都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却见沈北冥突然双目圆睁,身子往后退了一退,手里的盖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是……”众人只见他蹙着眉看着陶盆里的吃食,脸上满是不忍。
白气稍稍散了些,桂玲珑偏头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尖叫一声转头靠在长孙皓身上,不忍再看。
白气散尽,众人都看清陶盆中的东西,顿时神色各异。
钩沉笑得深沉,陈驿丞茫然不解,其他人则有的侧目有的纳闷。
“这是我国王上耗费无数人力心力,从西疆带回的天鹅幼仔,搭配了淮山和枸杞子,汤味清淡鲜美,滋补养身,正适合旅途劳累的人。怎么样,尝一尝吧,镇海侯爷?”
钩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银勺拨弄了一下汤汁。
陶盆中的天鹅幼仔双目紧闭,正对着沈北冥。沈北冥蹙着眉。一言不发。
“侯爷怎么了?”钩沉问道:“侯爷吃惯了海味,看不上本国王上特意为您准备的菜肴不成?”
沈北冥抬眼看了下钩沉,身子僵硬,一时没有说话。
天鹅。是他与桂玲珑初次交谈的话题,正是因为那场愉快的谈话,他才发现了她的不同。
钩沉这么做……沈北冥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靠在长孙皓肩头的桂玲珑,思考着钩沉的意图。
事到如今,难道他还想挑拨么?
“当然不是,”沈北冥一边思考着,一边对钩沉笑道:“只是没想到贵国王上能弄到此物而已。据我所知,此物栖居于西疆北部的雪山之上,冬季向北迁徙,初春才南下回到出生地。它们天生擅长高飞深潜。生活的环境又十分险恶,除了西疆经验丰富的猎人,其他人连它们的影子都看不到。而即便能猎到此物,也要经过北疆、承汉或西印才能运到南诏,偏偏西印信仰奇特。视此物为神兽,凡见捕杀者,一律处以绞刑,贵国王上能得到此物,真是十分不易啊。”
沈北冥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才拿起银匙,舀了一口汤喝。
钩沉依旧笑着。道:“侯爷真是见多识广,一锅汤而已,竟然能吃出这么多来。”
沈北冥放下汤匙,道:“不过是感慨贵国王上竟然能弄到此物而已。此汤得来不易,沈北冥不敢一人独食,还请大家共享吧。”说着。将汤推给了陈驿丞。
陈驿丞早已听得目瞪口呆,眼见汤锅到了自己面前,一时没忍住便下了筷子,待听到钩沉咳嗽时,一筷子肉已经下了肚。
钩沉一脸不满地看着陈驿丞。道:“这是特意给镇海侯准备的菜肴,你这么急着下筷子作甚?难道在连云港待了这么多年,饿着你了不成?”
陈驿丞连说不敢不敢,差点就要给钩沉跪下请罪了,才被众人劝住了。
一顿饭吃成这样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大家胡乱说了回话,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长孙皓揽着桂玲珑回到房间,二话不说就滚到床上扯下了床帏。
“你做什么?”桂玲珑掐他,“外面还有人监视着呢。”
“就是监视着才这样,”长孙皓很理直气壮,笼了桂玲珑双手道:“今天饭桌上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桂玲珑不忍去想那道菜,“钩沉打什么主意?”
长孙皓沉吟了一下,道:“我觉得北冥话里有话。西疆……北疆……承汉……西印……”他喃喃自语了一会,压低声音道:“北冥的意思,是不是南诏在北疆和承汉都有奸细?你想,那东西西印过不来,定然是从北疆和承汉运过来的。这意思是……南诏在北疆和承汉有一整套的奸细体系?可以把东西、或者信息一路从西疆运到南诏?”
“啊!”桂玲珑低呼一声,也想起了自己与沈北冥当日的对话,她将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长孙皓,继续猜道:“我和他的对话,是在皇宫宴上,难道南诏的奸细竟然潜伏到了宫里?”
长孙皓听了呆住,“那天晚上……”
两人的思绪都回到了许久许久之前的那天晚上。
皇宫大宴,王亲贵族悉数到齐。
徐文傕和刘珃琴瑟和谐,太后提议,皇上赐婚。
长孙皓念及自己与徐文傕还有刘珃的交情,三人畅饮,直到小安来叫他,说是蓬莱王被下了春药,还有玲珑……
想到此处,长孙皓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双手握紧桂玲珑的手,声音更低地道:“难道是他?长孙皖?”
桂玲珑不听这名字还好,一听就忍不住身子一颤,就要生气。
长孙皓慌忙抱紧她,在她耳边絮絮道:“玲珑你别生气,别生气。听我说,听我说……”待桂玲珑安稳了一些,长孙皓才继续道:“这样事情就说得通了。当初给你和蓬莱王下药之人,一定是长孙皖的人,所以才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但长孙皖并不完全是南诏王的奸细,所以南诏王并不了解我们,不然,他不至于在汀兰阁见了我们直到今天才认出来……等等,汀兰阁!难道……”长孙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等桂玲珑觉得他身体松弛一些了,才问道:“汀兰阁怎么了?”
长孙皓躺在枕头上,黑暗中眼睛闪闪发亮,道:“我终于明白了。”
☆、62 明白(二)
“明白?你明白什么了?”桂玲珑问道。
“长孙皖……”长孙皓低声道:“长孙皖就是南诏王的奸细。”
“什么?”桂玲珑大吃一惊,“他不是北金的奸细么?怎么又成了南诏王的奸细?”
“你想想看,”长孙皓给她解释,“能将东西从西疆经北金、承汉运到南诏,除了长孙皖,还有谁?连你和北冥在宫中的谈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除了长孙皖,又能有谁?”
桂玲珑听得呆住,“可是他什么时候见过南诏王?怎么又成了他的奸细?”
“估摸便是南诏王去汀兰阁前后,”长孙皓缓缓道:“那时承汉要出兵北金,南诏王想必是去探听消息的,身为皇族能这么做,也算是有勇有谋了。长孙皖是新军主帅,南诏王不可能不留意他。”
“可是长孙皖为什么要当他的奸细?北金威胁他,可以理解,可是南诏王……啊!”桂玲珑睁圆了眼睛,“镇海侯……还有我们……”
长孙皓感受到她的紧张,又把她抱紧了些,继续分析道:“没错。没有好处,长孙皖不会轻易为南诏王做事的。我想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南诏王自从见过长孙皖后,便一直派人留意他。他知道长孙皖和我之间的矛盾,因此在找到我后,便告诉了长孙皖,并且以我为条件,要求长孙皖为他做事。长孙皖为了对付我和沈北冥,便给南诏王传递消息。”
“他想怎样?”桂玲珑问。
“无非是谋财害命,恐怕他盯上了沈北冥带回来的巨额财富,同时也想借刀杀人,让我和沈北冥丧命南诏。”
“他好狠的心思……”桂玲珑一想到长孙皖的嘴脸,就禁不住气得发颤,“决不能让他得逞,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长孙皓嗯了一声,道:“今日到北冥船上时。北冥已知道我出现在南诏事有蹊跷,他已暗暗派人前往承汉和南诏都城,此时顺风顺水,相信不出两天。就有消息了。”
“两天……”桂玲珑稍稍放心了下,心底却仍有不安,两天之内,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呢?
一夜无话,众人在湿冷的空气中度过了在连云港的第一夜。
第二天清晨,桂玲珑刚刚醒转,尚未完全清醒,就听到门外传来清脆的叫嚷声,“混账!别拦着我!”
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使得她瞬间完全醒了过来,她一下子坐起身来。低呼道:“静儿?”一边喊着,一边就要掀开床帏。
长孙皓被她惊醒,见她衣衫不整,忙拦住她手低声道:“慢些,怎么了?”
桂玲珑也觉不妥。收回手开始笼头发,急道:“我听到了阿静的声音。”
长孙皓听了一呆,旋即反应过来,一定是楚静的船只在回去的路上被南诏王的人拦下了。
楚静是他亲生女儿,说不着急是假的,可是他和桂玲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一会儿工夫门外的人已经走到了门前。楚静清脆的声音传来,“娘亲,你在里面么?”
长孙皓还没来得及阻止,桂玲珑已经答应出声,“静儿!你等等……”
话音未落,房门已经被楚静推开。蹬蹬的脚步声直冲床榻而来,伴随着楚静着急的声音,“娘你没事吧?”
长孙皓不禁以手捂脸,恨不得立刻跳到房梁上去,今生今世。他还没经历过比这更尴尬的情景。
脚步声眨眼就到了床前,床上两人正无比窘迫的时候,脚步声忽而没有了。
沈北冥粗犷的嗓门传了进来,“你是哪家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讲礼节?你娘亲的房间,是让你这么胡闯乱进的么?”
伴随着他的声音的是半空中楚静的尖叫,听起来是楚静被沈北冥抱了起来。
长孙皓和桂玲珑不禁都松了口气,同时却更觉囧了,怎么连沈北冥也闯进来了。
楚静不满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你是谁?放开我!”几声闷响传来,似乎是她打了沈北冥几下。
桂玲珑闻声不禁叹气,这个小女儿,终究是有些被惯坏了。
“静儿,娘没事,你等娘梳洗好了再进来。这是你沈叔叔,不得无礼。”桂玲珑一边挽着发丝,一边温言训斥楚静,口气里满是无奈。
“听到你娘的话了没?”沈北冥的声音传来,“走,跟我出去。你这小女娃,年纪不大,力气不小,出来耍几招给我看看。”
“谁要耍给你看,我又不是猴子!”楚静不满的声音传来,充满了娇气,终是被沈北冥弄出了房去。
桂玲珑叹了口气,开始着衣。
长孙皓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浑没了刚才的紧张与尴尬,笑道:“真真是你的女儿,谁也不怕的!”
桂玲珑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难道不是你的女儿?横冲直撞的,大早上闹成这样,我还怎么见人!”一想到长孙皓的没脸没皮就没好气,抬脚就想把他踢下床去。
长孙皓早已习惯了她这一手,拦住她道:“我帮你。”边说边拿了中衣仔细给桂玲珑披上,又帮她系带子。
他的十指本来骨肉均匀,十分细嫩,因着战乱奔波,已变得骨节粗大分明,肌肤粗糙不堪。
桂玲珑看着有些心疼,便不再闹了,道:“静儿怎么会又跑了回来,现下可怎么办?”
长孙皓知道桂玲珑除了担忧回承汉之事外,还记挂他是楚静生父,楚静却不知道这件事,他心里波涛汹涌,说出的话却很平静,“这件事情急是急不来的,仔细找个机会告诉她就是。”
桂玲珑又叹一口气,“是呀,总不能瞒她一辈子。”
长孙皓给桂玲珑打着绳结,犹豫一会,终究问道:“以前静儿问起来,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桂玲珑没有看长孙皓的眼睛,道:“我住在药师谷,静儿也是在那儿出生的,即使我们深居简出,也挡不住悠悠众口,静儿从小便以为,她爹爹名叫楚知暮,在朝中为官,因逢乱世,才将我们安顿在药师谷隐居,不问世事。”
长孙皓闻言眼中止不住地黯然,一切的是是非非,因果根源的种子,从太久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