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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部分

非主流清穿-第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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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关外,称为清的祖宗根本之地,又有人参等特产,除了流放、发配、任职,非原住民很少能有机会过去。为的就是保存这一块资源,如果中原呆不下去了,还能回去。那里土地肥沃、地广人稀。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京旗有几个人愿意回屯的?回去又怎么个回去法?近百年来,铁杆庄稼吃惯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有人在,让他们耕种?”

    淑嘉对于满汉之分还是很在意的,曾经淑嘉忍不住说了一句:“眼前这还不是满汉一家。”

    胤礽眼中闪出一丝锐光:“确实不是。如果是了……单比着人数,不用几十年,咱们就泯然众人矣!到时候,你再上哪里去找大清!”

    没想到,胤礽大半年前反对的事情,现在自己已经决定要推翻原来的构想、不去继续保持旗人的超然地位了。

    “再这么着也不是办法。”胤礽苦笑,他们是对士绅下手,并没有动旗人。但是既然改革了,有这么个形式,自然就有人提出,旗人们是不是也得参与参与?而且,旗人不事生产,原是为了让他们保持武备的,现在呢?养了一群废物!

    又有弘旦趁着摊丁入亩的机会,知道了国家的耕与人口状况,大着胆子问他爹:旗人再繁衍下去,要拿什么来养?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虽好,解决了眼前的危机,也是给国家的长远发展打下一个不错的基础。

    这却使旗人与民人之间的界限更加明显。以往还有个有不纳税特权的官绅集团作为两边的缓冲,使国家呈现普通百姓、特权官绅、旗人三个集团,满汉之分就没那么突兀。

    现在特权官绅集团的特权被去掉了最基础的那一部分,如果继续给旗人以特权,对立将更明显。不能不让人担心,未来矛盾稍一激化,一个民族主义的旗号就能招起一大批人——各阶级都有——来反对现政权。

    而且,旗丁比胤礽还是太子那会儿,又增加了不少人口,这些都要花钱养,预算不够,只好给他们的工资打个七折来发。

    有的时候,本土人士比穿越人士想象得更加开明,他们中的有识之士对现状比穿越者熟悉多了,更容易根据实际情况的不同而调整政策,其开放程度,绝对令对古人有刻板印象的穿越人士大吃一惊。

    当然,胤礽没有这么笨,就这样放弃统治基础,他的意思,还是不允许汉人自由到关外屯垦,所以要调旗人去。

    淑嘉:“……”

    不过刚得罪完了官绅集团,眼下不宜对旗人动手,是以虽然胤礽有此心,弘旦有此意,满朝上下有此识,却都没有明着提出来。

    与摊丁入亩一样,这事涉及到具体的土地的分配,怎么着也得摸底排查一遍,对吧?

    淑嘉想了三天,最后还是小心地问胤礽:“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真正的满汉一家。”

    “嗯?”

    在淑嘉的构想里,这样一直分开来对待,还要防来防去的,真是没意思。自己把自己当成蛮夷,你就一直都是蛮夷!隋文帝说是汉太尉的后人,他老婆确是绝对的胡人,他们家亲戚李渊一家,自称是老子后代、陇西李氏,要是细论族谱,也是胡人血统。

    即便如此,也没有哪个汉人会否认这两位,为什么?

    盛世、开放。

    主要是定位,你把自己的政权定位在什么地位上。

    为什么不一起繁荣?为什么要做敌人?

    盛极一时的蒙元怎么就一败涂地了?他们倒是人分四等、界限清楚了。

    胤礽面容阴冷:“魏孝文帝倒是汉化了,结果呢?国没了,家没了,连祖宗姓名也没了。”即便不得已让步,他还是有顾忌。

    “当今天下,除了穿着满人的衣服、剃发结辫,还有什么是满人风俗?那些咬文嚼字的,都是汉人么?满人里有多少骑射稀松的?国家费了多大的力气,保护旗人尚武,可比开国初年,我们扪心自问,差远了!不要说现在,就是当年三藩之乱,不过承平三四十年,也已经不复当年勇武了吧?还有,说姓氏,谁称呼瓜尔佳大人、钮祜禄大人了?”她们家就是一例。

    不过了这道坎儿,永远不会有发展。慢慢地同化,太慢了,而且,不知道要同化到什么地方去了!

    胤礽也知道这个道理是对的,却仍然下不定决心。这是一次豪赌,

    淑嘉想的却是,与其被动挨一鞭子动一下,不如把主动权握在手上,共存共荣。

    用蛊惑的语调道:“满汉分野,才是最大忧患,只要这一条解决了,天下再没有可以愁的事情了。想想看,一件事,不用管平衡,不用管谁人之心可不可信,只要问他做不做得来这件事……”

    胤礽猛地摇头,淑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有另的办法么?”

    没有,如果有,也就不用发放给旗人国家补助的时候实际打七折,然后有意让旗人耕种了。分明是眼前的统治形式,已经维系不下去了。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民族,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占领者、侵略者如果不能同化,就只好完蛋!

    无一例外。

    胤礽的心沉了沉:“我要想一想。”

    淑嘉的身份,让胤礽相信她没有“异心”,所以愿意听。事实摆在眼前,他得寻一条出路。满汉分野,是这个王朝天然存在的,凡在权利中心的人,都下意识不去动它。藏在其中的解决方案,自然……没人去扒拉出来。

    胤礽并不满足于苟延残喘,自欺欺人,他想名垂千古,做一圣君。圣君,怎么能画地为牢固步自封?哪个圣君不是怀柔四海?

    胤礽踌躇了。

    蒙元、孝文帝、唐太宗,你要做哪一个?你有信心做哪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心中惴惴啊,凡写改革,总是担心有漏洞,写得过于跳跃、过于YY了。






292、机遇与挑战并存     

    不管胤礽想做什么样励精图治的皇帝,他都必须有一个全面而细致的计划。康熙的教育,为淑嘉所诟病,摧残儿童身心健康、不尊重老师、不重视德育……简直是罄竹难。然而,康熙用他儿子们的高质量证明了,他的教育方式确实是有效的。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对于细节的把握,这也与康熙本人的风格有关,他就是那种求全责备的人。

    即便是对康熙不那么发自内心尊敬的淑嘉,也必须承认:康熙的儿子们,具体的业务能力是很强的,只要他们沉下心来办事不是心存敷衍,必然是细致周到的。

    颇得康熙真传的胤礽,在各个方面也深受乃父影响,即便心中有一些浪漫主义的想法让他热血沸腾,一旦着眼于实际事务,又很快务实了起来。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就是摆在胤礽面前的情况。无论心中多么大的野望,他都得从头做起。虽然目标很宏伟,却不可能一蹴而就。他要真是一觉醒来就下令满汉一样待遇了,他这皇帝也就当到头了。众人一定以为他是在“乱命”,先前的一场大病烧糊了他的脑袋!

    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才是改革的最高境界。

    咳咳,当然这个渐进的过程也是相对的,期间少不了波折,好歹波折不是动荡,更不是革命。

    埋下头来,胤礽仔细考虑过了关外的情况,又对比手上京旗的状况,列出了回屯所需的诸般注意事项。从调集什么样的旗下人口,各旗比例,到分配于何处住,选派什么样的官员,样样都要考虑周到,光是第一批回屯的京旗,就要至少五年的时间才能够适应生活不用国家再操心了。

    走了这一步,就等于承认,之前的政策现在已经行不通了,再不能由国家包养旗人了。已经耕种劳动了的旗人,与汉人的区别,还有那么大么?

    这个道理胤礽明白,弘旦明白,决策的诸朝臣也明白。一个政策的改变,不一定是非要通告天下说这个办法已经不适应形势了,只要看新颁的政策是不是延续了原来的政策,就知道它是不是走到了消亡的边缘了。

    京旗回屯事件在中央酝酿了几个月,长泰十三年二月,正式下了旨意。选择这个时间也是经过考虑,此时春寒已过,天气只会越来越暖和,到了东北虽是夏季,却正是凉爽宜人。到那里慢慢安下家来,适应着适应着冬天也到了,不会因为大冬天骤然到了东北而冻坏。

    至于回屯安顿下来之后已经过了春耕,这一季的农时就荒废了的问题,雍王是这样说的:“谁也没指望他们头一年就有收成的,还是先迁过去要紧,难不成去了还想再回来?他们本来就是拿着国家饷银的,就是头一年没有收成,也饿不死他们。饿一饿,逼一逼,也就拿得起锄头了。臣弟已经把头一批需要的耕牛、种子、家具都准备好了。盛京等处也在加盖回屯京旗的房舍。”

    受他这句话的启发,弘曈又加了一句:“这些人,几代人都拿着国家的钱粮、当着差使。如今不过是把差使从驻防变成耕种,种出来的粮食还归他们自己,怎么就不乐意了?”

    京旗回屯的执行,再次体现了万恶的主义的“优越性”,根本不需要征求广大人民群众的意见,几乎不需要解释,上头下令了,你们就去办,不干就是抗旨。这就是眼下的国情了,上面“乱命”,是他不对,但是如果你由此而反对他,你也不是好货!

    而旗丁里对此事的抗拒并不如想象中的激烈——人口膨胀,职位却不可能以相应的系数膨胀,普通旗丁得差使的机会越来越少,国家津贴发放时打的折扣也越来越厉害,京城的攀比之风也越来越严重,日子过快过不下去了。

    如今皇上下令,被选中的人牢骚是免不了的,毕竟京城生活要方便得多,但是回去也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选择。要知道,旗人现在还享受着免税的优惠,清廷的政策,关外真正称得上是地广人稀,每个成丁可得几十亩的土地。再者,又没说不能雇人耕种,对吧?

    饶是如此,这项政策还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比如,谁带队?

    旗丁们很多都是有旗主的,让旗主本人北上,几乎是不可能的,让他们的子弟去,派谁?总觉得有点儿流放的意味了。

    光靠这些人还不行,胤礽也知道旗丁里已经生出不少游手好闲份子、宗室里面也多了不少纨绔子弟,必须有官员跟着。必须是熟知农事又精于细务的,还得是不畏强权的。到了关外,就是旗人的根据地,旗人心里天然上就强硬了起来。一般汉官还真支使不动这些“爷”们。

    胤礽冷笑数声,直接把几位嗣王给派了出去,头一个被点名的就是他三哥的宝贝儿子、他老婆的侄女婿,弘晟,不是一个人去,而是带上老婆去。弘昭年轻,把昭的哥哥弘时也给弄了去,此外允祺、允祐等各有儿子被指令指着名下佐领北上。弘旺同时年纪不大,允禩又没有别的儿子,只能留在京中。

    胤礽从他兄弟的儿子们入手,让他们带头。他最狠的却是,让弘曈跟着头一批人过去,压阵。皇帝儿子都去了,你们有什么好矜贵的?

    弘曈原是掌户部的皇子,情况也熟悉,身份也够高贵,足以压制住以为天高皇帝远而胡作非为的人。同时,由于天然的父子关系,他可以把情况及时地向京中反馈,又不用担心君臣之间的信任问题——他亲妈可还活着,这个圆场还是能打的,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啊!

    给弘曈配的人员里面又有一个庆德,这货本来就是个流氓,处事之圆滑实是旁人比不上的。按照大清朝国舅们的嚣张程度,即便弘曈临时有事,或者偶尔有个病假,他的身份也足以使他能够压得住场面。

    本来这个差使胤礽是想给赫舍里家的——索尼系赫舍里氏,然而考虑到自己的舅舅家里,除了索额图(已死),剩下的都是被康熙骂为“懒惰”不肯任事,值个班都要旷工的,只得把这个念头给掐灭了。

    然后就是让吏部选派各地的长于民事的“循吏”,每个都得了皇帝的接见。胤礽亲切地与这些平日里几乎没有面圣可能的芝麻官们,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肯定与高度的表扬,趁他们感动得不知东西南北的时候告诉他们:眼下正是你们大有作为之时,我有一件好事让你们去做。并外是一般人去不了的地方,现在我给你们这个殊荣,过去当官。

    ————————————————————————————————

    本以为配了这样的班底,要身份有身份、要能吏有能吏,应该可以了吧?

    胤礽却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既有身份又有能力的,有身份的可能没有能力,有能力的可能会被身份压着。

    又有,旗丁们看了少主子们也到了关外,是听话跟着去了,但是他们毕竟是养尊处优几十年的人了,别看只是些普通旗人,每人一季可能就两套体面衣裳,但是好面子、爱摆谱的习惯还是养出来的——如果你们家也是连着八十年没当过劳动人民就能衣食无忧,你也能有谱儿了。

    正是国家的圈养政策,养得旗人身上的锐气全无。实际上,最开始的时候,国家并没有明令规定普通旗人不得经商、耕种为生的,限制的只是官宦,当然官宦们也不屑于亲自去干,而是指挥家奴去做(==)。谁知道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从事劳动靠劳动养活自己就比较低贱的观念了。

    有些人家人口多,田地多,本身耕种不过来,这个可以理解,没这方面的技术经验么。也就变通了起来,招募了不少雇农!关外不许普通汉人去的,但是,如果你是旗人家的奴仆、佃户,用这个理由还是可以去的。

    不少心思灵动的旗人,在接到搬迁令之前就打起了这方面的主意。到了地头,不用自己动手,坐着收租也能一家子饱暖,多好的算盘!

    说起来,自打康熙四十余年开始,国家遭了灾荒吃不上饭的大有人在,因为有了这些无产者,各种暴动也不少。这些乱民在年景好的时候,可都是良民,可见国家是不缺农民的。

    又由于摊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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