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嫁作商人妇-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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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代表的是皇上的脸,这些事要传到宫里头去,那晓得的、知道事儿是您老人家做的;那不晓得的、怕要误会皇上把脸落在那宝慧斋门口不要了。不行,下回进宫见太后,我可要把这事儿传清楚。”
一袭话推来挡去,最后倒叫德寿打脸了。阿檀捂嘴吃吃笑:“好么,照这样说来,老王爷自己不要脸,还连累皇上不要脸;少奶奶一巴掌把皇帝煽成了个歪嘴脸瘫。”
个多嘴的丫头,一定又是她把事儿同庚武说了,不然他好好叫大张去打什么人。秀荷佯作愠恼地阿檀道:“说自个脸代表皇上脸的是老王爷,咱们别给自己找麻烦。你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呐,先回去把行李收拾齐整了,下午我就同你结工钱。”
“少奶奶真绝情。爷,您可是打了包票不解雇我的!”阿檀吐了吐舌头,赶紧跑掉了——三爷生得英俊儒雅,但板起脸来看人时却又冷酷得像一条狼,他一问她话,她就连呼吸都会不自在好嚒,真心撒不来谎喂。
德寿“呃——”一声噎住了气,好一张伶牙俐齿,竟然倒扣自己这么大一顶帽子,如今正是风口浪尖,再这么被她传去皇上跟前,自个儿子差事丢定了。
“王爷您赶紧的顺顺~”连旺连忙给他灌水顺喉咙。
水汁儿沿着嘴角淌下来,好半天了德寿才吭哧道:“好,既然你要把话摊开往明了讲,那就别怪老子今天不给你留脸面。当年那小燕笙和端王府小王八蛋怀了种,生下你这么根贱骨头,你身上淌的就有我醇济王府一半的血,仨孩子要么你谁都别给,你但要叫他端王府认了,那么老子你就不得不认,你叫他一声爹,就得喊我一声亲姥爷。这事儿就算是闹到皇上跟前,他也一定是这样判,你自个好自为之吧,哼。”
冬雪寒天,穿一身薄薄委实冻得不行,叫秀荷打了就要负责,收拾收拾带孩子随自己回府去,等把瘫脸上的伤养好了再回来。
“啧,看来还真是当年那戏子留的私生女……我说端王爷那么个冷血无情的角色,偏偏就认了他们小夫妻俩做义子。”
“早就看这少奶奶脸庞像,就是不敢确定。今天老的自己都亲口认了,看来八、九不离十。这叫庄王府的面子往哪搁,毕竟那三只小的根不正,真计较起来那都算是小野…种……善珠王妃要能生养倒还好些……”
“我还听说那戏子在南边和一个酿酒的师傅做了十几年露水夫妻,前几年人才刚死。啧,当年那么个清傲的角儿,后来还是守不住哇……”一时间周遭议论声四起,暗暗里不少手指头戳向秀荷与三只小宝宝。
秀荷咬了咬下唇,最不愿听见的便是姐弟三个被人如此诋毁,正待要开口辩驳狠话,那边厢忽然传来一声男子冷淡的讽笑:“老王爷真是事事都能替皇兄做主……这要谁都像您这样,一点儿龌龊事都叫皇兄一张脸担着,皇兄那张脸只怕早已经脏厚如铜墙铁壁了。”
“大胆,谁人竟敢侮辱皇上脸皮脏!”德寿大骂一声,待听明白那话里说的乃是“皇兄”,又吓得一骨碌坐直了。
京城里敢这么直言不讳的除了荣亲王隆泰还能有谁?这瘸腿亲王生下来母妃便早逝,腿又不甚好,打小宫里宫外没少遭人冷落。听说十几年前被个相好耍弄之后,脾气更是越来越古怪,也就是皇上疼他,纵容他随心所欲地活着,不然就这么个性子,早不知把王亲贵族得罪了多少个。
当下讪讪然地歪着嘴道:“哟,是荣亲王?这事儿您怕是还不清楚,您先看看我这张脸,都被他一对小夫妻给打瘫喽……”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咯,本章按计划该有八千,实在来不及,只好截断了。大家久等了,惭愧捂脸遁~~~
以及谢谢【欲也酱和呼噜噜】两位土豪君的打赏,还有【宝贝217】重看补分,辛苦啦,大家都好有爱,扑倒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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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壹壹肆回 亲王的帐(上)
“咔~~”花卷兜在爹爹的怀里,看见干爷爷站在几步外的马车旁,顿时开心得手舞足蹈。
秀荷低头,看着儿子粉妆玉琢的小脸蛋,那不谙世事的眼眸里笑容多么纯澈,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瘪着小嘴儿哭,他们的爹爹为他们预备着丰厚的家产,抱玉握珠,衣食无忧,凭什么自小要背负这些上两辈留下的鄙薄?“小野种”、“根不正”……那一声声嘀咕细碎刺耳,秀荷的心就狠了。
花卷稚嫩的小手儿在她脸上抚着,透过指尖缝隙,她看到对面铎乾一袭墨色长袍端端而立。雪落之后总是寒凉,冷风将他主仆二人衣炔吹起,那颀长身影在风中折出萧瑟。俊朗面庞上的笑容却温和,似隐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愧责与祈盼。
祈盼什么。当年他不敢为小燕笙跨出那一步,此刻想跨,机会却已经没有了。她宁可伤那老去的一辈,也要叫三只小崽崽干干净净、无忧无虑地长大。
秀荷蠕了蠕嘴角,忽而晕开笑颜:“老王爷您这话就差了,民妇是煽了您两耳光没错,但还不至于把您打瘫,我没这样的力气。您身上这样重的伤,可不是我一个女人家能够办到的。至于说是不是三郎,眼下空口无凭的您不能乱盖帽子。我们都是本分的小生意人,都看重脸面,和您不一样……谣言传着传着就真假难分了,许多的话我本也不想说,但既然今天大家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那么就恕民妇直言几句吧。
端王府认三郎为义子,那是他们之间的渊源,至于那些说我是王府偷生的谣言,今后还是打住吧。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那瑞安戏苑里的小柳春听说还是当年小燕笙的翻版呢,空口无凭的,别单看着脸像,就说谁是谁家的子嗣。我娘虽然去世了,但自打我出生,我就没听她唱过半句戏,她和我爹是镇上堂堂正正的夫妻,谁不信的可以自己去南边打听打听,邻里乡亲的都知道。”
北边人规矩一向比南边重,女人家甚少抛头面说话。但看秀荷虽娇颜带笑,言语却分明携着冷意,客人们忽而便安静下来。
透过熙攘的人群,秀荷看到对面铎乾黯下的目光,默了一默,最后一字一顿道:“都是当爹当娘的,谁也不希望自个的孩子被人侮蔑。那王府的血统我没福分高攀,我的孩子姓的是庚,他们姥爷姓的是关,不会过继给谁家,更不可能把姐弟三个分开来养,有这心思的还是趁早打住吧。话就是这些,今天把话敞开来讲,偏颇之处还望客人们海涵。”
言毕搭着帕子,在众目下微一鞠身,福了一福。
人群顿时窃窃私语开来。啧,这少奶奶看起来娇滴柔顺,胆儿还真大,丈夫就在旁边,她倒是询也不询,自个就冒出来这么一番长篇大论。
秀荷听见了,偏睇着庚武的眼睛,娇声问他:“你说对不,咱家自个的宝儿,疼还疼不够呐。就是老太爷和公公在天上看着,也舍不得被人这样鄙薄。”
女人目光似水,虽则潋滟带笑,然那轻咬着的下唇,却出卖了她隐忍的痛与怒。庚武看穿秀荷的委屈,长臂在她腰间宠溺一揽,转而对人群笑道:“贱内所言字字句句便是在下要说的。丫头小子虽出生平民,然则却是光明正大入了庚氏族谱的少爷小姐,绝非甚么‘小野种’、‘私生儿’。岳父与岳母亦是人所共知的和睦夫妻,去岁被圣上点为贡酒的青红,便是出自他老人家的手艺。都是本分的人家,所谓死者为大,恳请大伙今后不要鄙薄两个已经先逝的人们,也给三个尚在襁褓的幼子敛下口舌。都在生意场上交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相礼让一步海阔天空。”
又转而看向“哎唷”呻…吟的老德寿。那红瘦的老面皮扭曲着,他心中厌恶,替秀荷与岳母的出生喟叹,面上却依旧谦和带笑:“老王爷伤成这般,在下心中亦甚表同情,但小生意人一个,实在也帮不上甚么忙。若是王爷您需要治脸,庚某或可推荐您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说着对众人拱了一拱,那狼眸如炬,又越过人群向铎乾与老桐歉然一笑。
小子知进能退,处事应酬间圆滑有度,老桐赞赏地点了点头。
铎乾温和地摆摆手表示无妨。欣慰这小子懂得处处维护自己的女儿,但目中到底苍凉掩不住,晓得那丢掉了的再也捡不回来。上天亦有一杆秤量,当年送到面前的你伤她,等到你想要弥补,那天意与人间诸多的阻碍却让你有心而无力。
“呵,此事不劳阿武麻烦,自做好你铺子生意便是。既然老王爷这张脸就是皇兄的脸,那么脸掉了,自然该由皇兄治。待本王回宫禀明,叫太医院给他老人家派个最好的大夫。”隆泰低讽着截过话茬,容色冷漠地从德寿轿旁穿过。
那左腿微瘸,走起路来肩膀微有些一高一低,但容貌却生得冷俊非常,叫人轻易不敢仰视。
德寿那个气啊,今儿真是倒了甚么霉头,本来在家算好了老黄历,挑着吉辰出门,非要趁着人多逼这丫头不认也得认。哪里晓得夫妻两个一唱一和,倒打了自己一靶不算,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惹来这一身骚。
“咳咳咳……”德寿咳得面红耳赤:“得,光听你们两个说不算,你得让铎乾他自个说。他要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丫头不是他生的,这辈子都不认这仨小崽子进门,不然就天打五雷轰,那老子就信。他要发了毒誓又不作数,那么你庚家这仨孩子就还是我醇济王府流出去的野种,就连你小子的这桩婚事,老子都有权给你拆喽!为啥?这丫头她娘可没过谁家的门,她就还是我醇济王府的庶出!你、你让他说,说完了我就走,说不完今儿个这事还没完,闹到皇上跟前我也有理!”
果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醇济王府的老破皮,一袭话说得太狠太绝,众人听得唏嘘不已,一双双眼睛便向人群外的端王爷看去,看他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挨个儿虎摸大家,乌龟手速好像自残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