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懂温州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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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我不太熟悉,再加上我太太也不赶时尚,她买衣服总是买一大堆过时的,所以我不能明确地讲清楚女装“进化”的阶段。只知道温州的女装变化更多,淘汰更快,也就是说更加时尚。我知道,温州女装现在流行Esprit、ONLY、CK之类的,香水是香奈尔的。我认识的几位“小老娘客”(少妇),她们的先生都在办企业,家里经济条件好。每年春秋和圣诞节前都结伴到香港买衣服,对铜锣湾的时代广场和中环的太古广场比温州百货公司熟悉得多。对于名牌的档次都是从巴黎和罗马了解到的。而且香水还不愿意买香港的,要从法国捎回。但这种老板娘毕竟是少数,她们走在时尚的最前列。我曾经提到的过的那位香港朋友,即介绍我和“红蜻蜓”老板钱金波见面的那一位,在香港也算是很时尚的。她也说温州这些老板娘真时尚,而且舍得花钱,一买就是一大批。
中产阶级(姑且如此称呼)是温州的大多数,其中包括中青年干部和医师、律师、教师等等,都可以划归到这个阶级里来。他们也穿名牌,诸如鳄鱼之类的T恤几乎人人有,但以穿国内的名牌,也包括温州的“庄吉”、“夏蒙”、“法派”、“红蜻蜓”以及“雪歌”、“郦谷”等等为主。至于“美特斯·邦威”、“高邦”这些是年青人的专利,价格公道,又很时尚。
退休佬和一般的市民就不讲究牌子了,但并不见得穿得很差,这与温州的总体生活水平有关。温州人比较富有,温州的成衣的制作水平现时是全国一流的,即便不是名牌也不致于很差,而且价钱很便宜,特别是换季的时候,可以买好几件,第二年穿上去也很神气。偶尔也有例外。一天,老朋友沈克成先生来访,穿的是意大利皮鞋,BOSS西装,还有鳄鱼衬衫。他常常感慨世风日下,并引论语的话:“子曰,衣温袍,与衣狐者主,而不耻者,其由也乎!”标榜自己穿旧衣服与人家穿狐皮袍的人站着也不觉惭愧。我便笑着说:“你今天简直是跨国公司的大老板!”他赶紧解释:“都是我儿子的处理品。他不穿我穿,我也不知道牌子的档次,怪不得刚才挤公共车人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沈先生的二儿子在广州做老板,生意上也很成功。确实,在温州穿BOSS挤公共车的人不多,那是属于有车一族的行头。
说到这里我再向诸位透露一个小秘密,顺便调侃一下自己。去年圣诞节前,我携太太及小儿子去香港办事,顺便采购一些打折的服饰。太太与小儿子买了不少。我当然也买了一些。回到罗湖桥的这一边,一看深圳这边的衣服那么便宜,我便后悔了。去买了两件衬衫,每件十五元。而香港买的衬衫是1500元,还是打过折的。我将1500元的与15元的轮流着穿。因为衣服都在自己的酒店里洗烫,洗烫工说这是董事长的衣服,大约洗烫的很讲究。我开着车,穿着15元一件的衬衣,人家还说吴总就是讲究!不过几个月下来,那1500元的仍旧一如新买的,15元的只能淘汰了。俗话说的“一分钱一分货”没错。写在此处聊博大家一笑。
温州没有小资
说到时尚离不开“小资”这两个字,因为这名词是如今时尚杂志使用频率最高的,在大部分城市,引领时尚潮流的都是小资,特别是上海、广州、深圳这些南方大城市。这里所指的小资并非单纯是小资产阶级的缩写,它更多的是指一种生活情调、生活品位,所以“小资”与时尚如影随形,同时“小资”又与浪漫两个字紧密相连。
说来也巧,我修改这一章时,过去一位曾为《文学青年》作发行的熟人章焕群正好来温,二十几年了,他未有离开出版发行这行业,我便向他请教。他看了这一章大摇其头:写时尚怎么能不写小资呢?要了解温州的小资,而且他认为这是全书都缺乏小资情调。闲说必须有小资情调。随后他与李涛二人凑了一套陈丹燕写的诸如《上海的风花雪月》、《上海的金枝玉叶》的书送我,要我好好看看,并且建议我闲暇时去泡泡酒吧、咖啡厅,体味一下小资情调,再回来修改这一章。“你去拉芳舍坐坐吧,温州的拉芳舍就不错。” 他说。
我真有点汗颜,作为杭州人,他知道温州有个咖啡厅叫拉芳舍,我却摸南摸北找不着。好不容易向我酒店的西餐厅经理打听到地点,便约了林虹、沈克成和金依诺三位老朋友一起去坐坐。我们一进“拉芳舍”的门,便有了走错地方的感觉,这里虽然装潢很洋气、有特色,可坐着的大都是二十来岁的少男少女,很少中年人,而像我们这样的老头更是绝无仅有的。虽然品咖啡、喝洋酒的人不少,可有一半人在吃扬州炒饭喝蛋汤呢!甚至还有人在啜螺蛳,螺蛳壳撒了一桌。后来我又去了其他的几家咖啡厅或西餐酒吧,情况大同小异,在温州,我找不到在上海衡山路或新天地的那种感觉。于是突然悟及,温州没有“小资”!
包晓光先生在他的《小资情调》一书中指出:“小资”是大学中有着浪漫情调的大学生、研究生,是大学毕业后到外资公司和其他待遇优厚的国营或私企工作的小白领,是都市中的单身贵族,是在网络上终日游荡进行情感冒险的另类,是靠某种自由职业为生的都市自由人,是自由度相对较高的记者、编辑,名不见经传的艺术家之类……
温州城市不大,大学屈指可数,且学校又搬到了郊区的茶山,没有多少大学生或大学老师去泡咖啡厅。温州又极少上规模的外企,世界500强更一个也未进温州,高级白领寥寥无几。温州的记者、编辑为数也不是很多,而且他们闲暇时还去炒房或炒股。在商业氛围这么浓厚的地方,讲究实惠的温州人也极少沉缅于虚拟的网络世界之中,名不见经传的艺术家在温州也不至于穷困潦倒,他们会设法先去赚钱再玩艺术。即便是单身一族、丁克一族,在温州也从未能成为时尚……
所以泡酒吧咖啡厅的只是赶时髦的少男少女,或谈生意的中青年人。既然不讲究情调,也没有突然之间忧郁起来,便会想着啜螺蛳或吃甜饼,一啜螺蛳,小资情调便荡然无存。
那么,在温州引领时尚的是哪一批人呢?经了解我认为是以下三类人在引领着温州时尚潮流:一是华侨,特别是出国之后又回来投资或做生意的年青人,他们的服装、首饰和生活品位,总是温州年青一代效仿的对像;二是年青的老板或老板年青的太太。因为他们的经济条件好,特别是老板年青的太太们,还拥有时间,她们可以追求高品位的生活;三是从城市来的为数不多的高级白领以及从事娱乐业的漂亮的女孩子。她们的收入较高,又具备自身的条件,她们的职业又要求她们必须穿着光鲜,具有一定的品位……于是,这三类人组成了引领温州时尚潮流的特殊阶层。但他们不是小资,他们的文化不够,所以应当坦率地说,其时尚的品位也不高。
温州没有小资,终至于我这本书也缺少了“小资情调” 。
酒老隆,走广东
民国时期,温州人有“酒老隆,走广东,十只皮箱九只空。”的俗语。我不知这“酒老隆”(有人谓周老隆)是何人,曾请教沈克成等学者,均未有明确的说法。但意思还是明白的:有位会喝酒的饕餮之徒,叫老隆的,带了十皮箱的钱财去广东,九只皮箱都花空了,说明当时广东的繁华及食风之盛。温州人自叹不如,好吃好喝只能去广东。说来也怪,温州人好时尚,在饮食方面,却从来也没有引领过潮流。“食在广州”是公认的,从来没有“食在温州”之说。即便是在目前,温州人在相对于全国其他地方来说是比较富裕的情况下,在饮食方面仍旧非常保守,既不跟风,也未有独特出奇之举,完全有别于温州人在其他方面的做法。
我在前面已经提及,南宋时,随着康王南渡,将中原的先进文化带入温州,温州人才在衣着、饮食和娱乐方面跟上了中原的步伐。宋时市舶务有侍贤驿、来远驿,大约就是附属于市舶务的“国贸大酒店”,既住人,也供应饮食的。据史书记载,宋时中外商船进出港,市舶务均送酒席,进港是欢迎,出港是送行。这是当时的待客之道,但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温州的饮食业在当时是比较发达的。城内开设的八仙楼、思远楼,都是很有名气的酒楼。曾以承议郎知温州的杨蟠曾有诗《去郡后作》云:“为官一十政,宦游五十秋;平生忆何处,最忆是温州。思远城南曲,西岺古渡头。绿斛春送酒,红烛夜行舟……”歌舞酒肆的兴起也可证明。据《武林旧事》记,当时杭州市上出售的名酒有五十四种,其中温州所产的有三种:清心堂、丰和春和蒙泉。孙衣言认为丰和即丰湖,瑞安有丰湖,此酒为温州的瑞安所产;而蒙泉在温州城区的华盖山下,盖酒以水得名。劳大舆甚至在其《瓯江逸志》中说:“昔人有云永嘉及绍兴酒绝佳,胜于苏州。”绍酒中的“状元红”、“女儿红”、“花雕”至今闻名中华,将当时的温州酒与绍兴酒并称,可见评价之高。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陆秀夫、张世杰背着南宋幼主投海,温州的繁荣也随之淹没在汪洋大海之中。
有关元、明两朝温州人的吃喝玩乐我未见史书记载,不敢妄说。但从倭患频仍,海匪、夷人的不断骚扰来看,饮食业的发展不可能是超前的。直至清末民初,温州辟为通商口岸之后,社会有段相对平静的时期。加之海运发展,与外地交往日多,饮食业才有长足进步。意大利(二次大战爆发之后改名华大利)、醒春居、郑生记、味雅、冰壶、松鹤楼等等都是当时的名餐馆。特别是意大利餐馆,规模最大,开设于民国二十年(1931年),三间三层楼房,就在中央大戏院边上,房子是许云章的,青田归国华侨陈俊民租他的房子开餐馆。陈善于烹饪,其意大利妻子能做西菜西点,所以意大利餐馆中、西餐都有。一、二楼为中餐、中点,三楼为西餐、西点,生意兴隆,名头很响。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陈偕妻回到欧洲,意大利餐馆由另外三位老板接手。由于意大利为侵略国,遂改名为华大利。岁月流逝,华大利餐馆几易其主,地点也由五马街而四顾桥,再由四顾桥而道前桥,但七十年间名称未变,至今仍在。华大利餐馆在温州的影响可以下面的俗语作证:温州人讥人面皮厚谓“华大利的板砧”。板砧即砧板,华大利的砧板是整段原木,特别厚,为印证这一俗语我特地去华大利餐馆看过,只不知经几十年之后,如今这一砧板尚在否?
这里顺便说明:华侨回国开餐馆似乎是温州的传统,现在的凯悦酒店系列,五马美食林等餐馆,均为归国华侨所开。又青田一直归属温州,只到1963年才划归丽水,但青田的老华侨一直认同温州,在外的青田人大都说自己是温州人。
酒店的增多,菜肴的品种也会随之丰富。玉带海参、荚菜蝤蛑、马铃黄鱼等都是这时期的名菜。可惜好景不长,抗战之后,温州百业凋零,市场萧条。
改革开放初期,外地还未开动,温州已经占风气之先,街上摊档连绵不断。有不少作家朋友来温州,我请他们吃饭,他们说温州的小吃这么多,还是一路走一路吃,吃饱为止。如张晓明、赵丹涯,都是人高马大的,可以连吃三四种点心,吃得拍肚子称吃不下了为止。但这是后话了。
但讲究“食”,一定要在温饱之后。到了1960年,饭都吃不饱了,天天饿得肚子咕咕叫,逮着什么能吃的就吃什么,还会有讲究?有故事说一位有钱人早上起来锻炼,在路上散步,遇上一个东张西望的流浪汉。有钱人有绅士风度,欠身与流浪汉打招呼:“早上好!”流浪汉不解地问:“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我出来走走,看看能否为我的早餐增加点食欲。”有钱人说,“你也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呢?”“我出来走走,看看能否为我的食欲弄到点早餐。”这就是有钱人和流浪汉对“食”的不同概念。
记得那一年,我的脚肿了,手指一按一个窝,去医院开药,药方是“米皮糠”,这是温州人的叫法,即带点米屑的糠,过去喂猪的,这时便当药了。水肿是因为营养不良,而米糠中有丰富的维生素。就这个情况,那时的报纸还天天称“形势大好,不是小好”。温州人便接着说:“脚肿吃糠好,肚饿番薯枣。”番薯枣即薯干片,其实这话也是说说而已,肚子饿连薯干片也吃不到。我的父亲身材魁梧,我的兄弟姐妹都仅中等身材,长身体时吃不饱之故。为改善饮食条件,我父亲和弟弟养了一只鸭子。问题是自己都吃不饱,鸭子吃什么?仅仅吃点校园里的野草(我们那时就住我母亲学校里的那个六平米的小阁楼上),养了几个月的鸭子不到一斤重,只是那个嘴巴特大,身子很瘦小。中秋节时杀了吃,大家只能喝口汤而已,但那感觉似乎比现在吃鱼翅鲍鱼还要好。有的餐馆就动脑筋搞代用品,如利用地瓜(温州人叫蕃薯)做和菜,这种蕃薯和菜也有所谓“鱼皮”、“炸羊尾”、“扣肉”等等。我在那时发表了我的第一篇小说,题目是《车间里的春天》,刊登在《东海》上,稿费大约二十元左右,那时我的月工资十六元。工友们要我请客,我的稿费已让我父亲替我买了毛线,我只好向互助会借了五元钱,到江心餐馆请他们吃“番薯和菜”。吃时大家都叫好吃,因为那段时间大家都吃不饱,这次是吃得最饱的了,都鼓励我多写文章,好让大家一二个月能吃饱一次。但回到厂里个个泛酸水,番薯吃多了就这个腔调,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