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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宫斗之极盛韶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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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是谁家的人了?”明源帝接口又问道。
“跟着去的,是有个人见到落脚的地方,不过臣妾觉得不像。”汝月如实地禀明了。
“是哪一处?”明源帝却不肯就此放过的样子。
“聚荷宫。”汝月赶紧又补了一句,“只是见人进去,到底怎么回事,还真说不好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何其所幸
明源帝瞧过来的眼神,有些古古怪怪的:“你觉得不是聚荷宫所为?”
汝月点了点头道:“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臣妾与锦嫔接触过几次,她那性子怯弱,便是真的哪一天有了这个心,也未必有那个胆子,更何况这样类似泼妇骂街的伎俩,重在挑拨,并不会造成真的伤害,损人不利己,只有那小鸡肚肠的才会想得出来,臣妾听闻锦嫔的父亲为官刚正不阿,家风甚严,所以思来想去都觉得是有人要栽赃与她。”
“寡人的月嫔真正是聪慧得紧。”明源帝笑着叹了口气,“这些话在寡人面前说说也便罢了,在宫里头太聪明的人都待不长久,藏拙重要,隐慧也重要。”
“臣妾明白。”汝月不知为何对锦嫔总有几分好感,锦嫔进宫数年,受了不少坎坷,心思却依旧保持一抹纯真,着实不易,她不想这次的事情将其卷进来,“臣妾替锦嫔脱了嫌疑,便是不想再追究下去,自己的牙齿有时候还会咬到舌头,只看成是家务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寡人很是欣慰,你有这般的气度,要是你受不住那激将,吵嚷开来,对谁的面子都不好看,近日来后宫嫔妃都不太平,确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源帝揉了揉眉心,像是将这些琐事都同汝月一一说开了,心里头的郁结也能够跟着划开来,“柳妃的病情是好了些,总算也能认人了,不会发出那样凄厉的喊声,还是卫泽的话有道理,她的病还是太医才能看得好,寡人查来查去,居然也查不出她所见的那些臆想到底是真是假,怕不过是她假想而出的,也但愿是她自己假想出来的。”
汝月一低头,没有说老太医对她说的那些话,也不知皇上是否已经知晓,见他脸上神色淡淡的,说起柳贵妃时,也没有往日里的柔情蜜意,心里愈发生寒,尚清晰记得开春节的那次,柳贵妃穿了与皇后撞色的宫裙被君王牵着手而来,多么的意气奋发,如今小公主已经生了,身子也垮了,换来的却不是她想要的,怕是皇上真的知道了用药的结果,也不会太介意,皇上从来不缺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多一个月嫔,少一个柳妃,对他而言,怕是都不那么重要的。
“在想什么,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倒像是要哭了似得。”明源帝的眼神何其锐利,仿佛一下子能够刺破对方的心事,将她的一只手握在手心,。
“臣妾只是在想小公主可怜,柳贵妃的病情要是好转些,小公主能够回到生母身边却是好的。”汝月扬起下巴尖儿,勉强笑道。
明源帝将她的手握紧又放开,心中一片清明,却没有点破她的心思,而是将话题一转,赞道:
“这一次,你将方夫人照顾得很好,你要知道方夫人的那个性子,不爱欠人情,不爱与宫中的人有多余的交集,便是同皇后那样的表姐妹血亲,都不是过于亲密,却是难得与你有缘,特别是那两个孩子,怕是在这琉璃宫住的有些乐不思蜀了。”
汝月听得此话,才晓得原来皇后与方夫人还有这样一层干系,难怪那一晚皇后显露那样难得的情绪,她在皇上面前哪里敢真的邀功,自谦道:“臣妾并没有做什么,方夫人是在臣妾这里病倒的,若是有个闪失,方将军自然会多了心结,方将军是镇守边关的大将,皇上要安抚军心,多半依靠着他,臣妾怎么能够因为一己之私,耽误了天下的大事。”
“是,你所言不假,方佑天镇守边关八年,边关之将领眼中怕是对他的信赖程度远远胜过寡人,可你又不知道方老爷子为何会与他交恶,说来可笑,方佑天是战场上的杀将,敌国送他外号方阎罗,交战之际,心智稍许不稳的敌兵,听到他的名号都会吓得落荒而逃,而方老爷子在先帝在位时,便是大力倡议主和之道,你没有见过他给敌国开出的贡品清单,怕是半个国库都要拱手让人。”明源帝说着话,眼底隐隐一抹杀气,又有一丝无奈。
“方老爷子这般做,不怕其他同僚参他有投敌之嫌?”汝月低声问道,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国务要事。
“如何没有,那一本一本的参奏,让寡人头痛不已,堆得和小山一样。”明源帝轻轻一笑才道,“到后来,寡人不得不软硬兼施,让他自己开口辞了官,做了个逍遥侯的位子,寡人还记得当日方老爷子说的话,他说不用十年,不用十年的时间,事实会证明他所提出的建议是正确的。”
“此事到如今有多少年了?”汝月问得很小心翼翼。
“九年又七个月,快到十年了。”明源帝没有再说下去,索性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双臂一展,将窗户给彻底推开,又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到十年,寡人却有些明白他当时建议的真正目的,边关虽然不曾失守,两军交战,也是我方赢得多半,方佑天将军威名显赫,却抵不过国库空虚,粮草吃紧,当年没有拿出一半的国库来建交,平衡权益,如今国库连年征战,只剩下十之一二,再难以充盈。”
汝月看着皇上的背影,君王的身后也有藏不住的苍白无力,他这样毫无保留地在她面前展现出来,对她而言,不知是喜是忧了,她盈盈数步都到明源帝身后,忽然俯身给他行了个大礼,明源帝折身弯腰,赶紧将她给扶了起来,不明所以地笑着问道:“月嫔这是为何,要行这般大礼。”
汝月咬了咬嘴唇,却没有依着他所附而站起身,垂着头道:“臣妾行此大礼,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苍生,感激皇上当年的英明之举。”
“哦?你听了这些旧事,反而觉得寡人做得没有错,打仗打到国库都空空一片,也没有错?”明源帝眼睛一亮,笑容不减,“虽说后宫不能议政,这些事儿,不算议政,你只当是本朝子民,寡人想听你说说,寡人是否真的做得正确。”
“臣妾方才听皇上算得一笔账,当年若是议和,为了权益平衡,需要拿出国库一半的银钱打通关节,而十年之后,因为皇上的决定,连年征战将国库的库银花销得几乎无所存,表面上看来议和的损失似乎更小,而主站的话,费时费力费钱,十分不值,然而,议和所需花销不过是停留在十年前的那一次,若是邻国受了议和的建议后,不下三两年又来索求呢,皇上到底是给还是不给,给的话,一次两次,就此落成个无底洞一般填空不满,不给的话,半个国库已经搭了进去,难不成就白白浪费了,到了那时候,皇上怕是比如今的情形更加难堪。”汝月觉得这些话,像是不用经过深思熟虑,从自己嘴里源源不断地说了出来,“主站这些年,将士固然辛苦,然而我朝边关固若金汤,便是那边关处的子民都不曾受颠簸流离之苦,众心所向一致,都觉得皇上是难得的明君,这样一句话,是多少银钱都换不来的美誉,所以,皇上当年的决定是再正确不过的,臣妾才要行了那样的大礼,替天下的子民给明君行礼。”
明源帝怔怔地看着汝月,似乎也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口中所出,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不禁抚掌大笑道:“月嫔说得深入寡人之心,原来月嫔不仅仅是寡人的爱妃,还是寡人的知音,寡人何其所幸,何其所幸。”
汝月被自己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吓到了,明明从来不知国事为何物的自己,真正是胆大包天,才敢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幸而皇上一点都不介意她的拈来之语,满脸堆笑,将她直接揽到面前,重重地在她的脸颊边落下一个吻,亲了还嫌不够,又寻着她的嘴唇细细吮吸,激动之下,差些将她的嘴唇都给咬破开了。
汝月好不容易透过气来,见皇上一副欣喜若狂,也不像是伪装,依偎在他胸口,听着那格外有力健硕的心跳声,柔声道:“臣妾其实不懂这些,说的都是自己的微薄想法,皇上请千万见谅。”
“正是不懂之人说出来的才是真道理,你这般想,也代表着寡人的子民同样这般的想法,战事虽然艰苦,国库虽然空虚,只需本朝上下,君民一心,还有什么困难不能一一克服而过的,很好,你说得很好,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能够有这般的心思,这般的气度,真是难能可贵,寡人刚才说的,月嫔是寡人的知音,确实不假。”明源帝将她轻轻放开来,目光温和地落在汝月的脸上,从她的眉心,双眸,嘴唇,一分一分地往下落,“寡人要去寻方佑天,将你此番话也说与他听听,寡人这会儿算是知道那薛绰华为何与你投缘,原来是因着你们都是这般难能可贵的女子。”
随即,明源帝真的没有久留,拔腿就走,跟着送茶点进来的乌兰,端着一大盘儿的吃食,呆在那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第一百二十二章:认亲
“娘娘,皇上怎么走了?”乌兰放下托盘来,仔细瞧了瞧汝月的脸色,见她还带着笑容,想来不是同皇上起了争执,方才安了心,“娘娘,这些点心都是才做的,过来尝尝。”
汝月拿起一块蜂窝状的糕点,上头撒了一层芝麻,闻着香喷喷的,才放到嘴边,又走了神,想着自己方才怎么一股脑儿对着皇上说了这许多,说得还是些从来不曾涉及过的事情,琢磨着都觉得不靠谱,轻声问道:“乌兰,你瞧着皇上走的时候,是不是面带愠色?”
“不曾啊,婢子见皇上一脸的喜色,走的时候,婢子手上端着吃食,想要行礼,皇上还挥了挥手免礼了,只是皇上这会儿兴冲冲的,要去哪里,不过来陪娘娘了吗?”乌兰有些吃不准这两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是说动气,那是一定没有的,还请娘娘安心。”
“那就好,那就好。”汝月低声重复了两句,才将点心送进口中,抿了一口,“这是膳房新做的花式?以前不曾吃过。”
“这是方夫人的大女儿在膳房弄吃食时,留下的做法,听说是边关地家常吃的,娘娘觉得味道如何?”乌兰眨了眨眼问道。
“没有宫里头的精细,不过胜在别有风味,赶明儿皇上来了,再给做上一份,他虽然不能御驾亲征,尝一尝边关的小食也是应该的。”汝月又吃过一块,摆了摆手道,“做了这许多,哪里都吃得完,你拿下去给大伙儿分了吃。”
”原本是做给皇上用的,娘娘吃也便罢了,婢子们如何能吃?”乌兰还真是个恪守陈规的连忙推脱了。
“不碍事,皇上去寻方将军了,不会回来,放到明天也不好吃了,都拿去吃了便是,又不是什么矜贵之物。”汝月将乌兰打发出去,又将她与皇上说的话,打从头细细想了一回,深觉没有明显出错的地方,这才真的放下了心。
谁料得,点心沫子还没从嘴角抹开,明源帝返回来了,非但是他回来了,火急火燎地旁边跟着的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是方将军又是哪个,汝月正喝着茶,做点小针线,见两个人直接冲了进来,一个照面,有些慌了神,不是说内宫不能见外臣,皇上怎么连要紧的规矩都不要了,而且那脸上的表情又是哪般?
方佑天看着更加紧张,进了屋,站定脚,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汝月,一分都不敢挪移开来了,汝月被看得不自在,这是方夫人没在跟前,要是亲眼见了,还不一拳头挥上来,轻轻咳了一声,想要提点下方将军,却见他一只手抬了起来,正簌簌发抖。
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名将,手会发抖,汝月的心里跟着抖起来,嘴唇一碰出来一句:“方将军,是不是方夫人的身子又不妥了?”除开这个理由,她是再想不出去其他的了。
却见方佑天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来,笔直送到她的眼前,粗声问道:“敢问这块帕子可是月嫔娘娘的手艺?”
汝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杏色的帕子上头,染了点点血渍,她的手工当然认得出来,是赐给乌兰的那一块,锐儿离去时摔伤了手,乌兰好心拿出来给他包扎用的,一并就带去了方府,不知如何被方将军拿到了手中。
“佑天,你慢点说,别吓到了她,方才那个宫女已经被你吓晕了。”明源帝居然也是一脸的紧张,在旁沉声说道。
汝月直接想到那个被吓晕的宫女应该正是乌兰,乌兰说不准正在欢欢喜喜地吃点心,见皇上折返回来不算,还带着方将军,杀气腾腾的样子,这是要治罪,还是要拿人,不吓晕才怪,她慢吞吞地说道:“那些点心是臣妾赏赐了给她们吃的,臣妾以为皇上去找方将军说话,今天不会再来,点心放着也就浪费了。”
“没有问点心的事情!”方佑天直接冲着汝月大声吼了一句,“问的是帕子。”
那一嗓,简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汝月几乎像只兔子似的从所坐的位置蹦起来,直接躲到明源帝身后去了,这屋子里头,大概也只有皇上的背后才是安妥的。
“佑天,你别吓着月嫔,要不寡人来替你问她,其实寡人早就奇怪此事,只是不想去麻烦方老爷子,一心等着你回来再细问的,却没想到你们方家还真的是……”明源帝摇了摇头道,“月嫔,寡人记得你说过,你的女红手艺是家传的,由母亲亲自教授,可是如此?”
汝月点了点头,应声道:“皇上记得不错,正是如此,可惜臣妾的母亲过世地早,臣妾至多学了七八分的手艺,甚是可惜。”
“令堂的名讳不知如何称呼?”方佑天居然有些结巴了,总算是将嗓子给压了下来,毕竟这是皇上的宠妃,不是外头做事的那些宫女。
汝月又往皇上身后躲了躲,明源帝却是反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月嫔,方将军绝对没有恶意的,他想知道的答案,寡人也很想知道,你告诉他便是。”
“家母的闺名是蕙兰两字。”汝月照实回答了。
“贵姓?”方佑天又追问道。
“与家父同姓,也姓陈。”汝月见方将军脸上分明写着不信两字,“本朝并无同姓不得通婚的说法,双亲同姓也不算是稀罕之事。”
“怎么可能是姓陈,怎么可能。”方将军要不是碍于皇上隔在两人中间,恨不得一把将汝月抓到面前来问个仔细,“娘娘确认没有记错?”
汝月这下子却是不悦了,声音坚定地回道:“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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