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风雨:豆豆升职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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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象。
好不容易到了下一站，和车箱里所有人的想法一样，豆豆希望这一站多下几个人。可是事与愿违，大家都站着不动。车门打开了，又拥上了无数的人。挤在门口，努力挤进来。只听见卖票的乘务员大喊：“站在门口的乘客往中间靠拢呀，你看！中间都是空的。再往里面挤一挤，大家都要上班，都赶时间。快一步呀，中间空得很呀，再挤挤……”豆豆看着所谓很空的车箱中间，所有能扶手的地方都挂满了手。只留下中间一条细细的缝隙，那是没有扶手的地方，所有没有人往那儿站。即便如此，大家凸出来的屁股与胸部也已经填满了这个细长区域的领空。实在没有什么空间可以再挤了。豆豆忍不住笑了，这也叫做“空得很”吗？好久没见过这么挤的车箱了。在死不甘心的白领们的簇拥下，车箱里又挤进了几个人。其他挤不上的人，只好以羡慕的眼光目送着车里的人乘着汽车的尾气，呼啸而去……就象豆豆30分钟以前一样。
最近有几条主干道在修路，给本来就已经很堵的马路再添几分堵。上班的时间显得又堵又挤。豆豆觉得这马路就象是拉链，修好了，就拉开，然后再修好了，再拉开……到处都在修，都不知道在搞什么？好不容易在拥挤中安全到达了公司楼下。豆豆幸庆自己今天刚好赶上，没有迟到。
回到办公室，继续跟进那个“死不断气”的IPO项目。真是没完没了呀。豆豆想起了网上一道“四大”升职考题。在“四大”我们遵循的是什么原则呀？A。家庭联产成包责任制；B。平均主义大锅饭制；C。谁follow（跟进）谁负责制。答案是C。豆豆马上就猜中了。看来有升职的希望了。哈哈哈……所谓的“谁follow谁负责”，就是留下来擦屁股的人要擦完所有人的屁股。大家留下来的未决事项，都会有最后跟进的小组人员来完成。因此，对于审计员来说，最幸福的是到每个项目里“友情客串”一下，然后走人。因为，留下来的是最痛苦的。所有客户故意为难你，故意不提供的资料，都在最后出报告前提供了。而这些东西都是最有故事，最复杂，或最不便明说的问题。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豆豆很乐观地安慰自己，这样学到的东西就更多。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呀。正在豆豆努力发挥自己的阿Q精神时，一个貌似很senior的小美女跑过来找豆豆帮忙。
“唉哟……你们小朋友可真有空呀。现在还有空上网呀，有空帮我tie一下报告吧。就一个小公司，30多页，很快的。”小美女连自我介绍都省了，直接抓着豆豆干活。
“你好，我是豆豆。请问你是……”没等豆豆反应过来，这个小美女已经把报告摊在豆豆面前，开始教豆豆怎么做。
“对不起，我正在答Q。有关汇率问题的Q，所以要上网查一下历史汇率。”豆豆虽然已经很忙了，但是不想得罪人，只好委婉地告诉她：“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因为经理急着要复核我们的工作底稿。你不着急的话，我等会儿如果有空再帮你吧。”
没想到，这位小美女，完全听不出她的话外话。得寸进尺地说：“我这个也很急的。合伙人还等着看呢。侬赶紧帮我看一下。很快的啦。”说完，放下报告直接就闪了。
豆豆头一回见到这么不客气的人。这人是谁呀？一副盛气逼人的样子。豆豆把报告翻到第一页，通过客户的名字查到了项目小组的人员名单，再通过人事系统查到每个人的照片。做了一年的审计，找人的sense还是有的。豆豆开始佩服自己了。心里暗自笑到：“哈哈，我是个天才。”
原来这个小美女叫Emily，中文名起得很绝，叫“艾美丽”。一看就是很臭美的样子。真是上辈子欠她的。豆豆的mon sense告诉她：“这种人不能得罪，得罪了会有大麻烦。”惹不起就只能从命了。唉……谁叫自己是小朋友呢。 。。
25。少壮不努力，老大当审计（2）
培训回来以后，豆豆觉得自己已经欠下了许多的“债”。许多堆积如山的问题，正等待着她去清理。屋漏偏逢连夜鱼，人越是忙越是有得忙。Emily此时此刻也来搀和一脚。豆豆那个忙呀，就象一个高速旋转的CPU，而且是绝对是双核的。
为了赶上领导们的脚步，为了让Emily美女闭嘴，为了回复那个不爱吃饭的经理连绵不断的问题，豆豆只能光顾高效的“老伯伯”快餐。真不明白那个怎么减肥都依然那么胖的经理，为什么就不爱吃午饭呢。难道他是墨西哥人？在豆豆所掌握的知识领域里，全世界只有那个地方的人不吃午饭。豆豆在“老伯伯”快餐排着队，准备打包带回去吃。Nancy姐姐还在楼上等着她的汉堡包填肚子呢。就在豆豆头脑空白、两眼发呆地排队时，突然听到一个男人很生气的声音……
“难道你听不懂人话吗？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听不明白呢？”排在旁边那条队伍的一个有些秃头男人突然很生气地对着收银员大吼。
“我要香辣鸡腿堡！香辣鸡腿堡！”秃头男喊到。
“加杯可乐吧？还可以试试我们的新产品‘骨肉相连’，新品特价优惠……再加一个薯条满50元可以送神秘礼包一个”点菜的服务员很客气地说到。
“我点什么你就给我什么行不行？！”秃头男快抓狂了。
“那你要点儿什么饮料吗？”服务员明显还没被骂够。
“为什么你们听不懂人话？要我说多少遍呀！你们能不能听听我说什么？听我说！”秃头男有些无助一边跺着脚，一边大声地说到。“你们不要说话了，听我说，要我说多少次呀。我重复了好几遍了。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想点的呢？#￥％&；#@@……”
服务员沉默了。终于学会了倾听，终于说了秃头男想听到的话：“香辣鸡腿堡一个，元。谢谢！”然后，转身给他配餐。娴熟地将纸巾、小票、汉堡放进纸袋里。
秃头男很无奈地拿着他的汉堡离开了。在他据理力争之下，他终于只买了汉堡，没有被强加其他东西。
豆豆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有趣。“老伯伯”快餐的收银员有一个习惯，就是向你推销他们觉得你需要的食品。比如，你买汉堡，他会要你加杯饮料；你买薯条，他会问你要不要搭杯雪糕。平时没觉得太烦，心情好的时候回答他们：“谢谢了，不用。”心情不大好的时候，只需要沉默，眼睛看别的地方，服务员就会识相地把你刚才点的食物交到你手上。也有一些象刚才那位服务员一样锲而不舍地推销更多食品给你的。不过，头一回见到这么执着的服务员碰上这么执着的顾客。缘份呀！
其实这些服务员的服务方式有时候确实让人觉得很烦。点个菜，要回答无数个问题。最要命的是，这些问题的回答都是“否”。不过，在众多的“否”之中，偶尔确实会有一两个“是”。所以嘛，学会看人下菜是服务员们的必修课呀。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能让人抓狂的事情，有人选择在抓狂中爆发，有人选择在抓狂中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赶紧离开。用脚来投票是最低成本的。不喜欢“老伯伯”快餐，旁边还有“酷叔叔”快餐，换一家就好了嘛，何必大动肝火呢。豆豆觉得自己的心态实在是太好了，自己的脾气也实在是太好了。比起听不懂人话的服务员，听不懂人话的客户更可怕。前者你可以一走了之，后者你却只能忍气吞声了。人长大了不是由于成熟而谈定，而是因为经历太多更恶劣的事情而变得淡而处之。离开学校以后，这多彩的社会不但带来许多惊喜，也带来了许多无奈。
Nancy干活干得很郁闷的时候，最喜欢说她在澳洲的故事。当年她差点儿就留在澳洲工作了，据说闯进了当地一家银行最后一轮面试。后来因为面试的时候答错了一条分析题，让她与好工作失之交臂。Nancy总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如果当时好好准备一下，现在就可以过上悠闲的日子了。据说澳洲那里的人都过得很悠闲。每每说到这里，Nancy都会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当审计。”让豆豆觉得好象是学得不好的人才会留下来当审计。要知道当年为了进“四大”，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呀。但是，进来以后，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来，在一些人的眼里，这并不是她们最理想的工作。豆豆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份工作的负面评价。 。 想看书来
26。大家一起来怠工（1）
豆豆一边啃着“老伯伯”汉堡，一边敲着电脑键盘。拿着肥经理的问题下饭。还好豆豆消化能力超强。工作一年以来，这种场司空见惯。真不明白那些不吃饭肚子也不饿的人。豆豆的厚脸皮神功，让她换来了一个好胃。据说许多同事都有胃病，都是由于不准点吃饭造成的。Nancy姐姐让豆豆打包了一个汉堡，一杯雪糕……眼见雪糕都快融成水了，可是Nancy还没有要吃的样子。真是浪费呀。为了几个问题，何必呢？难道真的那么赶时间吗？这个问题，估计要等豆豆当上经理或合伙人以后才能解答啦。
Nancy姐姐顶着隐隐作痛的胃，努力地敲打着键盘。妈妈常说电脑是豆豆的“黑衣砵”（广东话，“乞丐的饭碗”的意思），靠它来赚钱。看着Nancy姐姐努力敲键盘的样子，豆豆觉得这个比喻是“相当地”形象。
午饭时间过后，Emily姐姐蹬着7寸，扭着屁股走向豆豆。向豆豆催着要她的报告。豆豆挤占自己的午饭时间，核对完了这位姐姐的报告了。好让她开开心心地赶紧闪人。Emily姐姐翻了一下豆豆对好的报告，开始“指点”豆豆这里可以再怎么弄得仔细点，那里可以再作一个更清楚的标识。没完没了地说了一通之后，竟然跟Nancy提出要借豆豆半天，帮她对报告。Nancy已经在那儿忙得焦头烂额了，没空答理她。叫她直接找经理借人去。Emily见此气势，只好挑软柿子来捏，转过身来，继续叫豆豆做这做那。然后一边不停地挑刚才那份报告的毛病，一边把第二份，第三份报告拿来让豆豆核对。豆豆心想：“既然我做得不够好，为什么还把第二份，第三份也拿来让我对呀。”而且还不停地说三道四，批评来批评去，豆豆很想对这位自认为很美丽的艾美丽姐姐说：“你可以指点我，但请不要对我指指点点。”Nancy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打电话给肥经理，让他过来解围。据说这个美丽姐姐是很不好惹的，听说她的绯闻男友是公司的某位领导。因此，连肥经理也要让她三分。解决方案居然是把豆豆分成两半来用。Nancy姐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Nancy姐姐的怨气，在埋藏了整整一个忙季以及一个夏天以后，终于伴随着Salary Letter（升职后的调薪通知信）的发放一起爆发了……与Nancy一起爆发的，还有五湖四海，全国各地的所有高级审计员们。
“五点半了，我们走吧。”在开放的办公场所，豆豆听见某个女同事说到。
“好哇，等等我。”另一个附和着的女声。
“哦，五点半了，你们赶紧回去吧。”一个男低音说到。
“谢谢经理！不好意思，我们先回去了。”两个甜美的女声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很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也支持你们争取自己的权益。明天再见罗。”男经理很平和地与他们道别。
在两周前，这是多么不可思异的对话呀。活没干完，还好意思闪人。不要命啦！还是不想混了？没错，就是不想混了。而且不是一个人这么想，是同一级别的所有人一起这么干。“No OT pay；no OT！”群众的力量是可怕的。这是在全国所有分所同时上演的怠工事件！而领头的正是处于政治经济中心的北京所。豆豆听说他们是不满意工资升幅太小，以及去年的奖金太少，不足以覆盖他们上一年义务加班付出的时间与汗水。因此，所有高审级别的同事自发地组织在一起，上演了这一场轰动全国的怠工。所谓怠工，并不是不上班，而是每天只上8小时的班，绝对不加班。
豆豆却没有因为这个在全国所有分所同时上演的怠工事件中得到任何好处。由于豆豆正在为一个H股上市公司Superstar公司的中期审阅忙碌着，审计团队里的同事们都知道：一旦事情解决了，最后干活赶deadline（出具报告的截止日期）的，还是自己。因此，也没有必要搀和这件事情了。北京中央审计小组的负责人也打来电话慰问了一下广东地区的外勤负责人。他们在一起合作了四、五年了。对这个项目不但积极负责而且也很有感情，不想让每天陪自己加班的客户们失望。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不容易。因此，选择了不参与。
“各位，刚才和北京的审计小组商量过了。由于我们这个项目时间比较紧，我们还是照常加班。我也听说现在有很多项目都不加班了，但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最后做事情的还是我们。所以，还是前紧后松吧。”外勤负责人Charleen发话了。
“没事，能理解的。反正我们在客户这边，不在办公室，对他们的活动也没什么影响。”审计小组的一个高级审计员D*id表示支持。
“那大家就继续忙吧。辛苦啦！”
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豆豆真希望大家偶尔也响应一下。这样就可以多睡几个小时了。“睡到自然醒”是多么奢侈的念想呀。Superstar是豆豆接触到加班连续时间最长的项目，没想到这个让豆豆头一次闪过“离职”念头的项目，竟然是豆豆在PED累计工作时间最多的项目。也是这个项目，让豆豆无论从性格、处事、工作技巧都有所提高的项目。正如项目的名字Superstar，让豆豆为以后成为职场中的Superstar上了重要的一课。
作者题外话：最近写得有些平谈。长大了，看很多事都会变得很谈。不那么起伏。控制情绪的能力也比以前更强了。影响到书里的豆豆，即使起伏也变得平淡。到了A1这一年，经历了一整年的繁忙工作，有的人受不了选择离开，大部分人还是坚持下来了。工作生活也从新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