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你, 下辈子吧-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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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中,他是很渊博的一个人,像个大哥。但,我从来没有往歪处想过什么,直到有天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
他显然是喝醉了,声音也与平时不同。他说:“福生,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三十八岁了,又离过婚。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呆了呆说:“徐哥你喝醉了,早点儿休息。”
“不不,福生,你别挂电话。你每次安静地坐在茶庄喝茶都像是一幅画。我是配不上你,但我喜欢你。知道吗?知道吗?!”
他的声音大了起来,我静静地告诉他:“你醉了,徐哥。我对你没那种感情,以后我不会来了,再见。”
我挂断了电话,摇了摇头。酒很害人,它让一个成熟稳重的人突然变得轻浮。不管是不是酒后,总之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游心斋了。
然而,第二天,我收到了花。不是花店里的人送的,是徐成亮拿着花站在校门口。
我没接。
他微笑着对我说:“福生,我终于说出来了,就算我配不上你,我还是想试一试。”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我不打算找男朋友,也不可能喜欢你。”我低着头拒绝。
他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把花往我手里一放,“没什么对不起。我们还是朋友,总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不能做朋友了。”
这话直击我的心窝。和徐成亮接触以来,他的游心斋我非常喜欢。他不勉强,我也很高兴。就算我以后不会再去,我也冲他笑了笑。
“有空一定来喝茶。对了,明天我会进一批极品下关茶,你来尝尝。”他说完走了。
第二天,我不打算去。他却来了电话,要我一定去。
推辞不过,我便去了。
徐成亮娴熟地泡茶,给我讲解普洱茶的知识,半点儿没提别的。
我很好奇他怎么会对茶这么精通。
徐成亮便拿了本相册,里面全是他参加茶艺比赛的照片,还有获奖的照片,看得我极其崇拜。
“想学茶艺吗?”他洗了杯子,鼓励地看着我。
我学着用水壶开始烫杯。
然后,他握住了我的手,“凤凰三点头要这样。”
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握住手原来这么难受!
我一抖,抽出了手,结结巴巴地说:“下午第一堂有课,我还要回去准备一下。”
他拦住了我,温和地说:“福生,之前你在茶园像只鸟儿,现在却像只兔子。”
他离我很近,近得他呼吸的气体都喷在我脸上。我突然有些害怕,可玻璃门外就是大街,他能怎么样呢?我定下神对他说:“对不起,徐哥,我不可能和你恋爱的。”
“我知道。可是,我们这样不就很好吗?我喜欢泡茶给你喝,你也喜欢这里的环境,不是吗?”
环境是很喜欢,但是他这样我受不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绕过他想走。
他的声音变得更低沉,“福生,我不会要你和我结婚。”
我的天啦!他在干什么?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想象不出这算什么。
“你很像我的前妻,温婉地坐着喝我泡的茶……”他的眼神似乎透过我看向极远的地方,焦距没有落在我脸上。
我吓得拿起包,什么话也没说就冲了出去。
随后很多天,我下班走路回家时,他都坐在玻璃门外的青石缸旁望着我。
我给梅子说了,她怕怕地说:“他不是精神有问题吧?”
她这样一说,我就更害怕了。
以后我每天上下班都坐车,或者就绕开那条路走。
过了一个多月,我以为没什么事了,又走路回家。徐成亮看到我,大步走过来。
街上人来人往,我尴尬地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福生,你怎么不来喝茶了?”
我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也没见到一个熟人,只得硬着头皮对他说:“我不会来了。你,你别这样看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要回家了。”
“福生!”
我埋头疾走,心跳得厉害,特别怕他真的精神有问题。
第二天,我坐车上班,看到徐成亮的茶庄卷帘门关着。下班也这样。一连好多天都是。
过了很久,梅子才突然告诉我:“你知道游心斋关门了吧?”
“路过看到店门关着。”
梅子的神情特别兴奋,特别神秘,“我听梅山的一个朋友说,他是从牢里放出来的,有前科!”
“啊?他犯什么事了?”
“听说他前妻是受不了家庭暴力离的婚,他找上门去砍伤了人。现在是有人把他的店砸了,让他滚回老家去。”
“他前妻家里的人找来了?”
梅子嘿嘿一笑,“夏长宁干的。”
隔了几个月,我再一次听到了夏长宁的名字。
梅子望着我,幽幽地叹了口气,“福生,你说你的命是好还是不好?你和夏长宁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回想与夏长宁的最后一次见面。那次吃西餐时,他很怒,让我去找丁越,应该说我和他没有关系了。可他砸了徐成亮的店又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徐成亮变态,纠缠我?我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也许,是徐成亮自己做了什么事惹着了夏长宁吧。我不认为自己有这样大的魅力,也不认为夏长宁真的没有自尊心。
梅子嗤笑,“别想了,肯定是因为你。我听梅山的朋友说,徐成亮在凝露香茶楼和老板聊天,说他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凝露香的老板一听你的名字就愣住了,连声劝他说,别惹夏长宁的女人。徐成亮骂夏长宁就是仗着家里权势出来混的流氓,说你怎么也不可能喜欢上他。当晚夏长宁就找上门去,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说的,结果店就被砸了。”
我争辩说:“看吧,徐成亮自己惹了夏长宁不是?和我没关系。”
“我说福生哪,你别自欺欺人好不好?怎么会没关系?”
我有些急,下意识地就想和夏长宁撇清关系,声音也随着大了起来,“梅子,我又不是绝世佳人,又拒绝过夏长宁那么多次,我实在没办法当老孔雀开屏,认为夏长宁对我钟情。你明白吗?再说了,说他一句流氓就砸别人的店,这种行为就是流氓行为!这样的人我没兴趣!”
“知人知面不知心。跟夏长宁同去的人说,徐成亮说话可难听呢,夏长宁才动手的。”
我嘴硬,固执地说:“他闯进别人店里,徐成亮肯定是气头上骂他流氓了!几句话他就砸店,他就是个流氓!”
梅子也固执,“如果夏长宁站不住理,徐成亮不知道报警?”
“也是被他吓的!”
“不识好人心。福生,你可不能没良心!”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我请他去砸的?梅子说得我生气!
梅子看了我几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望着我直摇头。
我和梅子坐在紫藤茶楼的院子里喝茶。紫藤茶楼名副其实,绿色的藤蔓蔽阴了外面的院子,一道竹帘划分了室内外的空间。
竹帘刷地被撩开,梅山笑嘻嘻地走过来,冲我挤挤眼睛,“福生,你别怪梅子,夏长宁就在外面。”
我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望着梅子与梅山涨红了脸。
“不是我设计你,是夏长宁感动我了。给他一个机会,多好的人哪。”梅子摇着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说,“我和梅山走了,你和夏长宁好好谈谈。”
谈个屁啊!我气极而笑,“梅子,夏长宁怎么感动你了?”
梅子拿起包耸耸肩,“他花了三个月和我与梅山交朋友。啧啧,我简直想把梅山一脚踹了倒追他去!有多少男人肯这样为你费心?”
我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等梅子和梅山掀开竹帘走出去时,我才清醒过来,欲哭无泪地喊了一嗓子:“哎!可是我不喜欢他啊!靠!”
夏长宁吊儿郎当的声音静静地响起;“你喜欢谁?那个变态?”
我吓得一哆嗦,转头往外看。围墙上爬山虎的绿叶子密密匝匝与紫藤花架形成绿色的网,我要是有轻功,脚尖一点越墙而出该有多好?
“没觉得他变态,你和他谁变态还说不准呢!”
“也对,我也觉得自己挺变态的。我贱得变态!”他慢吞吞地说,语气一点儿也不生硬。这厮调侃自己当在说别人?
阳光从紫藤枝叶间洒下来。这么美好的春日,我为什么要和一只蟑螂讨论爱情?然而这只蟑螂却一如既往地发挥永远不死心的“小强”精神。
“福生,我们从头来过可好?”
从头来过?你不再叫上五十三个人陪着相亲,你不再让我觉得你是流氓……不知怎的,我心里一下子有些酸。丁越,能否从头来过?
我回头,夏长宁没有嬉皮笑脸,很安静地站在门口,静静地瞅着我。
他的目光让我想起丁越,那种温柔一下又一下地揪着我的心。瞬间什么气都没了,我意兴阑珊,“你喜欢我什么?因为我拒绝你吗?我又不是漂亮得让人见了就移不开眼睛的人。最关健的是,夏长宁,我们有共同语言吗?”
他摇了摇头,“和你在一起,我有结婚的想法。我喜欢和你在一起,说什么都很高兴。我想我是喜欢你,而且我相当不喜欢你和别人在一起。福生,我书读得不多,连初中都没读过。我说不上来喜欢你什么。能告诉你的就这个。”
他很强,真的很强。
我能回答他的就一句:“可是我不喜欢你。”
他沉默了很久,我以为他会转身离开,毕竟这样当面拒绝是很伤人自尊的。他总不会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吧?
夏长宁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了。这样吧,我追我的,等哪天我觉得不喜欢你了,我就不追了。”
“这会让我觉得很烦。明白?”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话我懂。”
什么意思?我对他说的话等于放屁?
“和我说道理等于放屁!明白?”
哈!我……明白!
我不说了可以吗?我拿起包离开。
他挡在门口,不让。
我抬头瞪他,“好狗不挡道!”
“福生哪,这道理不是一样吗?你非要过去,我不让。是不是我不让你,你就不出去了?”
我的脑子又被他绕晕了。
他的笑声在头顶低低响起:“我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我又想追你。你不让我追你,我就听你的了。”
哦!这个意思啊!
我退回来,坐下,端起茶晒太阳,数爬山虎的叶子。这意思也很明白,你挡着路,我不走了呗。耗吧!我堵了一口气,看谁耗得过谁!
我闭上眼享受太阳,时间就这样流走。空气里弥漫着绿叶的清香,庭院里安静得连风声都听不到,暮春的阳光暖暖地让我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等我一觉睡醒睁开眼睛时,夕阳如金铺满了整座院落,爬山虎的绿叶上闪动着点点光芒。我伸了个懒腰,转过头,看到夏长宁竟然躺在竹椅上闭着眼在睡。
记忆如潮冲进脑中。我回想下午的每一句对白,轻叹了声拿起包蹑手蹑脚地离开,连掀起竹帘都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他。
“外面卷帘门关着,我帮你拉开。”
我站住,悄悄回头。夏长宁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舒服地打了个哈欠,“偷得浮生半日闲,太阳晒着真舒服。”
他还会念诗?我无语。
走出茶楼时,夏长宁说:“明天我会送花来,再请你吃晚饭,你就当没见着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啊!啊!啊!我该说什么?我彻底败给他了。
第十四章红掌与玫瑰
我就这样看着夏长宁,觉得生活跟我开了个玩笑,让我在极短的时间里懂得了欺骗、残酷、背叛与伤痛。
暖暖风轻,将教研室的浅蓝色布窗帘子吹得一动一动的。所有的老师都懒心无肠地在批改作业,偶尔聊聊时尚与美食。
夏长宁的花来了我该怎么办?我脑子里只想着这一个问题。
也不是没被他感动过。他平实地说喜欢我时,我几乎当成真的了。只是我对他没有像对丁越的那种感觉。
我听了也就听了,还是想离他远一点儿。
夏长宁就算是认真的,我也没那份心了,就像我不明白什么叫心动似的。也许,我真的没有心了。
“宁老师,想什么这么出神哪?”陈老师用笔敲了敲桌子。
我讪讪一笑,总不可能告诉她,我在等一个人送花,正苦思该如何处理吧?还有一堂课就下班了,我瞟了下时间,收拾东西站起来说:“还有一堂课就下班了,这天气最适合睡觉。我上课去了。”
我避开了陈老师的问话,感觉有点儿头痛。要是花送到教研室,她们又该有话题聊了。夏长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话说得好听,执行起来有难度哪。
一堂课上得心神不宁,讲了二十分钟就让学生自习。好不容易混到下课,我悄悄走到教研室外往里张望。
教研室里面没动静,相当安静。我舒了口气,推门。
“哇!回来了回来了!”教研室里瞬间变得热闹。
我四处张望着夏长宁的花,只有这个才会让教研室如此轰动。我瞅了半晌没见到,正站在那儿莫名其妙。陈老师兴奋得脸都红了,拉着我的手走到窗边说:“福生你看!说是送你的!太漂亮了!”
从这边窗户能望到校门。我看到校门口堆出了一片花海,红彤彤的一颗心哪,美丽得太夸张了。就算不是送给我的,我也很喜欢。
“哎,宁老师,是丁越回来了?”在陈老师记忆中,丁越是超有钱的人。
“这么大手笔,肯定是他回来了。浪漫啊!虽说是烧钱,但是哪个女人不喜欢?”她还在唠叨。
语文组的老师们瞅着我说:“宁老师好事快近了吧?要请客!不能瞒着大家哪!”
“请客请客!”
心为什么会觉得惆怅?我觉得自己是在苦笑。是丁越吗?那个先说分手再消失的男人,曾经让我为之心动的男人?是他回来了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