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夏妓 >

第26部分

夏妓-第26部分

小说: 夏妓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就好……”欧阳寒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他看了一下手表,见五点钟了,便吩咐人去煮了些吃的预备好。医生指着他的手:“你的烧伤比较重,要注意不让它溃烂。”

    
他心神恍惚:“这点小伤,不碍事。”他又追问,“她真的没什么事么?大概多久能醒?”医生笑道:“不用着急,让浓烟熏昏的,一会儿就醒。”他微微一笑:“那我就不送了。”

    医生拿起医箱,微笑点头。他贪恋地盯着她的睡颜,眼中模糊一片。他低低道:“我差一点儿就失去你了。我好怕会失去你……”

    这世上的东西,他都不怕失去。唯独她……


    
天气欲雨不雨,灰灰沉沉的。梧桐飞絮在不断飘坠,苜蓿草密密匝匝地堆在路边。欧阳修坐在车里,呆呆地看着外头。他忽就想起那天,他硬着头皮,五音不全地瞎唱:“宝贝不要再哭了……哥哥替你妈妈来爱你……宝贝你不要再哭了……哥哥会好好疼你……只求你开怀一笑……只求你幸福一辈子……宝贝别哭了……”

    她扑哧一笑:“好俗……”又歪着头,问,“我没听人唱过这种歌。是新歌还是民谣?怎么这么俗?”

    他羞红了脸,只是低声说:“是我乱唱的……”

    “哈哈……哈哈……”她笑得花枝招展,浑身轻颤,“原来是你的新歌……”

    “不准再笑!”他拼命抑制自己的笑意,一脸严肃,“丫头,我命令你不准再笑!”

    “哈哈……”她愈发笑得厉害,捂着肚子说,“你这个样子,真是想将我笑死……”

    ………

    曾经,那么多的热情,那么多的希冀……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

    那么多的人,那样多的事,到底,都是过去了的……

    每一次的回想,只会让自己再伤一次。

    
司机转角,进了宅里。他打开车门,走了进去。这是大哥做了副帅后买的宅子,不在法租界。他也极少来。宅里一片肃静,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有医生从楼上下来,他眉头轻挑,快步朝卧房走去。卧房门没有关,留有一条极窄的缝隙。

    他从缝隙望去,哥看着夏妓,目光痴迷,如他以前一样。那样热烈,那样灼燃。他手微微发抖地推开门,面色平静地叫了声:“哥。”

    欧阳寒抬眼,见是他,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你来了。”他微微一笑,步伐无声地走了过去。他瞥了眼床上脸色苍白的夏妓,语调平静地问:“她怎么了?” 
    欧阳寒说得很含糊:“没什么,只是受了点惊吓。”他“哦”了声,倒有些局促起来。欧阳寒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眉头微蹙:“你打电话说要去俄国?到底怎么回事?”

    他低下头,颇不自然地说:“喔……我想……想去学习。”

    “也好,出去走走总是好事。”欧阳寒起身,“说不定,还能让你学到点儿什么。这里到处都是硝烟战火,我也不想将你留在这里。”

    
“嗯。”他点头,竭力盯着地板,地板上有淡淡的图案,看得不是很分明。他声音平淡地说:“我还有一个月就走……哥要自己保重……到时……”欧阳寒心绪恍惚,随口接道:“到时,我去送你。这一个月,你就住在这里。”

    “住这里?”他抬头,脸上挂着抹淡定的笑容,“不用了吧,我习惯住老宅了。”欧阳寒看着他的脸,笑道:“一个月后,你就要离开哥了,连这点儿也不能成全哥?”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他支吾,眼神浮浮。欧阳寒截断他:“你这一走,只怕不是很快便回来吧,所以非住这里不可。”

    他晓得哥的性子,无奈地点头。欧阳寒又说:“我一会儿命人收拾好隔壁房间,你从今往后就住下了。老宅那里,我会派人去通知何总管过来。”

    
“好……”他目光闪躲,微微一笑说,“我先出去了。”他顺手将门关上,只觉心里沉闷得厉害。周遭的空气似乎凝结了,他深吸了几口气,仰起头,眼里泛起了泪光。他闭紧双眼,那泪滚烫滚烫,像蛇一样,直往他心里钻了去。


    夏妓微微张开眼,浑身酸痛。她试着起身,那被子像块大石一样,将她压住,她略略使力,全身却像散架了一般,难受得紧。

    
她眼一低,便见到欧阳寒伏在床边。她心里隐隐作痛,偏过头,不看他。屋内只开了一盏淡黄色灯罩的落地灯,照得整个屋子里都是昏黄一片。墙上的钟,正滴答滴答地转动。她肚里发出一阵响声,喔,快饿扁了。她终忍不住,小声叫道:“欧阳寒。”

    
他睡得极沉,嘴也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似乎梦到什么开心的事。她提高音量:“欧阳寒,我饿了。”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伸着懒腰,见她盯着自己,不由面色一敛,敲着自己的脑袋:“我竟然睡过去了。”

    她别过脸去,只说:“我饿了。”他扭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凌晨一点了。”他急忙往外走,“我去叫人赶紧去热一下。”

    
他出去一刻钟后,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饭菜进来。她眉头一皱,问:“玉凤姨吃过了么?”他手一抖,那盘子左右晃动,玉凤的尸体早就找不到,烧成灰烬了。他急忙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说:“她在医院。”她艰难微笑:“那就好,护士会照顾她的。” 
    他将她扶着坐起,心下忐忑,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他挟了些菜,眼里温柔似水,哄道:“来,我喂你。”

    她眉头紧锁,全身痛得似有刀子在刮,她接过瓷碗:“不用你喂,我自己有手。谢谢你救了我和玉凤姨。”他怔了怔,似从喉咙底发出声“不用谢。”

    
她嚼着饭菜,问:“玉凤姨伤得重么?”他眼中深邃似暗夜下的寒潭,微微一笑说:“不重,她只是被烧伤了……到时伤好出院,我会替她安排住处,你不要操心。”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不再做声,专心吃饭。

    
见她狼吞虎咽,他浅笑道:“你慢点,没人抢。”她眼都未抬:“他们想把我活活饿死,连饭都不给我吃。”仿佛有人拿了把刀子,从他身上轻轻划过,他眼直直地盯着她:“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伤害你了。”她本能地避过他的目光,将碗递给他,钻到被子里:“我吃饱了,你出去,我要睡了。”

    
他将碗随手一扔,掀开被子,将她搂住。他全身都在颤抖:“我差一点儿……只是差那么一点儿……你就会离开我……我真的好怕……”她用背抵住他,身子蜷曲得更厉害,颤得仿佛想迸散开。他强行扳过她,那吻似火一样烙了下去。

    
“不要。”她用力挣扎,那晚的记忆,仿佛沸水,在不断涌出。她痛苦地左闪右避,他却更加用力搂住她,仿佛想捏碎她的骨骸,仿佛想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他发狠的吻,瞳孔闪出骇人的光。她没了力气,目光空洞地任他为所欲为。他突然不再强吻,只是将她压在身下。她不哭,也不喊,只是双目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他气息急促,伸出手,用指腹摩挲她的脸,声音喑哑:“这一辈子……我都不要再失去你……我不要……”

    她厌恶地别过脸,他低声如自语:“你到底还是恨我的。”又勾唇自嘲笑道,“我终究还是令你讨厌到了极点,原本我也不想那样做……那一晚……”

    “你闭嘴!”她尖声截断他,“那一晚的事,你不要再提了。”她眼中泛泪,“我只当做了一场噩梦,求求你,不要再提了。”

    他挑眉:“一场噩梦?你可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是!”她目光坚定,眼角却不断涌出泪,“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我只求你让我回法国去。”他冷冷地笑了笑:“嗯,什么事也没发生?”他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可是我做不到!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身边。”

    “疯子!”

    “是,我是疯子!”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清如钟磬,“为你而疯……”他翻身,将灯熄灭,把她拉到怀里,不容置疑地命令“睡觉。”
    “我不要跟你睡。”她挣扎,他却手脚并用,牢牢地固住她,低低道:“你不要再乱动,否则,后果自负。”她愤恨地咬向他的胳膊,他失声笑了出来,“如果咬我能泄恨,请随便。”

    她松口,恼道:“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

    
“我爱你……”黑暗里,他目光炯炯,声音轻轻,却又仿佛含了千钧重的力量。他气息滚烫地拂在她耳边。她心底一颤,声音冰冷,不含任何温度:“以前,你弟弟也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爱你……真是笑话。这三个字,绝对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不再做声,只是搂得她更紧。她的肩膀在微颤,不断有液体从眼里流出。曾经,她也相信这三个字,完美过任何东西,可是现在……才恍然觉得,这三个字,是个天大的笑话。

    那么多的海誓山盟,那么多的你情我侬,那样多的甜言蜜语。却抵不住上一代的仇恨……爱情,原来是这样的渺小,不堪一击。原来,爱情……只是笑话!


    今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那雨细细的,碎碎的,似沙子一样,落了下来。夏妓将手伸出阳台,那雨打在手上,成滴,然后骤然迸散,顺着弧线往下滴。

    
“喜欢么?”欧阳寒将一大束玫瑰递到她眼前。那花,赫赫的红得如火,艳得能撩动人心。细细的雨打上花上,晶莹有光。她眼神有些板滞,懒懒地瞥了一眼,又专心看着手背。

    他脸色一沉,将花放下,有些不高兴,又立刻堆上笑,从怀里掏出一枚粉红钻戒替她套上。他痴痴地说:“过几天,我们就去结婚。你想在哪里举行婚礼?”

    
她目光直直地看着钻戒,雨滴在上面,依然亮得夺目。她抬起眼来说:“我不要嫁给你,不要结婚。”他依然在笑,那笑却是无比悲凉。他搂住她,额头抵住她的头,低低道:“可是我一定要娶你,怎么办?”

    她伏在栏杆上,那雨水浸湿了袖子,冰冷直往她皮肤上刺。她慢慢地说:“爸爸会来找我的,到时,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不管这许多了。”他目光坚定,“我们尽快结婚。”

    “他会杀了你,一定会的。”她突然笑出声,死灰的眼里闪出一抹亮光。他加重了力度,搂得她紧紧的:“即使死,我也要娶你。”

    她心下一震,不再吭声。他盯着她的侧面,微微一笑,说:“修来了,昨天就过来的,你要不要出去和他打个招呼。”她猛地扭过头,盯着他,一字一字说:“你故意的。”

    “不是,因为他一个月后要去俄国学习,所以我便留他住下。”他郑重辩说:“我可不是那种小人,你知道的。”
    “哼。”她冷冷地笑了一笑,重复地说,“嗯,你不是小人,你怎么可能是小人。”他的心似从云端跌到谷底:“我晓得你想说什么,对你,我的确是小人。可是,全是你逼出来的。”

    她扭过头去,他却扳正她,说:“我知道错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可是不要像木偶一样。你这样,让我心里很难受。”

    
她说:“我不要跟你结婚,这是唯一的要求。”她冷冷的语气似一把利刃,他望着前面的花园,那些树正开得枝繁叶茂,有簇簇的小花从暗绿的叶中挤了出来。他缓缓地说:“你要天下的东西,我都会给你,独独这件事,不可以……你若是恨我,就恨我一辈子。能让你恨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反正你不会爱上我了。”

    
她笑得凄凉:“恨你一辈子……”曾经,修也跟她说:这一辈子,他再也给不了旁人。原来,一辈子的承诺,是这样容易的。她说:“我宁愿不要过完一辈子。最好明天就死掉,那样,我就不用面对你了。”

    “混账话。”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怒意,“你以后不要再讲这种话了,大不了,我派人去通知你父亲,等他来了,我们再结婚。这样总成了?”

    
她神色更冷,轻蔑地说:“跟你在一起,我还能有什么意见?什么事,不都是你安排好了,我照着陷阱跳下去?你几时有听过我的想法?”她又盯着他的眼睛,“反正,我不会跟你结婚。死都不要跟你结婚。”

    
他冷冷地瞪着她,面色如寒霜,冷得吓人。那么多的不顾,到头来,换来的只是这样一句。他手微微发抖,将她从怀里推开。抽出一根烟来,点燃衔在嘴里。看着喷出的烟雾,沉思似的说:“要是你嫁给我,我可以既往不究。倘若你死了,你父亲也活不了多久。即使他躲去法国,我也会派人去做掉他。不惜一切代价。”

    
她骤然一惊,知道他这个人说得出,便做得到。她微微努着嘴,眼里泪光盈然。原来,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逃离他了。天空,死沉沉的,似乎快要掉下来了。雨哗哗声愈下愈大,她的手用力地攥着扶拦,仿佛一松手,整个人就会虚脱,掉下楼去。她眼里含泪,微微一笑,说:“你知道要怎样才能威胁到我。任我怎么样,也是斗不过你,所以……”她抬起眼,一字一句,清如钟敲,“除非我死,否则,你不要妄想了。如果你敢动我父亲,我绝对会亲手杀了你。”

    
他擎着烟,眼里似有悲凉又似有些绝望。他不顾一切,只想将她绑在身边,纵然她心不甘,情不愿。可是……这样真的会幸福?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会幸福?可能这对两个人都是永无止尽的折磨。
    可是,即使是折磨,他也不愿放手……这辈子,唯一一次,任性,自私的选择,不放手……


    
下午,雨势未见停,反而越下越大,天空似被谁打开了一个口,雨如水一样直向下泼。花园里,遍地尽是残花。欧阳寒待在客厅里,吩咐了侍卫长一些关于婚事的安排。侍卫长没了平时的激动,只是点头说好。见二少从楼上下来,侍卫长笑着说:“二少,府里有婚事了。”

    
修一面下楼,一面似笑非笑地问:“是谁的婚事?”又打趣道,“莫非你要再娶姨太太了?”侍卫长摇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