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洒黄沙红-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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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龙脸色微微一变,道:“怎么,她知道?”
莫庸道:“其实,以往就是连教主夫人也不知道教主究竟在什么地方,长得什么样子,是谁,可是如今不同了,昨天晚上她还跟教主……”
嘿嘿一笑,住口不言。
金丈龙双眉一扬,道:“昨天晚上她跟你那教主怎么样了?”
莫庸抬头说道:“哎呀,慕容大侠,您想想,夫妻俩见了面,相快就屏退了左右,连一名侍婢也不留,您想想那还会干什么别的。”
金大龙只觉一阵异味由心底直冲上来,脸色一变,道:“真的?”
莫庸道:“这我还敢乱说,教主昨天晚上头一次出现,可是除了夫人外,谁也没有看见他,因为他一直在夫人房里没出来,一直到客栈失火他才走……”
金大龙道:“客栈失火,那是……我明白了,你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家客栈?”
莫庸点头说道:“是的,慕容大侠,这是我们教主的计谋。”
金大龙冷哼一声道:“莫庸,后来呢?”
莫庸摇头强笑道:“慕容大侠,谁敢靠近那间房呀,连教主是怎么个情形我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后来……”
金大龙咬牙说了声:“无耻!”
莫庸一怔,望着金大龙难看的神色,怯怯说道:“慕容大侠,您说什么?”
金大龙吸了一口气,冷然说道:“没什么,你说她知道?”
莫庸嘿嘿笑道:“慕容大侠,在枕边,尤其是那时候,什么话不说呀?”
金大龙脸色更难看,道:“这么说,她知道你那教主是谁,长得什么样了?”
莫庸道:“当然,当然,您想,在那时候还能瞧不清楚么?再说,在那时候谁还戴什么捞什子面具呀!”
金大龙身躯忽地一抖,道:“莫庸,你答我第四问,昨晚上,在宫家,你跟谁动的手?”
莫庸机伶一颤,道:“慕容大侠,我都实话实话了……”
金大龙道:“我会给你机会的。”
莫庸道:“莫容大侠,昨天晚上我另有公干……”
金大龙冷然说道:“你要不实话实说,那就要前功尽弃,别怪我一点机会都不给你。”
莫庸一哆嗦,忙道:“慕容大侠,是,是巴三姑!”
金大龙道:“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莫庸骇然要往后退。
金大龙道:“莫庸,稍时我会给你机会,可是你现在要敢动一动……”
莫庸忙站住了,颤声说道:“慕容大侠,她,伤在了我掌下……”
金大龙吸了一口气,道:“算你老实,岁月不饶人,年纪一大,身手也就不济……”
话头微顿,接问道:“答我最后一问,宫姑娘呢?”
莫庸战栗抬头,道:“不知道,对付她的是欧逸等四人……”
金大龙道:“你不知道宫姑娘怎么样了?”
莫庸抬头说,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金大龙一点头道:“好,我相信你,我自会找欧逸四人说话,他四个现在何处?”莫庸神情微松,道:“他们四个走了,现在不在扶风了。”
金大龙道:“走了?他们四个上哪儿去了?”
莫庸道:“教主命他们公干去了。”
金大龙道:“上何处公干去了?”
莫庸迟疑了一下,道:“关外老君庙。”本书由电子书网提供下载
金大龙目光一凝,道:“关外老君庙?那儿是……”
莫庸抬头说道:“我不清楚,教主让他们带封信给一个叫白不凡的人。”
金大龙道:“白不凡?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莫庸道:“我不认识,连听也没听过。”
金大龙略一沉吟,一点头,道:“我的话问完了,如今……”
缓缓抬手前指,道:“我给你一个逃走的机会,你转身往前走十步,每步你能跨多远就跨多远,尽自己的能力跨,转身!”
莫庸乖乖地转了身,他似乎不放心把背朝向金大龙,还提心吊胆直往后看。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慕容奇用这种方法在人背后下手的?如今往前走,记住,十步。”
莫庸连忙迈步,他人高腿长,再加上拼命的迈大步,他那一步足足抵得常人的两步。
十步之数一到,金大龙立即喝道:“站住。”
莫庸还真没敢再往前跨半步,连忙停住。
金大龙道:“我让你十步距离,稍时你可以尽量施展身法逃避,或躲避,或抵抗都行,我只做腾身一击,一击不中或未死,那算你今夜命大,我这次就放过你,否则,就是你报应当头,该倒霉,如今,走!”
他这里话声才落,莫庸那里已尽提真气,憋足了劲,腾身窜起,电一般地向前飞射,比平时要快上一倍。
金大龙双臂凝功,一声:“莫庸,我义父要我放过你,但我若放过你,怎么对得起巴老奶奶跟宫老人家,你纳命吧!”
腾身而起,电一般地追扑过去,身在半空,距莫庸两丈有余,他陡然沉喝扬掌,追魂散手随掌佛出。
他这里右掌一抖,莫庸那里人似断线风筝,惨呼一声砰然飞起,直飞出三四丈外方始力尽堕地,砰然一声,没再动一动,他仰面向上,七窍都在冒血。
他没能逃得性命,似是报应当头,恶贯满盈。
从此,阴阳二怪这两个人不再存在于武林,那四字,也将随无数个日沉日升被人逐渐遗忘。
这就是武林人的下场。
这也是作恶者的下场。
金大龙就站在莫庸身边,脸色木然,没有一点表情,他向着地上莫庸看了最后一眼,然后缓缓转了身。
刚转过身,他一怔,他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他忘了问那位教主夫人现在何处了?
因为他不相信那位教主夫人跟她的一群下属还在那家客栈里。
怎么办?他只有先到那家客栈看看去。
他腾身掠起,飞射不见。
转眼之间,他到了那家客栈,他像进进出出的客人一样,迈着平常步履进了客栈。
一名伙计迎了上来,躬身哈腰陪笑往里让。
金大龙一抬头,道:“小二哥,我不是住店的,我来打听一件事,二进后院的那些位客人,如今还住在这儿么?”
伙计望了金大龙一眼,道:“你这位可是姓慕?”
伙计笑道:“那位夫人带着人先走了,这儿留了封信给你,要你马上随后赶去。”
说着,他转身到柜上拿了封信走了过来。
金大龙一边接信,一边说道:“赶去,赶哪儿去?”
伙计摇头说道:“那位夫人没说,想必信里头写着呢。”
金大龙笑道:“说得是。”
抬手扯开了那封封着口的信,抽出信笺一看,他怔了一怔,心想这算什么信……
偌大一个信笺上,只写了两个小字,上一字“前”,下一字“一”。
就这么两个常见的俗字,难倒了称最称奇的落拓青衫七绝神魔,把个金大龙弄糊涂了。
“前”何者,是客栈门前?还是他如今站立处之前?
这个“一”字又何指?
他向望着他的伙计道了声谢,然后满腹纳闷地出了客栈,前一,前一,心里不住在想。
突然,他停了步,凝了目,对面,那家他义父跟小龙住过的客栈外墙上,拐杖头斜斜地指向了西。
这表示他父子俩往西去了。
他父子俩是暗中跟踪,监视那些人动静的,既然他父子俩往了西,那些人就绝不会是往东走了。
他把信摺起往怀里一塞,迈步往西行去。
他顺着标记指示往西走,没多久出了西门,西门外笔直一条大道,那是通塞外的大道。
突然之间,金大龙明白,那个“前”字何指,那个“前”字该是往前,或往前再走的意思。
那么,往西走怎见得就是往前走呢。
很简单,因为自出长安之后,天魔教这些人就一直在往西移动往西去,当然往西走就是往前走。
那么那个“一”字又是什么意思,又何指呢?他仍然没办法断定,因为一字用的太广泛了。
他就这么走着,顺着路,往前走,突然,他凝了目,前面不远处,官道旁边,座落着几间小茅屋,门前酒旗高挑,迎风招展,进进出出的人颇多。
这本不算什么,可是不寻常的是他看见那几间茅屋之前停放着两顶他所熟悉的软轿。
他再回头望了来路,顿时间他明白那个“一”字是什么意思,何指了,那几间茅屋距扶风城约莫有一里之遥。
加上那个前字,就是前行一里。
原来如此!他笑了。
可是一想起马上就要会见那位已把身子交给了他的冤家对头的昔日情人,如今的教主夫人,他的心猛又往下一落,跟着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转眼间,他到了那几间茅屋之前,这情景,有点像长安城外灞桥桥头。
一声惊呼,门前停放着两顶软轿的那间茅屋里,人影一闪,座上站起了漆雕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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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那位教主夫人坐在一桌,另几桌是漆雕兄弟、公孙龙,还有一些天魔教的徒弟。
那位教主夫人也有一刹那的错愕,可是她毕竟比漆雕嫣红来得镇定,她一抬手拉住了漆雕嫣红,同时喝住了抚剑欲起的天魔教徒众。
金大龙胸气一阵翻腾,冷然进了这家酒肆,往教主夫人那张桌前一站,他冷冷开了口:“请摒退左右,我要跟她单独谈一谈。”
漆雕嫣红忙道:“慕容大侠,你……”
金大龙淡然说道:“雕漆姑娘,这是我跟贵教教主夫人的事。”
漆雕嫣红脸色一变,满面是幽怨神色,口齿启动,欲言又止,适时,教主夫人轻抬皓腕,道:“妹妹,请带他们别家坐坐去。”
漆雕嫣红一急忙道:“姐姐,你……”
教主夫人微一摇头,道:“他说的对,这是我跟他的事。”
漆雕嫣红迟疑了一下,猛一跺脚,望着金大龙道:“慕容大侠,你若是伤害了她,你会懊悔一辈子的!”
一招手,带着所有的人行了出去。
眼见着漆雕嫣红等出了门,教主夫人一抬玉手,道:“你请坐。”
金大龙有一阵出奇的激动,他想杀人,也想把人撕成一片片,可是他终于忍住了,走过去坐下,摸出那封信丢在了桌上。
教主夫人娇躯一震,失声说道:“莫庸他……”
金大龙冷然说道:“他不能来了,让我代表他来见见夫人!”
教主夫人娇躯倏颤,道:“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令人体会不出她是什么感受。
金大龙冷然说道:“是的,我知道他是贵教主的得力助手,我很抱歉。”
教主夫人倏然平静,淡淡说道:“那倒不必,人迟早总要死的,你找我是……”
金大龙道:“莫庸告诉了我几件事,我要就这几件事请教夫人几个问题。”
教主夫人道:“莫庸告诉了你几件什么事?”
金大龙道:“稍待我自会逐一地说出。”
教主夫人道:“那么,我必须回答你的问题么?”
金大龙道:“那随你,不过我要告诉你,这次会面跟灞桥及长生殿两次相见绝然不同,为你好,我希望你答我每一问。”
教主夫人“哦”地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假如我拒绝不回答,你就要以武相向?”
金大龙道:“夫人的确是个明白人。”
教主夫人淡然一笑,道:“我不想跟你兵刃相见,你问吧!”
金大龙道:“贵教教主是眼下武林中的哪一位?”
教主夫人道:“这是你的第一问?”
金大龙道:“是的。”
教主夫人道:“我听漆雕姑娘说,她会给你……”
金大龙道:“那是她的义助,我很感激,如今我请教夫人。”
教主夫人摇头说道:“这一问我难以回答,因为我不知道。”
金大龙冷笑说道:“夫人,假如你跟一个人面对距离很近,你会不知道他是谁?”
教主夫人诧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金大龙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激动与悲怒,道:“莫庸告诉我,昨夜你跟贵教教主在一起。
教主夫人娇躯一震:“原来是他……”一点头,接道:“是的,昨夜他是来看我了,怎么样?”
金大龙道:“那么夫人就该懂我的话。”
教主夫人摇头说道,“可是我不懂。”
金大龙道:“夫人,莫庸对我说了很多,有些话我碍于身份,不便出口,夫人以前若说不知道贵教主是谁,我或许会信,可是既有了昨夜,在那种情况下,夫人若仍然说不知道他是谁,这就是欺人之谈了。”
教主夫人娇躯倏颤,哑声说道:“莫庸,他,他告诉了你这些……”
金大龙毫不留情地道:“是的,夫人。”
教主夫人沉默了,显然,她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这痛苦不是别的,而是昔日个郎对她的误解。
突然,她开了口,语气出奇的平静:“是的,莫庸没有骗你,夫妻久别相会,那恩爱自是胜过燕尔新婚,你说的情形是必然的,因为他跟我都是人……”
金大龙脸色一变,道:“所以我说夫人该知道贵教教主是谁?”
教主夫人强笑一声道:“诚然,正如你所说,在那种枕上并头,肌肉相亲的情形下,我应该看他看得很清楚。”
金大龙身形微颤,道:“所以我请夫人告诉我他是谁?”
教主夫人笑了笑,道:“慕容大侠阁下,你要弄清楚一点,他是我的丈夫。”
金大龙道:“我知道,他是夫人的丈夫。”
教主夫人道:“那么你就不该问我他是谁,你想想看,一个做妻子的,会把自己丈夫和盘托于人前么?”
金大龙道:“这么说来夫人并不是不知道他是谁,而是不肯说了。”
教主夫人笑道:“要说一个做妻子的不知道跟自己如一体的丈夫是谁,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么,阁下,我的心,我的身,我的一切都是我丈夫的,我不能出卖他。”
金大龙脸色很难看,他极力忍着一切,道:“夫人,有一点我也希望你弄清楚。”
教主夫人道:“哪一点?”
金大龙道:“我那双眼被剜,多年来我一直怀恨在心,如今想想他们做的对,它该被剜掉,我也不恨他们了。”
教主夫人摇头,道:“阁下,这话我不懂。”
金大龙道:“我愿意为夫人解释,因为它看错了人。”
教主夫人轻“哦”一声道:“是么,它看错了谁?”
金大龙深吸了一口气,道:“对夫人,先前我还以为是怀着不得已的苦衷,如今我明白了,并不如我想像的那样美好……”
教主夫人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