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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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活动中心的小广场上摆了好几张桌子，几个人在那里忙着发传单。鲜红的横幅上标着“第二届校园歌手大赛”的字样。音箱里放着朴树的《生如夏花》，感觉特别有活力。
欧阳琪她们正好经过。一男生老早就守在那，径直上前把传单塞他们手上。
筱晓一看，一脸兴奋：“琪琪，歌手大赛耶，去报名吧，你唱歌唱得那么好。”
欧阳大略地看了看传单的内容，不置可否。
“来，看看我们的海报，有报名事项和比赛程序。到时我们要请专业人士过来当评委。获奖的选手不仅有优厚的报酬还有和歌手面对面交流和配合的机会……”那男生讲得格外兴奋和大声。
琪琪当即就想提醒他：“同学，喝口水吧。”转而想想还是留些余地的比较好，“行，我看看吧。”
说实话，那些海报做得真不错，黑的底色和明灭灯光的效果，让人眼前一亮。
“同学，给张报名表，我填一下。”
“给。”那男生蛮开心，觉得说服别人还是有那么一点成就感的，“填完了是吗？还有每个参加的选手要交两张生活照和一张艺术照，到时我们做宣传要用。”
“可我没艺术照。”
“那不容易，去附近照相馆照一张。不急，这两天我们都在这里招选手。”
“我交生活照吧，你们用艺术照做宣传，呵呵我还真不习惯。”
“那样比较郑重，我们想把这个比赛做得正规一点。”
“我交三张生活照，你到时看着办吧。”欧阳想到那男生要拿“艺术照”和“正规”扯上关系，她还真觉得这孩子脑子进水了。
在大学里，爱情以及类似爱情的感情，可能会比其他的情谊更持久和有用。这或许只是个戏谑的说法。
自从欧阳琪和名洋在一起后，很多时候都是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琪琪记得上一次和室友一起吃饭，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他们会给对方夹菜，一边聊天或者只是看着对方吃，一直都是温温吞吞的甜蜜样子。
“名洋，我去报了歌手大赛的名了。我觉得那几张海报做得特别好。然后我就报了。”
“是吗，挺好的！” 名洋早习惯了欧阳琪说话的方式。突然之间想到的事情，两个不相干的情况跳跃性的联系，或者没有缓冲的情绪上的起伏，会把大多数人弄得云里雾里。就象刚刚如果不是只有名洋坐在她的对面，是不会有人怀疑欧阳只是在自言自语。
“对了，那你要帮我准备，陪我一起练习，是你说挺好的，你就要给我一个“挺好”的理由。我想唱一首吉他伴奏的歌曲，比如朴树的。我不想去那唱KTV，你明白吗，不然我决不可能去报名。”欧阳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子倒出来，到出一桌子的豆子。
“琪琪，你真霸道，以后我不会轻易说“好”了！如果一开始我就贬低你，压抑你，到现在我估计就不是这个处境了。“名洋笑，继而认真地为难起来，“琪琪，我们说正事行吗？我恐怕帮不了多少忙了，最近机器人那边特别忙，马上就是全国总决赛了，我们还有好多问题没有解决，我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这事，就把机器人那事搁在一边。关于这个你只能体谅的，你能明白吗？” 欧阳很久没有说话，让名洋有些不安起来。
“我明白，相比之下我在做的事情太廉价，一点可比性都没有！”琪琪盯者名洋看。
“琪琪，不是那样的，只是我们的出发点不一样。你想去做这件事，完全只是因为喜欢，这真的很好。以后你要做一件自己喜欢做的，而且不必承担失败的后果，这简直不可能。
我加入那个小组，处理很多的事情，你以为我就真的很想去做这些？我不想陪你唱歌弹吉他，我不想和女朋友一起泡吧喝咖啡，我愿意呆在发了霉的实验事，整天和机器人呆一起？“
“那为什么还要去做，而且做得比谁都认真？！”
“……信任和责任，你能体会吗？因为很多人相信你，觉得你能做得好。……而且大家在一起做一件困难的事情，你不能泄气，你只能乐观地往前看，让大家觉得很多事只要尽力就都不是问题！”
“你让我觉得沉甸甸的。”
“琪琪，我不想给你压力，我只想你快乐。你就是该有自由着的资本你知道吗？……因为我一直想承担你的那份责任……心甘情愿。你要做的只是体谅我，行吗？”
“……．”琪琪把头转向别处，眉头有些纠结的难过。
“琪琪，怎么了？”
“答应我不要这么辛苦好吗？”琪琪幽幽地看他，眼睛里有些亮闪闪的东西。
“怎么又难过了呢，傻丫头。我是男孩子，这些事是应该努力的，不算辛苦。……让我想想，这样吧，我叫米锐来帮你配吉他。这点小事他一定肯帮的，别担心。来，快吃饭吧，菜都凉了，回去我就跟他去说！”
“好吧。”琪琪有些犹豫。
到了晚上，男生的宿舍楼总显得很混乱。宿舍十一点半锁了楼门，大家才有机会热闹地在一起。一般来说早上的男生宿舍是最安静的，大家都睡得踏踏实实。即使几个通宵看书或者玩游戏的，天亮了，也该睡觉了。可到了晚上，大多数男生象才活过来一样，精神格外好。男生说在女生面前的男生都是假的，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男生的生活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就象那栋宿舍的男生戏称那楼是整个学校的流氓集散地，可出来的孩子还是一个个斯斯文文，教养一个好过一个。其实每个人都会对自己有所保留，给自己一些可以自由的空间。
名洋的宿舍装了六台电脑，如果是在冬天，六台机子散起热来还可以当暖气利用，可一到六七月整个宿舍就象蒸笼一样，有脱水的可能性，让人觉得人其实人也不就那一堆碳水化合物而已。
晚上名洋一回来就和米锐说要他帮欧阳作吉他伴奏的事。名洋说，这忙你一定要答应我。关于欧阳的，无论什么事，名洋都很上心。
米锐知道名洋对欧阳的好，他从来都不会用一定来限制他，即使他们的关系再好，名洋都会尊重对方自己的决定。为此米锐一直很敬重他，什么事只要他开口，米锐一定尽力帮他。可这一次米锐犹豫了，虽然他还是底气不足地和名洋说“好”。
自从上次米锐和陈波，欧阳一起去打网球之后，米锐对欧阳琪的印象就格外好，有时想到他们一起坐下来聊天的情形，米锐就会不自觉地笑。米锐知道自己的长处，知道自己在人群里还是个打眼的男生，只要自己稍稍认真一点，不整天没心没肺装做什么不在乎，是一定会有女生愿意留在他身旁并且死心塌地的。可米锐觉得自己真的只是没有遇到心底的那一个，如果真是遇到了，他会认真而不顾惜。想到这些米锐就觉得难受，因为欧阳琪的影子总会在他的眼前浮起来，她让他觉得危险，让他没有底气去面对名洋。他只想躲开她，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无能，害怕很多东西一息之间就完全不受控制。
他看到不远处那团魅惑的光影，他终于无法确定，那会不会是一幕飞蛾扑火的下场。
宿舍里，米锐正在上网，电脑屏幕上的QQ的窗口里，有两个超大字体的“流氓”。
“靠！怎么又有一个女人骂我流氓，郁闷。”米锐坐在床上无聊着。
“早跟你说过，这种事情要慢慢来。讲究技巧的，像你这样直入主题是不行的，你以为天下网民都饥渴啊？”
“去死吧你，我什么都没说啊，她凭空就骂我。”
“是吗？那是你命不好，你都说什么了。”
“我是刚刚认识她的，你们看啊。”陈波和宿舍的藏鞋男一起凑过去看。
“我说‘你好啊，能聊聊吗？’她回答‘好啊’，这句话没事吧？”米锐一脸无辜地看着陈波。
“废话，这要是有事，我早就被骂死了，往下念。”
“我说你多大了，她说‘先保密，你呢？’”
“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没有生气的语气啊。”
“是啊，我说‘45’，她给我一个惊讶的表情，一个问号。我说‘是我爸爸的年龄’，她发来一个笑脸，然后问我是哪里人。”
“恩，还是蛮和气的一个女孩子。”
“我说我是北京的，然后问她是哪里的。她说她去过我们那里，说我们那里很美。说她是新疆的，有时间让我也去玩。我说好啊。”说完看看陈。
“完了？还有吗？”
“哦，还有一句。”
“我说‘哎，对了，你那儿大吗？”宿舍里一阵放肆的笑。
第二部分
随着校际机器人比赛的临近，名洋开始忙起来，之前的开会和讨论也只是个进入正式设计制作的准备阶段。名洋开始觉得自己力不从心，分身无术。欧阳琪的歌手大赛也正在准备之中。欧阳还是很开心地去做这件事，毕竟她也是个喜欢唱歌的快乐孩子，日子虽然忙但过得充实，欧阳说，名洋你安心去搞那个机器人小组的事情吧，如果你已经决定要好好去做这件事的话。
米锐和欧阳的课会有些冲，有时就只能在晚上排练。他们去新生宿舍楼下的很空旷的地下停车场，米锐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席地而坐，可以很尽兴弹吉他，并且有个气质很好的姑娘在一旁伴唱或者听他弹，感觉有些波西米亚。然后米锐特别爽朗地笑，笑得一点杂质都没有。
琪琪最后挑了首朴树的“那些花儿”去参加比赛。她觉得凭自己的嗓音条件只要不是韩红的“青藏高原”，其他的曲子应该都不成问题，可欧阳喜欢干净的民谣，那些流行的打榜歌曲有商业的气息，浮躁而短命。欧阳觉得那个曾经唱白桦林的清瘦男生是个多好的年轻人呵，一头凌乱的遮住大半张脸的长发，孤寂地站在舞台的中央，有自弹自唱的漠然。欧阳迷过她一阵子，也像很多FANS一样，买大张的海报贴在自己的窗头，每天看着他就觉得幸福。可现在那个纯净而羞涩的大男孩在唱“生如夏花”了，虽然也蛮好听的。琪琪又用小指卷起耳边的碎发来。
米锐在那个车库和欧阳琪一起合过几遍。米锐觉得琪琪把握的节奏感特别好，和她配曲，轻松而自由。米锐有时会灵感突显地加上几个装饰音，让整个曲子有特别细腻和能够打动人的细节。或许是因为琪琪，他才会有这样的深入其中的心情，米锐淡然一笑。练完曲子他们也坐在一起聊天。他们一起聊那个“去2000年”朴树，聊那个把自己叫做孩子的郭敬明。聊那个曾经留了一头长直发的九几年的许巍，在城市的某些角落，揣着自己的梦想做摇滚。那种明亮而忧伤的心情多好啊。琪琪很少看到米锐这么正经，他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柔软，琪琪觉得有意思。米锐会感叹一下，摇摇头说，年纪的增长总会有些纯真的东西要失落，没有办法。琪琪说，许巍唱“时光漫步”，其实也真的很不错的，那样暖洋洋的，这个年纪的他也开始温暖起来了。
有时他俩的谈话会因为太低调而无疾而终，然后米锐就会说自己其实也没这么多细碎的心情和抱怨，接着蛮不要脸地说自己其实还是挺有能力的，怎么样也该买辆宝马，其实奔驰也不错就是显得老气。说自己要如何赚很多钱，然后要没心没肺地花光它。琪琪说没错的，米锐一定可以的，吹起牛来搞得和纯情少年似的，简直太牛了。
他两放肆地笑，时而沉默。偶尔小心翼翼地看对方的脸，眼神飘忽而游移。
他看她，看她长长的睫毛和美好的下巴，他想如果他可以一直这样地看着她，什么都不想，那也就是他所期待的幸福了。她的眼神总是清冷地往前，他害怕他会突然转过脸来看他，洞穿他的心思。名洋，欧阳，以及他，这是怎样的安排啊，让他痛苦不堪，而且一点出路都没有。
她能感觉得到他，可她只能黯然地不看他，她害怕他一下就撕碎了她苦心经营的对于感情的封印。“名洋……”琪琪突然间觉得名洋想要她快乐的想法真是一句彻头彻尾的废话。在自己想要依赖他的时候，他却心甘情愿地出卖了她。
她幽幽地看了米锐一眼，立即防备地看到别处，她也能感到米锐的难，一切都很混乱。她感到他俩眼神的错过。她的脸颊感受到他眼光的淡淡的温热。
陈波有时也会过去，拎些饮料，或者给琪琪买可爱多吃。在很多女生很开心的吃冰淇淋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这女生其实特美好，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守着。当然陈波在的话，他们三个对于语言的文明和语法一点要求都没有，说话颠三倒四，怎么开心怎么说。
关于研冰和陈波的暧昧关系明眼人一看也就觉察出那么些端倪来。
米锐在一旁不亦乐乎地拿陈波打趣：“陈波啊，以前大伙有什么事一起做，有什么话，没有不倒出来的。你现在就那点破事还遮着掩着，搞得大家跟弱智一样，要在你面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啊，哪里的破事，我听听，我还真不知道呢。”陈波不仅装傻，还要让人觉得他特别八卦。
“我觉得吧，研冰那小姑娘挺机灵挺讨人喜欢的。可你说她是不是脑袋有那么一阵子不好使了，然后刚巧遇到你。”
“啊，你们说研冰啊？”陈波的笑容一下就变得很温情，“她的脑袋一直都不好用。”
“呵呵呵呵……”米锐和琪琪在一边很有内容地笑，“陈波，我估计你这小子沦陷了。”米锐同情地拍拍陈波的肩膀，一副兄弟从此就罩不到彼此的炎凉世态。
欧阳觉得陈波真是个可爱的男生，研冰如果最后还是决定和他在一起，真的是件很完满的事情。她想到名洋，想到研冰看着他脉脉的眼神，如果一切从头再来，真的不晚。透过研冰她看到自己淡淡的影子，一闪而过。
名洋这段时间都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时间顾及琪琪以及歌手大赛的事情。只是他们还是一起吃饭和上自习，名洋会在自习教室看关于电路设计和焊接的书，欧阳会在一旁陪他，到教室熄灯了才会宿舍。欧阳会觉得象名洋这样养眼的男生总是呆在实验室或者自习教室真是资源浪费，而且那样的日子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