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爱一光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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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晴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自己所爱的人爱着别人,明明知道自己已不可能,但当看见所爱的人一次次被伤害时,却不由自主地想伸开双手尽自己所能地去保护他!
周妍对优泽,就像湛晴对许寞非!
原来,这个世界上爱情的定律都是相同的。
原来,她如今竟已成为了官理惠那样的人——她曾经深深痛恨和嫉妒过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呢?
她明明最讨厌那种霸着别人情感却又不加珍惜的人,但为什么到头来她自己竟成为了这种人呢?如果官理惠看到现在这一幕,她又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嘲笑,还是拍手称赞?
那个曾经站在情敌面前,勇敢表达自己爱恨心情的女人,去了哪里?
为什么要伤害一个自己在意的少年?在清楚听完维纶阐述的那些黑暗往事后,在感觉到心疼欲裂的痛楚后,为什么在面对那个少年时还要言不由衷?
她在怕什么?怕当自己回头的时候,他却已不在原地吗?
怕当她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后,会遭到他的讥笑么?
不!不!这些根本不是最重要的,在情感的世界里,这些根本只是多余的障碍!
她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爱上了他,却要在清楚知道的时候放弃吗?
假如她已经爱上了他,为什么不去争取——就像她以前对许寞非那样,以那种抛却一切的信念去争取她所爱的人?
“周妍,谢谢你!”静坐在病床上的女人突然弹了起来。她取过一旁的长开衫,套在病服外面,匆匆忙走向门口。
她没头没脑的道谢让情绪飘忽的周妍回神,她急忙拉住她,“你、你去哪里?”
“去找那个被伤害的人,告诉他我的心意!”黄昏的暮色里,她细软的茶色短发被渲染出一片夺目光辉,那张素颜的清净脸孔透出某种坚定的信念。她仿佛在片刻间冲破身上与内心全部的伤痛枷锁,只期冀着美好的未来。
周妍被她黑瞳里的光彩撼住,突然明白过来她要去做什么。她胸口一片剧痛,紧紧拽着湛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想让她彻底离开,却反而让她彻底回头?怎么会怎么会?周妍的眼神渐渐凌乱,她死死咬住下唇,内心一片无助和彷徨。
“放手,周妍。”对方的表情令她很是不忍,但这不会改变她的决定。
“不!我不会让你去,不会让你去的!湛晴姐,求求你,不要去找他,你这么能干漂亮,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求求你把优泽让给我吧!”
湛晴轻轻叹息,眼神渐软,“周妍,我知道你很喜欢优泽,这种喜欢的心情我也有过,所以我懂。可是抱歉,我不能因为你而放弃他。我不是那种会忍让的女人,如果是我所爱的人我一定会去争取。假如他不爱我,也许我会放弃,但那是另一回事,不在今天,不在现在!我很谢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让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周妍,我欢迎你来竞争,但对于优泽,我绝对不会让!”
她一字字清晰说完,慢慢扳开了紧扣着她手腕的手指。一脱离束缚,她立刻打开门朝外走去。
周妍失措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她皱了皱眉,让自己忽略,然而她的脚步却突然止住。
不是因为身后的周妍,而是因为身前突然出现的人。
那、那个人!
她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优雅面容,看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削薄俊脸,只感觉一阵头重脚轻,霍然间再也动弹不得……
第二十二章 在被伤害前的伤害
草坪远方的余晖已渐渐消失,天幕,呈现出一种萧冷的藏青色。
有隐约星子自天边出现,暗默的光,看着更给人冷意。草坪上散步的病人早已渐渐散去,她坐在长椅一端,裹紧身上的长开衫,拽着衣襟的手指竟有些微颤。
又是秋天。
自从那年过后,她便开始讨厌这个原本极其喜爱的季节。那种在深秋暮色里透出的蔼蔼寂寥,甚至比零下几十度的酷寒更令人感觉寒冷。
身边传来衣服的摩挲声,她回头,一件犹带着体温和淡淡烟味的咖啡色西服落在她肩头。
“秋天最容易感冒,小心点。”淡淡低沉的优雅嗓音,真实地在她耳边响起。湛晴抬起视线,对上那双深沉的浅灰色眼瞳,心头鼓动着的不安。相隔数年,再度见到他,感觉却如此不同。这种不同并不在于她,而是在于他。
说话的语调虽然没有变,但却能感觉出里面的些许温柔。
以前的许寞非,又何时表现过这样的体贴?
那年秋天,当她绝望无助地和他解释了所有事,当她在他怀里哭着苦苦哀求,他却还是残忍地推开她,告诉她他一定会离开。他从来都不顾她的感受,只以他的立场做所有事。
“你瘦了很多。”修长迷人的手指朝她脸颊伸来,轻轻触上她细软的发丝,“怎么把头发剪了,我记得,你很喜欢长发的。”
她盯着他,缓缓避开了他的手。她记得很清楚,早在几年前,在她和他那场失败婚礼的十个月后,他已经结婚了,和法国第一名模,一个美艳绝伦的气质女人共同走进了婚姻的教堂,并宣誓一辈子相爱。
某些事情,早已改变。
“怎么会突然回国?”她声音静淡。
许寞非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视线投往遥远天幕,“M&S邀请我为优泽打造新专辑。消息还没正式公布,但基本已敲定,我会在国内待上一阵。”
“打造新专辑?”她微微蹙眉,“可是,M&S在Z城,你怎么会出现在巡回演唱会城市的医院里?”她不太客气地表现出了她的质疑。
他低低笑了声,回头凝视她的目光依旧深邃莫测,“你想问的是不是,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医院?又为什么会在消息正式公布前秘密回国?”
“你会回答吗?”她追问。并不是在期待着什么,只是想弄清楚事实。
“我不久前去了趟香港,在那里和TIM碰上。他和我说了一些事,所以我就提前回来看看。”他直视她,缓缓道:“还有,在来这里之前,我去过了N城,知道了另外一些事——”察觉到她突然苍白下来的脸色,语调又放软了几分,“湛晴,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身边的人说?为什么要独自背负着母亲去世的痛苦?”
晚秋的清风徐徐吹着,拂动草地上的枯黄落叶。那些已失去生命的树叶挣扎般在风里飘了飘,片刻后又无力地坠落在地。
她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将手指握得更紧些,许久都没出声。
天幕渐渐暗沉,草坪上的景物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迷蒙不清。坐在长椅上的两人并没有发现,草坪上的树林里,一道身影正悄然无声朝他们走去。
优泽的脚步是极轻的,像是刻意不发出声响般。
可是,他却走得很快。在确认了长椅上的人后,他几乎奔跑般冲到了她身边,伸手便将她搂住。
“优泽?”来人的亲密动作令她有措手不及的尴尬。想来,优泽应该是从周妍那里得到了许寞非回国的消息。那个女孩,一定在优泽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很多吧。
她悄悄推了推他,但没有成功。那手臂近乎僵硬般紧搂着她,他的气息急促而微乱,在她的发丝间拂动,令她有些慌。
许寞非仍在坐在长椅上,微微抬首凝视面前的两人,从那双深邃瞳底,看不出什么表情。
“天很冷,我们回去。”半晌,优泽才发出声音。他握紧她的手,也不去理会身后的人,拖着她便走。
“可是——”湛晴回头看了一眼,心下一阵乱,“可是他——”
优泽霍然收紧的手指,那是冰冷而僵硬的手。此时此刻,这个少年的手冷到出奇。那双透着幽冷气息的眼瞳,似乎闪过一丝恐惧。
路灯的淡光太过昏暗,她细看,却再没捕捉到那种近乎绝望的恐惧神色。
她淡淡摇头,应该是错觉吧。依优泽如此强硬的个性,又怎么会出现这种眼神。
离开草坪后,优泽并没有带她回病房,反而在大批保安的护送下,分开蜂拥而至的记者与歌迷,带着她坐上等候在门口的保姆车。
车子发动后,车外尖叫的人群依然固执地追逐在车尾,相机还在闪烁不停。
湛晴想开口,身旁的优泽却在这时扯下她肩头的西服,丢去脚旁。
“你——”她才说了一个字,他便扶住她的后颈,吻上了她的唇。
薄巧而柔软的唇,一如他手指般冰冷。他不去理会前排目瞪口呆的人和追逐在车后的歌迷记者,只是蹙眉吻着怀里的她。
“优泽。”她挣开他的吻,退开些距离,“其实我——”
“别说!”他用前额抵着她的额头,触着她的脸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不要说!”
“你都知道?”湛晴疑惑。
“是,你心里想的事,我很清楚。”他说得极缓慢,每一个字都似乎要花费很大力气,“所以,就算你不说也没关系。”他深深吸气,“湛晴,好好地安静待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说。”
“可是周妍——”周妍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是这种反应?
“周妍不是我女朋友!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故意拿她来气你!我承认,这样有些幼稚,但是你隔了那么长时间才来找我,让我很生气,所以——”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了,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就只要这样安静待在我身边就可以。我不会再对你冷淡,而你,什么都不用和我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说出口。在从周妍口中得知许寞非回来的那刻,无助的恐慌感几乎将他整个淹没。
没有人知道,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害怕!
他是那么的怕,怕湛晴会在见到许寞非后随他而去!他多么怕他会彻底失去她!可是,那么多的怕,他却无法表现出来。他不想让她知道,也不想让许寞非看见!
所以,他只能紧握住她的手,用尽所有力量将她从那个男人的视线里带走,远远地,远远地拉开!
他是,绝对不可以失去她的!
“优泽……”晃动的车厢内,湛晴凝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直觉他应该是误解了某些事。
回到酒店后,优泽仍然没放开她,尽管门口聚集了大批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他还是紧扣她的手,将她一路带入自己房中。
“不必连睡觉都带着她吧?”维纶推推眼镜,看了眼徘徊在门口不请自来的周妍,重又无奈地盯着沙发上的两人,“弄得和连体婴儿似的,这下明天各大报纸又要卖到断货了!”
连体婴儿?湛晴眼角一阵抽,“维纶,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我现在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你们也早点休息——”她刚刚起身,又重新被优泽拉回去。
“怎么了?”她跌回沙发后,缠在身上的手臂绕得更紧了些,“优泽——我的背还在痛,我想回去休息!”
“回哪里?和我睡不就行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他固执地黏着她,上挑的狭长眼眸带着不满。“喂,你含蓄点行不行?”维纶在看,周妍也在听,他却大刺刺说这种话,她很窘的!
“含蓄什么,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他满不在乎地哼哼。
湛晴的神经习惯性地崩了几根。她抄起一旁的靠垫,朝他那张挂着坏笑的脸没头没脑地砸下去。
“你敢砸我!”他夺过靠垫随手丢开。
“我每次都很敢!”她又抄起另一个靠垫。
……
维纶摇摇头,有些受不了地转身,经过大门时,他朝站在那儿脸色难看的周妍说了声晚安,顺便关门上锁。做完这些后,他快速回了自己房间,眼不见为净。
客厅,湛晴最终落败,被优泽搂得动弹不得。
“优泽,你觉不觉得你现在很像尤加利无尾树袋熊?”她斜他。
他不屑冷哼,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怀中,“随便你说吧,反正我是不会放开的!”
“难道你想和我一直这样坐在沙发上?你明天还有演唱会!”
“你放心,我就算几天通宵演唱会也不会出问题!”他自傲地勾了勾唇,继续抱着她。
“我也没说非要回去睡,我在想你房间的床应该比这张沙发舒服一些吧……”湛晴在他怀里抬起视线,眼底带着淡淡笑意。
“你不早说!”优泽嘀咕一声,拽着她走进房间。
沐浴后,因为替换衣服都在楼下房间,湛晴只得穿上优泽为她准备的干净衬衣。质地上乘的纯黑色衬衣,松松裹着她玲珑身段,底下露出修长皎洁的双腿。她擦拭着短发,一路自浴室走出,半靠在床上正看书的优泽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再也挪不开视线。
柔和灯光下,她就立在窗边,透过薄纱凝着酒店大厦外的夜幕。象牙色的光洁肌肤,透着一种莹润的光泽,那是暧昧的诱惑。优雅而生动,成熟却清纯,足以谋杀掉他全部理智!
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坚持留她在房中。他丢了书,旋灭床头台灯,催眠自己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片刻后,床上的薄被轻动,湛晴从另一侧上了床,一点点偎到他身边。
“优泽……”她低低的声音拂在他耳畔,在寂静的夜里,是一种无法抵挡的诱惑。他感觉到她细腻柔滑的双腿缠了上来,竟是前所未有的主动!
该死的女人!偏偏在这种时候主动!他在心里咒骂几声,卷着被子往旁边缩了缩,背朝她,“快点睡吧!医生说……你要休息!”
然而,湛晴却再度靠了上去,“优泽,你很困么?等下再睡好不好?”
“不行!现在就要睡!”贴上他背的身体是温热而柔软的,带着她特有的馨香,通过薄薄衣衫朝他直透过去。熨烫着他的身体,一片灼烧感。
她低低叹息,轻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