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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米粒儿老师-第10部分

小说: 米粒儿老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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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米粒儿一见如故地喜欢丁波一样,丁波也无缘无故地喜欢米粒儿。
  她是在北京胡同儿长大的女孩儿,小时候一直住东城区山老儿胡同,尽管穿着时髦前卫,为人却相当真诚朴实,说话做事儿也都非常地直截了当,爱憎分明。
  她常跟米粒儿说,“北京女孩儿分成大院儿长大和胡同儿长大两类,就像你和我;胡同儿的女孩儿又分成心眼儿特多的,和缺心少肺的,也是两类,比如我妈和我。”
  米粒儿说,“你干嘛说自己没心没肺啊,我觉得你挺精的。”
  丁波说,“你那是没见过我妈。”
  丁波对米粒儿一直都不见外,从第一面儿开始就是很随便的朋友,她们俩本来年纪就差不多,混了一段日子更是无话不谈了。
  “我妈十几岁就嫁给我爸了,他们俩是邻居,二十岁之前就生了我哥和我。后来她跟我爸离婚,带着我嫁给我后爸,一五十多岁老头儿,S部一局长。开头那老头儿的俩女儿老想挤兑我跟我妈,我妈三下两下就把她们摆平了,倍儿厉害。可惜她命不好,那老头儿没几年就死了,我爸也早就带着我哥上南方了。我妈硬着头皮带着我回四合院儿过苦日子。结果那些邻居都落井下石,说我妈不要脸活该当寡妇,我一生气不考大学了,先挣钱,正好我一姐们儿傍了一开夜总会的香港人,我就上她这儿串场子。”
  丁波是干野模儿的,米粒儿认识她不久就知道了,就是那种没什么正经公司,也没什么固定收入,只能靠跑码头走穴挣钱的模特儿。米粒儿现在知道为什么丁波总是那么注意穿戴喜欢享受,大约里面是有报复的成份,必须让周围的人看看,我混得比你们谁都强。       
  这些日子以来,没课的时候米粒儿经常跟丁波出去吃饭,泡吧,丁波出了T大打扮会非常讲究。雅诗兰黛的粉底,兰蔻的眼影,CD的口红,圣罗兰的香水,周生生的钻戒,GUCCI的手表,FENDI的上衣,VASACE的裤子,浑身上下从里到外一水儿的国际名牌,动不动就上王府饭店买衣服,心里装着全北京的美食地图,身边跟着怀揣外币和万事达卡的“精品购物”、“消费指南”。
  丁波把那些追她的有钱男人戏称为“精品购物”和“消费指南”,就是没事儿的时候跟着一起花天酒地的酒肉朋友。
  虽然丁波看上去大大咧例地,很开朗,但其实米粒儿感觉得到,她在生活上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尤其是原则问题。因为职业的缘故,她必须出去应酬,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模特儿交际范围本来就广,她还利用这人脉自己做点儿小生意,这就必须要男人帮忙。不过她对他们完全不上心,说得好听点儿是朋友,说得难听点儿就是客户。
  “就是卖笑不卖肉的意思。”丁波总是这么话糙理不糙地表白。
  她自己有个男朋友,米粒儿见过,是N大计算机系的研究生,叫朱江,湖南人,其貌不扬,戴一眼镜,小个儿不高,长得也单薄,奇怪的是丁波对他崇拜得不得了。他们住在一起,在N大附近租的公寓,租金很贵,都是丁波出钱。米粒儿很替丁波不值,她见过朱江跟她发脾气的样儿,颐指气使地,让米粒儿很看不惯: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研究生吗?出了N大他就什么都不是了,米粒儿见这种人见太多了。
  可是丁波却不以为然,她说朱江特有才,聪明极了,他们导师老夸他,说他前途无量。还说男人有本事自然脾气大,朱江考虑的都是长远的事儿,要不是他督促,她就不会那么辛苦,到那个民办的经营管理大学Z大读服装设计的大专了。
  “你不懂,米粒儿,我有名校情结。有大院儿情结。”
  那天丁波刚跟朱江吵了一架,从家里跑出来,心情很不好,带着米粒儿去吃海鲜,她一生气就吃好多东西,她要了二斤龙虾刺身,一斤蒜茸扇贝,一斤鲍鱼,焦盐蛇碌,清炒荷兰豆,外加两盅人参炖水鱼,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又要了三瓶精装燕京儿,喝多了,话也特密。
  “我从大杂院儿跟我妈搬出来到S部委大院儿那天,看着人家门口站岗的那个武警,进进出出掏工作证的人,心里就觉得那里头特神圣。可还没呆够呢就被轰出来,又回大杂院儿,虽然现在挣点儿钱,可是,一提名校和大院儿我就特别地崇拜,打心眼儿里崇拜。”
  丁波虽然看起来咋咋呼呼地,好像经过很多事儿的样子,其实也挺单纯的,心地也善良。米粒儿觉得朱江根本配不上丁波,虽然他有高学历,会点儿计算机,有所谓的前途,但是丁波又漂亮又能干,又会体贴人,还能挣钱,凭什么受他欺负啊?
  朱江就是在欺负丁波,连米粒儿都看不过去了。丁波从家跑出来之前,朱江带着他们班两个长得特咧吧的女研究生回家,就是他们同居的小屋,非让丁波给做饭。丁波累了一天回来,有点儿不情愿。朱江立刻当着女同学的面儿训斥丁波,弄得丁波狼狈不堪。
  米粒儿想起来就气愤愤地,本来想安慰丁波,没想到反而让她更难受,她说了好多过去的事儿,米粒儿有点儿不知所措。一桌子菜剩下不少,丁波猛然间想起晚上还有训练课,两个人匆匆忙忙地往T大赶。
  回到T大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丁波踩着高跟儿鞋咯蹬咯蹬地奔多功能厅跑,米粒儿晚上有华其军的课,不能训练,直接回宿舍取笔记了。
  哈欠连天地听了一半,林小露突然慌里慌张地跑来了。
  米粒儿不好了,快去看看吧,丁波跟人打起来了。
  米粒儿一听吓一跳,顾不上华其军每堂课结束都点名的事儿了,跟着林小露往食堂跑。半路上她问林小露,跟谁打了?林小露火急火燎地:跟你们系的肖连铠。
  米粒儿听了又是一愣,肖连铠是中文系的团委书记,系里的红人儿,长了一张特别道貌岸然的脸,平日说话一板一眼地,四平八稳,特像大报纸的社论,据说有望当上系一级的领导。像这样的老师,怎么可能跟丁波打起来呢?
  米粒儿到了多功能厅的排练场一看,惊呆了。肖连铠和丁波都在,周围还围了一大帮团委和模特队的学生看热闹。有几个劝架的,若即若离地在他们旁边站着。看得出来俩人确实撕打过,身上有伤,而且衣衫不整,全都气喘吁吁地,好像已经打累了似地。       
  米粒儿正愣神儿的功夫,肖连铠拽了拽衣领扶了扶眼镜又掸了掸身上的土,大踏步地往门口走,米粒儿听见他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玩意儿啊,乌七八糟,乌烟瘴气地,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米粒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觉得这样的话从老师的嘴里说出来非常不可思议,但同时她又很担心丁波,以她的脾气是不能忍受的。
  丁波果然发狂似地跟在后头冲了出来,披头散发地,我操,你说什么,你丫再说一遍?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肖连铠好像被吓住了,有点儿心虚,但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儿,他还是硬撑着。
  米粒儿赶紧跑过去,把丁波拦住,她的手摸到丁波的手,冰凉,浑身还颤抖着,把她揽在怀里,众人见状,也都纷纷劝道,算了算了,别说了,别说了。
  肖连铠见丁波被大家围住,又来了劲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儿:臭婊子。
  他的声音很小,大部分人包括丁波都没听见,但是离他近的几个学生听见了,神情错愕地看着他。米粒儿也听见了,那三个字儿像是一记耳光扇在她脸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肖连铠走后,米粒儿和林小露陪着丁波到一楼食堂吃了一碗米粉,渐渐平静下来了。米粒儿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起因只是排练厅的大录音机和投影仪。肖连铠从F大请了一位政治课教员给团委的入党积极分子讲党课,恰巧丁波也给模特队找了一个舞蹈学院的教授讲形体,都要用录音机和投影仪。丁波因为跟米粒儿吃饭喝酒迟到了半小时,结果她来的时候东西被肖连铠拿走了。丁波去要,肖连铠却死活不给,那时候他们其实已经用完了,于是两人发生了冲突,但林小露说,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这么激动!
  米粒儿没说话,她想,可能是丁波晚上喝了酒,而且又跟朱江吵了架,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的缘故。但是她又没法解释为什么肖连铠肖老师突然会表现得那么失态,当老师的都应该是很有风度的啊!
  米粒儿想起他骂丁波的话,心里直发颤,看着丁波觉得怪可怜的,她在T大带模特队,纯义务,分文不取,每星期两次,乐此不疲。米粒儿很为T大羞愧,觉得辜负了人家,正想着呢,就听林小露说,“我一会儿要回家拿点儿东西,你一会儿带丁波回你们宿舍吧。”
  在校门口的文科楼分手的时候,林小露忽然又嘱咐米粒儿,“别太早回宿舍,学校不让留外校学生住宿,先去通宵教室呆会儿,等熄灯了再回去。”米粒儿差点儿忘了这事儿,点点头,林小露想了想,又说,“米粒儿,刚才走的时候我听见肖连铠跟团委一男生说,怎么我们系米粒儿也跟那帮人混在一块儿呢,她晚上应该还有华老师的课呢!”
  米粒儿听了脑袋里又是嗡地一声,刚才太乱她只顾着丁波了,完全忘了肖连铠是专门负责他们系学生工作的,一下子心凉了半截。       
  从文科楼的楼门到通宵教室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教师办公室和单身教师宿舍,因为穿着高跟鞋,米粒儿示意丁波小心点儿,她们俩蹑手蹑脚地走到教室门口。
  这时候虽然已近十一点,但教室里仍有很多伏案苦读的学生。桌子上放着水杯、饭盒、摞得高高的书本、甚至还有毛毯,看起来都是打算挑灯夜战的。
  再过几个月就是研究生考试,接着还会有托福,米粒儿早听说校园里考托考研的队伍星火燎原,却没想到真有这么多人拼命读书,让米粒儿恍惚之间好像又回到了高三。就在米粒儿对着门口发感慨的时候,丁波突然狠命地捏了她一把,“你快看哪,那不是刚才那坏老师吗?”
  米粒儿闻声回头望去,只见从走廊的一个房间里鬼鬼祟祟地闪出一个人影,因为没有开灯,米粒儿看不清是谁,但隐约感觉是个男人。接着那个房间里又探出一个人的脑袋,这个人背对着米粒儿,正和那个男人说着什么,她烫着大波浪看起来应该是个女的。那男人匆匆向外走了几步,然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朝那女的举起手,在她的波浪头上很温柔地抚摸了好几下,脸凑了过去。
  “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儿!”丁波在旁边得意地笑着,“他不是住这儿的吧?”
  米粒儿茫然地问:“谁呀?”
  “当然是刚才欺负我那傻叉啊!”丁波压低了嗓音。
  米粒儿又仔细地辨认了一下,的确很像肖连铠,再看看,那打开的门里飘出一个画着硕大无朋的酷似凡高作品的向日葵的明黄色门帘,这儿可是华其军的宿舍呀,米粒儿对那个门帘印象很深,每次经过都会注意地看看。可是,肖老师这么晚在这儿干什么呢?她摇了摇头。
  肖老师不住这儿,米粒儿见他带着女儿到系里来过,他结婚了,应该是住在学校东北门外的家属楼。
  “我猜这时间丫肯定不是来谈工作的。”丁波神秘地笑笑,脸上虽然疲惫,却开始恢复了活泼的神态。
  就在她们好奇地想继续窥探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在她们身后,自习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门里的灯光倾洒出来,照在米粒儿和丁波的身上,一个声音高叫着:“米粒儿,我正想问你借昨天心理学的笔记抄一下哪!”和米粒儿同宿舍的河南女生陈梅突兀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丁波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不自然,她几乎是本能地把陈梅向前推了一把,又把教室的门紧紧关上。但已经晚了,当米粒儿回头再看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每扇门都紧闭着,只有那只五十年代的学生毕业前送的老挂钟在墙上单调地晃动着,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叮叮铛铛的声响,入夜了,十一点钟。
  谁也没心思再在教学楼里停留,米粒儿带着丁波来到楼外的小花园。
  “你以后在系里可得小心点儿。”丁波若有所思地说。
  “为什么?”米粒儿不明所以。
  “不为什么,但愿他们俩没看见咱们。”
  “看见怕什么,他们都是老师啊。”
  丁波长长地叹口气,站起来揪过身边一丛草,松开手闻了闻。“那些男老师,都他妈不是玩意儿。”
  米粒儿见丁波心情好些了,小心翼翼地说,“干嘛说得这么难听啊。”
  “你没见他刚才什么德性吗?”
  米粒儿没词儿了,想起肖连铠气喘吁吁歇斯底里的样儿,虽然是亲眼所见,她仍觉得难以置信。丁波这时候走到米粒儿身边,豁地打开挂在脖子上的绸巾,米粒儿借着月光一看,雪白的脖子上一块血红的刺青,刺了一个X形状的图案,虽然很精致,但能看得出来,那下面原来是一道疤痕。
  米粒儿认识丁波以来一直都存着这样一个疑惑,对她来说,丁波脖子上挂的绸巾始终是一个谜,她总觉得那是她的一个难言之隐,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在她的面前。
  “高二那年我回大杂院儿住了,可是我还在那个大院儿里的子弟学校读书。当时我喜欢上我们学校一体育老师,体院儿毕业的,长得又高又帅,是S部委大院的子弟,从小在院儿里长大的。”       
  又是大院儿情结。米粒儿想,以前没看出丁波这么一根筋啊。
  “后来我老去找他去,小女孩儿家家的什么都不懂,就是喜欢人老师,愿意跟人一块儿呆着。”
  “后来他把我叫他们家,就是他爸他妈家,五十年代的两层小楼,跟我后爸住得差不多。”
  “后来他就跟那儿把我给办了,还在我脖子上咬了一记号,现在想,真他妈变态。”
  “后来我才知道,他有老婆,孩子都五岁了。”
  “从那儿以后我特恨男老师。”
  “天下乌鸦一般黑,那肖什么东西,我早注意他了,没事儿老往排练厅跑。一边还假模三道儿地给团委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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