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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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汀蘋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廖漻,她自己的状况还不是很稳定,日记本放在身边也不安全,说不定哪天发病的时候就把日记本给毁了。现在,沐汀蘋才真正感受到爱情的伟大和崇高,这超越时空的、永恒的爱情。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值得托付的,这个笔记本,还有廖漻这个人,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病了,需要别人的照顾。沐汀蘋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表姐,池天。而她自己呢,她没有多少的考虑,对于廖漻,她只能无限敬仰,她需要另找出路。她也庆幸,自己能够参与到这件事中间,已是足够大的恩赐了。
池天在结束画展之后,辞掉了大学的讲师,打算离开这个城市。年少时的那股冲动又被点燃了,她整装待发,重新去找寻年轻的心。
在池天离开这个城市的当天,沐汀蘋来送行,她把郁雨眠的日记本交给了池天。池天在火车上翻阅着这个天外之物,竟然忘了下车,一直坐到了终点站。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六章
廖漻还在继续他的流浪生涯。当他来到戈壁和沙漠的时候,他慌了。这么裸露,这么荒凉,这么彻底。他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仿佛那是一片自我毁灭之地。他将在那里受挫,击败,随即而来的就是死亡了。他没有踏进前方的荒芜之地。他站在边缘,痛哭流涕。他宣判,这次旅行失败。
这次旅行,殇之雨朵时而出现,突然又不知去向。他无法再有宁静和自由。总是在需要的时候,殇之雨朵消失了,等过了这个难熬的时间段,殇之雨朵又在莫名的地方闪现了。他无法捕捉到殇之雨朵的思想,也看不见殇之雨朵的笑容。他意识到殇之雨朵,而殇之雨朵却不在场,他就暴躁,魂不守舍。
他开始手淫。每天早上,廖漻在噩梦中醒来。天总还是没亮,他再睡也睡不着了。开始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殇之雨朵已然远去。
廖漻走进浴室,洗澡,让水冲刷自己,使自己干净而不带有任何杂质。可他抑制不住自己,开始了手淫。那快感来得汹涌,不可抵挡。他以前不知道有手淫这件事,现在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件邪恶的事,在这个过程中,我无限让自己邪恶,在这样的堕落中获得强烈的快感。等事情完了之后,罪恶感充满全身,我开始对自己厌恶、鄙弃。水源源不断得冲击下来,仿佛自己这样就能越洗越干净。几个小时之后,很累了,脑子里只有累的感觉了,他再去睡觉。
一连几个早晨,廖漻重复着这个过程。
廖漻剧烈悲痛,他坐火车回到了中原地区,在郑州下了火车。
来到郑州之后,廖漻逃离的殇之雨朵的纠缠,殇之雨朵再也没出现过。他本来以为这样的安宁的生活会继续下去,可是他错了。
廖漻买来了一大堆的书,计划用书来打发所有的时间。他没日没夜得看书,饿了就出去吃点东西。他实在没想到,生活一下子剧烈变化,他不能再提起画笔,他没有勇气在去画画了。画画本来就是为了殇之雨朵,而殇之雨朵已经完成了,画画也就终结了。他恍然如梦,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个太美好的梦而已,因为太美好了,自己就太投入了,不能自拔。现在好了,所有的事情已经清楚了,这个梦到此为止,该破灭了。
廖漻上街买来了各种各样的烟,全国各地的烟。他一边看书,一边抽烟。烟是一根连一根,直到嘴唇起泡,喉咙变哑,他还是不断得抽。可他觉得这样还不够,买了各种烧酒,醉生梦死的生活。他感恩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生活,如此逍遥快活。他从不让服务员进来打扫卫生,越乱越好,能怎么乱就怎么乱。
这天,廖漻在想,人生中除了烟酒之外,女人也不应该或缺。他来到一家歌厅,先是在包厢里唱歌,边唱,边抽烟,边喝酒,直到迷迷糊糊,然后大喊大叫。服务员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服务员,你来得正好,赶紧给我找到女的来,赶紧,老子一个人玩,没劲!”廖漻满身烟酒味,冲着服务员嚷。
“您稍微等一下,小姐马上就到。”服务员赶紧离开了,想这人还真不要脸,哪有这么喊小姐的。
没多久,小姐推开门,进来了。
“嘿嘿,小姐啊,来,来,来,到大爷这儿来,大爷等你好久了!”廖漻想站起来,却跌倒在地。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
第二十七章
当廖漻走进歌厅的时候,就被闫颜注意到了。闫颜心中大喜,却又黯然若失。她不想再惊动廖漻了,这个姐姐在她心中应该完美的。
服务员后来却说,那个顾客喝得醉醺醺的,而且明目张胆得要找小姐陪,不过是个学生样,醉成这样,可以敲诈他,狠狠捞一笔。没等那人说完,闫颜就去了。其中一个小姐骂骂咧咧:“瞧她那样,迫不及待,饥渴得像是没见过男人似的,才没来几天,就这么嚣张,早晚有一天死在男人的床上。”
闫颜进门一看,是廖漻,一点没错。刚见她,廖漻就倒在了地上。闫颜怎么弄,廖漻也没醒,看来的确是喝多了。按照廖漻的性格,是不可能来这种地方,闫颜料到肯定是出了什么刺激他的大事的。
闫颜见廖漻不省人事,就把廖漻带回自己的家。这是闫颜来到这个城市后,花了十几万买的,本来打算结婚用了,现在男朋友走了,婚也结不成了。
自从闫颜在青岛与廖漻偶遇、接触、分别之后,她一心想着,再也不去当小姐了,找个能接受她的男人,爱不爱她倒也无所谓了,然后能够把生活安定下来,就十分满足了。闫颜只身一人来到郑州,上天真是眷顾她,很快她就遇到了一个跟廖漻性格差不多的男人。这个人表示能够接受她,以前她干什么的不重要,以后能够洁身自好就行了。而闫颜也不在乎这个人的长相、学历、事业,打算就这么安定下来了。接着就是买房子,欢欢喜喜准备结婚。可到结婚的前一天,那个人逃走了,杳无音讯。一切都是谎言,所有的美好都化为了泡影。婊子就是婊子,没有人会跟一个婊子过一辈子。那个人拿走了闫颜所有的积蓄,闫颜发觉的那一刻,她想到了死。希望、幸福、家庭,瞬间就什么都没了,没了。
闫颜为自己准备了一瓶安眠药,吞下之后一切归为尘土,了无遗憾了。但是她不能,她早有身孕了,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他就走了。孩子是无辜的,是闫颜的希望,她打算生下这个孩子,然后悄悄得走掉。
十月怀胎,闫颜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把孩子安全生下来了。闫颜看着孩子,自己终于有个亲人了,她有了希望,她舍不得孩子,她要好好活下去,照顾孩子。
由于积蓄都没了,闫颜仅剩的一点钱也快花完了,眼看着孩子就要饿肚子了,怎么办呢?自己也没有别的才能。闫颜最后还是屈服了,她雇了个保姆,然后自己就去上班。闫颜心如死灰,越来越感到渺茫,将死之心也越来越重。这时候,廖漻出现了。
第二天,廖漻醒来了。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
“廖漻,你终于醒了。赶快起床,早饭我已经做好了。”闫颜一脸笑容。
廖漻惊奇得叫道:“闫颜,怎么会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你家吧?”
“昨天你喝醉了,我就把你从歌厅呆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昨天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廖漻心里很激动。他乡遇故知,真是一番美事。
廖漻受闫颜的邀请,把旅馆的房间退了,暂时住在了她家。闫颜也把保姆辞退了,想轻松过上几天美好的生活。
闫颜没有跟廖漻说,这个孩子是她自己生的,而且这个孩子叫闫颜“阿姨”,是她的一个姐妹的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三个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样,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一起逛街购物,一起去超市,一起去菜市场。廖漻也没发现闫颜有什么异常,而他自己也被这种生活震慑了,如此简单,如此幸福,如此满足。
这天清晨,廖漻很晚才醒来,闫颜迟迟没有来叫醒他,是孩子的哭声把他吵醒了。他穿好衣服,看到饭桌上放着一封信。他顿时预感到事情不妙,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的,可惜什么都来不及了。
信中,闫颜尽力把所有的事都表达清楚,她向廖漻坦白了。她觉得孩子跟着自己不会有好的生活,只会备受别人的嘲弄。让廖漻把孩子带大,她万分感激。房子是留给廖漻的,将来给孩子上学用,让廖漻尽快卖掉,把孩子带离这个伤心的城市。看完信之后,廖漻愤怒了,悔恨至极,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他本来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好好得生活下去的,为什么美好的总是这样短暂?
“老天爷,你凭什么这样子捉弄人?!”
廖漻再一次抱着别人的骨灰,这次他把骨灰带回闫颜的家。他也没有离开这个家,也没有再雇保姆,试着自己来照顾孩子。
廖漻一颗不羁的心应该就此为止了,他太疲惫了,他想要一个家,安定的生活。在他脑中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是池天,她是多么温柔善良。也许一开始我就对她不能离弃,一开始我就特别依赖她,只要有她在,我的一切是那么安稳、从容,只不过我一直都被殇之雨朵给蒙蔽了。池天是我第一次敢直于面对的女孩,我要付出我的所有来追求她。
廖漻开始不停得写信。他的手机被他仍了。现在,他重新买了一个。他把手机号码写在每封信上,希望池天看到后能够尽快联系他。
除了带孩子,廖漻就剩下写信了。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这最古老的办法。幸亏他的记忆力很好,还记得画室的地址。他开始回忆与池天一起度过的日子,然后记录下来,写上他的思念与爱恋,他抑制不住的激动。当一切都还原为最初的本色的时候,廖漻的心也尘埃落定了,他又惊奇发现,自己的愚蠢是多么可悲,甚至在当初的想法中,自己还为这种愚蠢沾沾自喜。他把应该忽视的当作实在,把不应该忽视的全都视而不见。他最大的忽视就是池天,她一直默默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给我她最大的帮助,而我却当作自然而来,我怎么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我在上微积分课的时候,已经喜欢上她了!”只是那种情节,在廖漻的那时候,完全被自己的潜意识蒙蔽了。
廖漻一连去了数千封信,但一直没有回音。廖漻按捺不住,决心前往那个城市,那个画室,一看究竟。至少被拒绝的话,也得是当面的。
但这个孩子怎么办呢?带着孩子,出门在外,不光自己受累,孩子也吃不消,万一孩子得个什么病的,就更不好了。
廖漻带着孩子来到一家孤儿院,跟院长说明了情况,说是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孤儿,先在孤儿院呆上一段日子,自己把事情办好之后,就再来办个手续,认领这个孩子。院长怕廖漻一走了之,廖漻再三向院长保证,扣留了身份证,这才让廖漻走的。
第二十八章(完结篇)
廖漻再次来到那座城市的那个画室,一切依旧,只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廖漻呆在门口,整整一晚上。第二天,他离开,去了丽江。
此次去丽江,他去办两件事。一是开个书店,二是开个画舫。无论池天是否会接受自己,廖漻带着闫颜的孩子,来到这里过安定的生活。这两件事,花光了父亲留给廖漻的所有积蓄,廖漻成了一个穷光蛋了。廖漻觉得父亲真是高明,知道儿子将来要用这笔钱来娶老婆的,提前给预备好了。
然后,廖漻回了母亲的家,把所有的书都寄到了丽江。他没有敢把母亲的房子卖掉,这是他最后一个能够安身的地方了。因为人在丽江,可能随时濒临破产,到时就连个安身的地方也没有了。当然,郑州的闫颜的房子不是他的,他更不能自作主张了,将来等孩子长大了,再让孩子自己决定吧。
一晃眼,大半年过去了。廖漻已经没存多大希望了,没准池天已经跟符墨初订婚了呢?自己算是什么东西啊?可廖漻这回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还是去了画室。仍旧没人。他在门外苦苦等候了几天,这次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池天这次是回来看望她妈的,人老了,心脏有点不好。等妈好点了,她来画室看看,看看廖漻的那些画,看看自己的痕迹,却不想在这里遇见了廖漻。
“廖漻,廖漻,你醒醒,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怎么不进去啊?”池天再次见到廖漻,意外,惊喜,感动。
廖漻站起来就把池天抱住,嚎啕大哭。
“怎么了?怎么了?先不哭,我们进去再说。”池天也被感染得哭了。
池天打开门,门口堵着几千封信,霎时愣住了。她发现廖漻在笑,脸也红了。
“廖漻,这些信是你搞的鬼吧?”池天脸也红了,笑着说。
“池天,这些信你还没看啊?你从没回过这里吗?哎呀,这下把人丢大了。”
“你寄这么多信干嘛啊?信里面都写些什么啊?”
“我先走了,我明天在来找你。”廖漻急着掉头就走,拦也拦不住。
“廖漻,干嘛这么快就走啊?”
“池天,你先把信看完了,就知道了。”
“什么啊?”廖漻走远了,池天心情激动,没听清楚。
“池天,我爱你。”
第二天,廖漻早早就等在门外。池天看见廖漻在外面,就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很久,池天才开门,开门见山得说:“走,我们先去精神病院。”
“去精神病院干什么啊?”廖漻摸不着头脑。
“给你治病啊!”
“我不是好好的嘛,哪里有病了?”
“我说有病就有病,我可不想嫁给一个神经病。”
“好好好,去就去,去了以后,然后呢?”
“没有然后,去了以后你就住那里了呗!”
“那我不去了。”
“如果你没病了,我就做你的女朋友;如果有病,你就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