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兵和他的中尉女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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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副政委笑着说:“哪里!喝!好茶要招待贵宾!”
中尉说:“我哪是什么贵宾呀。首长,你别笑话我。”
刘副政委说:“你千万别这么说,你是贵宾!你不要一口一个首长,我听了多难受呀。”
中尉说:“你是首长呀。”
刘副政委说:“一个副政委,哪里是什么首长!你叫我刘荣就可以了。”
中尉说:“哪敢!”
刘副政委说:“是真的,你叫我刘荣就可以了,不然叫我老刘也可以,我年纪比你大。”
中尉被弄迷糊了,刘副政委今天怎么啦,一下子这么平易近人了,没啥架子了,简直不认识了。
中尉说:“不行。首长,您今天叫我来,有什么指示?”
刘副政委说:“我说了,你不要叫我首长。我听了很别扭。”
中尉说:“那好。我叫你副政委吧。”
刘副政委说:“也不要叫我副政委,叫我老刘。”
中尉说:“这怎么成呢!”中尉想起了一句顺口溜:老刘一直忙,是个老流氓。
刘副政委说:“不要紧,不要紧。”
中尉笑了笑说:“您今天叫我来,有什么指示?”中尉干脆什么也不叫了。只是刘副政委今天真是有些怪怪的,一改平日的作风,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刘副政委说:“没什么事,没什么事。找你聊聊天……不,不,不,说没什么事呢,其实也有一点事。”刘副政委发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连忙改口。
中尉说:“请指示。”
刘副政委说:“不是指示。我看了你的档案,想不到你是江叔叔的女儿。我以前还一直不知道呢。江叔叔现在还好吗?”
中尉说:“我爸呀,谢谢您关心,他还好。已经转业了,在厦门市自来水公司上班。”
刘副政委说:“那时还在南京,我父亲还是当团长,江叔叔当我们家的公务员,经常早晨送我去上学,下午放学来学校接我。我很喜欢他的,对他的印象挺不错。”
中尉说:“他跟我讲过你。”
刘副政委有些意外,兴奋地说:“是吗?他怎么讲我?”
中尉说:“我爸爸说你很聪明,很淘气,很顽皮。”
刘副政委兴奋地说:“是吧。那时我是真的很淘气,很顽皮,经常打架,经常充恶充霸,不懂事。”
中尉在心里轻轻地哼了两声,心想,你现在就懂事了吗?不还是老样子,依然充恶充霸!
刘副政委说:“我那时给江叔叔添了很多麻烦,现在想来挺不好意思的。”
中尉说:“我爸能带你,是他的福气。你父亲也帮过我们很多的忙!我这一次调过来,还没感谢他老人家呢,心里总是歉意。”
刘副政委说:“哪里。说来说去,我和你还是挺有缘分的。真的,挺有缘分。你这一次调过来,我不知道你找了他。他没有告诉我。我们父子之间,平常很少有沟通,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我很少回北京,他也很少南下,他也不是那种喜欢走动的人,为革命的事业干了一辈子。总的说来,我们两家是挺有缘分。真的,挺有缘分。”
中尉笑了笑说:“是呀,能认识您和刘伯伯是我们全家的福气!三生有幸!”
刘副政委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客气啥。”刘副政委又把“一家人”装作不经意地重复了一遍。
中尉在心里嘲笑,是一家人吗?皇帝和大臣是一家人吗?主人和仆人是一家人吗?中尉不自在地笑了笑,只装作没有听见,不接他的话茬,基本上知道刘副政委今天约自己来的目的了,虽然还不完全明朗,但已八九不离十,他无聊了,要找个人“开涮”了。女人的心是敏感的,从进来他办公室开始,他的眼神,他的举动,他的话语,已充分表露出了那层意思,那层她根本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反感的意思,她只想起了库尔齐的一句名言:“主人和奴仆之间不可能有友谊。”
刘副政委说:“什么时候叫江叔叔过来玩一玩,广州、珠海、深圳、东莞、佛山、韶关这边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走一走,我全程陪同。”
中尉说:“谢谢。有机会,一定要麻烦您。”
第24节
刘副政委说:“真的。我想好好陪陪他,感谢他当年陪我。有好多年没有见他了。他也不到我家里来坐坐,我家老头子也想念他呢。”
中尉说:“谢谢刘伯伯还记得我爸。谢谢刘伯伯这次帮我调过来。真的,非常感谢。”
刘副政委开玩笑说:“是吗?那你要到我家去感谢才行呀。”
中尉说:“这……”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了,说去呢,怎么去?那么大的首长,能随便去吗!更何况还在北京呢,说不去呢,又明显违背常理,那不表明自己不懂得知恩图报。
刘副政委知道中尉为难了,马上改口说:“跟你开玩笑的。不是要你去感谢老头子,你去跟老头子见个面,也是好事。他可能会喜欢你。”
中尉说:“那好的,找个机会一定去拜见刘伯伯。”
刘副政委说:“好呀。我来安排,我领你去。好不好?”
中尉说:“好的。谢谢您了。”
刘副政委说:“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
中尉的脸红了。“自家人”三个字在她的耳朵里像一声炸雷。
中尉说:“说真的,首长,您今天叫我到这儿来,有什么事么?不可能就是这样拉家常吧?”
刘副政委说:“这样不行吗?”
中尉连忙说:“行。行。”
刘副政委说:“跟你在一起聊聊天,感觉很好。”
中尉说:“首长,哪里的话呀?”
刘副政委说:“你又叫我首长了,我说了,你不要叫我首长,你叫我首长,我浑身不自在!”
中尉说:“好好,不叫不叫!”中尉想起了列兵情不自禁要叫她指导员一样,她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同样不希望列兵叫她指导员,一声指导员,那种亲密的感觉全没了。
刘副政委说:“有这样的一个事,我现在找了一个女朋友,我喜欢她,还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于是,我买了一个钻石戒指,请你帮我参考一下,漂不漂亮,不知她会不会喜欢。”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银光闪闪,异常精致,美妙绝伦。从盒子的外表就知道里面的宝贝价值不菲。
中尉笑着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钻石戒指呢。你找我,找错人了,我哪有资格评论,叫我来开开眼界还差不多。”。
刘副政委说:“不要紧。女人的心是相通的,女人的观点是相同的,你帮我参考参考。”说完打开了盒子,一枚非常漂亮的戒指在普通的日光下,也银光闪闪,璀璨夺目。
中尉情不自禁地感叹说:“哇噻!好漂亮,好漂亮哟!”
刘副政委看到中尉这么高兴,他也更开心了,兴奋地说:“是吗?”
中尉说:“首长,您送给您女朋友,我想她绝对会非常感动!非常高兴!”
刘副政委高兴地说:“是吗?”然后沉默了几秒钟,假装不经意地问:“送给你呢?”
中尉说:“首长,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江小莉这样的平民,哪配戴这么贵重的戒指。”
刘副政委见中尉没有拒绝的意思,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意思:“说真的,这戒指,是特意为你买的!准备送给你!”
中尉说:“首长真是会开玩笑,拿我开涮!”
刘副政委突然严肃认真地说:“我是说真的。”两眼死死地盯着中尉的眼睛。
中尉没有说话,把目光移向了别处,看着桌子上的一幅台历,但还是感觉得到刘副政委此时的目光灼人。中尉的心跳加速,头有些晕,像喝醉了酒似的,但一个念头依然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她必须拒绝他!并且赶快离开这里。慢慢地,她更加清醒了,更加理智了,她十分清楚,她与他之间根本不可能有爱情。他们不是同一类型的人,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就像鹰和鸡,一个是天上飞的,一个是地上走的,他们能走到一块吗?人可是更复杂的动物,人有思想,人的行为受思想的影响和支配,两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根本不一样,能在一起吗?完全不可能。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要以为嫁给一个高干子弟就能享受荣华富贵,那是童话!刘副政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中尉太清楚不过了。即使眼前赢得了爱情,爱情可以使人平等,爱情不追求平等,但激情过后,一切都会改变,爱情不能长久,一个是在天上飞的,一个是在地上走的,不能相依相偎。罗兰不是说过吗?“恋爱是有条件的——最起码的条件是,我们两人是在公公平平地互相恋爱。”没有这个前提,没有这个基础,爱就变得玄了,变得抽象了,变成了空中楼阁。即使美丽,也不真实。
刘副政委说:“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中尉在脑海里的那个念头更加清晰了,更加坚定了,连忙打断刘副政委的话说:“首长,您不要开玩笑了,如果没有事了的话,我回通信站了。”说完就站了起来。
刘副政委想不到她竟然拒绝了他,竟然这么极不礼貌地要走,有些生气,大声说:“你听我把话讲完好不好?”
中尉听了一惊,她想不到他会提高声音!加大嗓门。心想原形毕露了,要咄咄逼人了,心里更加反感!心想刘副政委啊刘副政委,你约我见面,用通知开会的方式!你求爱,用实物交易的方式!人家不愿意接受,用下达命令的方式!这真是独具特色的相亲方式!中尉在心里更加瞧不起这个年轻的中校。
中尉平静地说:“您听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刘副政委立即恢复了笑容,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失态,忙说:“好的,好的,你讲。”
中尉说:“古希腊有一个伟大的哲学家,叫狄奥根尼,一天,他在大街上晒太阳,亚历山大大帝路过这里,看到了哲学家,便停了下来说:‘亲爱的哲学家,我对你非常器重,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欲望。’狄奥根尼平静地说,‘尊敬的陛下,我所要求你的,就是你走开,不要挡住我的阳光’说完狄奥根尼把脸转到一边,专心致志地欣赏美丽的阳光……”
刘副政委听着听着,脸有些挂不住了,心底里又肃然起敬,这个女人与以前见过的女孩子多么地不同呀,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不贪权势,不贪荣华富贵,能做到这一点又是多么地难能可贵!如果她一口答应下来,收了他的礼物,他或许会更失望。刘副政委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追到这个女人!追到这个敢于蔑视权贵的女人。也许他最后会发现她不过如此,他不爱她,他不会娶她,但他一定要先追到她,征服她。刘副政委在他的成长经历里,还很少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刘副政委彬彬有礼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你不要一口回绝,请给我机会。如果你的意思有变动,请给我电话。”
中尉看了一眼刘副政委说:“不是我给你机会,是你给我机会。‘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中尉顺便背了几句宋词,表明自己的立场。
刘副政委点了点头,无话找话地说:“才女!才女!顺口便是诗。”
中尉说:“哪里,谢谢您看得起我。”
刘副政委自嘲地说:“关键是你看不起我。”
中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刘副政委说:“我会坚持的,心要让你看见,爱要让你听见。”
中尉说:“不要说这个话题了。好不好?”中尉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支圆珠笔,向对面的墙壁甩了出去,刘副政委连忙转头看过去,圆珠笔钉在一只正在爬行的壁虎上。壁虎痛苦地垂死挣扎。
刘副政委看得目瞪口呆。
(18)
这个世界上缺乏很多东西,但就是不缺评头品足的人。你要是想去找一个,就会遇到成百上千这样的人。
——泰戈尔
中尉开什么会呢,竟然劳驾刘副政委的车来接送。这是总站的历史上没有的事儿。中尉刚坐车走,通信站就开始有人议论了。文书和通信员当然是最活跃的人了。
别人的车接送,就是总站一号车,二号车,那也没什么,只是刘副政委的车轻易不给别人坐的,可谓众所周知。机关干部很少有人坐过刘副政委的车,司机小洪也很霸气,不喜欢别人上他们的车。
据说刘副政委的这台猎豹吉普是刘副政委凭私人关系从上级机关要回来的,超额编配到总站,本来按职级配车,刘副政委没有专车,就算不成文的事实划分,也只能配一辆老款的北京吉普,没有空调,没有音响,很差劲的军用老爷车,最高时速还达不到一百马,噪声却像一架战斗机从身边飞过,让人难受。但刘副政委是谁呢,堂堂上将的公子,能耐大,他要得到车!用他自己的话说,“上面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刘副政委一个电话就使通信总站超配了一台全新猎豹。车到位的当天,刘副政委很高兴,喝了很多酒,借着酒兴说,“我这台车呀,是正处以上干部坐的,低于这个级别的,一律不能上这台车。”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儿传到了每一个机关干部的耳朵里,大家都知趣,自觉地不上他的车,日子久了,就成了一种习惯。加之,刘副政委的车开得快,开得“飙”,大家觉得不够安全,请他们乘坐,他们还不愿意呢。
刘副政委的车今天单独来接一个基层通信站的小小指导员,实在有些反常!
反常!
文书和通信员坐在房间里,津津有味乐此不疲地猜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会议呢。很重要吗?
第25节
通信员最喜欢琢磨别人的事儿,尤其是领导的事儿,他更有无限的乐趣,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自然不会放过。他想,要是很重要的会议,有重要的行动,两个主官都会去,只去一个主官,说明会议并不是很重要,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