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 Panda Sex-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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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当然其实我是很紧张的,而且昨天画画的时候我很明显地紧张了,我把结构基本都了解了,但是就是不能画得很慢,画得慢一些才能画得清楚,我就是很紧张的,分手的时候她说我就是一直很紧张的。我当然意识到自己很不放松,其实放松了事情才做得好做得快,这个我非常清楚,当我很放松的时候我的效率更高,比紧张的时候更加高。我是这么想的,我真很紧张的,我的确意识到了我还是很紧张的,我总是那么紧张,我的特点是紧张。其实和你说话,和任何人说话,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我都会很紧张,我想是从小养成的,因为会被爸爸骂,所以凡事都很紧张的。其实他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做不来,但是他想出了一个很好的办法来维护他的权威。他可以用辱骂和羞辱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权威,事实是他烧的菜不好吃,洗出来的衣服总是晾得皱巴巴的,做家务的时候一副很正经做大事的样子结果也许还不及我做的家务。我知道你说过,痛恨自己父亲的男人是很可怕的,不过至少,他要比外婆家弄堂里任何别的男人有男人味道。外婆家以前房子弄堂里的那些男人还要糟糕得多,都是鸡毛蒜皮不堪入目或者给人感觉乌苏得不得了或者就是猥琐触气的。总的来说我爸爸还是比较看得顺眼的一个,但是我只知道以前做任何事情他都要很烦,他们家的人都觉得自己很会做事情,但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和我妈妈做的比,做人也好,做出来衣服和家务也好,妈妈的永远让人感觉舒服而且有层次,事实也是这样的,妈妈的朋友都很赞赏妈妈所做的。妈妈很受不了他,就象我那天High掉对你说的。我永远不知道我不太和父母一起住的那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段日子我挨很多打,学游泳的时候是爸爸教的也搞得很紧张,我表哥一次来游泳本来想学,后来看到他的那种态度就对妈妈说,阿姨,我不学游泳了。所以说紧张对我来说是一种很习惯的过程,我必须要紧张一些,紧张的话说明我是在做事情,紧张说明我是认真得很的。我紧张到,明天要去打某个游戏,我今天就要在家苦练一下。你找打火机那不算强迫症状,洗手也不算什么,因为那是立竿见影可以解决,如果到外面找个绳子栓上打火机就好,如果是洗手那也是很直接的事情。但是我凡事很紧张到底该做什么,我经常睡不着是因为给自己下死命令,有时候睡眠充足到后来总是做出很不情愿的梦来搞得人还是很憔悴的,所以说我总是很紧张的,所以我要用King那么多,因为可以难得放松一下,对我来说High只是能放松就可以了。我几乎不能有一个时刻是可以无所谓的,我太紧张所以在放松的时候太疯狂,自小就是如此的。可能外公也是个很刻薄的人,所以我也会很紧张,总的来说就是吧。因为以前住的都是离休退休的老干部的地方,所以说很多时候我就要给家里有面子,要讲礼貌要很多事情不能做,我只想说我是很嚣张的孩子,我外公是很要面子很低调的机关干部出身,这么一来就乱了,最后结果自然是经常挨打,说到底是他们自己没本事想鞭策一个孩子去给他们争面子可惜找错了人!最后其实就是我在很小的时候得了强迫症,这么追溯的话,我几乎想不起来了。虽然我小时侯的照片要比妈妈小时侯和我长得基本一样没差别的照片看上去要高兴,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总是遭遇那么多的问题,还需要按照父亲一辈的观念来矫正很多的东西,真的没有办法想。很多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没有从他们身上学到任何东西,很小的时候因为看书的关系了解的东西就超过了父辈,然而他们又没有给予正确训导,他们做的在我看来是刻薄和不讲道理,最后我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有所沟通,最后的结果其实就是我对周围的很多不信任感,我几乎无法信任他们,这又该如何是好呢?他们也许感觉不到自己在我这里失去的威信,我超越了几乎每一个亲近的人,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我折服的人,这样的人我很需要,每一次我总是快速地学习到很多的东西,这个人或者那个人,学习他所有的东西。人最后会是很孤独的,人会发觉自己很孤独所以又紧张了起来,就是这样的。所以我所坚信的是花园的原则,看到有些人的花园的理论的时候我觉得很好笑,他们所传达给我的是他们是不明白什么是上海的花园的,花园的最后感觉就是当你看见花园的时候你就知道那里可以怎么让你High,这就是我所达到的感受。我明白花园的一切,但是我不能告诉别人,因为那是不能告知的一种东西。那时只能一个人在花园里High,任何时候,我都只喜欢一个人在花园里High,我觉得也许只有在花园里High的时候我是放松的。我只能在花园里High,不需要任何东西。花园是全部,花园是一个概念。一个地方如果具备了花园的精神的话,任何形式和表达都是不重要的。对花园来说,精神是一种前提,一种气质性的东西,那个地方,只需要那个地方的一些感官上的东西,气味也好,光线也好,生理上的反应告诉我们什么是花园什么不是,什么是公园,什么东西High到什么程度,怎么样玩耍可以更加High,什么东西是有同性恋气息的什么让我们感觉到童年的时候对性的渴望虽然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是性的途径。我突然感觉做熊猫的人其实不痛苦,如果你想一下很小的时候你觉得性是什么样的,也许就不会觉得难过了。因为不是和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形式的关系,是和自己的关系,是和一个织物、一个气味、一个场所的关系。可能性对你来说就是外婆家的床,某个夏天的下午,某个童年的玩伴的小机机或者是对一个小朋友殴打,或者是老师对你骚扰,或者是在偷窥,只是一种感官上的触动和接纳带来的满足感。我又不太紧张了,我总是紧张的,这个你要记住,所以紧张是很神经病的一个前提。
东大名路上,赞助商开着车,Lino拿着摄像机坐在她车里。
Lino:你让我想起以前在少年宫学弹古筝时隔壁合唱队的学姐,我总觉得你就是她。那个时候我在长宁区少年宫,那里有很多儿童的游乐设施,总是有很多孩子在那里,他们还指派一些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来管理这些设施。我们学古筝的地方是在一个大大的房子里面,现在想起来,青少年、大人还有更小的小孩子混杂在一起的活动空间真是怪异。真的搞不清楚那么多人是哪里来的,我从来搞不明白那些丑八怪和做恐吓群众状的男孩和女孩是凭借什么被选拔去了那里的,总之就是暧昧。少年宫的建筑也是很暧昧的,那些结构复杂的大房子和那个时候上海紧张的住房交通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过去的100多年前建造出来,然后在外国商人、买办的手上转来转去,好多都还被大汉奸和大官僚们占据过,这些地方后来被爱国人士买下来,或者被充公。我总是会在里面迷路。最让人兴奋的是没有开放活动的下午和傍晚,有些楼梯不知道会把你带去哪里,那些宽敞的走廊,不知道是哪个方位传来的脚步声,卡式录音机里放出来音乐做背景的,从有花纹的玻璃窗里射来的阳光和玻璃后面移动的人影,在那里的孩子们感觉很舒服,从那里他们学会了High。
赞助商:我也进过少年宫,那时进少年宫是很光荣的一件事情。少年宫里聚集了大把有奇怪爱好的人,比如用可口可乐的罐子制作成的有着复杂花纹的烟灰缸,狂热的刺绣爱好者;把脸画得如同猴子屁股,声线如同阉人歌手的男孩子。那个时候还会有很多老外来参观访问,还有国外学校的孩子来联欢。感觉像一个恋童癖者的俱乐部。漂亮的宝贝们被以课外活动和将来考试加分的幌子聚集到那里,其中的佼佼者被挑选出来。所谓的佼佼者是指那些愿意被把玩而且坚决投入不会意外生长的孩子,并且因为额外的辅导,这些孩子往往在他们的活动项目里成绩优异,至少老师对他们的评价很高,并且可以担当主角。如果是一个关于羊和狼的舞台课本剧目,那么;这个孩子肯定是羊,或者狼,我们只能去扮演花花草草和石头之类的布景。记得那时有些女同学,真的很会演戏,老师让她演哭戏她立刻就会哭出来,甚至从舞台上下来都在哭。
Lino:我记得那个学姐本来是学唱越剧的。第一次看到她是她画着脸披着戏服在扮青衣,很迷人,娇嫩欲滴的样子。后来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很想亲她。
赞助商:那现在呢?
赞助商边说边用手在脖子两边来回拉着她长长的黑围巾。
Lino:别做这个动作。这个动作让我很兴奋。
Lino:现在,现在嘛你是一盘菜,我得想办法做出一道美味佳肴,然后在把它吃下去。
姐姐也在K的公寓。她的身边是K。
她们两个都有点紧张,一边说话一边东看看西望望。有时说着说着还走几步,像是在看画展的样子,又像是在等什么人。有时她们也会假笑着跟路过的人打招呼。
姐姐:这三个DJ不是我们公司的,我赞助他们跟你去国外做活动不合适。
K做着一个动作:只需要那么一点点钱,国外的媒体就都会知道你们“摩幻天空”了。这是中国香水第一次打入国外市场,我想用特殊的方法推广它。
姐姐:我不在乎国外媒体。
K夸张地:想一想,WTO都进去了,你还说对国外的媒体没兴趣吗?
姐姐:为什么要带三个DJ出去?
K:我的香水牌子叫China Underground(注27)。所以应该有中国DJ出现在展示会上。
姐姐:China Underground香水什么味道?
K:人的味道。
姐姐:人是什么味道?
K:是那种你可以感觉到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的味道。一个年轻人,脱离了残酷的青春期,但依然离成熟很遥远,他有过艰难的童年,有着特殊的身份。现在,他正努力地寻找方法成长,并在他特殊的身份中找出那些积极的元素。
姐姐呆呆地看着她,然后笑了一下,笑得很真。
K:我不骗你,真的。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坏得可怕。这些跟我打招呼的人一半以上我都想不起来是谁,但我肯定见过他们。
姐姐:别慌。我也是。三年前的事情我都记得,三天前的事情我全忘了。
K:哎,你有没有发现,读过很多书的人身上有一种味道,不太好闻。
姐姐笑。
姐姐:你的鼻子不是坏了吗?
K笑:第一人民医院的王主任帮我开好了。好的医生就是艺术家。我现在什么都闻得到。比如,G如果跟女朋友做过爱出来见我,我一定闻得出来他刚做过爱。还有,姐妹之间的味道总是很相似。
K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姐姐:我从来不喜欢香水,香水是坏掉的科学。
K:香水是虚构生活的能力。你不需要相信它当它不是香水的时候。你不需要对你的相信负任何责任。香水混合所有的东西,就像小说。香水是从生活中抽身而出的一种方法,可以立刻把你从这里带到那里。比如你跟一个男人莋爱的时候,你可以闻到他香水味道、牙膏的味道、香烟的味道、酒精的味道,所有的不同牌子的他用过的东西的味道在那一时刻把你带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下一次莋爱,可能是另一股味道。有魅力的男人会让你觉得:事情只会越来越好。
赞助商也来了。
艺术经纪法兰克在跟赞助商说话: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只是痛恨我们因为我们活着,并且如此生动。他们说这个世界没有谁对谁错他们恨我们。他们的对错受到了鬼神的摆布。他们很难做出抉择也很害怕犯错。他们认为这些事情一钱不值也不值得尝试。我们尝试所有事情而且我们从来不痛恨任何东西。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我们的罪过。我们也许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但是我们知道什么是我们喜欢的,我们还知道下雨的时候我们要放哪首歌来听。他们真的痛恨我们总是互相微笑。
赞助商:哎,别这么说,不管你是对的还是错的,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去想他们在想什么。你想他们的事情想得太多了,都是小东西,没有意思。他们不懂如何去爱或者如何去表达他们的爱。他们比较脆弱。买他们的作品并不代表喜欢他们的作品或者懂他们的作品。其实,我只有在看一百年前的作品时,才觉得自己是正常的。中国当代艺术?在我看来是个很病态的词。喜欢艺术跟买艺术是不一样的。
法兰克:我跟你不一样。
法兰克:但我也喜欢做生意。
赞助商笑:法兰克,生意人的空间是很狭窄的。
法兰克笑:但我想买条船,我想驾驶在海洋的中心。
姐姐:为什么要带这三个DJ?
K:因为China Underground 是其中一个DJ的牌子,DJ David K。我是受他们的启发才做这个香水的。
姐姐:谁胆子这么大叫这个牌子?
K:这个牌子可以成为一个生意。
姐姐笑:但玩笑不能开太大。
K想了想,狡猾地:这三个DJ,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情人,一个是我儿子。哈哈,开玩笑。
姐姐:你觉得西方人怎么看中国青年?
K突然很严肃:我们知道他们比他们知道我们多。
姐姐想了一会儿。她手里一直拿着纸做的子弹头:爱国主义在香水里不起作用。
K有点不耐烦:其实,我也可以给他们出机票。但是我真的觉得把积极的因素都放在一起会更好玩。DJ们在中国就像英雄。他们没有办法像西方DJ一样在唱片店买到唱片,把全中国的夜店里在乎音乐的人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500个。DJ们没有钱。你知道上海女孩子的问题,她们不享受爱情,大多数的她们只要钱,而DJ没有钱,但是DJ恰恰又是最需要钱和爱情的职业。他们需要支持,需要你这样的独立唱片公司的支持。其实我觉得无所谓,但他们太相信音乐了,其实那些不在乎音乐的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