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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碧海剑歌-第29部分

小说: 碧海剑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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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楚玉声一怔:“这便开始了?”叶听涛道:“难说,你且向前吧,过后随玉姑回方家,这里了结我自会回来。”楚玉声道:“你一个人应付荡吗?”叶听涛看了看她:“你若在此,于事无补。”楚玉声撇了撇嘴:“你看我没带琴就不能动手?”叶听涛道:“不错。”

楚玉声怔了怔,刚要回答,也不知是风动还是叶摇,一阵簌簌微响,她一惊:“有人来了。”叶听涛也已察觉,凝眉道:“向前走。”楚玉声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觉他在背后轻轻一推,身不由己地向前快走了几步,她心中正有些着恼,却见前面送葬队伍之侧闪出一人,佯作缓步行走,借村民以蔽己,揉过头来向她微微一笑,玉冠浣尘,双眼如静湖之水般明澈莹亮。

送葬队伍行速甚慢,楚玉声瞧着他,便也不再回头,脚下加了些力,待走过那山路折转处后,那人落后几步来到楚玉声身旁,一把折扇握在手中,向她笑道:“一日不见,姑娘可好?”声如冰绡,笑容却温暖如西杭五月的微风。流水之声忽响,却是那无舟野渡已在眼前,楚玉声望着他的脸,竟有一刹那的错觉交叠而过。

第二卷·重楼十丈歌台暮 第四章 梳镜钗粉

枫树叶影萧萧,叶听涛缓步走到凉亭之中,风动,空气里飘来微微的甜,裙衫翩翩,踏在一细雨后新鲜的泥土上,有些像竹笋拔节的声音。落霞山一行,五音盈耳,竟似比往常耳目更敏锐了些。或许是楚玉声对那些细小声音的常常注意,让他也不觉受了影响?

一声极柔极媚的轻笑,如蝴蝶掠过水面,送入他耳中。叶听涛眼望着楚玉声背影消失的小道折转处,却知有人从重重树影后走了出来。此时已没有那三十七个送葬之人脚步声的干扰,可他竟仍不能分清这走出来的究竟有几人。甜之气忽然迫近,他向左一避,转过身来,只见人影向后轻闪,钗裙子立在小道旁,红裙粉妆,手中并无兵刃。那子盈盈笑意,身影妖娆,走近凉亭,向叶听涛道:“见过叶公子。”

叶听涛的目光在子身上停留了一下,道:“姑娘一路跟踪,想必也是辛苦,不知所为何事?”那人笑道:“叶公祖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何必如此客气呢?”叶听涛本因男有别,未曾细瞧她装束,此时见到她腰封上系着的金丝绦,顿时想起,道:“莫非……是易楼八煞?”

那子脸上露出完无瑕的惊喜之:“三年之期已渺,还能让叶公子记得,可真是有幸。”说此话时,眼中却有隐隐的煞气暗生,映衬着红颜如,分外诡异。叶听涛凝神警惕,同时想起此人叫做陈清,当年定约之时曾经见过,乃是前四煞“梳镜钗粉”之首,颇有名气。

“赴约之事,我已让先前来找我的那三名易楼子弟带话给楼主,只是上月我因事在渠州,却有其中一人前来暗算,不知何故。”

那陈清冷笑道:“带话?叶公子说笑了,你逾期不归,大当家的可是将火重重地发到了我们这些人身上,易楼是做买卖的地方,你毁了约,今日若不跟我们回去,也无法向上家交代。”无形之中,凉亭四围之气已然渐渐凝结。叶听涛冷冷地道:“倘若凤夫人心庸气,待我去往扬州,自会同她解释。但现在不行,十五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陈清凝视了他片刻,忽然一笑,右手抚了抚如缎的长发:“叶公子,其实咱们也知道,那定约六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江公子与你有过结,虽然如今失踪,但楼主也不会真将你如何,孰轻孰重,公子可要自己掂量。”

叶听涛听她此话底气娶不甚足,心念一动,只道:“过了明日,我自会动身。”闻得此语,陈清神沉了下来:“这棋盘山脚果然幽静,只是经年累月,也有不少孤魂野鬼。”她右手探入怀中,却取出一把梳子来,晶莹玲珑,玉质通透。叶听涛目中寒光一现:“‘落梅玉梳’,有幸得见。”但他并未拔剑,只是站在凉亭中,等待陈清发难。陈清娇柔一笑道:“公子怎不出剑?莫不是瞧不起我?”叶听涛看着她:“这天底下英雄好汉,莫不是在你妆台一梳之间命归黄泉,实可堪叹。”

陈清慢慢地走近几步,跨上凉亭台阶,离叶听涛已不过三尺的距离,她嫣然道:“我瞧公子头发不乱,也不需我再来替你梳一梳,只不过……”她眼中忽然露出如狐一般的神,就在这一瞬之间,许多人莫说出剑,连杀气都被抿灭殆尽。然而叶听涛的目光始终比岩石还要冰冷,玉梳齿上尖锐无比,无数道真气如针一般激射而出,叶听涛平推一掌相阻,真气竟不消散,如一大蓬其长无比且不断绝的金针,稍一回旋,又扎向叶听涛周身大穴,虽为子,但如此打法,实在闻所未闻。

凉亭之中,只见陈清手执白玉鲛人梳,身影如杨柳般飘荡来去,玉梳时抛时握,真气目不可见,但如丝线般缠绕着叶听涛,红裙飘舞,乱人视线。叶听涛始终没有拔剑,掌不及陈清之身,只是运起内功斩断玉梳上发出的真气,但斩断之处,玉梳一拂,竟又有丝丝缕缕如棉絮轻飘,粘附在叶听涛手臂上。须知这“落梅玉梳”陈清于投入易楼之前本是盗,平素时常潜入场所佯为流莺,借为客人梳头之便玉梳一动,真气如金针入脑,使人毙命,一手独门绝技令寻欢作乐之人一时大减,终于触犯行规,为人追杀,时逢易楼招揽江湖能人,便投入门下,仗易楼威势免去此厄,但“落梅玉梳”之名已成,此后便以玉梳作为武器,为易楼八煞之一。

此时陈清身法愈是轻盈无定,如一只红蝴蝶,翅翼扇动无处不在,红影包裹住凉亭,丝丝真气一有空隙之处便被填补,但叶听涛双掌之力亦如利斧,一招招隔空向陈清劈去。陈清只是闪躲,不敢硬接,但叶听涛心中已略愚叹,又斗片刻,只觉玉梳上发出的真气渐渐刺痛皮肤,衣衫袖摆亦有几处被刺破,他始终不愿出掌去碰陈清,右手一探,碧海怒灵剑终于出鞘,碧芒划过,陈清玉梳维系的真气之网便破了个大口,红影一乱,但陈清柔媚的红唇竟有一缕阴沉的笑意浮起。

一剑挥落,左近枫树上猛然有衣袂之声,虽然加着树叶之响,于激斗凝神中很轻易的就被察觉。随着那声响动,叶听涛只觉碧海怒灵剑突然迸发出一道极强的光芒,如同被万顷水波之力折射入他眼中,顿时双眼剧痛,四周尽成一片白。他本能地向折射之光来处舞动剑,握剑的右臂一震,档下一道极为锐利的剑气,耳畔只听到陈清的低语:“你怜惜玉,可叫我如何是好呢?”同时树上有人飘然跃下,斜身落入凉亭中,身形如被风吹般,浑若无物。

“……‘转轮镜’?”叶听涛眼中刺痛,双目紧闭,但知觉依然敏锐。有个清亮的子声音说道:“姓叶的,今日大当家的可真是给足了你面子,‘梳镜钗粉’四人从未一起出手过。只不过我魏小娇的脸,你可是也没机会见了。”叶听涛并不惊慌,只是道:“‘转轮镜’魏小娇,此等法道,也只有子合用。无怪。”魏小娇怒道:“能克敌制胜便是强者,死于‘转轮镜’下的亦有恶人无数,你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一边的陈清闻言道:“小娇,咱们不过为楼主效命,何必说什么善恶?”魏小娇“哼”了一声,不去答话。叶听涛一笑,怒灵剑握在手中:“今日你们唱白脸,我自然是恶人了。梳镜钗粉,八煞竟然来了一半,我叶听涛当真有幸,剩余两人又为何不现身?”

魏小娇道:“我不过一出手,你便束手就擒,还有两人又何必用在你身上?”叶听涛神微变:“你们对付我便罢了,何必伤及旁人?”魏小娇道:“那子是旁人吗?我瞧你护她到是很心切啊,只不过人家另有护使者,不必你多费心。”叶听涛沉默了片刻,道:“……与易楼为敌非我本愿,但今日,我不会离开此地。”魏小娇突然笑了,笑声充满嘲讽:“以你如今的样子,还能打败我吗?”叶听涛道:“我虽中你诡计,但目既不见,你此计便拙,‘转轮镜’也就失去了一半效力,你二人同上亦可。”

魏小娇冷笑道:“你以为我魏小娇得此名号,只是凭一时计策?”叶听涛尚未答,陈清在旁道:“我们虽是子,却还要顾及易楼的名头,我已下过场,不会二人来打你一个。”叶听涛道:“哦?如此,到是我看轻二位了。”他一剑在手,沉息倾听。魏小娇便不多说,陈清一走出凉亭,便取出怀中那面金边圆镜,镜面如刀峰般光亮无比,叶听涛双目紧闭的面影映入其中,魏小娇一声娇叱,镜着于手,一掌拍出,掌力如同被放大了一般,竟隐隐有呼啸之声。叶听涛侧身避过,掌力击在身后凉亭石桌上,“呯”然一声,石桌摇晃。叶听涛辨明方向,怒灵剑疾刺魏小娇左臂,料她必举镜回格,则剑气反射,他已暗自算准方位,此时脚步移动相避,那道反射的剑气虽仍划破了他脖颈,也只浅浅一道,怒灵剑的剑路却顺势而上,刺中了魏小娇左肩。魏小娇不由大怒,向后一退,剑自肩头抽出,鲜血顺着衣裙流下,她骂道:“你这小人,当真卑鄙!”

叶听涛听了一笑,猛然之间,心中却也有些迷茫:于这梳镜二人,他自然是要击败的对手,对阵见机,是无所谓君子小人,只是在这魏小娇心里善恶如此分明异常,在他看来却是颠倒而不可理喻,则两人易地处之,情况又何尝不是如此?纠其原因,不过立场截然不同,那么于局外之人,又是谁对谁错?……

他待要细想,却知如今不是时机,魏小娇骄傲无比,甫一受挫必会使出杀招,他睁开双眼,眼前仍是白茫茫一片,原来这转轮镜不但镜面极为光滑,且周围金边凸起,光芒内聚,折射而出的光线远比射入镜中的要强烈得多。此时魏小娇催动掌力,转轮镜中似有水银流动,日光映于其中,折射出一道极为凌厉的光壁,陈清在外看得真切,不由得幽幽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一点凉意忽然搭在她颈间,陈清大吃一惊,以她耳目之灵,竟然没察觉到此人任何声息,只听他在身后道:“魏姑娘,把你的镜子放下吧。”

魏小娇回头,见陈清背后站着个长衫男子,一把剑架在她项上,神情潇洒。魏小娇一呆,不由得骂道:“都是小人!”手中却撤了掌力,转轮镜一侧,光壁立时消散,凉亭之中,又复风平浪静。

那人笑道:“哈哈,不错,以小人之心度小人,我这一招能够得手,说明魏姑娘也不是什么君子……啊,是淑。”他虽在笑,魏小娇却觉得他的目光紧紧盯视,甚不自在,道:“你又是何人,敢来管易楼的闲事?”

那人道:“易楼的事确是闲事,但你举镜相对之人却非闲人,我自要管,又干你甚事?”魏小娇怒道:“哼!与你这种人,多说无益,你放了陈清,与我一决高下吧!”那人哈哈笑道:“与你一决高下?比你爹还年长之人都曾败于我手下,你道你放才那一招若使下去,你身后那人便破不了?”魏小娇道:“不试一试,怎知道?”那人好整以暇地道:“要与我比可以,我须先将这‘落梅玉梳’送交府,待朝庭发落下来,再和你找个清静之地比试,如何?”

魏小娇气结:“你!”她向此人怒视了半晌,此时陈清道:“这位大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今日若不带这人回去,我和她都得遭殃,望你宽恕则个。”她想扭头去看此人,却觉脖子上一紧,剑刃逼得她动不了分毫,那人道:“你们便回去告诉那大当家的,就说是‘紫霄一剑’要留下这人一日,过后他若不去易楼,你们来找我算帐便是。”

“‘紫霄一剑’殷白羽?”陈清吃了一惊,随即为难道:“……可是你只此一语,只怕三岁孩子都不会信,大当家的疑心病甚重,又如何肯就此放过我们?”殷白羽笑道:“你这姑娘当真小心谨慎……好吧。”他将剑撤下,扔给陈清,“以此‘玉音剑’作为信物,易楼素来重交易公平,这剑乃是我自东海琉球岛岛主手中荡,也随我两年了,便换那人一日,不亏吧?”

陈清接剑,拿在手中,见剑身薄如冰片,剑格乃是硬玉所制,果然是把名剑,心中不也佩服此人豪气,未料那殷白羽抛剑之间含了内力,她一接之下竟似被人大力推了一把,身不由己地摔了一跤。魏小娇吃了一惊:“喂!你干什么?”见陈清摔在地上,脸上先是一阵红晕,随后褪得惨白,待要站起,双腿却如踩上了摇晃甲板,又复坐在地上。魏小娇跑来将她扶起,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心中一凛。殷白羽此举无疑意为示威,想陈清也曾纵横江湖数年,却被他举手之间两次推翻在地,杀了她,远比以玉音剑交换更为方便。

魏小娇向殷白羽怒视了一眼,道:“今天败于你手,但有朝一日,必叫你死在转轮镜下!”陈清拉拉她:“小娇!”殷白羽也不着恼,仍是笑道:“是吗?姑娘好志气,我等着这一天,若等不到,我儿子替我等下去,哈哈……”魏小娇愤愤地看了一眼亭中的叶听涛,与陈清往小路而去。

陈清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殷白羽,道:“我出道以来,都是在男人身上讨生活,那些人只拿人寻欢作乐,杀了也没什么坏处。只是今日遇你二人,不得已成为敌手,却为我们留下余地……多谢。”她竟福了一福,脸上神有些复杂,但却甚是真挚。殷白羽微笑道:“江湖道,终不是适合子常呆的地方,姑娘还是快些找个婆家嫁了,好过在刀尖上过活。”

陈清凄然一笑,摇摇头,回头拉住魏小娇的手沿路而去。魏小娇最后瞥了一眼殷白羽,也没淤说什么。

枫树叶依旧随风微响,殷白羽看着凉亭中闭目而立的男子,长叹了一口气,一直不曾淡去的笑容竟消失了。叶听涛听到了这声叹息,微笑道:“怎么了?师兄,几年未见,你倒是学会叹气了。”

殷白羽不答,走进亭中细细打量叶听涛,见他衣衫有几处被陈清划破,颈中有鲜血流下,脸上难掩风霜之,不道:“几年未见,你可变得多了。眼睛怎样?”叶听涛道:“一时不能见物,过一阵便好了。”

“那转轮镜颇为厉害,我瞧你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别留下后患。”殷白羽道。叶听涛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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