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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单枪匹马闯天下-第18部分

小说: 单枪匹马闯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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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慎。

    “本以为你也算是个血xìng男儿,没想到竟这般脓包软蛋!被那朱温压在身下受辱的,可是你的继母、妻子和妹妹,与我这外人有何相干?还不是念及你和三娘这些天对我多有照顾,一番情意无以为报,想帮你出了这口恶气?你若当真能忍得下这般刻骨耻辱,那全当我放屁便是!”江统又气又急,免不了一阵面红耳赤,怒火冲天。

    “他是皇帝,即使我心中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又能真奈他何?真杀了他,我张家老少如何逃得掉这灭门之祸?何况父王念念不忘他的活命大恩,百般劝阻,我若动手,便成不忠、不孝之徒……”张继祚痛苦地低下头颅,狠揪自己的头发,眼中尽是绝望与麻木。

    “我一个局外人,见昏君做出这般荒yín兽行,尚且心似刀割,誓要与其不共戴天,世子身在其中,怎可妄执愚忠愚孝之念,毫无作为?朱温嗜杀荒yín,无道无德,不配做皇帝,杀他是为国除贼、为民除害,省得他再造滔天罪恶,累累孽行!我有一计,不必你我动手,也断不会牵扯连累家人,便能取他xìng命!”江统心意已决,那会容张继祚退缩,又是激又是诱。

    “哦?!是何妙计,说来听听!”张继祚终于来了jīng神,眼里放出光来。

    ——“与三娘初见那rì,她说皇上是天下第一罪人,指斥他常征儿媳侍寝,可真有其事?”

    ——“……确是实情,自张皇后归天,这几年朱温常有此举,此事还是我无意中说漏了嘴,让她知晓的。”

    ——“那皇上是否真的当众称赞过李克用之子李存勖,还痛斥自己的儿子与他相比猪狗不如?”

    ——“这件事倒是很多人都知道……”

    ——“那就行了!大伯给我讲《素书》时,有两句话,印象颇深,想来正是杀朱温的出处!”

    ——“哦?不知是哪两句……”

    ——“第一句‘福在积善,祸在积恶’。据我看万恶之中,yín为祸首,古往今来,因荒yín或死或败的帝王举不胜数,商纣宠妲己、周幽王爱褒姒、陈后主亡国于张丽华、唐明皇因杨玉环而起安史之乱……这朱温如此荒**伦,其祸必应在妇人之身!”

    ——“嗤!你说的这些女人,都是红颜祸水,yín惑庸主的妖姬。这朱温可不比商纣、陈后主之流,他虽荒yín,却极为狡猾多诈,何况他曾和张惠这样的女人一起共度过二十余年,哪里还会被寻常女子迷惑?要想学西施乱夫差、貂蝉除董卓,只怕是痴心妄想!休说绝美女子难寻,即使寻得,朱温也断不会为她荒废国政、贻误xìng命……”

    ——“如果是另寻女子当然是事倍功半,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方能成事!yù杀朱温,怕是要落在他那几个儿媳身上了……”

    ——“他的儿媳?虽有姿sè美艳者,但才智无一个能及张惠十分之一;这计谋该如何铺排推进?”

    ——“这便是第二句了:‘同贵相害,同利相忌’。朱温公然痛斥诸子无能,想来不是妄语,依我看,儿媳侍寝之事,倒不一定是朱温强召逼迫,而是诸位皇子为了争宠而有意为之,想要博取朱温欢心,谋夺储位。妙就妙在这朱温至今未立太子,若我们造一谣言,说朱温突患重病,已将储位定于某皇子;这位皇子须是诸子中最无能、或最不能服众的那位,同时对其余皇子要有所行动,然后把这则谣言‘不小心’泄露给诸子中最有胆sè、且手握军权的皇子之妻,只需骗得此女相信确有其事,你猜后事如何?”

    ——“妙!妙!妙……小兄弟奇才,堪比秦时甘罗,可当得少年宰相!”

    ——“哪里,哪里,世子谬赞了。杨广弑父杀兄后位登九五,李世民杀兄灭弟后逼父退位,这些帝王故事听得多了,依葫芦画个瓢,算不得什么!世子觉得此法可行?”

    ——“当然可行!依我看,这位假定的储君,应安在朱温的义子朱友文身上……”

    ——“义子?恐怕不妥吧?这朱温不蠢不傻,谁能信他会把自家江山传于非其骨血之人?若如此,怕是再愚昧无知者也难上套,到时非弄巧成拙不可!”

    ——“呵呵,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要选这朱友文,一是他颇受朱温赏识,屡被当众嘉奖,朝臣皆知;二是他现在留守开封,无以对证;三是其妻王氏极为貌美,尤被朱温宠爱,惹得其余儿媳甚为妒忌……有此三条,令一妇人信服,足矣!再说,此计之妙,就在于事出非常,方能惑乱心智,激怒这cāo刀之人!”

    ——“那你觉得诸位皇子中,哪一位可做这cāo刀之人?”

    ——“首选郢王朱友珪,此子为营jì所生,向来不被朱温看重。更妙的是,朱温来洛阳后,担任宫廷宿卫之责的,便是友珪亲信的本部牙兵!”

    ——“那这郢王之妻你是否了解底细?可有把握诱她咬钩?”

    ——“郢王友珪之妻素与友文妻王氏不睦,她也常入宫服侍朱温。此女善妒、胆薄、智浅,若要骗她入彀,可谓十拿九稳……”

    “嘿嘿嘿……”“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极为快慰,长长吐出了一口压抑良久的恶气,倏尔又一起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倒是心有灵犀。

    江统突然想起一事,有些忧心,问张继祚道:“这郢王人品如何?他会不会像他爹一样嗜杀?若他为了登基称帝,大开杀戒,那咱们可就造了大孽了!”

    张继祚眼神有些游离,踌躇不定,道:“我看不会。大梁疆土都是朱温打下来的,他朱友珪威望、资历、功劳都不够,事成之后,他若想安坐龙椅,安抚收买人心是第一要务,哪还顾得上杀人?即使他真想那么做,我和父王到时必设法化解,你尽管放心!”

    江统听来也觉得有道理,就没再往深里想。

    张继祚话锋一转,岔开话题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想个什么法子,把朱温从这会节园里赶出去!我一想起三娘她们正受那昏君玷污蹂躏,就如被万箭穿心,痛不yù生……”

    江统点头表示认同,沉吟道:“他是皇上,硬来肯定不行,劝谏也是无用。我有一法,不知你魏王府舍不舍得破财免灾?”

    张继祚慌忙答道:“若能救得三娘她们脱离虎口,小兄弟尽管开价便是!无论多少钱财,我张家都使得!”

    江统愣了一下,失口笑道:“世子误会了,我要钱财何用?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正值盛夏,天干物燥,会节园中建筑又多以大木为构架,若是一个‘不小心’着了火……那些柱、梁、枋、檩、椽烧将起来,想再修复恐怕就要费些时rì和财物了!”

    “妙啊!我怎么就想不出这等妙计呢?如此一来,皇上只得搬回宫中居住,只要他离开会节园,就绝无将三娘她们一起带走的可能!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这点脸面不会不要!”张继祚越想越兴奋,满脸通红。

    “不过这把火要放的恰到好处,不可太大,真伤了人命;也不能太小,太小不能成事!由谁来放?怎么个放法?如何放的让朱温不生疑心是有人在故意纵火?倒有些难办……”江统犹自思索着,唯恐谋划的不周详,出了纰漏惹祸。

    “这点小事,岂会难倒我魏王府?小兄弟能指出这条明路,在下已是感恩不尽,如何去执行就不劳费心了!定然不会出丝毫差错。”张继祚信心十足,毕竟他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江统很好奇,问道:“难道你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说来听听……”

    “前些时rì有商旅从南方交州通贸回来,带了些‘猛火油’敬奉给我魏王府。此物近火即燃,远胜薪柴膏油,水浇不但不熄,火势反会愈猛。待我捉一两只狸猫,拿此物涂抹猫身,然后将其趁夜驱进会节园中,这园子可是夜夜灯火通明……那时,神不知鬼不觉,事便成矣!”张继祚言之凿凿,喜不自胜。

    江统虽然此时还不知猛火油为何物,但见这张继祚眉开眼笑,料定他必有十足的把握。再说,以猫纵火,即使失败,也早烧成了灰,查究不出什么来,倒是个好法子,张继祚如此布置,甚为妥当。江统稍感欣慰,心中一块巨石总算是落了地——虽然贞节已失,但能帮张三娘她们早一天脱离朱温魔掌,这番心意无论如何还是要尽的。

    朱温自见到江统便霉运不断,先有汴州地震,再有蓨县兵败、归途生病、张三娘讥讽……直到此时,一把尖刀已悬在他胸口之上,很快便要发出那致命的一击,他还犹自未知,仍沉浸在张家三位美人的温柔乡里、会节园的**冢中。

    朱温万没想到,这位被自己赏识看重、寄予厚望,想要好好栽培一番,待rì后为他朱家打天下、保江山的少年江统,竟是天下无道帝王的克星。而他朱温,便是这位帝王克星屠龙之旅的第一号祭品,只是这机密神鬼不知,将天下人都蒙在了鼓里。

    而江统没想到的是,他的这番设计,虽然要了朱温的xìng命,却也险些连累大伯江恕和义父木晃陪葬。;
第13章 流放千里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啊!救火,救火……”

    江统正睡的香甜,忽被一阵震天喧嚣惊醒,听得会节园方向沸反盈天,惊呼声、吵闹声、辱骂声,伴着东奔西跑的脚步声,乱成了一锅粥。

    江统躺在床上迷瞪了一会,猛然想起和张继祚的交谈,看来他真是心急如焚、迫不及待,这白天刚谋划好,晚上果然就放起火来了。

    江统一骨碌爬起身,穿好衣服,走出院子,朝会节园方向跑去,大老远就看见那园中火光冲天,众多宫禁侍卫及魏王府家丁都在忙着扑救,特别是张继祚更是身先士卒,奋不顾身,全然一副救火急先锋的模样,让人要么疑他是心疼自家园子,要么感慨他对皇上一片忠心可嘉。

    江统远远看那火势,虽然烧坏了几间房,但好在不至于失控,有这么多人一起抢救,很快便能扑灭,不在话下。江统心中大安,料定计策已成,干脆掉头回去,继续睡他的觉。

    朱温多疑,觉得这火起得有些蹊跷,便下令追查火因。查来查去,得出的结论是半夜时分不知哪来的一只猫撞翻了油灯,将猫身引燃,猫受疼不过上翻下跳,到处乱窜,又引燃了园中的帷幔轻纱等物,再加上夏rì天干物燥,便着了这一场大火,倒实在查不出有任何人为纵火的蛛丝马迹。

    也幸亏这把火,好歹将朱温烧得醒过神来了:在会节园中盘桓已有旬rì,多少军国大事还要处置,怎可一味沉迷于这温柔乡、**冢中流连忘返,岂不真成了乐不思蜀的刘阿斗?他毕竟也是一代枭雄,分得清孰轻孰重。再说会节园莫名其妙地一场火灾,虽毁损不大,但这番断壁残垣的破败景象,他作为一国之君,继续住下去也确实不妥,便下令次rì回驾洛阳宫中。

    张继祚见朱温果然要回宫,心中多少有些宽慰。这番奇耻巨辱虽是刻骨入髓、没齿难忘,但张家三位内眷终于可以从朱温的魔掌中逃脱出来,毕竟也算一桩幸事,免不得对江统油然而生感激之情,进而对那谣言诛朱温之计,心中更添了几分胜算。

    江统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吵吵着让人寻张继祚来,让他去禀告皇上,说是自知罪孽深重,奏请皇上早rì将他流放——他必须在朱温出事之前先行离开洛阳,洗脱嫌疑,免得东窗事发后惹出什么麻烦来。

    张继祚见江统言辞坚决,心中明了他是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有意相助,便前去向朱温禀告。

    朱温原本就是想回师洛阳之后就要将江统送走的,被张家三位美人这么一搅合,耽误了数天,此时方幡然醒悟,忙让张继祚将江统带来。

    江统跟着张继祚进了会节园,见偌大的一个园子,被火烧了一小半,朱温的寝殿虽然大致完好,没什么损毁,但他料定朱温不会再放着好好的西都皇宫不住,继续赖在这景致已败的会节园中,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自得。

    朱温在会节园中的一座凉亭里等他,见他来到近前,桀桀怪笑道:“小娃娃,听说你急着让朕将你流放,你就不怕流放之苦?你一个小娃娃前去,可有九死一生之险啊!在这魏王府呆着不好吗?”

    江统答道:“我犯了罪,理应受罚,皇上判我流放千里之刑,饶我xìng命,已是皇恩浩荡。不过,这魏王府虽不是监牢,我总在此羁押,出不得那小院子的一方天地,却比在监牢中等死更叫人难熬!还请陛下早早将我流放的好……”

    朱温听他如此说,假作沉吟道:“既然如此,你且回去准备准备,后rì朕就派人送你去吧!”

    江统躬身施礼:“多谢皇上成全!只是不知皇上打算将我流放到何地?”

    朱温抚须答道:“北去千里,镇州。”

    江统大惊道:“镇州?那不是敌国的地盘吗……”话一出口,便猛然醒悟自己失言,这是朱温的耻辱之战,可提不得。

    好在朱温也不计较,只道:“朕自有安排,你听命行事就是,不必多问。”

    江统见他如此,只好唯诺称是,向朱温拜别辞谢而去,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猜不出这朱温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二rì,张继祚用过晚膳后来找江统,随手递给了他一个大包裹。江统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些崭新的鞋袜衣裤,chūn夏秋冬装都有,质料上等,制工考究,正是为江统量身裁制,特别是那件过冬用的狐皮大氅,一看便是稀罕之物。这堆衣物下面,压着五个黄澄澄的大金锭,还有几张锦帛样的物事。

    江统很是好奇,拿着那锦帛细细观瞧,见正中间盖着一方印鉴,图案诡异奇特,如八爪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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