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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秦村往事-第39部分

小说: 秦村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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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哼唧一声,就不动了。余下的这些猪吓坏了,撒腿就跑。
  

肉米 20(3)
屠夫正要追赶去,这时候有个老头从侧门里钻了出来,看看屠夫,又看看地上那头死去的猪。
  屠夫在老头家里住了一夜,老头煮了许多猪肉,两人围着火堆一边吃,一边拉呱着话。
  老头说,这方圆百多里地,就他家有猪。屠夫问老头,那些猪是怎么逃过那场瘟疫的。老头说,你慢慢听我讲罢!
  老头原来是个贩卖小猪的,自己家里也养了许多母猪,这前村后村,大家都是买他家的猪崽喂养。后来瘟疫来了,没有谁买猪了,眼看着那些猪卖不掉,而且今天死两只,明天死两只,家里的老太太信佛,不忍心看,就敞开了大门,将那些猪驱赶了出去,生死由天,只求个眼睛干净,心里好受。过了半年,老太太得了病死了。老头伤心一场,将老太太埋在了房后的林子里。等到第二天去看的时候,老太太的坟墓竟然被谁掘了,尸体不见了。从地上的那些脚印,老头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了——就是那些猪。顺着脚印,老头找到了老太太,她已经被啃得只剩下几缕头发和一段骨头了。
  老头没想到那些猪居然活着,而且还得长得那么壮实。那些猪早就不认识老头了,它们看着老头,“呼哧呼哧”叫唤着,将他团团围住,突然猛冲过来。老头撒腿就跑,追上来的猪“吧唧”一口,身上的衫子被撕去了一大块。
  灾年灾月的,猪没有吃的,就吃死人,死人吃多了,性子就吃得野了。老头叹息说。
  屠夫早就一声接一声的嗝起来了,那些肉搁在屠夫的喉咙里,吞咽不下,又呕吐不出,难受得泪水汪汪的。
  后来老头在外面背回了几具尸体,将那些猪引诱回来,继续喂养了起来。
  老头说,这年月里,粮食不好种啊,虫子太多,而且种了粮食,还容易招惹土匪。我喂着这些猪,既可以当粮食,还可以当我护院的狗,如果不是这些猪,我可能早就被土匪杀了。
  老头说有一天晚上,几个土匪翻围墙进来,但是谁知道脚刚一沾地,就被那些猪团团围住,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情,就让猪给啃翻在地上,一阵鬼哭狼嚎,那叫声,谁听了都会腿肚子抽筋的。外面那些外应的土匪一听那惨叫,谁还敢继续待下去啊,屎尿满地的抱头鼠窜了。第二天早晨我起来一看,那些土匪一个都不见了,只是那些猪,个个肚皮都是圆滚滚的。
  老头告诉屠夫,这么些日子以来,猪好养,没事刨几个坟头,背几个死人回来就是了,或者更干脆一点,就是去路边拣死人。但是要吃猪的肉可就困难了,不知道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杀了它们。好在屠夫来了,这次可以帮忙多杀两头,让他腌制起来,慢慢吃。
  屠夫跟老头说,他要买一头猪走。老头说你不用买,就在这里住下,愿意吃多久就吃多久。屠夫告诉老头,他是帮村里的何五老爷买的,而且家里的女人还在病床上,他得赶紧赶回去。老头答应了,但是要求他不得将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屠夫点点头。老头不依,要他许一个毒咒,屠夫就说,如果我跟别人说了这些,就不得好死,要死也是死在猪嘴巴里。老头满意了,叫屠夫随便给两个钱,成个买卖的样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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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米 21(1)
过了一段时间,屠夫听从何五老爷的安排,出了一趟门,他回来的时候背着一个篓子,篓子里全是小猪崽儿。此后,秦村再次有了猪。秦村的人们发现,屠夫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坐在家门口磨他的杀猪刀,嗬嗬……嗬嗬,那刀磨得跟明晃晃的镜子一样,看起来眩目。屠夫在等待着重操旧业呐。
  等到屠夫的儿子长大成人的时候,秦村又成了一片富庶之地。牛羊在山坡上啃着青草,雄鸡站在矮墙上高声地啼叫,鸭子和鹅在秦河里扑打着翅膀,哑哑的声音顺着河道的流水向下游流淌着。土地里长满了旺盛的庄稼,稻子饱满,玉米肥美,粮食的芬芳在秦村上空飘荡着,逗来了许多的鸟儿在天空中飞翔高歌。
  每年秋后,何五老爷都要在村里选两三个壮年,赶着骡马,跟他出一趟远门,去采购弹药和枪支。等到回来的时候,恰巧临近过年。何五老爷会将他的队伍拉到空地里操练几天,把那些陈年的弹药全部放了,阵阵枪炮声就像节日里的炮仗此起彼伏,这种活动成了秦村这么多年来的一个传统。这几天里,秦村会杀很多猪,专门给那些打枪打炮的人吃,他们是秦村的守护神,自从有了这些枪炮,这么些年来秦村还没有遭遇过兵匪的抢劫,不管是带兵拿枪的“大帅”换了拿印把子的“委员”,还是拿印把子的“委员”换成了带兵拿枪的“大帅”,他们对秦村从来都是客客气气。到了集市上去,如果你说自己是秦村人,买不到的东西一定可以买到,卖不掉的东西,也一定能够卖掉。秦村的人,除了正常的税赋外,是不必要跟人家缴纳什么“治安税”、“保安税”、“乡勇税”以及“团防税”的,秦村的人自己保护自己,享有高度的自治权。在这个小社会里,何五老爷是倍受大家的尊崇的王者。
  何五老爷是前清的一个武举,这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娶了八房女人,哪个也没能给他生养出个娃娃来。何五老爷最后气馁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屠夫的儿子身上。他给屠夫的儿子取了个“子介”的名,姓还是沿用他的本姓——“安”。何五老爷为了安子介的成材立业可谓煞费苦心,他给安子介请了老师,指望从此后他的这个干儿子能够成为一个饱学之士,诗书传家,等到天下太平的时候,再图个功名什么的。谁知道他的这个干儿子却对读书识字一点兴趣没有,成天就想着吃肉,成天都跟着他的屠夫老子,他老子杀猪,他就递盆子接血,他老子给猪褪毛,他就往手边浇水,他老子给猪开膛破肚,他就帮忙提肉钩子,递那些大大小小的刀子……
  何五老爷说,安子介对肉的痴迷和贪婪,这普天下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如果有,就是安家的祖先,那个八大王的干儿子安大王。还说安子介就是八大王那干儿子安大王的转世,由此对他也不得不另眼看待了——书可以不读,肉可以尽着兴地吃。何五老爷断言,如果安子介真是那安大王的转世,这辈子肯定会成就一番功业,就算成就不了,也必定会惹出一场风雨。
  何五老爷找人给安子介看了相,算了命,还叫那能通灵的神婆子摆下神龛,下到阴曹地府走了一趟,查看安子介是不是那安大王的转世。看相的说安子介身上有傲骨,有王者之相,算命的说安子介身有九命,历经灾难却命无大碍,犹如闲庭信步。那通灵的神婆子从阴间回来,证实了何五老爷的断言,说安子介确然是那安大王转世。既然是如此,何五老爷就将他召进家里,和自己同吃同住,视如己出。
  其实安子介早就想要进入何五老爷那豪门大宅了,他瞄准了何五老爷的七姨太和八姨太。
  和村子里其他的女人不同,何五老爷的女人大都是从爱城和绵城以及更远的成都娶回来的。在这些女人中,大太太和二太太,出自名门,三太太和四太太,娶的是有钱人家的女人,其中一个还是寡妇,为的是贪图人家的家业。五太太和六太太,是所有太太中长相最难看的女人,屁股大得像箩筐,腰板粗得跟水桶一般,典型的五短三粗,而且一个是塌鼻梁,一个满脸麻子。之所以娶这样的女人,何五老爷贪图的是为他生养孩子,因为这般长相的女人,据说益夫旺子。然而几年过去,这两个丑女人却跟其他四房太太约好了一般,从来没有开过一次腚。何五老爷一气之下,在去武汉买枪械的时候,又带回来两个太太,七姨太是个唱戏的,八姨太是个大妓院的头牌。这两个姨太太,比起那六房姨太太来,简直就如同天上的织女比地上的烧饭婆,凤凰比草鸡。
  

肉米 21(2)
这七姨太和八姨太生得又俏又讲究打扮,她们要用牙粉白牙齿,要穿那高跟的鞋儿,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走出院子。这主要是她们嫌弃外面的虫子太多,出了院子就全是泥路,弄脏了鞋子不说,还可能弄脏裙子,更重要的是,农人们浇灌庄稼的粪水,让她们感到臭气熏天,窒息难受。何五老爷见她们如此,是又怜又爱,每日里除了中午出去巡巡村,几乎都是与两个姨太太关在屋子里,搂着八姨太在怀里,听那七姨太莺哥儿一样的声音唱戏文。那六房太太见了,也不嫉妒,谁叫人家漂亮得跟花儿蝶儿样的呢?只盼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仙子能争口气,让老爷不要白忙乎,空疼了她们一气。虽然如此,这六房太太六双眼睛相对,时不时也觉得冤屈,一块土地里不出庄稼,可以怪土地的不是,但是六块不同样式的土地都不出庄稼,还能怪那是土地的事么?只怕是种子不成吧,哑了。想都这么想,但是没谁敢吭气,听到隔壁何五老爷和七姨太、八姨太打情骂俏的声响,只得自己掐自己指头,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安子介进了何五老爷的宅院,这情况有了改变。安子介生得个头高大,给那些猪肉养得细皮嫩肉,显得十分英俊潇洒。六个太太视这个干儿子为珍宝,一旦空闲,就围着他转,给他炒瓜子,教他玩纸牌,为他做鞋子缝衣衫,都拿出了看家本事,迎奉皇帝般对他,讨他高兴。但是安子介却总是表现得心不在焉,他心思哪里在这些个老母鸡的身上呢,他的心思在那鲜嫩得跟猪里脊肉样儿的七姨太和八姨太身上。这些个“干妈”们不是眼睛不灵光的人,她们取笑安子介,悄悄说他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听得这么说,安子介也只是叹气,那七姨太和八姨太,的确从没尿过他一壶。
  这七姨太和八姨太好像就不是这世间的人,而真是天上下来的。她们不稀罕吃肉,吃饭只拣青青的菜叶儿。如果瞥见安子介在桌子上,她们就一定会让厨娘把饭菜送进她们的房里,因为见不得安子介吃肉的样子,像看见了只野狗一样,因为那满脸油光的饕餮吃相,让她们感到恶心。此外,在屋子里玩牌或者在院子里吃茶赏月的时候,还绝不允许安子介在场,缘由是她们闻不得他身上的怪味。
  安子介身上究竟有什么怪味呢?他自己没搞清楚,问他的干娘们,干娘们凑在他身上,闻来闻去,说只有男人的味道,没有其他的怪味道啊。六干娘答应帮他搞清楚,最后倒还真是搞清楚了。
  六干娘就是那个满脸麻子的六姨太。这一天阳光灿烂,何五老爷带着他的七房太太去龙隐寺赶庙会,一班子人马抬着滑竿,前面有扛枪的开道,后面有背炮的压阵,场面委实壮观。六干娘没有去,安子介也没去,他和六干娘约好了的,六干娘说她有一个法子弄清楚他身上的怪味,没准儿还可以帮他去除。
  安子介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显得有些激动和兴奋。
  六干娘烧了一大锅水,然后提来一个大木桶,在里面丢了些老蒜杆和艾叶,然后把水掺进去,叫道,我的儿,快来吧。
  安子介进了屋子,六干娘看着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安子介扭捏起来,长这么大,哪里在一个女人面前脱过衣服呢?六干娘笑着说,我的儿,我是你干娘,你还有什么害羞的?我要不说,你知道拿着这桶水怎么办么?
  安子介只得脱了衣服,惶惶然钻进木桶里。六干娘走到跟前,拿水撩泼了他一阵子,然后舀起一瓢水,凑到阳光底下看了看,说,我的儿,我找到你身上怪味是咋回事情了。
  安子介一听,忘记了顾羞,跳出木桶就去看,六干娘指着浮在水面上的油珠儿,说,我的儿,你是吃多了肉,油从身上的汗毛孔里钻出来,成了肉腥味儿,难怪,我们闻着好闻,可是那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闻了,自然就嫌弃你臭了。
  安子介着急了,说,干娘,你不是有法儿帮我除去身上的怪味么?
  六干娘叹息说,如果是汗臭味儿狐臭味儿,用这老蒜杆儿和艾叶泡水洗洗,也就没了,但是这肉腥味儿要想去除,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肉米 21(3)
六干娘一边说,眼睛一边在安子介的身上游荡着。安子介羞怯起来,要钻进木桶里,被六干娘一把抓住,六干娘说,我的儿,你跑什么跑,干娘吃了你不成,你且站直了身子,让干娘好好瞧瞧,没准儿能瞧出一个法子来。
  六干娘一边看着,一边喉头发干似的吞咽着口水,直到看得两眼冒火了,才说,我的儿,我有一法子帮你脱腥味儿了。
  安子介说,干娘快跟我说怎么脱。
  六干娘几把扒拉了自己的衣服,精光光的一堆耀眼的肥白肉站在安子介面前,一把擒了他胯下那活儿,颤抖着声音说,我的儿,你这肉腥味沉积在身子里,需要找个道儿才出得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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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米 22(1)
何五老爷和他的太太们到了第三日黄昏的时候才高高兴兴地回来,进了院子,还在兴趣盎然地谈论着庙会上的所见所闻。
  这几日何五老爷出够了风头,他到了龙隐寺,受到了主持老和尚的最高规格的接待。老和尚请他们吃了浮山那千年老茶树炒制的香茶,还安排了几餐丰盛的素席,这让七姨太和八姨太两位姨太太高兴不已。在何五老爷告别的时候,老和尚还将在佛堂供奉过多时的供果送了许多给他们。分食供品,那是多大的荣幸和福分啊。不过老和尚也有个请求,就是请何五老爷留下几支枪,帮忙护几日的寺院,因为庙会这一天,寺庙的收入也是颇为可观的,他怕会有贼人趁机来打主意。何五老爷爽快地答应了。
  回家的这天晚上,何五老爷在厅堂里布了一大桌酒宴,摆在桌子当中的,就是方丈赠送的那些在佛堂里供奉多时的供品。何五老爷要大家团聚一桌,好好分享这本属于菩萨的饮食。
  七姨太和八姨太见安子介也坐在桌子上,正要离开,何五老爷叫住了她们,说,你们过来将就着坐一起吧,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嘛。
  两个姨太太自然是不肯的,安子介知道他们是嫌弃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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