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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秦村往事-第31部分

小说: 秦村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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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棒点着烟,吸了两口,眯缝着眼睛说,作家,你写的书我看过。
  我问什么书。
  王天棒挠挠头,说,想不起来了,但是内容我还记得一些。
  我说什么内容呢?
  王天棒说,说的是你们城市里那些女人的事,说一个女人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人,最后霸占了她,但是另外一个女人把毒药注射到橘子里,杀死了她。
  我点点头说,哦,你看的是《软伤》。
  王天棒说,管你软伤还是硬伤,我只一看,就觉得你是胡编乱造的。
  我说你怎么会认为那是胡编乱造的呢?
  王天棒笑起来,怎么会女人喜欢搞女人呢?就算再怎么变着花样搞,也没有男人搞着舒坦啊!
  我笑了,你怎么会买那样的书呢?是不是看见封面上印的有光屁股女人啊?
  王天棒嗤笑一声,说,我才不会买你那狗屁书呢,是我那婆娘上街的时候看见地摊上那书面印的有你的名字,说是你写的才买了的。
  我说你老婆是谁?
  王天棒说我老婆是谁你都不知道?还说你时常回秦村呢,许继红啊。
  我惊讶地看着王天棒,你老婆是许继红?
  王天棒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许继红就是我们那个许老师的女儿,当初也和我们同一班同学。我向王天棒竖了竖大拇指,王天棒,你真厉害,把许老师的女儿都搞到手上了。
  谁料王天棒的脸上并没有被奉承后的沾沾自喜,而是撇撇嘴,懊恼地说,她是二婚。
  我看着王天棒的脸上有些晦暗,也不好问怎么回事,正想着要转换话题,王天棒突然说,这次我听说你们家打棺材,本来是不想来的,是许继红叫我来的,说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说,你不来,是不是记恨我曾祖父啊?
  王天棒笑了,说,那个老不死的,我现在看着都还有点怯他呢。
  王天棒跟我讲了当年我曾祖父伏击他的事。王天棒说,我曾祖父把他们抓住后,也没打他们,他把嘴巴凑在王天棒的耳朵边,王天棒吓得直哆嗦,他以为我曾祖父要吃他的耳朵,竟然哭起来,我曾祖父在他耳朵边压低声音说,你个兔崽子今后要是再欺负安子,我就宰了你!说着,我曾祖父伸出舌头,在王天棒的脸上舔了一下,王天棒脚底一软,屁股一颤,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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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米 7(2)
说到这里,王天棒摸摸脸,笑笑说,这个老不死的,舔了我那么一下,现在我都还感觉到脸上时凉时热的,总好像沾了口水,恶心得要命。
  我笑起来,不是还有个被吓得成了梦游症患者了吗?
  王天棒叹息说,他可惨了,哪里是梦游症呢,是阳痿。
  我说谁这么惨啊。
  王天棒说,那人就是张家湾里的张药人啊。
  我说哪个张药人啊?
  王天棒说,他比我们高一级,就是扒刘艳萍裤子的那个张明举啊。
  说起扒刘艳萍裤子的那个家伙,我记起来了。刘艳萍当时和我们读一个班级。有一天傍晚,刘艳萍牵着牛去饮水,过山梁的时候,被那个张明举拦住了,压在水塘边扒了裤子,然后把人家压在下面啃人家的嘴巴,刘艳萍哪里肯依,大喊大叫,杀猪似的,差不多整个村子都听见了。都这光景了,按理说那个张明举也应该吓跑了,但是这家伙远远比王天棒的胆子大多了,他不仅不跑,依旧摁住刘艳萍鼓捣。
  后来秦三老汉路过,以为是刘艳萍家的牛摔倒了,跑过去一看,是那恶心事,上前对着张明举的屁股就是一脚,踹飞了出去。
  后来刘艳萍的父亲母亲召集了一帮子亲戚朋友,跑到张明举家一阵打砸,把张明举家搞了个十分狼籍。张明举的母亲吓坏了,赔了几百块钱。不过刘艳萍的父母亲还是不肯依,又牵走了他家的一条大水牛。还没完,刘艳萍的父亲扬言要拆张明举家的房屋,张明举的母亲带着张明举,一家人跑到刘艳萍家的门口跪成一排,哀求刘艳萍家饶了他们。刘艳萍的母亲心软了,说,反正只搞了点血出来,看样子还没进去,就算了吧。张明举的母亲磕头说,你家要是不收手,还要逼,我们就撞死在你家门口了。
  尽管张明举只把刘艳萍搞出了点血,据说没破皮,但是从那后刘艳萍就没来读书了。不过张明举由此出了名,一下子被推到了大家面前,成了主要话题中的主要人物,大家不仅由此都记住了张明举的名字,而且还都知道了他的底细,于是都背地里叫他“怪胎”。之所以叫他“怪胎”,据说是因为张明举的父亲其实是个和尚,而他母亲是个地主的女儿,为了逃脱批斗,和村里所有的男人都睡过觉。关于张明举母亲和父亲的事情,我曾经听过几个版本。一说,张明举的父亲原来是坚决不吃肉的,和尚嘛,但是后来还是被引诱吃了,既然吃了肉,就做不成和尚了,于是就娶了那个跟全村男人都睡过觉的破鞋。又一说,张明举的父亲原来是坚决不吃肉的,意志非常坚定,说如果逼他吃了肉,他宁愿死。当时的造反派不相信他吃了肉就会死,就逼他吃了肉,还逼他和村里那个有名的破鞋结了婚……后来张明举的父亲离开了他们,住进了秦村附近的一个破庙里,再不回家,直到几年前才死去。他的死被传说得很玄,有人说是身体自燃,有人说是引火自焚,还有人说他是被暗杀了的。至今说法都还没有得到统一。
  去年我曾经在爱城看见过张明举一次,我正要上前跟他打招呼,谁知道这家伙跟只耗子似的,贼眉贼眼瞥了我一下,溜烟儿就不见了。
  收拾了王天棒,我曾祖父捉住张明举,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子,说,这家伙的肉还嫩呢。都说张明举的胆子大过王天棒,没想到我曾祖父的手一挨他身上,他就蔫了。我曾祖父说,哭什么呢?把裤子脱了。张明举不敢不脱。我曾祖父抓住张明举的那活儿,薅了薅,说,知道不,这东西要是配上点当归黄芪百合枸杞子炖着吃了,延年益寿呢。张明举脚软腿酥,要往地上墩。我曾祖父拎着他,说,你这兔崽子要是敢欺负我家安子,欺负那些小姑娘,我就把它薅下来,炖汤给你吃了。
  王天棒说,原来张明举跟他们在山上放牛的时候,大家还比过看谁的硬,谁的大,谁的长,看谁先把那白糨糊儿套弄出来,看谁的多,谁的射得远。但自从被我曾祖父治理过后,张明举的那活儿就蔫巴了,干核桃似的皱成一团,蜷缩在裤裆里,从此没了戏剧,没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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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米 7(3)
当时张明举和王天棒都不敢将遭到我曾祖父伏击的事情告诉别人,怕丢脸。后来张明举成了粗壮的小伙子,那东西没用的事情慢慢被他母亲知道了,这事儿毕竟是丑事,而且如果这事被人家传到外面,不仅丢脸不说,他张明举也别想找着女人,因此张明举的母亲也不敢张扬,但是三天两头抓药的事情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于是张明举的母亲只好谎称说张明举是患了梦游症。和那阳痿不举的病比较起来,这病毕竟要好听而且体面得多。
  我问王天棒,现在张明举怎么样。
  王天棒冷笑说,能怎么样呢?现在人家都不把他叫张明举了。
  我问叫什么。
  王天棒说,就叫张药人啊,他天天灌药,连放屁都是药气冲天。
  

肉米 8(1)
只从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来,我曾祖父对我是极其疼爱的。 
  
  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因为母亲奶水不够,我老是饿得哇哇直哭。曾祖父在他吃东西的时候,就将动物的脑髓弄出来,要给我吃。我祖母和母亲以及我父亲,还有祖父是竭力反对的,但是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营养的东西,母亲的奶子据说都被我吮出血来了,我奄奄一息地饿死也不肯喝他们给我熬制的米糊糊。曾祖父骂他们,说他们都是龟孙子,问他们是不是想吃死娃娃肉,说如果再不让给我吃那些东西,就要死人了。 
  
  我对曾祖父的那些脑髓很感兴趣,一旦有那美味吃,就吧唧小嘴,显得兴奋异常。 在搞那些动物的脑髓的时候,曾祖父是非常小心的。他揭开它们的脑盖骨,然后慢慢地将整个脑取出来,搁在碗里,加上点米糊糊,搁上点盐,再滴上一两滴菜油,放上点葱花,然后捣一捣,放火堆边煨熟。
  
  曾祖父曾经跟我母亲扬言,说安子长大后,肯定非常聪明,第一,我给他吃了葱,吃了葱就会聪明,第二,我给他吃了脑髓,吃什么补什么,今后他的脑子一定比这些普通的人脑子大,而且灵光。 
  
  对于曾祖父说的这些,我母亲报以苦笑,他以为曾祖父还在疯癫中,是神智不清醒所致。 成了儿童后,受外面那些孩子的影响,我也认为我曾祖父是一个怪物。
  

肉米 8(2)
对于我的父亲和祖父,我是不太信任的,尤其是祖父,尽管他经常和我曾祖父争吵,而且发生过打斗,我依然觉得他和我曾祖父是一伙的。我不敢靠近祖父的身边,更不敢走近曾祖父住的房屋,听见曾祖父的一声咳嗽声,我都感觉到紧张。晚上的时候,我必须要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双手把握着她的乳房,不允许她离开我一点儿。我对母亲的依赖,让我的父亲非常不悦,他甚至不止一次地冲我发脾气。母亲说,孩子小,他怕他曾祖父。父亲怒气冲冲地说,怕什么呢?怕他会吃了他么?我母亲说,你不要对孩子这么吵闹,会吓着他的。父亲冷笑着。
  为了安慰愤怒中的我的父亲,母亲许下许多糖果的诺言,要我离开她的怀抱。我看看为难的母亲,她显得有些厌倦,那厌倦里隐藏着威胁,意思是,要是我不听她的话,她就会不管我了。我再看看父亲,父亲冷笑着,在温和的暗红的灯光下,他的脸色仍然呈现着铁青色。父亲坐在床沿上,一只脚支在床上,一只脚还在床下的鞋子里,他的表情和动作告诉我,如果我再不离开母亲的怀抱,如果我再不知趣,他就会站起来,然后把我小鸡样的拎到外面去,说不定我曾祖父就在外面等着呢。
  我惧怕起来,赶紧离开母亲,蜷缩到角落里去了。
  母亲和父亲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他们的眼睛里熠熠生辉,两双眼睛像四颗闪亮的珠子。他们不时彼此看看,又看看我,母亲说,你睡吧,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呢?我说我不困。父亲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说,冤家。他们等了许久,我依然无法合眼。父亲厌恶地看了看我,轰地躺下,咕哝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我想他绝对是在骂我。
  我当时怎么也不明白,母亲和父亲为什么要盼望我早点入睡呢?他们的样子,好像很热切,他们究竟在等待什么呢?迷糊中,我隐约听见有响动,然后感觉整个床,整个屋子都摇晃起来,随后,我听见母亲的呻吟声,她好像非常痛苦。我感到恐惧异常,我以为我曾祖父过来了,以为他在吃我母亲的肉,我正要呼叫我的母亲,突然又听见了父亲的声音。父亲的喉咙里像是含了一大块肉,这块大肉塞在他的嘴巴里,很大,大得让他难以吞咽,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惊竦起来,原来是我父亲在吃我的母亲!看样子我的猜测是对的,不单我祖父和曾祖父是一伙的,而且我父亲也是要吃肉的。我不敢喊叫了,吓得使劲往角落里钻,我害怕我曾祖父和祖父他们一起过来,我对他们来说,可能只够塞牙缝。
  在惊惧中,黎明来了。
  我惊讶的发现,母亲依然活着。我仔细看她,看她的脑袋,看她的脸,她的胸口,她的大腿,还有她的屁股。母亲毫发无损,脸色红润,像一只快要开怀产蛋的母鸡,她微笑着跟我说,起来了,安子,我的乖乖。说着,母亲抱起我,在我的脸上吧唧亲一下。
  我所恐惧的黑夜,如期而至。昨夜发生的事情,今天晚上依旧接着发生。
  这种恐惧,伴随着我长大。我知道曾祖父就算吃过人肉,他也不会吃我的,因为我是他的子孙,他很疼爱我。他每次弄了野物肉,烹煮出来,都要喊我过去吃,我是断然不敢去的,我始终怀疑他弄的那些是人肉。我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
  有一年冬天,好像是星期天,我和村里几个小伙伴约好了上山打松果去卖,于是早早地就起来了,叫嚷母亲给我弄饭吃。就在我刚走出门的时候,突然被院子里出现的一大群人吓了一跳。那些人个个怒气冲冲,他们提着猎枪,拿着棍棒,腰上别着明晃晃的砍柴刀和斧头。其中一个走过来,问我,这是安子介的家么?我当时还不知道我曾祖父的名字,就摇摇头说不知道。旁边一个人问,这是不是野猫子的家?野猫子我知道,就是我曾祖父。我点点头,指了指曾祖父住的屋。
  我母亲听见了我跟人说话的声音,一边问谁呀,一边走出来。她也被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吓了一跳,慌忙叫我父亲。我父亲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跑出来,他同样被那些人吓住了。
  

肉米 8(3)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些人没有理会我父亲,走到我曾祖父的房门口,轰地一脚就将门板踹掉了,他们一拥而进,将我曾祖父从温暖的被窝里拎了起来。曾祖父吓坏了,以为又有什么运动来了,大叫着,各位革命同志,革命闯将们,你们别打,我老实,我老实……
  就像一团破棉袄,我曾祖父被那些人拎到了外面,他提着裤子,衣服没来得及扣上扣子,袒露着惨白的干瘦的胸脯,赤脚站在地上直哆嗦,满是眼屎的双眼不停眨巴,惊惧地看着那些人。那些人走进我曾祖父的屋子里,他们在里面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搞了好一阵子,看样子没有结果,就走了出来。刚才问我话的那个人不甘心,他又走进屋里,将我曾祖父的锅提了出来,在晨光中仔细看着,还把鼻子凑上去,猎狗般地嗅来嗅去。完了,他把铁锅丢在地上,巨大的哐啷声,惊得我曾祖父一哆嗦。
  那人走到我父亲跟前,问我父亲,你们不在一起吃饭?我父亲摇摇头,说,我们早分开吃了。那人说,我们要进去看看。我父亲闪在一边,说,你随便看。
  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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