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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少年近卫军-第2部分

小说: 少年近卫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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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陈氏:“他说上郭桥去打把刀,你们来时,在路上就没撞见他?”

  九千岁明知这女人是在戏弄他, 气得七窍生烟,挥手大喝一声:“给我搜。”

  几个乡丁说声“是”,端着枪冲进屋去了,只听嚯里通隆一阵乱响,不一会几个家伙出来报告:“屋内没人。”

  九千岁铁青着脸,发狠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一十,除非他死不回家来,他早上买回来的猪呢?”

  孟陈氏干净利落地回答:“没买到。”

  黑狗飞振振有词地说:“你骗哪个?我家里的刚才来,亲眼看见他磨刀,你家这个小闺娘还骑在猪身上玩的。”他指指小英。

  九千岁又朝乡丁一挥手。

  几个人忙进灶屋、厢房搜查了一通,猪毛也没找出一根。

  九千岁大发雷霆,噼哩啪啦训了孟陈氏一通话,说孟如山抗拒政府,欠税欠费,责令他回来赶紧去乡政府认罪补缴,不然的话,就叫他去尝尝宝应大牢牢饭的滋味。临走又指使乡丁强行牵走了两只羊,说充抵一些欠费。

  这帮家伙一走,孟陈氏就关上院门,一下子坐到凳子上默默流泪。小英见状,叫着娘哭起来。大黄狗蹲在旁边,一声不吭地望着她们,好象也十分难过。

  九千岁带着一帮人直奔郑寡妇家而来。

  郑寡妇才30出头。男人在世时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去年春天在王通河镇上做杂工,碰上几个韩德勤的伤兵,在黄桥被新四军打败了逃回来,抓住他,勒令他帮助挑抢来的东西去曹甸镇,一路有40多华里,不是容易事,他就推辞了几句。这几个伤兵穷凶极恶地暴打他一顿,打得他遍体鳞伤,被好心人抬着送回来,当晚就咽了气。她守了寡,和一个11岁的哑巴儿子相依为命。儿子本来聪明灵俐,不幸在五岁那年害了一场病,因为没钱请医抓药,自家弄些草药给他吃,侥幸保住了小命,却从此不能说话。郑寡妇因丈夫惨死,过于悲伤,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又无力就医,只能一天天挨着,与哑巴儿苦度日月。幸亏儿子十分懂事,虽然口不能言,耳朵却能听见,跟人打手势交流,加上哇哇啦啦的说一阵,别人也能明白个七八分。哑巴大名叫高开元,但村里知道的不多,习惯了都叫他小哑巴。 

  这时,他正在自家门前修补菜园栏子,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用芦苇插补着破损的地方。郑寡妇坐在门前地上编织蒲包。每隔三四天,她就把打好的蒲包背到到王通河去卖,得了钱再买些日用品,余下的积聚起来,除了买蒲草,逢年过节就要买些布料,为儿子做件把新衣裳,让他走出去有点模样;也打一点肉,让儿子打打牙祭。日子虽说艰辛,总算还能挨着过下去。她还种着二亩地,但有时候还要买点粮食,因为一年打下的稻麦,交过税费,剩下的不够填饱母子俩的肚皮。尽管如此,这二亩田还是两口子的命根子。所以,她宁死也不肯把田卖给九千岁。然而,她这样一个无权无势多病多痛的寡妇和一个弱小的哑巴儿子,怎么能斗得过九千岁这样的魔王呢?母子俩是必定要遭殃了,看哪,九千岁带着一群爪牙来了,还牵着两只羊。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良俊仗义
郑寡妇听见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顿时心往下一沉。九千岁是冲着她来的,能有好事吗?

  小哑巴也听见来人了,转头看这几个凶神,瞪眼怒视着他们。

  九千岁走近郑寡妇,装出一副藏不住阴险的笑脸,说:“郑嫂子呀,忙什么呢?我们再谈谈。”

  郑寡妇坐着不动,冷冷地说:“要是谈田的事,请乡长免开尊口。”

  九千岁:“好说,好说,进屋谈,进屋谈。”也不等一个“请”字,就径自闯了进去。

  郑寡妇无法,只得起身跟进屋。

  小哑巴一见,急忙跑进来,靠着娘站着,仿佛要保护娘不受侵犯。

  夏管家和四个乡丁也牵着羊挤入屋内。

  小屋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

  九千岁示意郑保长在门外站着,让黑狗飞关上门,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以不容置疑的强硬口吻说:“田的事情,今天就跟你把契约签了,我也不亏待你,免得让人说我欺负你们孤儿寡母,我给你二十块大洋的价,外加这两只羊。这二十块大洋,我给你开个条子,充抵三年的税费。”说着让夏管家拿契约和条子。

  郑寡妇急得红了脸,颤声说:“蒋乡长呀,我不是说过,给多少钱我的田都不卖,我跟哑巴儿子指望它度命呢!”

  夏管家为主人帮腔:“嫂子呀,大太爷已经格外开恩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郑寡妇:“要田就是要命,要我的命在这滩。”

  九千岁瞪大了眼:“真不卖?”

  郑寡妇:“不卖!”

  九千岁朝管家一努嘴,夏管家把契约铺在桌上,又打开了印泥盒子。

  两个乡丁上前,一人抓住郑寡妇一只胳膊,朝桌前硬拉。

  小哑巴哇哇叫着,拉扯这两个家伙,黑狗飞和另两个乡丁夹住他,不让他动弹,可怜小哑巴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急得满面通红,哇哇大叫。

  郑寡妇拼命扭动着身子大哭着、叫唤着:“天哪,白日打抢啦,没有王法啦,乡长要逼死人啦,来人啊,救救我们……”忽然头一歪,瞪着眼不出声了,也不再挣扎,人象瘫痪似的往地上坠。

  两个乡丁吃了一惊,停住手,望着九千岁。

  九千岁凶相毕露,往桌上一歪嘴。一个乡丁忙拉住郑寡妇的右手,按到桌上。夏管家急忙把印泥盒子凑上去,一手抓起她的食指在印泥上按了两下,又拉着她的手指,在两张契约上分别捺下了血红的指纹,然后折起一张,放进了包里。

  一个乡丁打开门,九千岁冷笑着扬长而出。

  狗腿子们扔下郑寡妇和小哑巴,跟着九千岁拔腿就跑,由黑狗飞领着,到他家吃酒去了。

  郑福来愣愣地站了一小会,也赶紧跟了过去。

  小哑巴扑在娘身上,哇哇地叫着,见娘两眼翻着,口吐白沫,两手冰冷,急得大喊,眼泪不断线地流下来。他虽然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却很明白,他没有了耶耶,不能再没有娘,可是这班强盗竟然如此野蛮,把娘活活地逼死了。他满腔悲愤,无法表达,人象疯了一样,一会儿扑到娘身上,哭着揉搓推拉一会,企图唤醒她,一会儿又跑到门口,拍胸跺脚,含糊不清地大声叫着。忽然,他拿起娘捶蒲的榔头,直向黑狗飞家奔来。他要用榔头与仇人拼个死活。刚跑了几步,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抱住了他。

  张良俊半蹲着身子,搂着小哑巴,亲切地说:“好伢子,听大爷的话,回去。”

  小哑巴一时无法冷静,死命挣扎着,又踢又咬。

  张良俊把手臂伸过去,说:“咬了你觉得好过些,你就咬吧。”

  小哑巴扔了榔头,抱住张良俊咧嘴大哭,满脸泪水,一手痛苦地捶胸,一手朝家里指着。

  良俊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拉着小开元进了他家。

  左邻右舍闻声陆续来了十几个男女老少,见郑寡妇已死,都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张良俊的儿子小飞赶了来,一见这情景,也“哇”地一声哭起来,跟小哑巴紧紧抱在一起。

  看着桌上的契约和郑寡妇沾了印泥的手指,众乡亲就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义愤填膺,七嘴八舌,有说去找九千岁算账的,有要抬人到黑狗飞家的,有建议上县里告状的,见张良俊不言语,大伙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张良俊看着众乡亲说:“如今,日本鬼子已经占了县城,成立了维持会,汉奸蔡五伦做了会长,上县里去找谁告?小官庄、陶林、射阳、王营,也已被鬼子二皇占了,维持会、保安队,换汤不换药,当会长的、队长的,都是些原来的乡长、保长多。我们北边王通河,南边郭桥,鬼子早晚要来。你们看着,九千岁这伙人是属猴的,七十二变,鬼子的会长,十有*还是他当。枪把子在他们手里,印把子也在他们手里,他们官官相护,我们老百姓跟他们硬斗是斗不过的。但这口气也不能不出。依我,大家伙齐了心,带着小开元,让他穿上孝服,上黑狗飞门上找他去。事情是他蒋国枝惹起来的,至少也得办个善后,就是与你无关,人家孤儿寡母遭了灾难,你当乡长的也要怃恤怃恤,何况人是你逼死的?我估摸他毕竟理亏,还不敢再怎么样胡来。”

  众人听了这席话,都觉得有理,一致赞成,当即给小哑巴弄来些白布,剪裁制作起来。又卸下一副门板,把郑寡妇停放妥当。不一会,孝服就做好了,给小哑巴穿上,大家簇拥着他,一起涌到黑狗飞家来。一路又跟了不少人,到了黄家门口已聚拢了七、八十个。

  九千岁已经接到人的报告,自思众怒难犯,带了人正要溜走,刚出了门,就被众乡亲团团围住。

  张良俊挺身而出,义正辞正地斥责九千岁:“蒋国枝,你身为乡长,理当为民做主,今天竟做出这种事来,天理国法何在?良心何在?我们大伙商量过了,这件事,你必须有个收场交待!”

  众人齐声呼应,声势逼人。

  九千岁气恼万分,恨不得一枪毙了张良俊,但自知理亏,一时不知所措。

  黑狗飞忙上前解围,指着张良俊说:“张良俊,你掺和什么,不得对乡长无理。”

  张良俊怒视着黑狗飞:“我掺和什么?我倒要问问你究竟瞎掺和什么?你要真想出头,就把郑寡妇抬到你家来谈话!”

  众人又齐声呼喊,斥责黑狗飞:“黄二炳,你是庄上人,猪爪子朝外弯!”“你多事,就筑住你谈话!”

  黑狗飞一看这阵势,吓得张口结舌,他没料到平时老实温顺,见了他就退让的一群泥腿子乡亲,这一下子怎么都象吃了枪药似的,声腔带火?

  郑福来见势不妙,连忙替蒋国枝解围,和气地说:“大伙莫着急,蒋乡长也是宽厚仁义的人,这事好商量,好解决。”接着他提议蒋国枝把买田的二十块大洋拿出来,付现金给小哑巴,不要去抵充税费了,好让小哑巴办娘的后事。他愿意出面和众乡亲一道,帮助把后事办风光些,日后小哑巴的生活,他也和众乡邻一起想办法照顾照顾。

  九千岁一时无奈,只好顺坡下驴,答应了郑保长的建议。张良俊想,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和大伙嘀咕了一阵,便表态认可。九千岁当场跟黑狗飞和郑保长借了二十大洋,交给了张良俊。后来,他竟没有还这笔钱,两个人也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事情一完,九千岁立刻骑上骡子,带着手下人急急忙忙离开了柳堡村。

  走在路上,九千岁气呼呼地叫道:张良俊,你等着,迟早我要报这一箭之仇!

5、智救恩师
小哑巴失去了亲娘,众乡亲都十分同情,在张良俊的动员下,纷纷送米送草,拿菜拿蛋,帮助办理丧事。

  第三天出丧,小哑巴已哭不出声音,只见他嘶哑地张嘴干叫,一边用哭丧棒击打地面。

  有三个和尚在一旁念经,都是本村南头紫竹林的。老和尚六十多岁,叫悟真,那两个是他的徒弟,一个二十多岁,叫宏明,另一个才十岁,叫宏亮,还不会念经,只跟着敲敲磬。老和尚悟真是个心地十分善良的人,安葬已毕,他见村里几个小友都拥着小开元哭泣,叹息了两声,对众人说:“我佛慈悲,这伢子可怜,这么点大,一个人怎么过日子?老僧想带他上庵去住,不知诸位尊亲、高邻赞成不赞成?”小哑巴只有一个远房舅舅,也正愁着这件事,一听悟真的话,当即表示同意和感谢。众乡亲也说,老法师有这个慈悲心,是小哑巴的造化了,还有什么不赞成的呢?于是张良俊拉起还趴在坟头哭泣的小开元,跟他说明。小哑巴跟小和尚宏亮本来就交好,一听这话,悲喜交集,立刻跪倒,向老和尚磕了三个头。宏亮拉起他,就往村里跑,说跟你回家收拾东西,中晌就到庵上去吃饭。从此以后,小哑巴就在紫竹林安下身来。

  现在要补说一下孟如山儿子孟虎了。在如山上镇买猪到回家、出走的时间内,小虎都在外放鸭。吃过早饭以后,他就提了鸭锹,赶着一群二十多只鸭子,来到离他家只有两箭之地的湖荡边。鸭子们一见湖水,都兴奋得呀呀叫,搧动翅膀,扑入水中,淘起食来。

  隔水可见东边的芦滩上,没有割尽的芦柴,残存着星星点点白色的芦花,芦花上方,是一抹鲜艳的朝霞。太阳光*一般射上半空,远处的芦花被染成了金色。小虎知道,自己脚下的湖荡人们都叫东荡,太阳下面金色的芦花,属于广洋湖。听耶耶说,这湖荡大呢,穿心过有二十多华里,中间有大小无数芦滩,无数汊河、水洼,向东南去连着沙沟,向东北去,通着射阳湖。荡里还有几个小庄子,常有土匪绑票藏到那滩去。小虎常常了望着芦荡深处遐想。听过世的奶奶说过,荡里还有水怪、龙女,会把船上的人拖下水去,带进洞窟、水晶宫……那里面真是神秘莫测呀。但他亲眼所见的是,荡里有仿佛取之不尽的鱼虾、蟹、鳖、乌龟。冬天,大人们带罱子下荡,一罱子下去,夹了几下,提起来往船舱里倒出一堆烂泥,细一拔拉,水草污泥里就有鱼虾乱跳,有时还有老鳖、乌龟,象没睡醒似的,望着人发楞。夏天,这里一片荷藕,那滩一片菱角鸡头,把一些荡面盖得满满的。记得夏天带着妹妹,坐在杀猪桶内,划到荡边去,采摘莲盘和野菱角。采到野菱角一口咬开,嚼着嫩嫩的菱米,开始有点涩,再嚼几次就觉得甜津津的,满嘴清香。可惜现在只有一片两片枯黄破损的荷叶,一枝两枝折断的荷杆,零零落落地萎在水面上。这恰是鸭们的天堂。因为下面有很多螺丝、小蛤、虾子,这些都是它们的美味,要不了两个时辰,它们就能吃得连脖子都鼓起来。这时,他只要长唤几声“砸砸油——”,它们就会听话地游到岸边,高兴地叫嚷着,拍拍翅膀,爬上岸来,跟着他回家了。

  太阳不知不觉地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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