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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禛馨纪事-第26部分

小说: 禛馨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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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看着映雪的天真样,一面轻声道:“我都想寻寻老三的晦气!去岁老八患伤寒,我几被皇阿玛怀疑那个事儿,我还纳闷着皇阿玛怎的突然问我是否使人往看,原来竟是这书生的老三使坏!”
  我靠着他的肩,喃喃问:“难道三阿哥趁势落井下石,现今八阿哥无恙,便揪着孟光祖报复三阿哥?”
  冷笑了一声,他压低声音说:“底下确是这样。可是,老八他们都未料到,题参的事儿与皇阿玛有关……”
  我忽的直起身,皇帝指使的?!那此次撂倒的这一大片官员,莫非是八党的人?皇帝是借着八阿哥对三阿哥的报复以其之道治其身,八党到头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只能暗咽苦楚……
  他点点头,证实我心中的想法。帝王心术,如此之深,好一个“上屋抽梯”2。啊!
  浑身颤抖,我担心起二哥的事,心急追问:“那二哥哥他……”
  “放心,”他笑着拍拍我的手,打消了我的慌乱,“一早孟光祖经过川省,你二哥就想参劾,我及时阻止,只让他上了折子说明这个情况,一来可以试探皇阿玛对老三的态度;二来我不作那明面上锋芒毕露的人,留待那个心急火燎打击异己的老八唱黑脸。”
  “可是如此失察,二哥哥定会失了官职,你做这许多又有何意义?”
  “如今西北战事紧急,你二哥是个将才,皇阿玛不会怎样的,如果我未估计错,也就是革职留任的处罚吧。”
  “真的么?”我仍有些不信,“若估计错误,哥哥失了官位不打紧,重要的是你……”
  他收紧了拥着我的手,低声问:“馨儿,你看出来了?”见我点头,他接着说,“的确,皇阿玛不太可能授予我大将军职位,所以,你二哥是我在西北的最后势力,我绝不允许老八他们轻易掌控兵权,此番定会尽了全力保住你哥哥的官位!”
  “胤禛,你为何这般了解皇帝心中所想?”喃喃问出口的问题,答案尽在他冷冷的笑容里。
  一阵悲哀弥漫,他每日都在不停的揣测那位至尊的想法,甚至,忘记了自己。我将手覆上他纠结的眉,不要那么悲伤,这样哀恸,让我无法呼吸……
  “这些话到此为止,不可再对人提起。”马车到达目的地停了下来,他又恢复了面上的淡漠。
  我抱着映雪下车,眼前满是碧绿欲滴,冬日的严寒已然过去了吧。
  注:
  1。荠菜花为白色。清代仕女簪花,如果是白色的花朵,讲究礼节的需染上一点胭脂水,或安上一片金箔。(《中国古代服饰简史》)
  2。“上屋抽梯: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断其援应,陷之死地。遇毒,位不当也。”(《三十六计》)

其五十二 伤逝
更新时间2008…2…21 10:38:00  字数:2666

 (康熙五十六年三月-十一月事)
  三月十二日,我院里闹热着给映雪庆生。嫡福金、李姐姐送了礼来,三位格格也凑了一百两银子办宴席。我念着格格们用度无多,倒为小辈破费,心里过意不去,忙重重打赏来人,又遣红鸾去请来三位格格。
  阿玛、额娘亦命了人家送来个做工精美的金镶玉颈圈,并数十匹精美杭绸。
  我自做主将绸缎分送给各屋福金、格格们,映雪在旁不乐意的嘟着嘴说:“是给雪儿的。”
  “哪里这样小气,”我捏着女儿的脸蛋,柔声问道,“送些给哥哥们,不行么?”
  映雪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点头应允。
  说话间,元寿阿哥拿来张自书的字送与映雪,我看着可喜,便命人送去装裱用作室内装点。又见天申阿哥拿出个大食盒,心里倒猜着八、九分他要送的东西了。果不其然,盒里全是他张罗的好吃糕点。
  “谢谢五哥哥!”映雪高兴的跑过去,三人围桌坐着吃起糕点,哪里还管我们备下的宴席。
  我笑着拉了福金、格格们入席,不去管孩子们的玩闹。
  为映雪庆生的热闹仿佛还在昨日,二十八日却突然传来府上和硕二格格亡故的消息。
  院内的色彩瞬间被单调的素白取代,眼前晃动的总是李姐姐悲恸欲绝的样子,劝慰的话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尽力打点一切祭奠事宜。
  “李福金不要难过,雪儿以后会为二姐姐孝顺福金的。”映雪拉着李姐姐的手,天真的说。李姐姐控制不住,抱着映雪哭泣起来。
  我在旁看着也不禁跟着落泪,虽不喜欢李姐姐对上圆滑,对下严苛的处事,但那毕竟是她的生存方式,我无意指责。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个一心为着子女着想的可怜额娘罢了,这一刻,已经无关个人喜好。
  “姐姐节哀,”我至她身边轻声说,“和硕格格泉下有知,亦不希望姐姐如此不饮不食。”
  夜深人静,我彻夜不眠看着映雪的睡颜,生怕鬼怪趁我不备,将她带走。
  四月十七日,我与映雪随他赴热河避暑。想起三年前与他在木兰争吵的事儿,眼皮子忽然跳个不停,也不知什么缘由。
  才安顿好行装,暴雨便下了一整天,他至驾前请安回来湿了一身,我取来衣物为他更换,又递给他干净帕子拭面。
  “小心染上风寒了。”我解散他的发辫,拿来帕子轻拭水滴。
  “淋些雨,不妨事,不是烈日就好。”我好笑他的怕热,打趣数句。
  “雪儿呢?”他左右不见那个得意的丫头片子,开口问我,“这么大的雨,要把这爱闹的小丫头闷坏了。”
  “我倒好半天未见她,也不知疯到哪儿去了。”说着我唤来刘希文带着下人出去寻映雪。
  众人寻了半日,才把淋得全身湿透的映雪找到,我生气的正欲责她,小丫头却含着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阿玛。
  “四格格,你也不用装这副可怜样儿,今日,额娘定要好好管教你,免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只会疯玩。”我佯怒拿起藤条,拉过她的小手。
  藤条还未落下,她倒先哭喊起来:“阿玛救命!额娘打得雪儿好疼呢!”
  我与他相视一笑,见他道:“先让她换了湿衣裳再说。”
  映雪应和的对我点点头,偷偷拿眼跟他讨饶。“换了衣裳再来受藤条。”我严肃的说,不给她一点希图侥幸的心理。
  小丫头被我唬得没了主意,又看向他。“还不给你额娘跪下认错。”他忍住笑,拿起茶盏略茗一口,淡然开口。
  映雪立即扑通跪下,含着哭腔泣诉:“额娘,雪儿错了……雪儿再不敢了。”
  “四格格,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忍不住笑出声,我挥挥手,对她说,“去换衣裳吧。”
  小丫头见我和缓了脸色,才兴高采烈的到内室更衣。
  “二哥哥见着,怕要说她像我幼时了。”我笑看着女儿远去的单薄身影,好像一阵风便会将她吹走。
  为何眼皮子总在跳,总在跳……
  “如果那日,我让雪儿先换了湿衣裳,她是否就不会生病?”轻抚着映雪佩戴过的首饰、穿过的衣裳,我不停的自问。
  我怎会这样疏忽?映雪才刚满两岁……满天神佛,你们难道没有听到我的祈祷?!我愿用自己的寿命换取映雪的无恙,你们为何没有听见?!
  “主子,您若伤心,哭出来便是了,您这样忍着,我跟秋蝉二人看着怪难受的。”红鸾含着泪劝道,一旁的秋蝉点点头,眼神有些飘忽。
  “我不哭,”我扬起笑脸,“雪儿看到我哭,会难过的,走得也不安心。”
  “主子……”红鸾欲言又止,没奈何的对着秋蝉摇摇头。
  热河的雨仍在下,水汽弥漫了大地,是否,天也在为我的哀伤哭泣……
  “我抄些经文,不然雪儿在地下要被人欺负了。”我麻木的摊开纸,不停的抄写超度亡魂的经文。
  红鸾、秋蝉无奈的看着我的坚持,默默退至屋外。
  恍惚过了数日,我未因伤痛而停止处理府务,看着眼前恭谨回话的太监、仆妇,心里冷冷的警告:我心情不好的这阵,你们最好收起邪心,若胆敢触了我的脾气,管叫你们与背后的主子再无法在亲王府立足。
  府里下人慑于我不再言笑的严肃,这段时间,一众人等皆收敛了平素的放肆。
  正忙碌阅看近日邸抄,却见苏公公满面愁云的来我屋里,为难的开口:“福金。”
  “什么事?”我淡淡的问,注意仍停留在邸抄上。
  “您劝劝爷吧。”
  他怎么了?我微微抬起头,望着苏培盛问:“爷不是在皇帝处伴驾么?怎么了?”
  苏培盛断断续续说了他这些时日拼了命的处理政务,晚间不眠不休的在皇帝处直宿。
  他的身体怎么吃得消?!我双手紧握,责怪自己怎么忘了他的悲伤难过。“他现在在何处?”我放下手中的事务,轻声问道。
  “回福金,爷刚回园子,现下在书斋呢。”苏培盛听我询问,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我起身径直来到书房,未及进屋,便见他愣愣的拿着映雪玩过的拨浪鼓,“咚、咚、咚”的单调声音回荡屋内,狠狠击打着我试图遗忘的心。
  “胤禛。”行至他身边,我轻声唤道。他慌忙收起小鼓,掩饰难过。
  我怎么忘了,短短三个月,失去两个女儿的他比我更伤更痛。我可以哭、可以不思饮食,他,却不能哭,不能痛。
  “胤禛……”我拥着他,颤抖着不让泪流。
  “难过就痛痛快快的哭吧……”他叹息着说出这句话,我心底最后伪装的坚强彻底消失。声嘶力竭,终于无法阻止泪水夺眶,任悲伤将我包围。
  这一刻,我忘记坚强,尽情扶在他肩上哭泣。他默默的拥着我,不停的在我耳边低喃:“馨,雪儿下辈子会幸福的,会幸福的……”
  时间点滴流走,只剩下窗外雨滴清脆的声响。
  佛主啊,我愿一世念佛诵经,只求你免除映雪下世的苦痛。

其五十三 不惑
更新时间2008…2…22 11:21:00  字数:3040

 (康熙五十六年七月-十月三十日事)
  时间渐渐冲淡了丧女的伤感,七月初九日,传来皇帝从宽处理,令二哥革职留任的旨意1。。面对这个等待已久的处置,听在耳里,有些麻木,一瞬间,竟觉得这是用映雪的性命换来的他的幸运。
  “馨儿……”他拥着我,轻声问,“在想什么?”
  我看向他,微微笑了笑。他此次未随驾行围,每日在狮子园处理政务,行事愈加低调。“馨儿在想……”我倚在他身旁,打趣道,“未知去岁的秀女什么时候进府,这里还要恭喜爷得纳新人了。”
  “康熙五十年起,亲王府里再未进秀女,馨儿如此建言,我是否应该重新考虑增加妾室?”他见我坐起身在旁生气,眼里流露笑意。
  “傻孩子,”他将我拉进怀里,笑道,“既然不乐意,还胡说些什么。”
  “我自是不乐见的,可谁知你心里想是不想,你若执意为之,我也只得强颜欢笑……只是希望爷不要‘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就好……”
  “什么‘新人’、‘旧人’的,又胡思乱想了。”他伸手抹去我眼角的泪,柔声劝道,“别哭了,你不是见着我未再纳妾室了么,还要拿这样的话混说,可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意稍解,二人正随意说话儿,忽见苏培盛在外称有要事禀告,语气里满是焦急。我忙将苏培盛唤了进来,听他说道:“爷,才来的消息,四川提督康泰所领一千兵丁哗变,竟擅自弃提督而去2。。”
  “什么?!”他惊讶的接过信函,挥手打发了苏培盛。我与他同看了函件,原来是四川提督康泰克扣绿营官兵银两而演发这场变故,好在总官兵路振扬及时前往调停,将此一千兵丁遣回成都,再由身为巡抚的二哥出面抚慰,才压下风波。
  “胤禛,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我看向他眼睛深处的压抑不住的愉快,轻声说道,“绿营因区区银两哗变,若在战场上,后果不堪设想。”
  “馨儿,那几两银子虽然至微,但却是那些官兵及其家人一月的口粮,你叫他们如何不憎如何不恨那贪妄之人?但绿营不似蒙古、满洲兵,不加抚恤易生乱心,这便是皇阿玛不信任绿营汉兵的原因。”
  “如此说来,那康泰实属可恶,不管蒙、满、汉兵,总归要吃饭的,怎的平白逼人上了绝路。”我眉头紧皱,出言数落。
  他将我拉进怀里,压低了声音道,“知道么,你二哥起复的机会到了!康泰贪去的银子茶米原是你二哥赏给松潘兵丁的东西,这次哗变又是他压下来的……”
  “真的么?!”我惊喜地望着他脸上的肯定,想孟光祖案以来,二哥沉闷的官场生涯终得见一线曙光。
  “馨儿,”他忽又暗淡下眼神,收紧了拥着我的手,“记住,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你……”
  我抬起头,不解他话里的意思,但从这日起,他再未来我院子。
  十月,自热河回驾京城后,皇帝腿膝病犯,又染上风寒,皇太后亦圣体违和,一时间人人脸上异变,忧心天朝至尊的病情会否改变朝政的走向。
  正当此混乱之际,府中不敢大肆铺张他的寿辰,只在园里办了简单家宴,唯我与大福金、李姐姐、格格、阿哥们数人而已。
  左右等不见他的人,正欲差人去请,却见了苏培盛行至我们面前,恭谨说道:“奴才给福金、格格、阿哥们请安。爷说了,福金、格格、阿哥们自行用膳,无需等他。”众人面面相觑,这寿筵少了寿星,还怎么进行下去?
  无奈匆匆对付了晚膳,大家方才散去。
  天气渐冷,我不自觉地走到书斋,拾裙进去,微暗的烛光中,他双手交握,俯首其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屋门吱呀的一声响,惊破寂静。他愤怒的抬起头,将书桌上的物品扫落,狂躁的说道:“不是说不要打扰我!滚!”
  几本折子飞过来,我来不及躲闪,直直打在身上,那么疼,我却不敢说出声。
  “胤禛……”他为何这样动怒?轻轻拾起落地上的折子,泪水滑落,滴在折子上,我若无其事的拭去泪痕。
  正想为他收拾书桌,听见他说道:“不要收拾了。”
  我把折子放在他面前,转身便想离去,他却紧紧拉住我的手,淡淡的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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