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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禛馨纪事-第18部分

小说: 禛馨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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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我眨眨眼,想起在家里额娘、嬷嬷讲过唐传奇,宋词作,元戏曲,明话本,启蒙了我对诗词书画的最初兴趣,不由得扬起会心的微笑。
  天申盯着我,着急的追问:“会不会么?”
  “那我今日与你们讲一个‘白娘子’的故事,可好?”天申开心的拍拍手,元寿也满脸喜悦的凑到我身边,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话说宋时,”我轻摇团扇,开口讲道,“美丽的西湖边上,有个在药铺作主管的小官人名唤‘许宣’。”
  天申疑问的抬起眼:“不是我朝的传奇么?”
  “西湖?可是苏杭的那个?”未等我回答,元寿说道,“额娘说,阿玛见过那个西湖呢。”
  我点点头,笑道:“以后有机会,你们也可去那里玩玩,烟雨江南,天下一大美景呢。”
  “福金,继续继续。”天申撑着脸,神往的想象片刻,心急的催促我继续讲叙。
  “某日清明,许宣至寺院进香,归途遇雨,只得搭船回家。船未行多远,便见上来一个白衣素裙的娘子和一个青衫丫鬟。因了雨大,他便将借到的伞转借与那个白衣娘子。不想那娘子由此对许官人中意万分……”2。
  “福金,什么是‘中意’呢?”元寿仰头看着我,不解的问。
  “‘中意’就是……”心中突然浮现他脸上隐约的淡漠,怎会想到他?我慌忙摇了摇头,挥去那抹孤傲的黑色。我抬起眼,微笑着解释,“‘中意’就像你额娘对你阿玛一样,明白了么。”
  元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摸摸他的头,说道:“等你长大了,也会遇见意中人。”
  “像额娘一样的么。”元寿认真的问我。
  我轻轻点头。只是,这样的意中人却注定要苦恋一世,我无法成全他额娘,因为我连自己都帮不上……
  注:
  1。饮雄黄酒,佩香囊,吃五毒饼、粽子都是端午节的风俗。
  2。此处白娘子取自冯梦龙《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另有黄图珌的传奇《雷峰塔》,是为戏曲祖本,思想价值更高,但由于黄版《雷峰塔》(看山阁本)刊行于乾隆年间,故此处仅取冯版。

其三十六 白娘子(下)
更新时间2008…2…2 11:02:00  字数:2845

 (康熙五十三年五月五日事)
  挥去心头郁积的伤感,我与小阿哥们讲了后面还伞、赠银的情节。
  “你们道奇怪不奇怪,那白娘子赠与许宣的银子竟是太尉府上失窃的库银。”
  阿哥们睁大了眼睛望着我,央我快快接着说下去。
  “许宣被缉拿到官府审问,待官差们根据他的说词寻到那娘子的住处,却见一片荒凉,哪里是有人住的样子。”
  “那白娘子呢?她怎会突然不见了?”元寿阿哥心急追问。我笑着说:“别急,待我慢慢儿说,到后面自然就清楚了。”
  我便从许宣发配苏州,与白娘子成亲,一直讲到许宣被再次发往镇江,遇大赦后回到杭州,却开始疑心白娘子是个妖物。
  “他姐夫使了个捕蛇人,进到屋里,只看见一条桶口粗的白蛇倒吊在房梁上,张开大口,露出白牙……”
  天申吓得缩了缩脖子,我抱紧他,轻声劝慰:“天申不怕,方才抹了雄黄酒,蛇是近不得身的。”
  “真的么?”天申这才放松了紧张的神情,依在我怀里。元寿拉着他的手,好笑他的胆小。
  我又接着讲下去,直讲到法海禅师收了白蛇、青鱼,永镇雷峰塔下。
  元寿阿哥回味无穷的想着这个故事,天申却抓起个桂花糕又吃了起来。
  我笑道劝道:“慢些儿,饿虎投胎似的。喝口茶顺顺气再吃,小心噎着。”
  正说着,突见他们直直站起身,恭敬的说:“阿玛吉祥,给阿玛请安。”
  我亦跟着站了起来,眼睛看着天申飞快的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碎末,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起吧。”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对阿哥们说道。
  “什么时候醒的?”担心他可能听到我的说话,甚至见到我……我红了脸,不敢看他的眼。
  “你跟元寿、天申说白娘子的时候。”听他如此回答,我略微平复了慌乱的心神。
  他才在石凳上坐下,便表情严肃的开口询问小阿哥们近日看书、学习骑射的情况,元寿、天申小心翼翼的一一作了答。
  我皱眉听着他父子三人的生硬对话,皇室亲情的疏远难道又要在此循坏么?!
  一阵沉默,发现天申拼命的跟我挤眼睛,想起答应天申的话,我忙对他说道:“今儿端午佳节,不用阿哥们学那么多吧,不若带了他们出去看赛龙舟,也不枉来此一趟了。”
  “叫哈哈珠子带他们去不就行了。”他拿起茶盏,略饮一口后,淡淡的回答,面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天申由于失望瞬间垮了脸,元寿也闷闷的在一旁不作声。
  真不是个慈祥和蔼的好阿玛,我瞪了他一眼。“爷。”我唤他,定定的看着他的眼,也不言语。
  他回望我的坚持,僵持半晌,他才点头做出让步。我心里欢喜,忙唤了院外伺候的苏培盛准备出门事宜。
  阿哥们惊喜地看看我,又看看他,眼角竟有些湿润。想来阿哥们很少与他相处,他们只能敬若天神似的仰望他们冷若冰霜的阿玛。
  我一面嘱了元寿、天申带些点心路上吃,一面领了他进屋更衣。
  正欲唤苏培盛进来伺候,他却挥挥手,淡然说道:“不用,你为我更衣便可。”
  我到内室衣柜里取了件石青色的行袍,一件墨色的供他挑选。他指了指墨色的那件,我为他换上,一边小心整理行袍的褶皱。
  正为他扣着领上的纽扣,听见他笑着说:“你跟元寿、天申他们讲‘雷峰塔’的故事,难道要像那娘子一样,与禅师斗法不成?”
  听了他的说话,我的心猛地纠紧,嘴上冷笑道:“我倒是愿作法力高强的白娘子,只是没见着那负心的‘许宣’!”
  若有白娘子的仙法,便可助他达成心愿了吧。只是,一片痴情到头来只换来许宣的负心忍情,最后落个“西湖水干,江湖不起,雷峰塔倒”才能出世的悲剧结果,许宣却还要绝情忍性的说什么“空空色色要分明”。
  气红了眼,我转过头不再搭理他。我就该像白娘子那般遇人不淑的悲哀?难道这便是我此生的命数么?
  他叹了口气,抚着我额前的发,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就是,如骨鲠喉般难受。我不想作什么白娘子,我不想我的意中人像许宣那样薄情。
  震惊于内心的想法,这,才是我在乎他这句话的原因啊,他怎会明白,怎会明白我心里的感伤……
  “别哭了,叫元寿、天申他们看见笑话你去。”他把我拉到身边劝道。
  就哭,我用力挤了挤鼻子,豆大的泪珠立即流了出来。
  “又跟我抬杠了,刺猬儿一样。”他抹去我挤出来的泪,好笑的道。
  “不许哭了。”他仿若叹息的说。
  “这可不能答应你,有了伤心事还是要哭的。”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他无奈的摇摇头,我这才释怀的收起伤感,拉着他出屋。
  苏培盛早已做好准备,侯在一旁。
  我们一行出了园子,来到湖边,正巧龙舟竞渡刚开始。怕小阿哥们看不见,我唤了苏培盛抱起元寿阿哥,我抱着天申阿哥看起了热闹。
  锣鼓响起,一时间人头攒动,呐喊声、助威声、锣鼓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天际。又有赌钱下注者,热闹非凡。
  王公大臣们也凑了份子,请来龙舟好手,上场比赛。人们闹在一块儿,哪里还分什么满人、汉人、蒙古人,全都融入这欢乐的海洋。
  看着湖面不分上下的竞赛,我跟着激动起来,大喊着为中意的龙舟助威,眼看着就要冲过终点,却被另一条船后来居上,场上发出一阵遗憾的叹息。
  我笑着对他道:“真是可惜了,明明是要取胜了的。”
  他微微笑了笑,若有所指的说:“明知要胜了,才会麻痹大意。”
  听着他话里有话,我笑着问:“这可是‘指桑骂槐’了?”因此次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并未同行,八阿哥一人在热河安静不已1。,我几乎忘记了皇子阿哥们对权力的追逐,忘记了朝堂各种阴险的诡计。
  “我这是‘假痴不癫’。”他直视前方,轻声回答道。
  “假痴不癫”,他是要用平淡的表象迷惑周遭人么?他的愿望,果然是在不经意间发力,最后夺冠的龙舟。
  我无声的叹气,不由得在心里思考:权利,真的是如此重要的东西么?虽不曾掌控无上的权利,但借由父兄得到的官位、权力,我可以感受到人们眼中别样的顾忌……
  四周人潮汹涌,我才回过神来,见他小心的将我护在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馨儿,与你无关的事情,不要多想。”
  愣愣的看着他眼中的认真,我轻轻点点头,不再忧心那些遥远的争斗。
  比赛结束后,寺院那边又开始了法会,人们不约而同的涌向寺院。我被人群的拥挤闹得头昏脑胀,思考不得其它,只能麻木的跟着他往前走。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见天申伏在我肩上熟睡过去,便从我手上接过小阿哥,嘴上责怪:“天申那么重,你抱他作甚么。”
  我感激地看着他,道:“苏培盛抱着元寿么。我不是怕天申走丢了,我哪里找去。”
  见我与小阿哥们都面露困顿,他决定不去看法会,径直打道回府。
  注:
  1。康熙五十三年四月二十日至九月二十八日,皇太后、三、四、八、十五、十六、十七阿哥随驾往热河避暑。(《清实录》)
  ***《白娘子》一章后紧接番外《泛舟》***

其三十七 溽暑
更新时间2008…2…4 14:05:00  字数:2229

 (康熙五十三年六月十三日事)1。
  连着几日,天上掉下火似的炎热。潜伏在树上的蝉也凑着这份热闹,疯狂的扯开嗓子鸣叫,好像要把生命的最后一点气力耗尽,以待来生。
  我出神地望着屋外被太阳照得明晃晃的地面,缓缓摇着手中的团扇。从湖面吹来的风,带不来一丝凉意,反倒平添了室内的燥热。
  心里闷闷的担忧:他不是怕热么,却还要去早朝,这一路上怕是热得熬不住了吧?
  然而,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竟在回园子的路上中暑昏倒!
  匆忙赶到书斋的时候,大福金、李姐姐俱都围在床边焦急的询问伺候他身旁的太监苏培盛。
  “太医怎么说?爷怎样了?”大福金失了平日的淡然,面带忧色的问道。
  他冷着苍白的脸,紧抿的嘴里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没事。”
  “苏培盛,你伴在身边,竟还让爷中暑昏倒,你怎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李姐姐见他开口说话,回首数落起他的随候太监。
  苏培盛欲说什么,最后也只得跪下磕头请罪:“奴才该死,奴才无用,请福金责罚。”
  一时间吵吵闹闹没个消停,他一阵不耐烦,挥手喝退了聒噪的众人。我不好多待,便随着两位福金一块儿退出书斋。
  “爷没事的……”大福金轻声说道,我却见她的双手绞在一起,微微颤抖着,“没事的。”她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说过的话,却不知道是对我说明,还是自言自语。
  我淡淡的点点头,不再多言。回屋的路上,我怔怔的走着,见得路旁的花草都有些模糊,脚下一软,险些摔了下去。
  苏公公及时出现在我身旁,伸手扶了一把。
  我抬起头看着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扯不出感激的笑容。
  “爷没事。老症状了,每年溽暑都会发一次,只是这次严重些。”苏培盛将我扶至游廊旁的石椅上坐下,轻声解释。
  “严重些?!”我控制不住惊呼出声,“都中暑昏倒了,还只是严重些?!”
  “爷幼时也中暑昏倒过,想是落下了病根。”苏培盛微微笑了笑,恭谨回答。
  “怎会这样呢?”我收起过分激动的语气,又问道。
  “许是操劳过度,奴才猜想,”苏培盛谨慎说着,又补充道,“加上今夏特别炎热……”
  “太医看了怎么说?”我忽略苏公公的解释,另问起心里关心的事情。
  “没说什么,开了个方子便匆忙离去了,说是要回复皇上。”
  点点头,我站起身吩咐道:“知道了,你回去照顾爷吧。”
  “可是……”苏公公有些犹豫的看着我,想是担心我方才的状况。
  “我没事,”我摇摇手,淡淡的说道,“回去记得提醒爷按时吃药。”
  打发了苏培盛,我径直回到院里。
  用过午膳,他使了苏培盛来唤我过去。未及更衣,我急急与苏培盛一道离了院子。
  推开书斋的门,见他从折子堆里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急的开口问他:“头还晕么?吃药了没有?怎的不休息?”
  他笑了笑,打趣道:“‘东郭先生’问这么多问题,叫我先答哪一个呢。”
  这时候还有心思顽笑,我瞪了他一眼,难道不明白别人的担心么?
  “没什么事,不过乞了假,明日不用上早朝了。”他笑着又说。
  我走到他身边,疑惑的询问:“你该不会,又……”
  未等我说出口,他反问道:“你说呢?!”说话的语气虽然轻松无比,他的眼神却迅速冷了下来。
  我老实的摇摇头,真的看不透他的想法。但是,他的中暑,我却是信的,那样难受的神情,怎么伪装?
  他的眉紧紧纠结在一起,我不自觉地抬起手,覆上他紧皱的眉。他吃惊的看着我的举动,揣测我此举的目的何在。
  见到他眼中泛滥的排斥,我突然惊醒过来。我在做什么?!他岂是我可以如此对待的人?他岂是我可以随性相处、真心相对的人?
  “对不起……”我低下头,喃喃道歉,心里满盛悲哀。
  久久的,他没有言语,我静静等待他的怒意。
  “唤你来是要你再次代管庄园上的事……”听到他的说话,我抬起头,惊讶的见到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潮红。
  他别过脸,避开我疑问的目光,嘴上说道:“好好儿听,不然到时候犯错了我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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