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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禛馨纪事-第11部分

小说: 禛馨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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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姐姐站起身,来到德妃身边,指着玉观音,笑说道:“这是照着母妃的样貌做的。母妃和善慈祥,正像这观音一样,叫人敬仰呢。”
  对于李姐姐的逾制,无人指责。想起秋蝉说的话:府里和硕格格的称号是李姐姐央了永和宫求来的……
  我低头暗暗笑了起来,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呢。抬眼瞧见他看向这边,我慌忙收起脸上的自得,扯出温柔倾听的模样。他看透我伪装似的轻轻哼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笑。
  只许你假装事不关己,就不许我扮个贤良淑德的好儿媳么?我不再理会他的举动,专心听起李姐姐的言语。
  德妃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微笑说道:“真是费心了。”
  如果是我额娘收到这个礼物,一定高兴得抱着我笑个不停。看着德妃波澜不惊的面容,我突然觉得很憋闷。
  “还有呢,”打开礼盒,李姐姐把寿礼一一呈献至德妃面前,她又拿起三寸长短的一个精致珐琅彩西洋瓶介绍道,“这是西洋的玫瑰露……”说着见她倒出一些,在德妃手上轻拭了一下,立即满屋芬芳。
  “嗯,果然与我们平日里用的大不一样。”德妃展开笑颜,点头称赞。
  我默不作声,听着李姐姐不停的说着奉承话,心里却有些不受用。我大哥哥新补了广西按察使,我特意央他从广州弄来的稀奇西洋物品作寿礼,怎的倒叫她邀了功去。
  心里暗自抱怨,耳里传来永和宫的赞语:“晓梅为四阿哥生育一儿一女,甚为孝顺,你们可要学学。”
  我与嫡福金诺诺答应下来,李姐姐难掩脸上的自得神情,嘴上却说道:“如今,府上就等着素馨妹妹的好消息呢。”
  永和宫微笑看着我,我慌忙低下头,装作害羞的样子,心里反感起这样溜须拍马,没有止境的谈话。
  一众人正说着话,殿外太监禀报道:“十四贝子,十四贝子福金,十四贝子侧福金到。”
  永和宫欢喜的明亮了眼,身子微微前倾,急切吩咐道:“快让十四阿哥进来。”
  他僵了僵,一瞬间又恢复了冷漠,云淡风清的坐在那里,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我一阵惊讶,暗自思忖他与十四阿哥虽为同母所生,也未见得有什么深厚感情,至少在他那边,只有疏远的淡漠。
  “额娘大寿,胤祯恭祝额娘福如东海,寿过南山。”十四阿哥领着福金们欢喜的说着贺词,一面将寿礼交给身旁的常在。
  永和宫笑吟吟的将他招至身边,疼爱的抚着他的发,那眼神,好似看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她柔声责备:“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也不看着你四哥在。”
  十四阿哥露出孩子般直率的笑容,辩解道:“胤祯一高兴就忘了。现下补上。”
  说着就走到他面前行礼,说道:“见过四哥,见过福金。”一旁的十四贝子福金、侧福金也依次行了礼。
  大家虚礼半天,方才坐定。
  初次见十四阿哥,我禁不住好奇的打量,见他二十五岁上下年纪,说话直率,脸上总洋溢着笑容。我想,永和宫明显的偏爱,许是有原因的。十四阿哥的率直,应该是每日面对虚伪人情而不得不微笑以对的永和宫最好的安慰。
  我淡淡的想着,面对权利的纷争,谁人的笑颜是他的安慰……
  十四阿哥开朗的言谈,逗得永和宫笑声连连,他微笑应和着,那样的融洽,始终觉得有些虚假。
  我拿着帕子掩嘴陪笑,身子却往后挪了挪,努力拉出一个距离,远离了他们之间的虚伪。
  不多会儿,十四阿哥出声邀他:“四哥,一会一块去皇阿玛那儿请安去。我还约着九哥、十哥他们呢。”
  他抚着拇指上的白玉板指,淡淡的回答:“我一早已经去过了。”
  “是么,”十四笑了笑,回首对永和宫说道,“额娘,胤祯现下去皇阿玛那儿请安,改日再来跟额娘说话儿。”
  德妃抚着他的脸,笑着说道:“去吧,你在宫里住着还怕没工夫来么。出去可要规矩些,别毛毛躁躁的。”
  十四答应下来,携了福金们离开了永和宫。见着后宫各主位陆续来给德妃贺寿,殿内宫女、太监忙得手忙脚乱,我们唯恐德妃有所不便,也顺势告辞回了府。
  注:
  1。康熙生日为三月十八日(是年康熙六十岁),永和宫德妃生日为三月二十日(是年德妃五十三岁),特注。
  2。语出自《诗经·小雅·天保》。
  “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
  天保定尔,俾尔戬穀。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寿无疆。
  神之吊矣,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群黎百姓,遍为尔德。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其二十二 数珠
更新时间2008…1…20 11:15:00  字数:2666

 (康熙五十二年三月-七月事)
  回了府,刚换下身上的朝服,他便差人唤我过去,心念着或有急事,来不及取下东珠耳环,我提起裙角,匆匆赶到书斋。
  行至门前,不见苏培盛的伺候,却见一小太监捧着托盘举步不前的在屋外踌躇。
  “怎么了?”我上前问道。
  那小太监恭敬请了安,吞吞吐吐的说:“苏回事有事儿不再府里,暂时由奴才伺候。”
  我看他可怜兮兮的害怕屋里那人的严厉,心下不忍,接过他手上的托盘,笑道:“行了,这里有我在,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
  “谢福金,奴才告退。”说完,那小太监如蒙大赦一般飞也似的逃开了。
  好笑的摇摇头,跨进室内,见到那位令人退避三舍的爷忽的撕了手中的素笺,语气不耐的说道:“进来怎么不通传?”
  瞥了一眼他手中揉成一团的纸屑,暗想其上应是不允旁人窥见的机密,我放下手中的托盘,将茶水、糕点端至红木圆桌上,轻声说道:“原想着这里暂不用人服侍,便打发了在外伺候的小太监。素馨莽撞,请爷见谅。”
  他点点头,隐去脾气,令我一块儿坐到桌前用茶点。
  其间说起今日见到的十四阿哥,我好奇的打听:“好像十四贝子赐爵大婚后一直住在宫里阿哥所,未知他什么时候才得出宫建府。不过在宫里倒也方便,能常见到永和宫呢。”
  “这有什么。”他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我大婚后还不是在阿哥所待了八年,他待在宫里能说明什么?!”
  偷眼瞧了瞧他脸上流露的不满,心里暗想,你得封贝勒次年就建府了,十四阿哥封爵四年,皇帝还未令他出宫,这份宠爱可是路人皆知的明显了。
  他执著于皇帝、永和宫的偏爱,语气颇有些不善,一阵沉默,我开始后悔说起十四阿哥这个话题,眼睛看向他手中的佛珠,随口说道:“你手上这串数珠真好看。”
  他愣了愣,低头看着腕上的番菩提小扁数珠1。,说道:“你若喜欢,送你便是了。”
  吃惊的看他已把数珠从手上褪了下来,塞进我手中。
  正欲拒绝,目光却被这串数珠吸引,见它珍珠制成的佛头、记念,那大颗的东珠,圆润而富有光泽,在配上金质的坠角,金色与珍珠白相得益彰。
  我收回目光,将数珠退回给他,嘴上说道:“这么贵重的数珠……”
  “拿了便是,何须多言。”他微笑着说道,也不理会我言不由衷的拒绝。
  复又瞅了一眼数珠,我轻轻问道:“可是我誊写礼单的酬谢?”
  他定定看着我,忽的站起身,冷淡说道:“你说是就是罢。”
  虽有些纳闷他忽变的脸色,我耐不住心中喜欢,老实不客气地道谢接受了数珠。
  转眼到了阳光明媚的六月六2。,就着大好天气,我依了俗例,使唤太监、丫环们把屋里的藏书拿出来晒。
  正忙碌着,他打发了小太监唤我顺道儿帮他书斋里的书籍晒晒,心里不解他怎的知道我屋里晒书的事,少不得领了下人至书斋帮他打理书籍。
  进到书房,未见他人影,我只得自做主检视他屋里的书籍,归类后让太监们抬出室外,按顺序晾晒。
  不经意发现一本书里夹着几十页素笺,随手拿起一看,原来是他旧年的诗作,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我饶有兴趣的拿起诗笺读了起来。
  见得其中一首3。写道:“寒夜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渡花影。梦醒回思记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
  他也会写这样的诗词……弄不清心中突然升腾起的怪异感觉,我低首思索:他曾经温柔的眼神,是否感动了诗作中彻夜思念的这位女子?他眼底深藏的情感,是否已经如愿以偿得到回报?
  拿着诗笺,我呵呵笑出声来。
  秋蝉莫名其妙的望着我脸上的笑意,问道:“主子,怎么了?有什么可乐的事儿?”
  我摆摆手,并未回答秋蝉的问题,只自言语道:“大奇、大奇,被人欠着八百两银子的那位爷也会学人写情诗呢。”
  又捡起另一页。“这还有一首,‘翻飞庭院叶初干,伥怏难禁独倚栏’4。哈哈哈……还‘难禁’呢。”我笑着念道。
  “主子,什么这般好笑?”刘希文禁不住好奇,上前询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挥挥手,避了众人,拿着诗笺走到窗边,“‘两地西风人梦隔’……苦恋呀……”倚在窗边,我看着竟笑出了眼泪。
  是的,我觉得可乐,但为何,看着他昔年抒发苦苦思念的诗笺,我会停不住眼中的泪。
  许是窗外明媚的阳光耀得人眼睛生疼……我抬起手,挡住刺眼的光线。
  嗯,只是阳光太过灿烂,只是如此而已……深吸一口气,我拭去眼角的泪,微笑起来。
  低头见到手上他给的番菩提数珠,烦闷的想:这串数珠,他常带在身上,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许是他诗词中念想的那位女子的赠送也未可知,我怎么……怎么平白夺人所好呢?
  懊恼地摇摇头,把数珠从手上褪了下来,轻轻抚过珠串上的温暖,我定下心神,毅然将数珠放在书桌上,拿起一页白纸,飞快写上:“物归原主”四个字。
  不属于我的东西,万万不能要,叹息一声,我不等他回来便离开了书斋。
  过了几个月,他也未提起数珠的事,想是遗忘了。
  注:
  1。泰陵随葬品:太皇太后赐“番菩提小扁数珠”一盘。佛头、记念均为珍珠,坠角为金质。雍正八年八月初五日由养心殿太监刘希文交出。(徐广源·《正说清朝十二帝陵》)
  2。古代晒书节有两个:
  其一,“郝隆七月七日出谷中仰卧,人问其故,答曰:‘我晒书。’”(《世说新语·排调》)可见古人七月七日晒书。
  其二,六月六日,也是佛寺的一个节日,叫做翻经节。
  最早的六月六日,名天贶(读“况”)节,起源于宋代。宋真宗赵恒迷信神仙,某年六月六日,他声称上天赐予他一部天书,乃钦定这天为天贶节。真宗还在泰山脚下岱庙建造一座恢宏的殿堂,名之:天贶殿。
  但此节行之不远,逐渐泯灭了,代之而起的是“晒伏”。讲究实用的老百姓,利用这一天的好太阳,晒衣服被褥,晒书籍字画;甚至有些地方还给家养的猫狗洗澡,戏之为“六月六,猫儿狗儿同洗浴”。
  (因为胤禛崇佛,故此处采用六月六一说,特注。)
  3。“寒夜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渡花影。梦醒回思记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
  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胤禛·《雍邸集·寒夜有怀》
  4。“翻飞庭院叶初干,伥怏难禁独倚栏。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
  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胤禛·《雍邸集·仲秋有怀》

其二十三 密函
更新时间2008…1…21 10:39:00  字数:2383

 (康熙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三日事)
  快到冬至时,他差了小太监送来若干土产,说是旗下人戴铎送来的土特方物1。,嘱我分给各屋福金、格格。
  我略瞧了一眼,见是南边的特产,自小看惯也无甚希罕的,便唤来秋蝉按照府中人等的尊卑地位分捡出各屋的份额,无须预留我的份儿。
  正静心阅看佛经,突听秋蝉出声说道:“主子,这篮筐底有个盒子。”
  说着见她从土产堆里捡出一个漆黑色的木盒送至我面前。拿在手中反复察看,我见不过是个没有锁的普通木盒,亦别样特殊标记,便自作主张打开盒盖。
  “是些孤本书籍,”我笑着对秋蝉解释,“许是爷没注意,直接儿就把这些东西送过来了。”
  我拿出盒内装着的书籍随手翻了翻,见有几本平日里甚为少见的关于绘画、中药方面的集子,心念着一会儿跟他讨要。
  目光停留在木盒上,紧握盒子的手指泛起了青筋,我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想法,扬起笑容对秋蝉说道:“取了那件多啰尼斗篷来,我这就给爷送过去,顺道儿讨了这几本我中意的书回来。”
  秋蝉为我披上斗篷,小心整理帽沿,确保能抵御沿路的风雪。
  “行了。”我挥挥手,也不要她随去伺候,自个儿抱着木盒一路行至书斋。
  不过一盏茶的路程,我就冻得直打哆嗦,来京已经两年,仍是不惯京城的寒冬。心里怀念老家的气候,虽然潮湿,虽会结冰,但躲在家里总不至于让我承受不住。
  冷风扑面袭来,我的心一阵抽搐,呼吸也变得急促,不由得加快脚步,匆匆进了书房。
  屋内炭火燃烧散发出的热气飘荡过来,我抚着心口用力喘了喘气,闭上眼,努力平复寒冷对心肺的压迫。
  真不应该出门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年幼时常咳嗽落下的病根若再复发就麻烦了。
  “怎么了?”抬头对上他的眼,我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从内室出来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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