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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终于找到了你-第31部分

小说: 终于找到了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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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拐过街角,前方忽然出现几道手电的亮光,怎么这么倒霉,一出来就碰上巡逻队。

  上车前,克雷格犹豫再三,应该让卡尔森和汉斯坐在后座,这样才合理。但这样又存在着危险,汉斯很可能会对卡尔森不利,用卡尔森来要挟自己,所以最后克雷格把汉斯的手反绑起来。而现在真的碰上了巡逻队,克雷格才意识到自己考虑不周。

  克雷格赶紧扭过头,本想叫卡尔森解开汉斯被帮着的双手,可又迟疑了,眼看宪兵就过来了,怎么着也来不及了,要是汉斯再一挣扎,那就坏了。于是他只说了声:“汉斯,我希望你不要冲动。”

  汉斯没答话,只是冷眼瞪着他。

  “一会儿问起来,就说我不舒服;你们送我去医院。”坐在一边的卡尔森说。 

  克雷格点头,转过脸来,发现他们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正奇怪自己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巡逻队已经到了跟前。

  克雷格不慌不忙地刹住车,摇下车窗。

  宪兵中士敬了礼,必恭必敬地说:“对不起,长官,请您出示一下证件。”

  克雷格皱着眉,不耐烦地撇了一眼中士。中士穿着军用雨衣,钢盔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孔。克雷格慢吞吞地掏出证件递过去。“当心,别弄湿了。”心里却在嘀咕:可别看汉斯的证件,他的手被绑着,拿不了,如果卡尔森帮他拿,不就太奇怪了吗?今天这些事儿,都是第一次碰到,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对。

  “放心,长官。”中士接过证件,另一个宪兵赶上来,撑开雨衣,中士在雨衣下借着手电的光线仔细地检查证件,没有异常。他合上证件,拿在手里,用手电照了照克雷格的脸,接着,手电又照向后座。

  “见鬼,把你那该死的手电拿开。”这不是汉斯那傲慢而严厉的声音吗?

  中士握着的手电抖了一下。

  克雷格也是吃惊不小,他悄悄地从后视镜里向后看,不由喉咙发紧。后座上,卡尔森裹着外套,闭着眼睛,完全靠在汉斯的身上。

  “还不快走,中尉,别跟他们罗嗦。”

  中士移开了手电,但还是要克尽职守。“可是,长官,这么晚了,你们这是……”中士的声音明显发虚,他没想到一个上尉竟有如此大的脾气,一定来头不小。

  克雷格要温和多了,他还真的有点怕把中士惹毛了。“冯·伯克勒小姐病了,我们送她去医院。”

  “是吗?”中士又用手电照了一下卡尔森,卡尔森很是时机地呻吟了一声,倒向汉斯的怀里。如果中士是要验证克雷格的话,那么卡尔森的面容肯定给了他满意的答复。至于为什么要验证,多半不是出于执勤需要,他想看看,真的是像中尉说的,小姐病了;还是这两个军官跟小姐鬼混,闹得无法收拾了。

  “行了吧。”中士稍一犹豫,克雷格就从他手里抢过证件,“这种天气,没事儿,谁会出来。”

  “是,长官。”中士心想,这种鬼天气,我也不想出来。

  克雷格挂上挡,摇上车窗时,冲中士笑了一下,表示友好。他看见中士眉心分得很开,嘴唇挺厚,那是一张普通德国人的淳朴的脸。

  
  后来克雷格才意识到这一点:之所以会不知不觉地朝医院方向开,是因为伊尔莎的家就在那附近。

  下车后,克雷格给汉斯解开绑着手腕的绳子,大概是碰到了伤口,汉斯轻声哼了一下。卡尔森拉他到亮处,抓起受伤的右手,感觉很烫。卡尔森不被察觉的皱了皱眉,解开包扎着的手绢,伤口已呈紫色,手背的皮肤肿胀、发亮,绷得紧紧的。

  “你跟我来。”说完,卡尔森拉着汉斯朝医院里走,克雷格跟在后面。

  医院里静悄悄的,走廊上几乎没人。后半夜了,不论病人还是值班医生都睡着了,只有护士站里坐着值班护士,也抵御不了睡意地侵袭,趴在桌上打盹。

  他们跟着卡尔森绕过护士站,进了治疗室,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卡尔森轻轻关上门,放下布帘,打开橱柜,拿出药品、器械、绷带,给汉斯清洗伤口,缝合,包扎,动作麻利,从头到尾,没发出一点声响,也没有向汉斯看一眼。现在,她是汉斯的医生,对他,卡尔森既压下了仇恨,也不存在同情。

  汉斯呢?克雷格饶有兴致地看到,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伤员了。有几次,清创、缝合时,汉斯痛得直咧嘴,手都在发抖,但他仍然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克雷格相信:汉斯如此配合,决不是惧怕他裤兜里的“卢格”手枪,而是出于对卡尔森的痴迷。克雷格从来没有把汉斯当成过情敌,因为那根本不是在同一水平上的较量。而现在,他忽然感到嫉妒了,不为别的,就为汉斯对卡尔森的那份无怨无悔的一往情深。

  从治疗室出来,卡尔森把他们带到了地下室。

  “好了,这里不会有人来。”卡尔森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刚才她也很紧张,万一被同事看见,她就得编出一套瞎话来,她不知道到时候自己的脑子是否够用。在医院里,她就必须承担全部的责任,悲伤、害怕、痛苦所有的一切先暂时放到了一边。

  克雷格迅速地扫视四周,地下室里满是管道,还放了一些废旧的病床、桌子、橱柜之类,一般人是不会来的。 “现在快三点了,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克雷格正说着,忽然发觉身边的汉斯摇晃了一下,赶紧和卡尔森一起扶住他。“他怎么了?” 

  “来,让他躺下。”

  卡尔森看起来并不惊慌,克雷格知道一定有问题。他们让汉斯躺在一张旧病床上。

  “怎么回事?”话一出口,克雷格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严厉,不免有些后悔。

  “刚才,我给他打了一针。”

  是啊,刚才在治疗室,谁都没有说话,除了卡尔森自己,没人知道她给汉斯注射的是什么。

  卡尔森抬起头,面对克雷格凝重的目光,镇定地说:“他不会有事的,只是在天亮前,他会一直睡着。”

  “为什么要这样做?”克雷格的语气变得柔和。

  “你还有事儿没办呢。我知道,把我们两个留在这儿,你不放心。再说,他的手不能再绑了,不然血脉不流动,结果会很不好。”

  总是这样,在关键时刻,你都会帮我解决大问题。克雷格心疼地摇摇头,柔声道:“你肯定没事吗?”

  “你放心,天亮时,他会醒的。”

  “我是说你。”

  “我没事儿,真的。”

  克雷格想看看卡尔森的眼睛,但姑娘使劲低着头。他知道卡尔森在努力克制自己,他真想好好地亲亲她,安慰她,替她分担悲伤,但是……“那我去了。”

  卡尔森点点头,并不看他。

  “也许,我们应该跟夫人告个别。”克雷格盘算着还有两个小时,时间上还来得急。

  “不。”卡尔森出乎意料地坚决反对,“我不能离开这里,你也不要去,她知道得越少越好,这样她还安全些,她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克雷格迟疑了一下,点着头走了。

  
  上了年纪,睡觉就特别容易被惊醒。

  克雷格敲第一遍门时,伊尔莎就已经醒了。但她不能确定,这个时间?外面还下着雨。

  克雷格又敲了一遍门,这下伊尔莎听出了那种约定的特殊节奏,一定是阿里克斯,一定是出事了。

  伊尔莎不想叫阿里克斯久等,她不希望阿里克斯再敲一遍门,这个时间,敲门声会传得很远,很可能会惊动邻居。但伊尔莎已经不年轻了,事情又那么突然。等她开了灯,戴上眼镜,下了床,穿上睡袍,过去开门时,还是耽误了一些时间。幸好,阿里克斯没再敲门,他站在楼道的黑暗处耐心地等着,见门开了,便闪了进来。

  克雷格把手中还在滴水的雨衣交给伊尔莎:“请原谅,伊尔莎,这个时候打搅你,实在是事情紧急。”

  伊尔莎把雨衣搁在厨房的水池里,心想:到什么时候你才会不这样礼貌周全?她拿了块毛巾让阿里克斯擦脸,本想到卧室的窗前看看街上的动静,走了一步,看见床头的灯还开着,得先关了灯。

  克雷格注意到伊尔莎的举动,他边擦脸,边小声说:“放心吧,我看过了,外面没事儿,我是走着来的。”

  “走来的?你从哪里走来?”伊尔莎不太相信,虽然,她不知道阿里克斯住哪儿,但肯定不会在这儿附近。

  “卡拉的医院。凌晨三点钟开车动静太大了。”说着,克雷格好奇地打量屋子。

  屋里只亮了盏台灯,光线昏暗,不能看清楚全貌。尽管如此,克雷格还是惊讶地发现,室内陈设颇为简洁、现代,跟他的想象差别很大。他原以为,伊尔莎应该喜欢那种传统的,精致的,结实耐用的胡桃心木家具。

  “噢。”伊尔莎从暖瓶里倒了杯热水,递给克雷格。然后把睡袍紧了紧,抱起双臂,抬头看着他。

  “谢谢。”克雷格冲伊尔莎笑笑,拿出胶卷,放在桌上。“这是伦敦急需的‘巴巴罗萨’作战计划,你尽快把它送出去。”

  伊尔莎把胶卷拿在手里,像握着什么宝贝似的。“终于得到了。”她注意到阿里克斯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她们有些日子没见了,也许这变化是正常的。“还有呢?”她做好心里准备,等待着坏消息。

  “我和卡尔森可能暴露了,”克雷格淡淡地说,“我们马上要离开柏林。”

  这事早晚会发生,伊尔莎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当它终于来临时,还是让人有些惊慌,加上一点惋惜。幸好黑暗给了她掩护,相信阿里克斯没有看出她神情的变化。“没事儿,我早已安排好了。你回去把卡尔森接到这来,稍后,我会安排你们离开的。”

  “不,伊尔莎,我们想自己走。”

  “什么?”伊尔莎没明白克雷格的意思,追问了一句。

  “是的,事情有些复杂,如果让你帮助我们离开,可能会连累很多人。我不能冒这个险。”

  伊尔莎的第一反应是想反驳:要知道,没人帮助,你们根本不可能离开德国。是什么原因使你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阿里克斯:虽然光线不足,但眼睛还是那么清澈、明亮,嘴角还是那么刚毅、坚定,笑容还是那么温柔、自信。伊尔莎压下了所有的话,她看出了,阿里克斯决心已下,任何劝说都是没有用的。“你计划怎么走?还要我做什么吗?”

  “我打算从北面走,你通知伦敦,让英国驻瑞典大使馆做好准备。”克雷格既没有细说他的计划,也没有说要英国驻瑞典大使馆准备什么。按照秘密工作的原则,相关人员知道得越少越好;还有他自己也不清楚叫伦敦准备些什么,他都不确定他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克雷格又喝了口水,戴上大盖帽,准备离开了。

  伊尔莎突然激动起来,一下抓住克雷格的手,细薄的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

  克雷格低下头,吻了伊尔莎的手。他也有些伤感,在这离别的时刻,特别是不知道是否还有再见的时候。“我走了,伊尔莎,谢谢你!”

  伊尔莎点着头,嘟哝道:“你们自己小心,我会通知伦敦的。”

  “不管怎样,我们就快安全了,反而是你,要加倍小心。”克雷格握了一下伊尔莎的手,拿起雨衣,走出门去。

  伊尔莎目送着克雷格消失在黑暗之中,当轻轻的皮靴声也听不见时,才关上门,回到床上。在台灯还没有关上之前,黑暗就已经向她压了过来,还有无尽的惆怅和空虚。

  他们谁都没有说“再见”,好像那个词分量太重,太难启齿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十九、没有区别
卡尔森身子靠在车窗上,透过窗外快速闪过的树木,眺望远方的天空、田野、农舍和牲畜。现在是花季。天是那种纯净的、不会消退的蓝靛色,丰盈而夺目,只有上好的中国青花瓷才能有的蓝色。树枝在这蓝色天际的映衬下,似乎还覆盖着雪。尽管已经是五月,摇动着树枝的风依然很凉。

  过去的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一切都像是梦,遥远而不真实。她曾经怀疑、抵制、欺骗、利用的爷爷,其实是高尚的、仁慈的、勇敢的,而且非常非常地爱她。一切都太晚了,她还来不及了解他,爱他,跟他说原谅了他,就永远地失去了。爷爷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还有慈爱的奶奶,她甚至没有去跟奶奶告别。她原本是有机会的,但她放弃了,对阿里克斯说是为了安全,但这骗得了谁?是阿里克斯还是自己。她相信阿里克斯一定明白她不想跟奶奶告别的真正原因――害怕,因为阿里克斯自己也一样,他们都害怕,他们害怕承担告诉奶奶噩耗的重任,他们无法解释这一切发生的缘由,特别是她自己,更没有勇气告诉奶奶:他们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她。也许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奶奶一定会谅解,一定不会怪她。奶奶一定知道爷爷所作的事,奶奶一定会很高兴地看见她已长大成人,担负起命运交给她的责任。

  命运,这难道就是我的命运吗?失去、得到,再失去、再得到,一次又一次。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幸福?单纯的幸福?上帝啊,我该怎样理解你的这种安排?我应该感恩还是怨恨?是你在我悲伤的时候给我慰籍,还是我想要得到幸福就必须付出代价?

  幸福,因为来的突然,变得不可信。又因为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变得让人不安。

  英国,她曾经向往的地方,那里安全,那里温暖,那里有她一个家。可是现在,她害怕了。那里还有什么?对,有约翰叔叔,但是有没有阿里克斯呢?在德国,阿里克斯活着,而在英国,他已经死了。那么,在英国等待我的将是什么呢?是大梦初醒的混沌,孤独地面对残酷的现实。就像汉斯,在这一点上,我跟汉斯又有什么区别。

  想着想着,卡尔森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坐在一边的汉斯递上手绢,卡尔森没有接,而是站起来,冷落冰霜地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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