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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终于找到了你-第26部分

小说: 终于找到了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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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雷格没有把车开进车库,而是停在了车道上,一会儿,他还要用。今儿是星期天,他去部里加班。其实他不是作战处的,并不一定要加班,但为了那份“巴巴罗萨”计划,近一段时期,他几乎天天都在部里。他现在赶回来是要送卡尔森去参加晚上在大学礼堂举办的春季舞会。

  这个季节,大学里有很多舞会。卡尔森不喜欢社交,加上身份特殊,她有意跟同学们保持距离,所以她在同学中几乎没有知心朋友,也极少参加舞会。但是,同窗四年总还是会有感情的。卡尔森比她的同学们更清楚: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绝大多数人会应征入伍,奔赴前线,有些同学恐怕是再也见不着了。一旦“巴巴罗萨”行动开始,战争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规模更大,战斗更激烈,伤亡人数更多,无法想象它何时能停下来,也许只有等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再没有人可以用的时候才会结束。所以近来只要医院里不值班,卡尔森就会去学校参加舞会,尽量找机会和同学们再聚聚。本来吗,学校的春季舞会就是为毕业生们准备的。

  克雷格跳下车,抬头看了看天,天还没有完全黑,但仅仅是天际,还有树梢上有些光。剩下的一切,大地,房屋,草坪,一切都沉浸在清凉的黑暗之中。有些晚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来到卡尔森的房间。

  卡尔森站在窗前,遥望着远方。她已经换好了衣服,那是一条细棉布做的舞裙。白色的裙子上,绣着猩红色的玫瑰花,盛开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裙子是订做的,非常合身。上身为马甲式,露出雪白的肩颈和*。腰上系一根红色缎带,在身后打了个蝴蝶结。裙摆很大,旋转时 ,好像被风吹起的玫瑰花在飞舞。

  “裙子真漂亮。”克雷格走到姑娘身后,搂住那纤细的腰,在幼嫩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卡尔森一震,转过身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身上这么凉。”

  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没事儿,我刚才有点分心了。”见阿里克斯一直在端详自己,就笑着说,“这条裙子是不是很可笑,有些过时了?”

  克雷格给卡尔森披上开司米外套,说: “一点也不,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裙子。穿着它去参加学生的春季舞会,再合适不过了。”克雷格很认真,只是把“学生”一词念成了重音。

  卡尔森知道克雷格是在取笑自己,也不生气。她轻轻抚摸着裙子上鼓起的玫瑰花,自言自语,眼神悠远而迷茫。“这个式样是奶奶定的,她坚持说:不管外面流行什么款式,每个女孩的第一条舞裙,都应该是这样的,这才像个公主。你知道吗?这条裙子是第二条了。原先的那条,去年的今天,给毁了。后来奶奶又一模一样地重新做了一条。她没有跟我说,悄悄地把裙子挂在了衣橱里,那时候,我还没有康复。她希望我能够再穿上它,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健康快活。”

  克雷格微笑地听着,他越看越觉得卡尔森穿着这条裙子真是美极了,那么年轻、那么娇嫩,还有那眉宇间隐含的一丝忧伤,挥之不去的,永恒的忧伤。

  “现在该穿上汉斯送的*了。”克雷格拿起床上的*,斜眼含笑地看着她。。

  卡尔森接过*,却没有动,站在那儿,平静地说:“汉斯回来了。”

  克雷格“嗯”了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怪不得刚才卡尔森一脸恍惚。

  “他是出公差吗?”

  “不知道,他没说。只是突然回来了。他好像一下火车就直接来找爷爷,他以为星期天,爷爷会在家的。”

  “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他问起你两次。问你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他是不会无缘无故就关心你的。”

  “你觉得?”

  “我觉得出事了。但我不能肯定,只是有种感觉。”卡尔森的语气依然平静,但脸色渐渐苍白,声音微微发颤。

  其实不仅仅是感觉,卡尔森对汉斯太熟悉了。有一段时间,他们天天在一块儿,卡尔森的生活起居都依赖于他。照顾卡尔森,汉斯可谓周到、细致,但卡尔森却始终没有产生亲近之感,从来没有过希望向他敞开心扉的冲动。卡尔森总是在心里揣测:在那双冰冷的灰色眼睛后面,在那副矜持、傲慢的外表下,他是一个怎样的青年?他有一副怎样的心肠?他也善良、勇敢?还是冷酷、自私?不论怎样,卡尔森知道,汉斯是忠诚的,他不会撒谎。

  “这样的话,我想是该行动的时候了。”克雷格若有所思。

  “你打算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简简单单的二个词使卡尔森心头一沉,眼中的忧伤加重了。“非要这么急吗?”

  她说得很轻,克雷格都没有注意到。他说了声“你等一下”,就匆匆走了。稍后,克雷格回到屋子,关上门。

  “卡尔森,今晚八点,将军会带着‘巴巴罗萨’作战计划去最高统帅部开会,最后确定‘计划’的细节。大概在午夜左右,会议结束后,将军会回到办公室。通常,他会再工作一会儿,才去休息。而在休息之前,他会把‘计划’放进保险柜。”

  卡尔森坐在床沿上,专心地听着。她觉得裙子有点紧,喘不上气,但没吱声。

  “我计划这样:在将军回来前,我先潜入将军的办公室,躲起来。而你,在楼梯拐角处的配电房等着。将军回来以后,当你看到将军的随行参谋下楼走了,你就拉下将军套间的闸刀。我会指给你看是哪一个的。然后,你拔下相关的那个陶瓷保险丝座。注意,一定要先拉闸刀,后拔保险丝座。”克雷格看着卡尔森叮嘱道。

  卡尔森点点头。

  “你把这个插上去,再合上闸刀,然后躲起来。”克雷格拿出一个陶瓷的保险丝座,放到卡尔森手上。“这个跟你拔下来的那个保险丝座是一样的,只是这上面的保险丝已经熔断了,所以你合上闸刀后,将军房间的灯也不会亮。”

  通常,卡尔森早就插话了,可今天,她依然沉默不语。

  克雷格继续说:“这时,将军办公室不会有其它人,他只能自己去配电房查看。他会认为是保险丝熔断了,他会叫楼下的值班参谋上来更换保险丝。我算过了,将军的办公室在三楼最东头,到配电房至少要45秒,来回是一分半钟,加上查看,叫参谋,就算他不等参谋换好保险丝就回办公室,也会有三分钟的时间。这期间,‘计划’还不会放进保险柜,我有足够的时间把它拍下来。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在将军回办公室之前,就出来,同你会合。”

  卡尔森默不做声,克雷格还真有点不习惯,急切地看着她。终于姑娘犹犹豫豫地开口了:“如果到时候……有人在……被发现了,怎么办?”

  “意外很可能发生,只能见机行事了,不行就……”

  “要是爷爷发现了……”

  这也是克雷格一直没有行动的原因之一。要是被将军当场发现了,怎么办?他毕竟是卡尔森的亲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是否下的了手。更何况克雷格渐渐了解了将军对希特勒和纳粹的看法,他认为很有可能把将军争取过来。

  4月份,将军曾经对克雷格说:“不论怎样,我始终深信,没有任何东西(包括希特勒所发动的战争)能够改变军人的本质内涵。但是这一信念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从现在起,我们同*国家间的最后冲突开始了。国防军被击败了,国家瓦解了。”

  后来,克雷格知道,在3月30日上午11时,希特勒在总理府就他计划中的对苏俄作战的规划和目标,滔滔不绝地讲了两个小时。希特勒还宣布,实施世界观的总体战争,消灭被他视为“祸害社会的罪犯”布尔什维克主义。他要求射杀苏军中执行政治任务的政治委员,他要求无情地、乃至残酷地予以实施这一行动,摒弃任何错误的侠义心肠。被占领的后方地域交由党卫队和希姆莱的秘密警察管理。“特殊任务”由党卫队保安局的“特别行动队”负责,而“特殊任务”的真实性质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从此,在普鲁士传统和*国家之间的桥梁再也不复存在了。这一天不是伟大的一天,而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天。

  后来,将军又对他说:“我实在不明白:他(指希特勒)是什么时候下定这个可以称其为巨大恶作剧的进攻决心的,并且决心对苏联进行灭绝性的战争。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但是克雷格所有试图进一步试探将军的计划都被伦敦断然否决了,他的任何解释都没有用。“绝不允许!”典型的、英国式的傲慢、无情。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只能祈祷那种“情况”不要出现。

  “不会发生那种事的,你不必担心。”克雷格觉得自己很可笑,这种保证软弱无力。

  卡尔森点点头,宛然一笑。好像有了克雷格这句话,就真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卡尔森站起来,轻轻叹了口气,背过手拉开腰后的蝴蝶结,又准备解背后的扣子。

  克雷格拦住她,道:“你这是干什么?”

  “不是今晚行动吗?难道还要去舞会?”

  “为什么不呢?还有的是时间。”克雷格向姑娘投去鼓励的目光。

  卡尔森看着他,柔声道:“那你要答应跟我跳一曲。”

  克雷格笑了,点头答应,他让姑娘转过身去,帮她重新系上蝴蝶结。

四十三、舞伴
圣诞节那次,克雷格也是像这样鼓励卡尔森。“为什么不呢?二十岁的圣诞节不会有很多的。” 

  那次,要不是车里实在太冷,克雷格本不打算进去的。他以为来跳舞的都是些孩子,自己有点太老了。

  礼堂里,人很多,绝大多数是学生,也有几个像他一样的青年军官,和一些明显已经踏上社会的女孩子。大学里的舞会相当简陋,没有饮料和点心,但气氛热烈,房顶上装饰着彩纸和闪光片,学生乐队演奏着欢快的舞曲。看着那些面色红润,头发金黄,意气风发的小伙子,那些皮肤白皙,体态婀娜,尽情欢笑的姑娘们,克雷格不由得想起了过去,想起了军校里的舞会。他被感染了,也想一试身手,但结果还是拒绝了卡尔森。因为他考虑:美国和欧洲的舞步还是有些不同,特别是他根本不知道英国的舞步是怎样的,而且阿里克斯是不擅长跳舞的。所以圣诞舞会,和以后的多次春季舞会,他们从来没有一起跳过一支曲子。每次,克雷格都始终站在一旁,倚着柱子,手抱在胸前,或是插在裤兜里,静静地看着卡尔森,看着她旋转,看着她欢笑,这真是一种享受。有时他觉得,这时的卡尔森和当年的罗斯真的很像,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是舞会上的皇后。

  而今天,他怎么跳都无所谓了,也许不久以后,他就会恢复克雷格·盖尔森的真实身份。他之所以要在今晚上行动之前,再去舞会,除了时间合理性上的考虑之外,他还想要过回瘾,想要和心爱的姑娘好好地跳上一曲。

  
  舞会上的常客,不论是卡尔森自己班的同学,还是其它学院的,都早就知道:这位高大英俊的中尉是冯·伯克勒小姐的又一位‘保镖’,他同前一位一样尽忠职守,从不跟冯·伯克勒小姐跳舞,也绝不会接受其它姑娘的邀请。只是看起来,这一位比先前的那位和蔼可亲,更英俊、潇洒。但是今天,男孩子们要失望了,女孩子们则会很惊讶。

  
  “嗨!那个中尉跳舞了。”

  “真的!这可是头一次。”

  “你看他跳得多好。”

  “他那么高大,又那么温柔,跟他跳一定很美。”

  “没错,那肯定是一次享受。”

  “真是迷死人了,想想就让人陶醉。”

  “我决定了,我要跟他跳下一支舞。”

  “那样,你可得动作快,肯定很多人都有这想法。”

  “对,你说得没错。”那姑娘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克雷格,一边摇晃着同伴的胳膊,“一会儿,你跟我一块去吗?你最好陪我去。”

  “要我陪你去也行,但要说好,再下一支曲子可得轮到我跳。”

  “行,说定了。”

  
  “那个中尉‘保镖’可是从来没有跟卡拉跳过呀。”

  “是啊!不过人家今天想跳了,怎么样?” 

  “就算跳,也得换换舞伴吧,没见过这样一直霸着的。”卡尔森的同学,在骨科实习的弗里德愤愤地说,“不行,下一支曲子,我一定要去邀请卡拉,她今天还没有跟我跳过呢。上次说好了的。”

  “你算了吧,刚才卡拉不是已经婉拒你了吗。又不是你一个人,别人不也一样,我也被拒绝了。你还没看出来吗?仔细看一下卡拉的眼神,你就会明白的,今儿晚上,她是属于中尉一个人的。”维兰德又点上一支烟。他也是卡拉的同班同学,现在施潘道医院实习。因为没有了跳舞的兴致,他无事可作,已经接连抽了四支烟了。维兰德向空中吐出一串蓝灰色的烟圈,不无酸涩地说:“恐怕还不止今儿晚上呢。” 

  “要早知道这样,今儿就不来了。”

  “我看我们以后再也别来了。”

  
  果然,自始至终,从进门到离开,他们只属于对方,他们在一起跳了每一支舞,从“华尔兹”到“狐步舞”,从 “蓝色多瑙河”到“莉莉·玛莲”,他们始终手牵着手,面对着面,连舞曲间休息的时候都没有分开过。

  卡尔森沉浸在从未体会过的快乐之中。汉斯走后,她完全被那个可怕的念头所包围,根本无法思考,耳边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他真的要走了,这一天终于来了。这么突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还有多少时间?几小时,几天。不!根本没有时间了,必须马上走,一刻也不能耽搁,不然他会有危险的。”奇怪的是:那个声音没有说,阿里克斯暴露了,你怎能独善其身?所以,你该和他一起走。

  她本应该在他回来之前就脱了舞裙,准备好。他们应该商量阿里克斯的撤离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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