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进大洋 之 王牌飞行员-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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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律，军人的生命！有铁的纪律，才有铁的战斗力！你们的兵是怎么带的？！”面对军委的质询，白云飞的去留成了最大问题。
为此，舰队召开了高层决策会议。要不要白云飞，连向来果断的范长城也忧虑了起来，把他送交军事法庭吧，可他是舰队的第一杀手，这不是自废手臂吗？心有不甘啊！留下他吧，严重违纪，又让你找不出合理的理由！是啊，开战以来，远洋舰队历经的几次战斗，白云飞虽都是其中的闪光点，但“纪律问题”始终是个不安因素，因为只要一次过失，那舰队就会有不可逆的灭顶之灾！真是难办啊！
最终，由杨兴华提议：“我们换个思维方式，站在敌人的角度，去考虑白云飞的去留。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坚持！”问题一下明朗化了，敌人是绝不愿意与一支“不怕死”的队伍作战，更不愿意碰到一个“打不死”的对手。意见达成了一致，白云飞留下来，可以。但“纪律问题”必须解决！因为，好运气不会永远保佑存在不守纪律个体的战斗集体的！
同时，军委也要求他们做出保证，保证不再发生违犯战场纪律的类似事件！战场纪律，对他们自已而言，都会严格遵守，可是对“从不听话”的白云飞，谁又敢保证？
他们也知道，处罚、教育对白云飞根本没用，他已经很皮实了，对赏罚早就麻木了。可是纪律又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得有丝毫松懈。没办法，只好还得请雷明出面。
自从“二春”牺牲之后，雷明的脸上少了那份安逸淡雅的微笑，但你依然能感受的到那份可靠与信任。在白云飞眼中，在整个舰队里能和自已聊上几句，或者说自已看得上的人，除了自已的搭档徐腾，就是雷明了。
船舱里，白云飞跟在雷明的身后，穿过过道，碰到了与队友准备出航的冯海亮。
“呦，海亮，你出航啊？”白云飞主动打了个招呼。
“是。”冯海亮友好回应，自从有了那次在模拟机房的交淡，不知怎么，一下子觉得白云飞并不是那么难以接触。
“小心点。”让旁人有点意外，心生暖意的关心。
“放心，我会细心留意身边的威胁！”
冯海亮面含笑容，一句话也让白云飞感到意外，没想到自已随口说的一句话，却被他认真地记下了，笑了笑，走开了。
那边，冯海亮与队友走出船舱，步入甲板，对面两架歼十已从方井里升了上来。这边，白云飞跟着雷明来了到了舰桥上，找到了一个别人不可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地方，站住脚，手扶围栏，令海风吹扶脸庞。站在这里居高临下，全面地观察舰面情况在而下面的人却浑然不知，感觉很爽。然而，假如随着敌潜艇、敌战在不被人知晓的接近，那么这种感觉很快便将在瞬间化为乌有。
这个时候，阿米尔与同伴钻进了反潜直升机的坐舱，直升机升空，他们将在更高的高度来警惕敌人。轰鸣过后，海域周围呈现出一片平和与安静。雷明还是以“闲聊”开头，然后慢慢介入了纪律的话题。
“纪律？纪律有什么了不起？！”
谈起纪律，白云飞先是一阵茫然失神的喃喃自语，然后，便是无法克制从内心深处迸裂而出的情绪：“‘纪律’不如‘凝聚力’，有了‘凝聚力’，你就是没有命令，没有纪律，我也会坚守阵地到最后一刻。如果只有‘纪律’，而没有‘凝聚力’，那伊拉克就是最好的榜样！我来前线打仗不是被‘纪律’逼的，我喜欢飞行，她能带来无穷欢乐！我喜欢对抗，我能从中得到乐趣，我是自发的去，而不是被动地执行命令和纪律！”
雷明看着他的眼睛，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到瞬间的困惑，然后便是愤怒……不作丝毫掩饰的黑瞳诚实地反映着主人的心绪！让人感到有一种想把心里话掏出来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这份感情压抑太久了，需要倾诉，需要有人来倾听。雷明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着，让他把心中的压抑都发泄出来。
“飞行员和陆军不一样，飞行员都是有飞翔梦想的人，当兵的过程，就是实现梦想的过程，为此付出汗水我心甘情愿，是主动的。陆军有多少人是抱着保卫国家的理想的，只不过是为了个人的前途，整个当兵的过程都是痛苦的，上前线更是被动的！有纪律一定就能打胜仗吗？可笑！《英雄儿女》你看过吧。王成战到最后一刻，与敌人同归于尽。他是靠‘纪律’，还是‘凝聚力’，如果没有‘凝聚力’，单靠‘纪律’，他还会与敌人同归于尽吗？怕是早就交枪了！”
“还有，为什么我们国家的运动员心理素质极差，就是因为他们在比赛的同时想着金牌想着‘为国争光’，太功利了！完全不是在享受比赛！为什么我们国家的运动员退役了就再也不愿接触这项运动？为什么国外的运动员可以把从事的运动当成一生的伙伴？为什么？就是因为一个出于内心的热爱！一个出于被逼的无奈！一个是主动的！一个是被动的！”激动的措词几乎不能自已，似乎要把压抑在心底的所有不满、所有委屈倾泻而出，发泄个干净！有一瞬，极度悲愤的感觉充斥整个胸口，压得人说不出话。
雷明突然觉得自已重新认识了白云飞，别看他好像什么都敢干，无所顾忌，我行我素跟‘独行侠’似的，其实他是最压抑的！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了！
“可是纪律，就是在磨练一个人的意志，没有这种百折不饶的意志，何以谈成功，何以顾全大局。部队是一个整体，要行动如一，不靠纪律，怎么行军打仗？纪律就是战斗力。一个绝对服从，步调一致的军队才是一支坚强的军队。”
“步调一致？不过是一种人性的束缚！就像应试教育之所以受到强烈批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把学生都塞进一个模子里，制造出‘标准化’的所谓‘人才’来，限制想象，抹杀个性，打击探索，最终扼杀人最可贵的自由创造精神。”
“嘿嘿，这一点你错了。不是的。因为个性其实是外力无法扼杀的。Ｍ国人的个性怎么样，西点军校的纪律可一点也不比我们的差！当然，我们是军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们在烈日下训练时，墙外驶过一辆辆的豪华轿车，穿着名牌的男女在轻松地喝着冷饮，不平衡与羡慕感油然而生。但问题在于我们既然是军人，就必须用军人的思维方式去想问题。有一次我在集贸市场上，一个摊主从人群中叫出我来帮他看守一车满载的水果，然后很放心地走向了厕所。我当时感到心头一热，他为什么只信任军人？因为军服中体现着严明的信任与荣耀，这些与我军铁的纪律是分不开的。也只有铁的纪律，才会有铁的战斗力啊！”
“问题是我一样可以打胜仗！”
“是啊。可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可以像你这样力挽狂澜。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咱们舰上的水兵，他们都是１７、１８岁的孩子，渴望打胜仗，同样也想保住自已的命。但是怎么打胜仗？怎么保住命？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一个人一个主意，凭着个人的意志和个人的主张而随心所欲能行吗？纪律就是士兵的生命呀！”
海上的景色，没有比现在更宁静的了。“龙城”号与屏护舰队南北延伸，列成防空队形，在微微溅起浪沫的蓝色大海上缓缓行进。看不见陆地，看不见敌舰，看不见烟雾，看不见炮火，悠然祥和。可是谁也没主意，海面下忽然映出一道破浪前进的黑影，溅起了磷光闪闪的水花，隐盖着穷凶极恶的疯狂。
说到这里，白云飞没话了，雷明继续说：“遵守纪律不是一味的循规蹈距，也不是在扼杀个性和创造力。国外的教育中，从小学始就贯穿着遵守交通规则，遵守社会公德等一系列的规则教育，由此垫定了他们坚实的‘规则意识’，社会生活才那样有序和文明。这种规则是对自已的限制，但同样也是对自已的保护。正是由于你遵守了交通规则，你才能有效地避免交通事故的损害，正是你遵守法律规则，你才能避免法律的制裁。同样，在战场上遵守纪律，你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自已的命，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同伴的命，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整场战斗失败！”
看了一眼迎风飘扬的信号旗，雷明又说：“为什么红军可以顺利通过彝族山区，为什么我们的战士可以不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没有铁的纪律约束部队，老百姓会拥护吗？我们是革命的队伍，没有铁的纪律不行啊！”
白云飞怪味一笑，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也明白雷明的意思，就是觉得、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在这时，“轰！”惊天的巨大爆炸突然在“龙城”号的舰尾乍响，随即腾起了一个十几米高的水柱，火焰窜上了甲板，一股令人寒惧的震动传遍全舰，每个人都不能自禁地猛烈晃动，就像电流从身体上穿过，又像海上堡垒要轰然坍塌。又过了片刻，警报器这才放开了噪子。而这时候，浓黑浓黑的烟雾漫了过来，笼罩住了舰桥。大火在底舱汹涌，隔舱的钢板被烧得火红；火从破口中蹿出来，呼呼作响……
“怎么回事？”雷明与白云飞的脸上同是惊惧神色，又同时反应过来：“舰队遭到了突然袭击！”
“我去了！”
“去吧！”
雷明望着楼梯间白云飞的背影，绷紧的线条，清晰的轮廓，把骨子里那股倔强与不服输昭示得那样的明白清楚。
记得在海军航空兵大比武之后，海航一师师长因“直升机被窃事件”要提前脱下军装，而与自已的私下谈心。说到白云飞，雷明问：他离开了一师，你放心吗？师长说：担心是难免的，但他知道，去的那个地方是他的梦想，所以，我信任他。师长又说：他是个有心人。信任他，就是我们唯一可以改变他的希望。
“信任他，就是我们唯一可以改变他的希望。”这句话当时对雷明的触动非常大。后来到了“龙城”号，雷明发现范长城也是类似的观点，以至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对白云飞给予了最大的耐心，充分的信任。
而在开战之后，舰队高层并不是有意袒护他这种没有集体观念、极其危险的“个人英雄主义”行为，而是始终没有放弃希望。因为，如果白云飞能有所转变，那么对整个舰队而言，作用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大到了不可估量。
雷明不否认，信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那是在润物细无声之中，一种水滴石穿的力量！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你信任他的同时，他又一次次背叛了你的信任，这让雷明又不得不担心……再次想起师长的话：信任他，就是我们唯一可以改变他的希望……想起白云飞他自已说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孤儿，每一个人都需要帮助，只有上帝和野兽才喜欢孤独……我们应该信任他，因为这是团队精神之中不可或缺的最为重要的基点啊……又想起白云飞刚才的话：我一样可以打胜仗……
看了一眼硝烟弥漫的战场，心里真的希望他每次都可以打胜仗，可是可能吗？不过，嘴上还是叹出一句：“看你的啦。”
发动鱼雷攻击的是Ｊ国海军“亲潮”号潜艇。在此之前，它与“春潮”号、“夕潮”号发现了远洋舰队的补给线，但他们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聪明地选择了跟踪，最终找到了“龙城”号的栖息之所，并将这一情报报告了Ｊ国空军和Ｍ军潜艇部队。就像准备猎食的猛鳄，潜浮在水面下纹丝不动，只露出一对眼睛，耐心地观察水面上的动静。发现猎物后，悄无声息地游过去，缓缓接近目标，趁其不备发起攻击！
“不好！遭受攻击的好像是‘龙城’号！”张矜的判断惊住了整个０９３艇。
大洋深处，无其不有。０９３艇原本跟踪Ｍ军那艘“海狼”核潜艇，想再给Ｍ航母致命打击。而“海狼”却收到了“亲潮”号提供的情报，把０９３艇领回了远洋舰队跟前。
“该死的！”张力钧咬着牙根，真不想打啊！０９３艇作为一艘战略核潜艇本该隐蔽待命，保存实力。可是航线被封，让你跟本就无法远离战场，无法远离战场，你就会遇到各式各样的突发战斗，完全是逼着你不得不去面对。说白了，还是中国海军没有实力，没有质量优势，更没有数量的优势，而这种两国海军力量的悬殊之差，恰恰又是来源于两国人民对海洋认识的落差，其反映出的最明显表现就是：Ｍ国海军的战略核潜艇可以安安静静地隐蔽待命，而中国海军的战略核潜艇必须为了自已的生存而像攻击核潜艇那样－－拼死战斗！
“艇长！敌人发现我们了，不止一艘……”
“见鬼！”
“艇长！敌艇正在转向，有鱼雷入水，主动制导……”
“见鬼！该死的……”
声纳信号强度已达到红色，脉冲的间隔接近１秒，只要稍有迟疑就可导致灭顶之灾。０９３艇以最高速规避，打满舵进入相对鱼雷的垂直方向，减少空泡的同时改变深度，接着，在鱼雷重新进入圆周运动搜索的时候，释放了一枚气幕弹，摆脱了。
但危机并没有远离，第二枚又不请自来。
０９３艇内各司其职，张矜声纳报告目标的变化；吴士波操艇保持与鱼雷航向一致；张力钧计算跑表；航海长与王副艇长标画海图。鱼雷航速５５节，０９３艇航速４０节，两者相对速度为１５节，相距５０００码，据“六分钟公式”得出，六分钟减少３１００码，８分钟内命中。
时间在流失，距离在缩短。跑表的计时已经超过三分钟，张力钧还没有下命令。大家紧闭嘴巴，保持绝对安静，生怕杂音干扰了自已的耳朵，而听不清艇长的命令。“嗒嗒……”跑表那紧凑的节奏，把众人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外面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谁也不知道，只能凭推断来想象。
“右满舵！释放气幕弹！”
“是，满舵右！”
“气幕弹发射完毕！”
命令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