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进大洋 之 王牌飞行员-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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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能来？我来交检查。好早点回０９３啊。”
“还０９３呢！你们０９３出大乱子了！”
“什么？”张力钧先是一惊，转而又笑了：“开玩笑吧！”
“谁给你开玩笑……”于参某一脸严肃地把０９３艇和“明思克”号被击沉的消息说给他听，张力钧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严峻表情。
办公室里，张司令员又想起了李压民，没一个省心的，拿起电话：“接‘前指’。李亚民吗？我问你，是谁给你的命令，擅自行动的？！军委一再明确指示：不准攻击红十字会船队。你要对这次行动承担全部责任！”
电话里的声音像是受了天大委屈：“我……我……我们没有收到军委指示啊？‘前指’一直在等军委的指示，可是我们的确没有收到。情况紧急，我们才……”
“什么？没收到！”张司令员耳边像响了个炸雷，脑子“嗡嗡”作响……两封发往“前指”的指示电文此刻还放在某办公桌上等待着签字……张司令简单地控制了一下，缓缓言道：“好了，不要说了，你明天回军委。”
“０９３真的被击沉了吗？”张力钧闯进了办公室，脸涨得通红，还喘着粗气，是一口气跑上来的。
见到张力钧，张司令员就像见到０９３的“罪魁”０９３的“祸凶”，火气从身体各部位聚集，聚到了胸腔，像一颗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火雷，“啪”地一下挂上电话，猛地一擂桌面，震得茶杯“叮当”乱响，冲天的火气吼了出来：“张力钧！你还有脸提０９３？！我问你，你就是这样带的兵？就这么弱不禁风？！就这么不堪一击？！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都忘了？！”
张力钧被吓住了，喉结滚动一下，乖乖地回答：“没有，我没忘：我们驾驭得不仅仅是一艘核潜艇，还是中国的第二次核反击力量；无论是在和平时期，还是在战争时期，我们都是祖国的最前线，同时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你们０９３做到了吗？看看你们０９３，像什么样子？中国的第二次核反击力量，你是想在鱼肚子里反击吧？我告诉你，你这个艇长是要负责任的！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我真狠不得，现在就枪毙了你！”
张力钧的眼中满是委屈的泪花，笔挺地昂首站立，不说话了。这时，“核指”的于参谋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司令员、司令员，和０９３联系上了，他们受到Ｍ国海军的攻击，损伤很严重，有三十几人伤亡。目前正在返航途中，黎明前可到达基地。”
０９３艇还有救，张司令员心里略感宽松了一些，背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于参谋看了一眼张力钧，安静地退了出去。
“让我回０９３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望着张司令员劳累的身体，不，那是父亲的背影，张力钧挤压在胸臆间的热流猛地冲进眼眶。
张司令员闭上了眼睛，这个仗打得痛心啊！窝囊啊！都说Ｍ军重科技而忽略计谋，可是看看人家的《孙子兵法》学得有多好，给出一个圈套我们就往里钻……中国海军啊！你为什么这样不争气啊！双手撑在桌面，支住向前倾的身体，声音沉重而疲惫：“你给回去反省！”
“是……”不再争辩，张力钧缓缓地举起手，一个标准的军礼，坚决地转身，含泪而去。
回去的车上，张力钧望着窗外这漆黑苍茫茫的夜晚，在想：一艘潜艇，只要藏进了深海大洋之中，就没有人可以找到它。别看，当今科技日新月异，可迄今为止，仍没有找到一种探测跟踪潜艇的可靠方法。因为所有电磁波，从珈玛射线到Ｘ射线，都难以穿越水屏障。光线只能在水中穿越１０米，电磁辐射稍强，但也好不了多少。只有声波是唯一定位潜艇尚属可取的工具，但声呐又不是绝对可靠的。因为，声波在水中不是直线传播，跃变层可以将声音的传播保持在特定的层面以上或以下。而声波传播的特性又随时间、地点在不断改变，而且同时会有数以千记的声源在发出信号迷惑着探测者。
可以说，潜艇，是唯一一种能真正“隐形”的实战兵器。也正是因为此，装备先进的０９３艇曾给了自已超强的自信。而驾驭０９３的主人，更是自已的骄傲，他们在一起，完成了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世界上最坚固的一道防线，可是，可是，可是今天，这条防线竟如此轻易地失守了－－０９３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夜漆黑的海底，伤痕累累的０９３艇终于停止了下沉，正在缓慢地上浮。
刚才，就在Ｍ军的鱼雷、深水炸弹、反潜火箭像母鸡下蛋一样扔向他们的时候，奇迹真的发生了。控制室突然传来令人振奋的报告：“我艇正在潜入水温跃变层！”水温跃层像一幔厚厚的黑布将Ｍ军与０９３艇分隔开来。由于多舱进水，０９３艇也很快潜过最佳躲避深度。
渐渐的，王艇长发现，深水炸弹失去了目标，恐怖的“轰隆”声也渐渐远去，撑着座椅站起来，命令释放一枚水雷，接着在第一颗水雷开机后将第二枚放到其探测范围内，而水雷又是极佳的声呐信号反射物，吸引了若干枚反潜鱼雷，直至这些含有巨大爆炸物的火雷们碰到了一起，从而引发大爆炸，迷惑了老谋深算的托马斯。
接着，王艇长再次命令：“释放艇内杂物！”
随着命令的下达，四个杂物排口同时排出平常生活中使用的日用品。而在０９３的下面竟是一个潜艇藏身的好地方，海底山峦叠当，有效地挡住了Ｍ军的声呐回波。
一连串假象，最终欺骗了训练有素的Ｍ国海军，从而化险为夷。
第七舰队走后，全艇开始了抢修。尽管在Ｍ国人的打击下，０９３艇显得特别赋有韧性。但艇内仍充满了绝望的气息，情况依然非常糟糕。９号舱进水严重，无法排除，而后失控，被迫关闭，排险滞留９号舱的５名水兵由于未能及时撤离而全部牺牲。
舱室内，一根根裸露在外的钢管上血迹斑斑，一名水兵在刚才天翻地覆的大爆炸中被活生生撞破了动脉，血流不止，只要救护兵用力按住出血伤处的手一松，鲜红的、带著气泡的血液就像小喷泉般涌射而出，腥热的血液喷得旁人满脸都是，而那名水兵的神智还在清醒的状态，吓得自已抽搐。旁边，他的同伴也被吓得够呛，双眼一片空茫，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只好动作生硬地听从医生和救护兵的指示，紧闭着眼用力按住他的大腿，尽可能地不去看不去想……
另一个舱室，巨大的爆炸致使该室空气输送管爆裂，舱内压力急剧升高，一名滞留于此的水兵当时就一头栽倒在地……等人把他救出来的时候，医生已经无能为力了，别看表面没有任何外伤，舱压失控引起的脑血管破裂才是致命的关键。
由于，空气净化器在爆炸中电路短路报废了，舱内的氧气渐渐稀少，许多的艇员面色苍白感到呼吸困难，有的干脆就躺下来，有人则因为缺氧而失去了意识。有些舱内的温度高达摄氏５０度，简直像个炼狱，可以把人逼疯。
天花板上的灯管被震得粉碎，漆黑的通道里是一片碎玻璃碴；餐厅的桌子四角朝天，餐具洒满一地；水兵们层叠的铺位坍塌了，摞在了一起；电力舱，海水从裂缝中喷出来，蓄电池的酸雾四处弥漫……几乎每一间舱室都是一片狼藉，都是一样的不堪入目。但０９３还算结实。不管这场浩劫有多么大，艇壳还是经受住了考验！
一副劫后残景的指挥室，杂物遍地，航海长在找寻他画图所需的铅笔和直尺；仪表墙上一些仪表盒掉了下来，吊在一根电缆上摇来晃去；头缠绷带的王艇长一边接受着救护兵的包扎，一边紧盯着深度表，如果０９３艇搁浅，那么最后还是难逃一劫。
“底舱进水已排除！”
“电力舱恢复正常！”
报告完毕，机械长赵海瘫在了地上，汗水“哗哗”地往外趟，大口大口呼吸着艇内微薄的氧气，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果然，全艇照明恢复，深度表开始有了反应，数值在减少，０９３核潜艇开始坚难地上浮……
这时，鱼雷长冲进了指挥室，眼泪哗哗地在他面颊上流淌，咧着嘴，泣不成声地说：“艇长……都是我昏了头……你枪毙我吧！”
王艇长看了他一眼，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叹了口气，拍拍他结实的臂膀：“别说了，我们都有责任。先回基地吧。”
“等一下……在我们的上面，有一艘‘海狼’在做圆周运动！”张矜光着膀子坐在声纳屏前，发现了托马斯命令留守还在寻找０９３的“海狼”攻击核潜艇。
王艇长咽了口唾沫，“怎么样，我们的鱼雷还能发射吗？”
“只有２号管和５号管可以发射。”鱼雷长回答。
“那就回去准备吧，我们要一击致命！”
“是！”
鱼雷长飞快地跑回鱼雷舱。王艇长则坐到了艇长位置，闭了一下眼睛，现在，０９３艇必须尽快浮出水面，但若想浮出水面，就必须还要过这一关。他一向反对带着战略核导弹去冒险，但是现在，要想活命，就必须战斗！打沉它，用只有的两枚鱼雷！拼了！
此刻，０９３艇刚刚上浮至最大潜深。张矜闻声辩位，严密监控着“海狼”的动向。航海长埋头在海图上描绘出两艇相对位置，红蓝铅笔标出敌我的航迹，精细成度简直可以上教课书。那边，鱼雷长回到自已的岗位，２号管、５号管打开保险……０９３艇在最危难的时刻团结一心！
要么击沉它将功赎罪，要么就一起喂鱼……决定生死的时刻到了，王艇长暗淡的眼睛陡地明亮起来：“鱼雷发射！”
“砰！”鱼雷入水，定深设到最大，开始搜索……０９３艇虽受重创，但上帝却给了它一个良好的反击时机。鱼雷在最大潜深航行，沿着跃变层上限前进，而“海狼”这时是无法探测到鱼雷的，因为其声呐轨迹看起来残破、混杂，不像是鱼雷，而像是某些海洋生物。直到非常接近时才惊恐地发现，但为时已晚，鱼雷一跃而出，就像一记强而有力的升龙拳，从“海狼”下方几乎竖直的地方发起攻击，无法躲藏……“轰！”一团耀眼的光团……
咚咚……咚咚……咚咚……一颗颗怦怦直跳的心充斥着全艇，好像身体里有一股股暖流在涌动，就像刚才的恐惧那样强烈。
“副柜排水！”
“是！艇长！副柜排水！”
“主柜排水！浮出水面！”
“是！潜艇出水！”
随着水柜里一阵哗啦啦的排水声，０９３艇终于浮出了海面。清晰的空气，让大家感到了无比舒畅。但是没有一个人感到轻松，反而耻辱感像这无边的黑夜，笼罩着每个人的内心。０９３本是一艘王牌潜艇，国宝级的人物更是多如牛毛，甚至有人把０９３比成中国的Ｕ－４７，艇员们记不清受过多少次嘉奖和表彰，但是和Ｍ军的第一仗，打得这么窝囊，被重创，险些喂了鲨鱼。
耻辱像一把锉刀，在艇员们曾经无比骄傲和自豪的自尊心上无休止地切割着……
这边，在夜幕的掩护下，驶进安全海域的远洋舰队仍处在高度戒备之中。预警机、战斗机、反潜直升机不停的在甲板上起飞、降落，不敢有一丝放松。
范长城接到军委的指示，命他：明天回军委。舰长杨兴华猜测是要换前敌指挥官了，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这种局面要是再维持下去，全军的士气就要被耗尽了！该换人了！范长城却表情凝重，眼中充满忧虑。三军总指挥是他梦寐以求的，但他觉得，在这个时候，这个最困难的时候，中国并不需要他这样的总指挥，真正需要的是团结、是信任啊！
第二天，张司令员在军委机关来了个大彻查，将因官僚作风而把指示延误的数名军官送交军事法庭。等待他们的是无情审判！中央军委为此特下文件，要求全军各机关必须严厉杜绝“官僚主义作风”，并在军委内部建立了战场指挥部，专门负责‘军委’和‘前指’之间的联系。
下午，范长城和李亚民几乎同时到了军委，张司令员却破例先与范长城进行了谈话。在办公室外等候的李亚民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知道接替他的人来了！
“你觉得李亚民指挥的怎么样？”张司令员开门见山。
“我听到了一些要求更换亚民的声音。但我认为这是下下策！”范长城很坦然。
“说说看。”
“首先，临阵换帅，本身就是兵家大祭，全军的士气会低落到极点。其次，李亚民的作战指挥能力，决不亚于我，而且他比我更稳重，更有大局观，更善于指挥大集团军作战！而我，相对来说更适合指挥尖刀部队作战，远洋舰队非常适合我。第三，在‘明思克’号的问题上，我也犯有重大错误。所以，并没有理由撤换亚民。”
张司令员听着范长城的申述，走到窗起，沉思起来：面前这场与Ｍ军的战争，是一场高科技、高投入的战争，但人依然是战争的决定因素。前不久有部电视剧反应“用好一个人，救活一个师”的主题，就现在而言，用好一群将就能保卫好一个国家啊……
之后，李亚民进来汇报战况的时候，张司令员仔细留意了他，他的眼眶中聚满了泪水，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想哭的冲动，声音几次发生哽咽，当提到“明思克”号和海军丧失主动权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眼泪就像止不住的水阐倾泄出来，在脸上滚滚流淌，泣不成声。
张司令员觉得他哭得好，这是真情的流露！这是不服输的表现！没有失败的苦涩泪水，哪来胜利的灿烂笑容？
“我想你应该知道，１９８２年英阿马岛海战，阿军在先声夺人后，战争的决心发生了动摇。当时阿方民心高涨，本应向长途奔袭、立足未稳的英军发起全力进攻。但阿方决策部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