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进大洋 之 王牌飞行员-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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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想想办法。”李亚民把纸条揣了起来。
两人分手，各自登上座机。
此刻，军区党委给远洋舰队的官兵们按排了一场慰问表演，“龙城”号航空母舰宽大的甲板自然成了这里最好最大的天然舞台。海政歌舞团是一支享誉军内外的优秀文艺团体，而远洋舰队也是人才济济。
“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穿好军装拿起武器，共青团员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万众一心保卫国家，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再见了亲爱的故乡，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岳征与陈成的弹唱组合一点也缺少掌声。
“华莹山巍峨耸立万丈多，嘉陵江水滚滚东流似开锅。赤日炎炎如烈火，路上的行人烧心窝。突然间，黑云密布遮天日，哇……一阵暴雨似瓢泼。霎时间，雨过天晴消了热，长虹瑞彩照山河。清风徐来吹人爽，哎！有一乘滑杆下了山坡……”杨淼与李可的快板书《劫刑车》抑扬顿挫，可谓有声有色，逗得下面的高鹏乐得合不上嘴。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散板）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叫侍儿快与我把戎装端整，抱帅印到校场指挥三军……”没想到，“二春”还会唱京剧，《穆桂英挂帅》选段被唱得热血翻滚，雷明的二胡也是拉得津津有味，场下高鹏带头“叫好”，令民歌天后宋祖英也黯然失色。
黄昏时分，慰问演习的歌舞团刚刚离去，一架军用直升机便降落在甲板上。范长城急不可耐地拉开舱门，跳了下去，气冲冲地进了舰桥。
舰长杨兴华笑呵呵地迎了出来，范长城脸上带着阴霾，厉声命令：“集合！紧急集合！”
杨兴华一头雾水，“司令员……”
“执行命令！集合！”
“是！”
天边的夕阳将无垠的大海染成一片闪铄的金色，海鸟一群群地从海面上飞过，留下白色的踪迹。“龙城”号航空母舰甲板上戳着黑压压二三千人，场面宏大壮观。
范长城站在舰桥上，手扶护拦，紧迫盯人的目光迎着金红色的霞光，丝毫不减威严，自左至右慢慢扫出一个一百二十度的扇面，成排成列的官兵像半坡松林沐浴了雨露阳光，顿时分外地显出了挺拔。
范长城提高嗓音：“从战略角度讲，宝岛是中国大陆进入太平洋的大门。谁控制了宝岛，谁就控制了中国挺进大洋的通道；谁控制了宝岛，谁就从海上封锁了中国；因此，宝岛的战略意义上极为重要，不夸张的说，能否收复宝岛是中华民族能否兴胜的关键！也是我们中国海军能否冲突岛链、挺进大洋的关键！”
杨兴华皱了皱眉，隐隐觉得不对，低声猜测：“看来有问题啊，是不是‘前敌总指挥’的人选……”
“有这种可能，你我都别提这事了。让他发泄吧，也许能够让他好受一点。”雷明低声回应着，想起之前，范长城曾兴致勃勃地给自已讲他会怎样指挥这场收复宝岛的战役，动用所有海军力量，让陆军彻底地靠边站，甚至战后中国海军未来的战略构想都无一疏漏。可以看的出他对“前敌总指挥”的渴望，而现在这种情绪上的落差可想而知啊。
雄魄的声音明显带着压在胸中的火气：“凝血含泪的记忆永不能忘！你们要铭记民族的苦难，你们更要清楚的懂得，一个兴盛民族的背后，必定有一支强大的、无坚不摧的海军！现在，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收复宝岛是关系到祖国命运的决战！对于中国海军来而言，收复宝岛，就是冲破岛链、就是挺进大洋！”
“收复宝岛！冲破岛链！！挺进大洋！！！”
“收复宝岛！冲破岛链！！挺进大洋！！！”
“收复宝岛！冲破岛链！！挺进大洋！！！”几千人有节律地高喊，排山倒海般勇不可挡！
映红天边的夕阳将它最后一抹温柔散尽，消失在海的那一边。
晚上，飞行员们在杨兴华的办公室前依次排起了队。在范长城返回“龙城”号后，他们便接到通知，没有飞行任务的飞行员到舰长室领取物品。然而，领什么通知上并没有说明，这让大家颇为奇怪。
“让我们领什么啊，派人直接发到宿舍，不就完事了吗？”
“谁知道，等着呗。就像空战法则上说的那样：耐心赢得胜利！”
高鹏听到队伍后面的对话，小声对陈成说：“嘿，老兄，我有一种预感。”
“是啊，我也有。”当了这么多年的兵，陈成深知下午的慰问演出，绝非一般性质，看看演出的剧目表，就知道，那是战前的动员！说心理话，陈成恨不得现在就开战，因为没有思考的时间，自已会勇往直前，可是现在，开战时间表一再向后延迟，而他大脑里那根一旦绷紧就再未松弛的神经就快断了！
以前总觉得，进行一次战争是那么的简单，一个国家挑起事端，另一个国家进行还击，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进行下去。但是，只有亲身经历了才发现，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容易。在此之前，每隔一段时间舰队就会接到紧急备战令，或是战前特训令，要么就开战前动员大会，总让你感觉明天舰队就会开赴前线，自已马上就会升空作战，可是，几天之后，舰队仍在原地保持不动。他知道，中央在为和平解决宝岛问题尽最大最后的努力，两岸老百姓谁也不希望看到战火，这一切，他都明白，都能理解，但这种煎熬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设想自已在战争中的结局，被导弹追得无处躲藏，在弹雨中被击落、弹射装置失灵、战机凌空爆炸……千般设想，竟没有一个好结局。说真的，这太折磨人了，但愿这是最后一次，否则真的受不了了！
下午演出时的情绪高涨，那是因为在此之前，杨兴华舰长曾告诫过他们：你们是飞行员，但也是军官，你们要学会控制自已，而且必须学会，任何不利的情绪都必须掩盖，绝不能在士兵们面前表现！绝不能！
这时，禁闭的室门打开了，段宇一脸刻意的平静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高鹏：“杨舰长叫你进去。”
“哦……”高鹏本想问问段宇领什么，却被这种特殊的平静封住了喉咙，整整了自已的军装，看了一眼排在身后的陈成，然后一转身，推开门走进了舰长室。
令高鹏吃惊的是，雷明从保险柜中拿出来的，放在杨兴华办公桌前，自已将要领取的东西，竟是五根灿灿发光的金条！
舰长杨兴华一脸严肃地说：“我告诉你，并且要求你，这些金条始终不能离开你的飞行服，每次飞行都必须携带！开战后，若是万一被击落了被俘了，你可以用这些金条买条活路。记住，五根金条不要一次全部拿出来，先拿两根。因为你无法知道，你是否彻底摆脱了危险，若是再遇险，你还可以用剩余的金条，再买条活路。总之，那时候，要机灵点！因为，这是国家在营救你之前，帮你摆脱危险的最后努力！剩下的，就靠你自已了。当然，最好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
雷明也说：“国家培养一个飞行员不容易啊！这也就是中国的综合国力上去了，要是以前，想给也给不出来。好好保管吧，无故弄丢，可是要赔的哦。”
杨兴华把领取表和签字笔替了过来，说：“好了，你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拿走了。记住，把它第一时间放进飞行服，另外，不要和别人谈论。”
“哦，是。”高鹏好像一下没有知觉，签字时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沉甸甸的金条放进口袋。
走出舰长室，高鹏也是段宇那样特殊的平静掩盖着不平静的心跳，接着陈成进去了……就这样，飞行员们一个接着一个，重复着同样的平静。
高鹏第一时间把金条放进了飞行服，然后回到宿舍。过了会儿，陈成也回来了，但俩人对金条的事都避而不谈，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第一次见到金条，又一次领取了五根，按年轻人的常理，免不了开开玩笑，然而彼此间却是异常地平静，默默地领取，默默地离开，就像天边带来黑沉沉的乌云，用寂静表达着：将要爆发的时刻！
同一时刻，澎湖前线。
侯硕少校爬在掩体上，手里紧紧握着半自动步枪，眼睛望着深邃的海面，生硬地咽了口唾沫，周围的空气很压抑，很闷，感觉身上所有的毛孔都闭上了，汗出不来，就像全身贴着一层胶壳，就像在蒸气浴室，炽热而潮湿，不禁双手按住心口，好像一条搁浅的鱼使劲张嘴呼吸着。
天边的乌云转瞬压过了海面，覆盖了头顶上的全部空间，接着，一道电光撕裂长空，引发滚雷阵阵。
侯硕转头看了一眼身旁年轻的国军士兵，都是同样紧张沉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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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平静是暴风雨的前夜（二）
“洞幺幺，我是塔台。你可以开车了。完毕。”
塔台，这个被白云飞称作“乌鸦巢”的地方。指挥官的脸上挂着不变的笑意，用那平静的目光追随着那架熟悉的“飞豹”战机。他们清楚，“飞豹”的目的地就是即将开战的前线。对于上前线的人来说，你还能要求什么呢？即使和他吵过嘴、打过架，甚至诅咒过他，可此刻的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也琢磨不透的敬意。好像面对残酷的战争，所有恩怨都烟消云散了，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哪怕到那时在继续诅咒他。
“明白。洞幺幺开车。”
“飞豹”驾驶舱操控面板上一个个被磨得圆滑的扭钮开关，统统失去了个性的棱角；左手位置的油门控杆在磨去油漆的地方泛出金属的光泽，给人酷的感受；而位于中心的操纵杆像锋从磨砺出的宝剑，又像一位英雄，历经岁月沧桑，仍屹立不倒。不难看出，这些都是白云飞千锤百炼而留下的痕迹。但是此刻，在他眼中，它们每一个又都具有不可抗拒的新鲜感，尽管已是那样的熟悉，仍充满着吸引力！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飞行！
白云飞伸手转动开关，伴着引擎厚重的轰鸣，心中顿时荡起一股令人雀跃而又近似疯狂的亢奋，就好像生命再一次被点燃而澎湃轰响！有人说：如果让我失明三天，那么从第四天开始，我将倍加热爱和珍惜光明！是的。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离开“龙城”号的日子里，时间好像凝固了，自已真切的感受到了度日如年，浮躁、迷茫、困惑一直纠缠于自已，就好像自已被阻隔在世界之外。
当劳动合同递到他的面前时，白云飞手中的笔停住了。那些不可能忘记的人和事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就像电影中的蒙太奇，一幕接着一幕。最后停留在师长对他说的那句话：别忘了你自已说过的话！我说过什么话？一直在想，却一直想不起，直到握住签字笔的那一刻，才发觉自已已经站到了梦想的悬崖边缘，猛然想起了那句话：“我爱蓝天，我爱大海，这是我的梦想！”双眸不知为何一下黯淡了几分，茫然了……
像是为了在说服自己，那句话不断地在心中反复响起，终于，原有的自信与势在必得的把握又重新回到了他闪耀着光芒的眼眸里。
“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放弃我的梦想！”
坚定的声音像道深刻的烙印，清晰地浮现心头。
手中的笔放下了，那份合同他没有签。白云飞选择了去挑战那与生俱来的脆弱和孤独。让阳光曝晒衷肠，任人们嘲笑痴想，纵使蜂飞蝶舞，也不意乱心花！向一个又一个困难挑战，用全身的汗水诠释出生命的真谛，释放着青春的激情！自已坚持迎着每一天的朝阳面对大海的方向守望，忍受那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寂寞，在煎熬中等待着最后的机会……
终于，天地间迸发出一道亮线，又看到了那纯真的笑脸。在接到李亚民签署的上舰命令那一刻，奔向了浩翰的大海，舞动着双臂，迎着扑面的海风，大声喊了起来：“嗨……嗨嗨……”积蓄的豪情在一刻得到了释放，徐腾也被感染，为之雀跃。
白云飞松开刹车，飞机沿着黄线向前滑行，穿过宽阔的停机坪，进入跑道。跑道，通往梦想之路，无尽地向前伸展，这里没有限速！这时，塔台再次传来指令：“洞幺幺可以起飞！祝你们好运！”
“明白！”白云飞与以往一样征求徐腾的意见：“准备好了吗？我们要上路了！”
“早就准备好了！快飞吧！我们的咪咪也要当王牌喽。”徐腾温柔地把小猫咪抱在腿上，搔搔猫的头，猫咪依偎着他的手卷了卷蜷缩的身子，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十分惬意地眯起了眼睛，还不时得意地咕噜咕噜哼着。
白云飞认真地依次将油门开到不同的几种功率状态，同时扫视仪表，以确认一切正常。接着又对前起落架进行了转向调整，以使其与飞机中心线保持一致。一切都很顺利，他松开刹车，推油门到底，引擎顿时咆哮。飞机在跑道上疾风如电般向前冲去，周围的参照物顿时化作飞逝的线条。
从未有过的速度感，令猫咪像猎犬闻到了肉香儿，精神大振，站立起来，四处瞧了瞧，又用疑问的目光转头瞅了瞅徐腾，然后又漫不经心爬下。好像与它的主人一样，天生就是飞行的好料子，这么快就能适应。
白云飞一拉杆，“飞豹”昂扬着向上的力量，咆哮而起。令机场上指挥员、飞行员、地勤人员几乎都仰着脖子朝天上观望。只见战鹰似光剑一般，直插蓝天。那隆隆的轰鸣声，仿佛是那句永恒不变的誓言：顺风兮、逆风兮，无阻我飞扬！
穿过了云层，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蔚蓝色的苍穹覆盖在头顶，就像一整块没有一点杂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