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计:六宫无妃-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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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无言。
“放他走,不日之后,漠南之战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你不知道吗?”楚策咄咄逼问,握剑的手颤抖着。
六年啊,他等了六年,精心筹谋了六年,与他明里暗里,斗智半勇六年,就等手刃仇敌的这一天,要他放人,如何甘心?
“朕知道,只是赫赫有名的东齐太子就死在了这里,岂不是太窝囊了,要斗,就到战场之上一决高下。”修聿淡淡望了一眼百里行素“朕也想看看,智谋过人的东齐太子,到底有何能奈?”
这看似不经意的话,实则已经表明立场,东齐与漠北为敌,亦是与大夏为敌。
远远看到对面一片耀眼的火光,黄泉铁卫如幽灵般自平原尽头奔驰而来,马蹄阵阵如雷,震得地动山摇。
神策军,黄泉铁卫,飞云骑,龙骑禁军,这苍和大陆最神奇的四支力量在这样血腥而杀戮的黑夜齐聚在了这北朔平原之上,一场旷世之战,一触即发。
神策营所有人的手都悄然握上的刀柄,热血翻滚着,咆哮着,坐下的马儿也开始不安的刨着蹄子,只等一声令下,杀了东齐太子,西楚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夏皇自信就能拦下朕吗?”楚策冷冷望向修聿,他们之间数年以来,从未真正交手,谁高谁低也未可知。
修聿淡然一笑,望了望延平的方向,平静地说道:“朕即来了,自然会做好万全准备,与漠北为敌便是与大夏为敌。”目光淡淡望向楚策,语气暗含威胁“不信楚帝大可以一试,看朕有没有本事,让你有来无回?”
楚策面色无波,聪明如他,自然知道他这句话的份量,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的女子,眸中翻腾的暗涌缓缓平息,涌现出沉重地失望,缓缓闭目叹息,道:“但愿……你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世事难料,却不想真的有朝一日,被他一语成谶。
楚策收剑拂袖转身,夜风吹起他宽大的袍袖,翻卷如云,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黄泉铁卫,面色冷寂,眼中闪过刀锋一般的寒光,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要他杀了他,灭了东齐。
六年来,他苦心筹谋,步步为营,才逼得这个人现身,如今却要眼睁睁地放走他,他微微侧目望向风中独立的女子,眸中一闪而过的叹息之色。
黄泉铁卫大统领阎罗,扬手一挥,数万人马齐齐顿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迅猛利落,阎罗翻身上马,带领众将扶剑上前,单膝跪地俯首道:“末将恭迎太子殿下回国!”
百里行素望着那道单薄的背影,目光沉郁而悲伤,轻声道:“保重。”
命运是那么无情,他们相识六年的情份,只在一夜之间被残酷的真相斩断所有,划下一道幽深的天堑鸿沟,任他如何努力挣扎,也到不了彼岸。
大风呼啸而来,他颓然转过身去,举步走开,步履沉重而缓慢,渐渐地他越走越快,翻身上马,沉声喝道:“走!”
这一去,再也没有百里流烟宫的百里行素,只有东齐野心勃勃的东齐太子。
黄泉铁卫齐齐跟上,卷尘而去,天边朝阳初升,洒落金光万丈,为何他的心还是这般冰冷而幽暗。
六年来,他一直挣扎徘徊,早在两年前就该在燕京了结的。
奈何,他却不愿放开抓住她的机会,即便不能相爱,也可以守着过下去,他苦心孤诣地编织着这个谎言,骗到连自己都相信了,他有多少次被这样的梦境所惊醒。
如今,这场梦终还是醒了。
六年的精心谋划,他算计了所有人,却算丢了自己的心啊!终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而沉醉其中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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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萧索,一片凄迷,身形单薄地女子风中独立,冷漠而沉寂,缓缓闭上眼,敛去眼底的酸涩之意,良久之后,掀开眼帘,一片清明。
六年转瞬即逝,她于红尘中艰难跋涉,他于黑暗中覆雨翻云,最终殊途。
他一手教习她全身武艺和医术,让她得以在这乱世中生存,然而,却也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受尽流离。肋
楚策翻身上马,大风吹起他翻飞的衣袍,他低喝一声,战马瞬间奔腾而起,神策营将士追随而去,卷起漫天沙尘。
修聿回头望了望还被围困的诸葛清等人,微微扬了扬手,示意他们放人,诸葛清望向平原之上的两人,一撩衣袍半跪在地:“诸葛清多谢夏皇和公主不杀之恩德,他日必会还之。”
边上的飞云骑卫不由面色微变,望向诸葛清等人,这等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还会报恩吗?
诸葛清站起身,望向山坡之上女子单薄的身形,平静地说道:“这世上有些东西,生来就是注定,命运无从选择。”
他虽为人阴险,但他亦欣赏这个女子的恩仇分明的心怀,只是她又如何知道那个人曾为她费了多少心血,然而结果,终究是注定的。
诸葛清望了望延平的方向,抿唇沉默片刻,带着人反向奔赴约漠南而去。
烟落满脸血污僵硬地站在那里,如同石雕一般,不喜不悲,修聿目光满是心疼,一把将他扣入怀中,温声低语:“你还有我。”镬
她手中的剑,颓然掉落在地,头抵在他的胸口处,喉间哽咽着千言万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纵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然而他亦可以感觉到心头的恐惧和痛苦,蓦然想起多年之前她的话。
无关我相不相信你,我连自己都不相信,有时候……心也是会骗人的。
她是这样恐惧和害怕被人背叛,所以不敢相信任何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所以才不得不逼着自己坚强起来,强大起来。
楚策远远勒马回望,漆黑如墨的眸子,沉默而苍凉,大风吹起他满头的墨发纠结飞扬,远处山坡之上相拥两立的身影,那样的刺目。
他一掉马头,一人一骑奔驰如飞,仿若是要震翅而飞的孤鹰,绝尘而去。
修聿望了望延平的方向,轻啸一声,战马急奔而至,他一把抱着她翻身上马,奔赴朔州城,伟岸的身形紧紧护持着怀中的女子:“累了,就睡吧!”
他可以放任她的坚强,亦可以保护她的软弱,在她放弃坚强之时为她撑起一方无风无雨的晴空,让她安眠。
她疲倦的合上眼帘,眼角滑落的泪湿了他的衣襟,她没有那么聪明,也没有一开始就看穿百里行素的心机,只是最近百里行素对她的反复无常,让她慢慢警觉,她开始回想他们相识以来的所有过往,所有的疑问在心底一点一点的剖析,如刀割一般的疼。
即便在昨日,她依旧无法让自己相信那一切,所以她来了,她来亲手揭开这个答案。
回到朔州城之时,延平城已经攻破,为这场大漠之战揭开了序幕,修聿虽答应她不插手漠南的战争,但却巧妙的帮她退了东齐,暗中安排了多少人进东齐,破坏此次的东齐与漠南联盟,让漠北胜算大增。
或许真的是累了,她一直睡,回到了庄内也未见醒转。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耀着,一身湖绿锦袍的男子挽起袖子,将帕浸水拧干,一点点擦拭着女子面上的血污,巾帕浸了温水,暖暖的,像是三月的春风拂在脸上。
苍白的面上露出一道刺目的血痕,他停下手,微微抿唇叹息,百里行素终究还是下不了手的,她的一身武艺皆由他传,要想取她性命易如反掌,却还一次次出手相救。
修聿低头望了望已经满是血迹的巾帕,起身洗净拧干,细细擦拭着染血的双手,英挺的眉宇紧紧皱着,他可以保护她,帮助她,可是她心里的伤又该怎样愈合。
她总是那样坚强,坚强得让他心疼,他放下巾帕,寻了伤药将她脸上的伤口涂了药,而后轻轻握住她的手,静静坐在榻边,轻风带来不远处荷塘莲子的清香,沉静而醉人。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淡声问道:“荷塘的莲子熟了吗?”
庄园内也有座荷塘,只是回到朔州有太多要忙的事,每天从早到晚就是军营,云起阁,寝房三个地方,去年冬天看到那荷塘,只是满湖枯败的荷叶。
修聿见她开口说话,抿唇一笑,温润轻语道:“你等等。”说罢起身,快步出了房门,她撑着身子坐起,透过窗户,看到对面走廊一身湖绿轻袍的男子飞快地朝着荷塘而去。
她敛目,深深吸了口气吐出,低声对自己说道:“洛烟,要坚强!”
她的声音那样低,那样细,闻之让人心酸。
修聿摘了莲蓬快步进了房中,带进缕缕莲香,清新而动人。她进内室换了衣服出来,看到桌边高贵清华的男子剥了一盘莲子,颗颗珠圆玉润,满室莲香,清新而动人。
修聿见她出来,拿过她的手,将一颗珠圆玉润的莲子放到她手心,俊眉微扬:“尝尝,很甜!”
烟落将莲子放入口中,清甜的味道溢满口腔,她笑着点了点头,望着眼前的男子恍若是穿透了数十年光阴岁月,又回到那莲湖之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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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冷,月光如华,照耀着巨制恢弘地城池,大气磅礴。
东齐夷都城是百年之前大昱旧都,其城雄踞沧江上游,倚沧澜山而建,东齐帝宫高于城池数十丈,宏伟壮丽,可将整座夷都尽收眼底。
紫阳殿外,一身雪色龙纹锦袍的男子望着下方宏伟的都城,夜风之中衣袂飞扬,恍若是要乘风而去的仙人。肋
“太子殿下,大夏将所有的东齐援兵阻截,漠南的战事已经节节败退,需要再派援兵过去吗?”诸葛清站在后面沉声问道。
回到夷都数日,漠南的战报一封一封飞入帝宫,东齐与漠南生生被凭空而出的大夏飞云骑所截,东齐的援兵根本进不了大漠,致使漠南战事一再紧张,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漠南就真的会成为漠北囊中之物。
“不必了。”百里行素淡声道,神策营,飞云骑,龙骑禁军,任黄泉铁卫再厉害,怎敌这三军之力,派再多援兵也是有去无回。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这样惨烈的溃败,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不必?难道要眼看着东齐的后方落入他人之手?”一道凌厉的女声自后面传来,身姿窈窕的女子戴着精致的黄金面具缓步上了台阶,风帽压得低低地,盖住了她半张脸。
“微臣参见太后千岁。”诸葛清一撩衣袍跪地行礼,东齐的皇后,亦是大昱的太后,华淳。镬
华淳太后一双冷眸望着百里行素,目光满是不屑:“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延平已经落入漠北,还要丢了漠南吗?你这废物!”
百里行素望着眼前的人,面色平静而漠然,沉声道:“此时漠南战事胶着,与其费力援兵漠南,不如……挥军西楚,直捣沧都。”
诸葛清闻言望了望两人,上前道:“臣以为此计可行,如今大将军王罗衍在燕京,而大夏中州虽未有夏皇坐阵,却还有大将军萧清越和宰相祁月两人阵守,楚帝如今身在漠北,太后已求回萧相国一家到夷都,沧都正是空虚动乱之际,东齐正好趁此机会拿下沧都。”
华淳太后闻言默然沉思片刻:“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休怪本宫无情。”语气中暗含威胁,凌厉逼人。
无情?!
百里行素冷然一笑,苦涩而薄凉:“太后又什么时候有情过?”
华淳太后顿时周身杀气荡然,拂袖转眼冷冷地望着他,步步逼近道:“好,离宫六年,你倒是学会了不少,学会了反驳本宫,学会了谋逆犯上。”
百里行素默然站在那里,只觉这月光照得太寒,这风太冷,让他如坠冰渊般的寒冷刺骨。
“两年前在燕京,你放走那个死丫头,害得本宫计划前功尽弃,若此次挥兵沧都再失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华淳太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字字尖锐。
“当年黄泉铁卫被截杀,燕京根本不可能困住他们,那是必然结果。”百里行素面目冷然,淡声回话道。
“好一个必然结果?”华淳太后冷然失笑,厉声斥道“如果不是你暗中搞鬼,东齐早就已经称霸天下,你不仅害得本宫错失良机,还让他们逃了出去,不然何来今日的大夏和漠北?”
“第一次是必然结果,那第二次呢?”华淳太后站在他的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冷沉如冰“你不惜与本宫动手,带走燕之谦,助她脱身,这又是为什么?又是什么必然结果?”
百里行素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袍袖中的手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平安结,无言以对。
“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不惜违逆本宫的命令,放弃大好攻破大夏的机会,潜入燕京城救那个死丫头,为什么?”华淳太后目光阴沉而锐利,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似是在寻找着她要的答案,一字一顿道:“还是……你动心了?”
百里行素手不由一紧,面色漠然,目光如一潭死水般沉寂,平静地说道:“太后说过,臣是没有心的,既然没有,如何动心?”
华淳太后冷声一笑,目光阴狠,逼问道:“那你告诉本宫,不惜与本宫动手,不惜让自己毒发也要救她,到底是何原因?”
百里行素抿唇沉默,他何以使任何阴谋诡计谋夺他人皇位,别国江山,却唯独面对她,他无能为力,他爱不起她!
从她踏入百里流烟宫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他们的结局已经被注定,任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难以改变那个命定的结局。
“太后,太子殿下也许……也许是别有用意,不会这么不顾大局的。”诸葛清看着争锋相对的母子二人忍不住上前插话道。
“本宫没有问你。”华淳太后冷声哼道,依旧定定地望着百里行素“为了救她,如今你跟个废人一样的回来,还不是对她动心了吗?”
“不是,只是她还有用。”他哽咽着回话道,他不但爱不起她,爱了,也是更深的伤害。
华淳太后冷然一笑,转过身道:“你想要救她,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大昱灭了大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