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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牛虻-第26部分

小说: 牛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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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负责运输。他说得很对。他必须得到切实的帮助。”
  “但是我们能给他什么帮助呢?我们在佛罗伦萨没人可以派去啊。”
  “那么我就必须亲自去了。”
  她靠在椅子上,略微皱起眉头看着他。
  “不,那不行。这太危险了。”
  “如果我们找、找、找不到别的办法解决问题,那么只能这样。”
  “那么我们必须找到别的办法,就这样定了。你现在又去,这不可能。”
  他的嘴唇下角出现了一条固执的线条。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可能。”
  “你还是平心静气地想上一分钟。你回来以后只有五个星期,警察还在追查朝圣的事情,他们四处出动,想要找出一条线索。是,我知道你精于伪装,但是记住很多人看见过你,既见过扮作迭亚戈的你,也见过扮作农民的你。你既无法伪装你的瘸腿,也无法伪装你脸上的伤痕。”
  “这个世上瘸腿的人多、多着呢。”
  “对,但是你瘸了一只腿,脸上有块刀疤,左臂受了伤,而且你的眼睛是蓝色的,皮肤又这么黝黑。在罗马尼阿,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
  “眼睛没关系。我可以用颠茄改变它们的颜色。”
  “你不能改变其他东西。不,这不行。因为你现在这样堂而皇之地去,你会睁眼走进陷阱里去。你肯定会被抓住。”
  “但是必须有、有、有人帮助多米尼季诺。”
  “让你在这样的紧急时刻被捕,对他来说毫无帮助。你的被捕只会意味着整个事情宣告失败。”
  但是很难说服牛虻,他们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琼玛开始意识到他的性格极其固执,虽然言语不多,可就是宁折不弯。如果她不是对这件事感触很深,她很可能会息事宁人,作出让步。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的良心不许她作出让步。从拟议的行程中所得的实际好处,在她看来都不足以值得去冒险。她禁不住怀疑他急于想去,与其说是出于坚信政治上的迫切需要,倒不如说是出于一种病态的渴望,想要体会危险的刺激。他已经习惯于拿生命去冒险,他易于闯进不必要的险境之中。她认为这是放荡不羁的表现,应该平静而又坚定地予以抵抗。发现争来争去都无法打消他那自行其是的顽强决心,她使出了最后的一着。
  “我们还是坦率地对待这事,”她说,“实事求是。并不是多米尼季诺的困难使你如此决意要去,只是你自己热衷于——”
  “这不是真的!”他激烈地打断了她的话。“他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即使我再也见不到他,我也不在乎。”
  他停了下来,从她的脸上看出他的心事业已暴露。他们的眼睛突然相对而视,然后又垂了下来。他们都没有讲出心中俱知的那个名字。
  “我并、并不想挽救多米尼季诺。”他最后结结巴巴地说道,脸却半埋在猫的毛发里。“而是我、我明白如果他得不到帮助,我们的工作就有失败的危险。”
  她没有理会他那不值一驳的遁词,接着说了下去,好像她并没被打断过。
  “你是因为热衷于冒险,所以你才想去那儿。在你烦恼的时候,你渴望冒险;在你生病的时间,你想要得到鸦片。”
  “我并没索要鸦片,”他执意说道,“是别人坚持让我服的。”
  “大概是吧。你有点为你的禁欲主义而引以为豪,要求肉体的解脱就会伤害你的自尊。但是在你冒着生命危险去缓解神经的刺激时,你的自尊则会在很大程度上得到满意。不管怎么说,这种差别仅是一个惯常的差别。”
  他把猫的脑袋扳到后面,俯身望着那双绿色的圆眼睛。
  “帕希特,真的吗?——”他说。“你的主人说、说我的这些苛刻的话是真的吗?这是‘我有罪,我犯下大罪’的事情吗?你这只聪明的动物,你从来就不索要鸦片,是吗?你的祖先是埃及的神灵,没人会踩它们的尾巴。可是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截下你的猫爪,把它凑到烛火之中,你对人间罪恶的超然态度又会怎样。那你就会找我索要鸦片吧?抑或也许——寻死吧?不,猫咪,我们没有权利为了个人而去寻死。我们也—也许骂骂咧咧,如果这能安慰我们的话。但是我们不必扯下猫爪。”
  “嘘!”她把猫从他的膝上拿下来,然后把它放在一只小凳上。“你我可以回头考虑这些东西。我们现在必须考虑怎样才能帮助多米尼季诺脱离困境。凯蒂,怎么回事?来了一位客人。我忙着呢。”
  “赖特小姐派了专人送来了这个,夫人。”
  包裹封得严严实实,里面装着一封写给赖特小姐的信。信没有拆开,上面贴着教皇领地的邮票。琼玛以前的同学仍然住在佛罗伦萨,为了安全起见,比较重要的信件经常是寄到她们那里。
  “这是米歇尔的记号。”她说。她迅速瞥了一眼,信上似乎谈的是亚平宁山区一所寄宿学校的夏季费用。她指着信件一角的两处小点。“这是用化学墨水写的,试剂就在写字台的第三个抽屉里。对,就是那个。”
  他把信摊在写字台上,拿着一把小刷子在信上涂了一遍。
  当信上的真正内容显现出来时,他看到了那行鲜艳的蓝字,然后靠在椅背上放声大笑。
  “怎么回事?”她匆忙问道。他把信递给了她。
  多米尼季诺已经被捕。速来。
  她拿着信坐了下来,绝望地凝视着牛虻。
  “呃——呃?”他最后说道,拖着柔和、嘲讽的声音。“你现在总该相信我必须去吧?”
  “是,我想你必须去,”她叹息一声回答,“我也去。”
  他抬起头来,有些吃惊。“你也去?但是——”
  “那当然了。我知道佛罗伦萨一个人也不留,会很不方便的。但是为了提供额外的人手,现在一切都要搁在一边。”
  “那儿有足够的人手。”
  “但是他们并不属于你能信任的人。你刚才自己说过必须有两个人分头负责,如果多米尼季诺无法做成这件事情,那么显然你也无法做成。记住,在做这种工作时,像你这样时刻都有危险的人会很不方便的,而且会比别人更需要帮助。如果不是你和多米尼季诺,那一定就是你和我。”
  他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
  “对,你说得很对,”他说,“而且是越快越好。但是我们不该一起出发。如果我今晚出发,嗯,你明天可以乘坐下午的马车。”
  “去哪儿?”
  “这一点我们必须讨论一下。我认为我最、最、最好还是直接去范查。如果我今天深夜出发,乘车到达圣·罗伦索,那我可以在那儿安排我的装扮,然后我接着往前赶。”
  “我看不出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她说,着急地略微皱起了眉头。“但是这样非常危险,你这样匆忙动身,委托博尔戈的私贩子给你找个伪装。在你越过边境之前,你至少应该安排三个整天来扰乱踪迹。”
  “你不用害怕,”他笑着回答,“再往前我也许被抓起来,但是在越过边境时不会被捕。一旦到了山里,我就像在这里一样安全。亚平宁山区没有一个私贩子会出卖我。我倒是不大清楚你怎样才能通过边境。”
  “噢,那很简单!我就拿上路易丝·赖特的护照,装作去度假。罗马尼阿没人认识我,但是每一个暗探都认识你。”
  “幸运的是,每一个私贩子也都认识我。”
  她拿出表来。
  “两点半。如果我们今晚动身,我们还有一个下午和一个傍晚。”
  “那么我最好还是回家,现在就把一切安排好,然后弄上一匹快马。我就骑马去圣·罗伦索,那样安全。”
  “但是租用马匹一点儿也不安全。马的主人会——”
  “我不会去租马的。我认识一个人,他会借我一匹马。他这个人可以信赖。他以前为我做过事。边境上的一个牧羊人会把马送回来。那么,我会在五点或五点半到这儿来。我走了以后,我想、想让你去找马尔蒂尼,把一切都向他解释一下。”
  “马尔蒂尼!”她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他。
  “对,我们必须相信他,除非你能想到另外一个人。”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在这儿必须有个能够信任的人,防止遇到任何特别的困难。在所有的人当中,我最相信马尔蒂尼。里卡尔多当然什么事都愿为我们做,但是我认为马尔蒂尼的头脑更加冷静。不过,你还是比我更了解他。你看着办吧。”
  “我丝毫也不怀疑马尔蒂尼的可靠和各方面的能力,而且我也认为他可能同意尽量帮助我们。但是——”
  他立即就明白了。
  “琼玛,如果你发现了一位同志急于得到帮助,因为害怕伤害你的感情,或者害怕让你感到烦恼,他竟然没有请你给予可能的帮助,你有什么感想呢?你会说这样做是出于真正的好心吗?”
  “很好,”她沉默片刻以后说道,“我马上就派凯蒂去把他请来。在她出去以后,我去把路易斯的护照拿来。她答应过我,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需要,她都会把它借给我。钱怎么办?要我上银行取出一些钱吗?”
  “不,别为钱浪费时间。我可以从我的存款里把钱取出来,这笔钱我们足以用上一段时间。如果我的存款用完了,我们回头再来动用你的存款。那么我们五点半再见。我当然能在这儿见到你,对吗?”
  “噢,对!那时我早就应该回来了。”
  约定的时间过后半个小时,他回到了这里,发现琼玛和马尔蒂尼一起坐在阳台上。他立即就看出他们的谈话不很愉快,两人显然进行过激烈的讨论。马尔蒂尼异乎寻常地沉默,闷闷不乐。
  “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吗?”她抬头问道。
  “对,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些钱,让你路上用。马也准备好了,半夜一点在罗索桥关卡等我。”
  “那样不是太晚了吗?你应该在清晨到达圣·罗伦索,那时人们还没起床。”
  “我那时应该已经到了。那是一匹快马,我走的时候不想让人看见我。我不回家了,有个暗探守在门口,他还以为我在家里。”
  “你出来怎么没有让他看见你?”
  “我是从后花园的厨房窗户钻出来的,然后翻过邻家果园的院墙。所以来得这么晚,我得躲着他。我让马匹的主人待在书房里,整夜都点着灯。当那个暗探看见窗户里的灯光和窗帘上的影子时,他会确信我今晚是在家里写作。”
  “那么你就待在这儿,到了时间从这儿去关卡吗?”
  “对,我不想今晚让人在街上看见。马尔蒂尼,抽烟吗?我知道波拉夫人不介意别人抽烟的。”
  “我不会介意你们在这儿抽烟。我必须下去,帮助凯蒂准备晚餐。”
  当她走了以后,马尔蒂尼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开始踱起步来。牛虻坐在那里抽着烟,默默地望着毛毛细雨。
  “里瓦雷兹!”马尔蒂尼开口说道,他就站在他的面前,但是眼睛却看着地面。“你想把她拖进什么样的事情之中?”
  牛虻把雪茄从嘴里取了出来,吹出了长长的烟圈。
  “她独自作的决定,”他说,“没人强迫过她。”
  “是,是——我知道。但是告诉我——”
  他停了下来。
  “我会尽力相告。”
  “呃,那么——我并不知道山里那些事情的细节——你要带她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吗?”
  “你想知道真相吗?”
  “是。”
  “那么——是吧。”
  马尔蒂尼转过了身,继续踱来踱去。他很快又停了下来。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选择不作回答,你当然就不必回答。但是如果你回答的话,那么你就坦率地回答。你爱她吗?”
  牛虻故意敲掉雪茄上的烟灰,然后接着抽烟。
  “这就是说——你选择不作回答?”
  “不,只是我认为我有权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为什么?天啊,伙计,难道你看不出为什么吗?”
  “噢!”他放下雪茄,平静地望着马尔蒂尼。“对,”他最后和缓地说,“我爱她。但是你不要想着我会向她求爱,不要为此担心。我只是去——”
  他的声音变成奇怪、无力的低语,然后逐渐消失。马尔蒂尼上前一步。
  “只是——去——”
  “死。”
  他直愣愣地凝视前方,目光冷漠而又呆滞,仿佛他已死了一样。当他再次开口说话时,奇怪的是他的声音毫无生气,平平淡淡。
  “你不用事先为她感到担心,”他说,“对我来说,我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这事对大家都是危险的,这一点她和我都知道。但是私贩子会尽量不让她被抓住。他们都是好人,尽管他们有点粗俗。对我来说,绳索已经套在我的脖子上。在我通过边境时,我就扯紧了绞索。”
  “里瓦雷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有危险,对你尤其危险。这一点我也明白,但是你以前也曾通过边境,而且一向都是成功的。”
  “对,这一次我会失败的。”
  “但是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牛虻露出倦怠的微笑。
  “你还记得那个德国传说吗?人要是遇到了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幽灵,他就会死的。不记得?那个幽灵在一个孤寂的地方向他现身,绝望地挥动它的胳膊。呃,上次我在山里时,我见到了我的幽灵。在我再次通过边境时,我就回不来了。”
  马尔蒂尼走到他跟前,并把一只手放在他的椅背上。
  “听着,里瓦雷兹。这一套故弄玄虚的东西,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我明白一点:如果你有了这种预感,你就不宜出发。既然坚信你会被捕还要去,那么被捕的可能性就最大。你一定是病了,或者身体有点不大舒服,所以这样胡思乱想。假如我替你去呢?那里该做的任何实际工作,我都可以去做。你可以给你的那些人写封信去,解释——”
  “让你去送死吗?这倒是挺聪明的。”
  “噢,我不可能死的!他们都认识你,但是却不认识我。此外,即使我被捕了——”
  他停了下来,牛虻抬起头来,用探询的目光慢慢地打量着他。马尔蒂尼的手垂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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