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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水浒兄弟-第16部分

小说: 水浒兄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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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道童起身,却不见了公孙胜,正自焦躁,公孙胜已从大堂前面走了回来,吩咐他收拾东西赶路,道童不敢多问,收拾了东西上路。

  路上枯燥,道童昏昏欲睡。公孙胜逗弄他道:“路上放精神些,莫让歹人掠了你去卖钱。”道童骑着匹劣马,神情俨然是个小小公子模样,也不管高低深浅,睡眼惺忪说道:“谁个不长眼睛,没见少爷是个道童?”公孙胜道:“你这孩子不知江湖险恶,又没两三下功夫,以后师傅不在身边,自有你苦处!”道童听了,不敢多言,低下头来,不时偷眼看师傅脸色。

  正行着,前面走来两个人,一老一少,看着是个卖唱的。在错身而过的当口,那老者忽地开口唱道:“看官家秋霜满面,愁肠千秋,心似铁”,那女孩儿续道:“想奴家似水含春,怨郎百回,夜无依”。公孙胜听了,令道童叫住那老少二人,对他说道:“你两个为何在此,要到哪里去?”那老儿说道:“旅途无伴,愿与先生搭伴而行,不知先生嫌弃否?”公孙胜道:“我也不急着赶路,如不避嫌,你我同乘一匹,我的童儿与你女儿乘一匹,就看你老人家心思。”那老儿道:“我是四海漂泊的人,没那多的礼数,这样最好,劳先生照管我父女二人,多多感谢!”公孙胜道:“既是如此,一路说些江湖春秋也免了旅途寂寞!”

  四人结伴而行,一路说说笑笑,很是开心。远远见前面一个酒楼,那老儿执意要请公孙胜饮酒,公孙胜道:“老丈,你银钱不多,心意我知,银子我来出,你不必勉力而为。”老儿就势道:“最好,先生爽快,我老儿就依了先生。”四个找了个清净的位子坐下,小二上了菜,筛了酒,公孙胜道:“相逢有缘,你我年龄相差的多,都是江湖汉子,也就不说辈分,来,干一杯!”那老儿是个会饮酒的,这时也不推让,把酒一口干了。那女儿是个见惯了风月的,这时不免拿酒去劝那道童,道童是个刚开窍儿的少年人,又想在那女孩儿面前装老成,只管一路喝去,也顾不得仨多俩少,先自醉了。酒过三巡,那老儿道:“恕我直言,先生如不嫌弃,就把我这女儿与你做个妻子,她下半生也好有个依靠。”公孙胜道:“谢谢老丈高看,这个万万使不得。”那老儿道:“我闯荡了一辈子,看人不会走了眼,先生不是一般的人,小女如得先生垂爱,也省了老儿下世的担忧!”老儿说完,单腿跪在地上,手里捧了杯酒。公孙胜慌忙站起,扶起老儿道:“老丈休要如此,此事万万不可。”公孙胜说完,用眼示意道童,道童打开包袱,取出二佰两纹银,公孙胜道:“请老丈收下,权当送与小妹的婚嫁之礼。”老丈见他一意不肯,爬起来,用衣袖抹了眼泪站起来,给公孙胜添了酒,双手捧了,道:“先生大恩无以回报,此杯水酒以表感谢!”公孙胜接过酒来喝了,又让老儿多吃些菜。老儿感激不尽,伸箸夹了块“北京茯苓膏”放在嘴里,虽没得了这个快婿,却也得了些银两,足够他父女两个过活一阵子了,老丈心情舒爽,又饮了一杯。

  此时,楼下突然喧闹起来,乱哄哄不知所以。公孙胜令道童下去看视,过了一会儿,道童回来禀道:“先生,他们为了几贯钱财打打闹闹,我说了,楼上有梁山公孙胜在,你等尽早散开,休在这里胡闹!他们见说,都哄跑散了,饭钱也不结算。”公孙胜笑道:“以后休要拿我名号唬人,让小二哥都算在我这桌吧,哈哈!”

  那父女两个听得面前这人就是梁山好汉公孙胜,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珠子差点掉在了地上。这时,楼下走上来两个人,衣着打扮是个江湖中人。两个坐下,年纪轻的那个对那年老的说道:“昨天夜里那桩灭门案不知是何人所为,那恶霸平日里欺压百姓,真是罪有应得!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阮小七》
《阮小七》

  (阮小七:第31条好汉,脸生怪肉,玲珑眼突,长短淡黄须

  征方腊后辞官回乡为民)

  石碣村已遥遥在目,那只小船像是一个离家很久的回乡游子般变得兴奋起来,连空气都一下子变得甜了。

  起风了,几片落叶飘进了船舱里。船头立了个汉子,一对暴突着的眼珠淡定地看着渐近的村庄,看着这片熟悉的水洼。他此时十分希望二哥或是五哥突然从船头前面的水里窜出来,哪怕只是看到他们当中的一个人也好,但他知道,二哥和五哥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他身后是两个穿着百姓衣服的士兵,两个士兵划着浆,刚才还是说说笑笑的,这时好像感觉到了那汉子心头的沉重,早把口闭了,只一个劲地划桨。他两个跟随了这汉子多年,对他再熟悉不过,这次随他回乡,就打算长久住在这里了,这,就叫做兄弟。

  汉子转过头去对其中一个偏瘦一点的汉子说道:“老六,一会到了家,你两个休把话说漏了。”老六道:“知道了七哥。”

  船尚未靠岸,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早跳上船来,急火火说道:“七叔,我老早就瞧见你的船了,我爹和五叔呢?”被唤做七叔的汉子脚上加力,身体左右摇晃,船便大幅度摇摆起来,差点把老六晃下水里去,那少年双脚却像是牢牢钉在船板上一般。少年笑道:“七叔,你教我的功夫我可是一天也没敢偷懒,咯咯咯!”七叔道:“你娘与我娘都好吧?”少年笑道:“都好都好,只是你娘她,,,”七叔急道:“我娘她怎样了?”少年吞吞吐吐说道:“我娘不让说。”七叔道:“快说我娘怎样了!”少年道:“她每日里总念叨你兄弟三个,把眼睛都哭瞎了!”七叔听了少年的话,回过身对老六说道:“把船划到那旁芦苇深处去。”老六也不多言,把船划到了一片深深的芦苇丛中。芦苇早已枯黄,败落,像上了年纪的老人。七叔轻轻把少年揽进怀里,少年感受到七叔匝着自己身体的手臂那强劲的力道,不觉咧嘴说道:“七叔你弄疼我了!”七叔的手臂松了松,少年喘了一口气,耳中听得七叔的喉头咕噜咕噜响了一阵,像是在拼命咽着口水,少年又觉得有湿湿的东西滴在头顶上,是七叔的泪。少年把脸贴在七叔的胸脯上,感受着七叔身上的汗味和他的心跳。老六说:“七哥,你痛快儿地哭吧,老太太听不到的。”

  被老六唤作七哥的汉子正是阮小七,他轻轻推开少年,把身体对着家的方向跪在船板上,说道:“娘啊,孩儿不孝,让娘哭瞎了眼,孩儿该死!”说着,他伸出两只手来搧自己的嘴,两个兄弟连忙上前拦住,心里跟着他一起难受。阮小七流泪道:“娘啊,我二哥五哥他两个贪图荣华富贵,把娘给忘了啊,他们把娘,把娘给忘了,,,哈哈,他们连家都不回了呢,娘啊,还是我好,我回来了,我没忘了家,忘了娘,娘最疼小七儿了,是不娘?娘你就把他两个给忘了吧,别再记挂他们了,您还有我呢,呜,,,”

  小船再次靠了岸,阮小二的娘子搀扶着老娘站在岸边,娘子眼巴巴地向船舱里张望,老娘也伸着干瘪的脖子,无神的眼珠转动着,身体往前探着,老太太思儿心切,瞎了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来。阮小七擦了擦眼泪,咳嗽了一声,大声说道:“娘,小七回来了,这次回来,小七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娘,阿嫂,快给小七烧盆热汤,小七要把这肮脏身子好好地洗一洗,哦,他两个是我的生死兄弟,以后就住五哥的房子,反正五哥做了大官,不会再住这草房子了。”阿嫂问道:“你二哥呢,也做了大官么?”阮小七道:“先别提他,我三个肚子早饿了,吃饱了再说他。”阿嫂便不再问,走到灶间生火做饭去了。阮小七搀着娘进到屋里坐下,娘摸着他脸说道:“我的儿,你真的不走了吗?”阮小七说道:“不走了,娘。”

  少年担了一挑子水走到灶间来,看到娘正在偷偷地哭,便说:“娘你别哭,七叔说我爹他做了大官把娘给忘了,等孩儿去把他找回来,让他给娘赔罪。”阿嫂收了泪,对少年说道:“傻孩子,大人的事你不懂,快去打一网鱼回来给七叔他们煮了吃。”

  两个随阮小七一起回来的兄弟在屋前空地溜溜达达,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老六对另一个说道:“兄弟,你今后要好好跟七哥练练水性,咱俩得在这里陪七哥一辈子呢。”

  那人把眼睛看着前方水天连接处,什么都没说,过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老太太一点不糊涂,她心里什么都清楚,她只是不说破。”这时,少年担着空桶从灶间走出来,向二人卖乖讨巧,低声说道:“我七叔有个小秘密,想不想知道?”老六问:“什么小秘密?”少年伸出一只手来,老六从怀里摸出一枚钱币放在少年的手上,少年掂了掂钱币,招手让他二人凑过耳朵来,小声说道:“他喝醉了酒会打人!”老六说:“你敢喊他名字吗?”少年道:“有什么不敢?”

  少年放下空桶,仰起了脖子对屋里喊:“阮小七阮小七阮小七!是你两个兄弟叫我喊的啊,可不关我事!”

  阮小七正在和娘说话,忽听外面有人喊他,听得是二哥与阿嫂要来的那个小猴子的声音,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几年不见,身高快要追上自己了,是个半大的汉子了。阮小七不但没有生气,心中反而生出了一丝欣慰来,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孩子越来越像年轻时的自己了,看样子也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一个小“阮小七”。

《打虎将李忠》
《打虎将李忠》

  (打虎将李忠:第86条好汉,乱箭射死于昱岭关下)

  却说史进、鲁达与李忠三个出了潘家酒楼,各自散了。李忠寻了家经济客店住下,脚也不洗,找个墙角挤下了。这间客房挤满了二十多个床位,住这里不分男女老幼,大多是穷苦之人,为了省几个钱。地上铺着两排木板,中间是走道,客人的铺盖包裹仍在哪里,人就睡在哪里。李忠躺下的时候,已经住进了十几位客人。李忠把枪棒挑子放在墙根,又数了数包裹里的膏药和药丸,然后从枪棒挑子里抽了根棍棒轻轻搭在挑子上面,这样在他睡着的时候,别人要是想动他东西,棍棒就会掉在地上发出声响。李忠把腰里的银子包解下来放在头下枕着,过了一会,又觉不放心,重新把包裹系在腰里,用手拍了拍,这才睡了。

  翻了几次身,却睡不实,李忠是个心细的人,每晚入睡前都要把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面过一遍,看看哪里做错了,或是哪句话说错了,给人留了什么把柄。刚才在潘家酒楼上,鲁达把李忠的银子丢还给他的时候,当着史进的面,着实令李忠觉得颜面无光,心里恨死了这可恶的军官。不过这样也好,银子倒是省下了,这几日的饭钱不用发愁了。

  “我可不想充什么大爷,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呢,我李忠从不向人借银子,也不想白白施舍给别人。”李忠抱定着这个想法,渐渐睡着了。

  半夜,李忠模模糊糊觉得又有几个客人住了进来,不知踩到了谁,惹来一阵骂声。李忠摸了摸腰里的银子,继续睡了。他旁边睡着一个老头,鼾声断断续续,李忠总怕他一口气上不来死过去,他担心着那老头,自己反而睡不踏实了。老头旁边是一对男女,男的侧耳听着屋里人都睡了,开始摸摸索索弄那女的,女的也不言声,只用鼻子小声吭哧,怕吵醒了别人。那男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把肚皮拍得啪啪直响,这时那老头放了个响屁,那男的就停住不动,过了一会,又把肚皮啪啪的响起来。等弄得够了,男的翻身下来时身体压了老头的胳膊,老头叫了一声,开口骂道:“你弄她也就够了,还想弄我老汉不成,你奶奶的!”李忠想笑,又觉得不妥,好像自己一直在装睡听淫,什么人呐?

  又过了一会,李忠听得那女的轻轻啜泣起来,男的小声劝慰着,那女的小声说道:“我丈夫把我托付与你,没想到你却这般待我,若不是可怜我的孩儿,我现在就一头撞死了!”男的说:“只要你我不说,他又如何知道?再者说,你那东西使一使又怎样?还能使坏了不成?只你恁的娇贵,偏我是一坨子狗屎,脏了你的身子?”那女的不再说话,一个劲儿的小声哭,男的也不再说话,很快睡着了。李忠心里暗骂那个衣冠男子,心想:“明日跟着这二人,路上打他一顿给那女的出出气。”

  次日,李忠起床,却发现那一对男女已经走了。李忠暗骂了一句,洗了把脸,吃了两块糕饼,喝了几口白水,挑了担儿来到街上。

  李忠摆开了摊子,打了一路拳,舞了一回棒,见人围的多了,李忠取出药丸,清了清嗓子,开始叫卖:

  “嗳,嗳,远闻叫声卖,那个减价买将来,

  卖膏药来卖药丸,不管事来不要钱;

  膏药别贴脸,嗳药丸别整咽,

  膏药气味香,嗳药丸能解馋,

  膏药去湿又祛寒,药丸专治内疾加外感,

  况医家说的好啊,

  即便一时未见效,可驱除瘴气保平安,

  诚实不欺童与叟,一副只需两贯钱,两、贯、钱!”

  众人见他开始兜卖药丸,都纷纷散开了,李忠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坐在地上小声骂娘。这时,街那旁跑过来几个人,嘴里说着:“快去看吧,鲁提辖打死了那郑屠户!”众人纷纷跑去观看,李忠匆忙收拾了摊子,他跟着众人跑了几步,心想:“昨日我三人在一起大半日,人们都看在眼里,他打死了人,现在早跑了,莫要牵连了我吃官司。”李忠心思转动时,肩上的挑子已改变了方向。他匆匆出了北城门,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见前面一片树林生得茂密,这才坐在路边歇息。

  李忠刚喘息了一会,忽听得林子里有动静,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向林子里望去,见草丛里隐约现出一对尖尖脚儿来,那双小脚伸在半空里抖动着,像雨后新长出了两只嫩笋。旁边散乱的仍着几件男女衣裳。李忠想:“怎的这种事都叫我碰上!”他刚想退出林子,忽听一个男声说道:“昨晚在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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