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诛九天-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穿着丧衣的亲属跪在黄泥上痛哭,一片悲凉。
周围被官兵封得严严实实,路人却是匆匆路过,不敢多停留。
吴峰的墓碑在烈士园的西侧,靠着山,一旁还有年前在边僵平复战乱阵亡的虎门大将,秦汉山的墓碑。
一排穿着黑色官袍的人员站在吴峰的墓碑前,为首的一人左臂上绑着白色丝带在风中飘扬。
她的长发束起,眼中带着某种坚毅;双手抬起那柄斩落过无数乱臣逆贼的古月剑。
吴峰是她手下的一柄利剑,所向披靡的利剑,然而这柄利剑,如今竟然夭折了。
她的眉很浓,却带着一丝妖媚。
噗嗤一声!古月剑被她插在墓碑前,笔直地挺立着。
此刻,她十分后悔,若是当时自己亲自出手,便不会落下如此局面,她是自信过头了。
自信得以为,没人能杀得了自己,便以为没人能杀得了自己的手下。
然而这江湖很大,总有那么一些事情会出人意料。
“司首,神天司拒绝提供本次事件的更详细资料。”
听到这里,刑罚司的二把手,人称冷面狮子的严钧寒顿时咆哮起来,“岂有此理!!!”
说罢,严钧寒领着几个不服气的官员,准备去封天阁,找神天司讨个说法。
“等等。”姬微依旧望着吴峰的墓碑。
“还等?等什么?”严钧寒怒吼道。
吴峰都死了,这狗屁的神天司,竟然都不愿透露其中对战的细节,这还等什么?难道还等他们给兄弟报仇?
严钧寒之所谓被称为冷面狮子,因为他暴怒时,会冷着脸杀人,不止是咬你一口,而是整个吞掉。
然而此时,他却冷不下来,因为死的人,不单单是刑罚司的一柄利剑,更是他的师弟。
两人陆续从西陵院毕业,在军中立功,砍杀,一同进入刑罚司,那是过命的交情。
如果可以,严钧寒愿意现在就去将白龙杀死,无论打不打得过,总要有人死。
但同为三司之一的神天司,不但出丧时不遣人来吊丧,甚至连其中的细节都不愿意提供,这无疑让人火大。
姬微转身,“你们在这等,我去。”
吴峰的去世,她心里的痛不比谁少,那是她一手提携起来的人才。
然而封天阁那边的人,对这件事的处理,却出人意料的低调,这绝非偶然。
她虽然十分不喜那位老人家的各种做法,但内心却对其还保持着一定的尊敬。
她要亲自去问,不止去了解“白龙”,她更想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让那位老人家,事已至此还保持沉默。
“希望您,别再让我失望。”姬微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封天阁。
那如水晶般清澈明亮的双眼,闪过一丝寒光……
第五章 寻上门的人
雪在飘;道不出的寂寞。
一场说来就来的大雪,白了整个天都。
那条破烂的街道,像是没有开封的雪地毯,清冷入骨。
噗嗤……噗嗤……
薄薄的雪地上,有人在走,那雪地靴上沾满雪迹,踩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坑,随后又用力拔出来。
女人披着厚厚的毛衣,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实在太冷。
终于看到那条渭河了,她微微一笑。
她披着面纱,行走在路上,她的视线从渭河边缓缓移动,最后落到那间不起眼的医馆上。
咚咚……
咚咚……
“有人在吗?”
莫沉从睡梦中醒来,披上军绿色的加厚长袍,吱呀一声推开门。
寒风冲脸刮来,他还未来得及抬头,脱口道:“医馆已经关门了。”
“请问余温伯伯在吗?”
她似乎想将头探入屋内,要看个究竟。
然而莫沉却挪了挪身子,挡在她身前,一手撑着门的另一侧,将整个门封死。
“不在,寻医请到别处。”
莫沉尽量让自己显得客气一点,毕竟大风雪天登门拜访,想必有急事。
她揉了揉冻红的鼻子,道:“我不是来寻医的,我是来投靠余温伯伯的。”
莫沉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可惜面纱挡住了面容,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
他疑惑问道:“余温伯伯?”
她连忙点头,一只被冻得发紫的小手,指了指屋内,“我能进去再说么?外面太冷了。”
两人回到屋内,莫沉将门关上,随手又将一旁的火盆点着,这才暖和过来。
一番询问,终于得知,对方是余叔的一门远房亲戚,在蜀地的东边,战乱频繁的边境地带。
“这是我父亲写的一封信,本来应该是给余伯伯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莫沉手里。
这封信写得很长,莫沉将信内容分成了两段,一段是叙旧,另一段则是请求。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信的内容完全没问题,但是莫沉却隐约觉得有些不自然。
给对方倒了杯刚烧好的茶,他又将那封信看了两遍,那种感觉依旧挥之不去,但硬要说哪里有问题,却指不出来。
“先不说,在我看来,余叔根本不可能留你常住,即便他愿意,现在也没机会了。”
慕容如烟道:“为何?”
莫沉望了眼窗外那盆孤零零的七色莲,心像空了一般。
“他走了。”
他声音很轻,很淡……
然而她却并没有像莫沉以为的那样,要问人去哪了,只是抿着嘴回了一句,“我等他回来。”
莫沉嘴角微微抽动,转过头来,带着嘲笑的口吻道:“那要等很久。”
“那我也等。”她固执地说道。
莫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奈何那片面纱,却将一切都隐藏起来,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他看着她的眼,试图在里头寻找些什么。
两人对视……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三个呼吸。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但窗外的雪花,仍然在飘。
终究莫沉还是将视线移开,扔下一句话转身而走,“随你的便。”
他的脚步停在门前,“要等,你自己等个够。”
旋即推门而出,然后重重地关上门。
砰!!!
她怔了怔,望着那扇像是发脾气关上的门,微微摇了摇头。
“小孩子脾气。”
她一个人在屋里,一个人说话。
她轻轻地摘下面纱,明眸皓齿,五官精致如若雕刻,那种淡雅清幽的美,回眸一笑百媚生。
门外的莫沉,孤零零走在路上,那条走了十年的路,莫名变得悠长。
来得太早的事物,往往让人无所适从,就如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莫沉原本的计划,变得艰难无比。
仍是清晨,又是初雪,几个不惧寒的黄毛小儿在路边堆起了雪人。
一切恍然入梦,莫沉的脚步放得很慢,来到城南的那片黄土前。
西蜀的烈士园。
里头的大部分人,莫沉都不识,他也没心思去认识。
只是那道新竖起的墓碑旁,插着一柄利剑,一柄极为眼熟的剑。
莫沉缓缓抬起那满是陌生感的左臂,随后便将其藏在衣内,藏的很深,他不想让人发现,那个埋在黄土里的人,用命换下的手臂在自己身体上。
对于莫沉来说,那段记忆挥之不去。
观战途中却叫出声,差点丢掉了性命,本已是一件可笑至极的事情。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如今拼接上的手臂居然还是那人的,不光如此,莫沉甚至能够感知到,一股本不属于自己的血液在体内流淌。
也正是这股蕴含着精纯能量的血液,帮自己冲开了修行命脉。
极其复杂的心情,他双目迷离。
那深邃双瞳凝视着直直插在墓碑前的古月剑,难以言喻的感情,诉不清的恩怨情仇。
停驻远眺,待到远处响起川流不息的吵闹声,莫沉才缓过神来。
终究还是没有踏入陵园,不是不想,只是那柄剑既然能够肆无忌惮地扔在那,不怕旁人取走,必然是已经派遣人看守,若是走得太近,显然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沿着陵园外的一条小道,那是西蜀最边缘的官道,除了官员的马车外,这里极少有人行走。
然而官员的马车,又极少在这条官道上出现,毕竟它是通向聚贤庄的必经之路。
聚贤庄,朝内修行者聚居之地。
凡有官职七品以上官员,便能会在国都封赏一处住所,然而入朝为官的修行者,多被封赏至聚贤庄。
西陵院隶属于蜀国学府,院内导师院士,自然也算是一名官员。
沿路两旁种满树身粗大的满叶树,据说这种树是从南蛮极地引入的植物,生命力极其旺盛,是南蛮特有的品种。
此树常年终绿,极少有落叶,无论春夏秋冬,到此来观,皆是树身满叶,因此又称满叶树。
其茂密繁盛与强横的生命力,栽种在聚贤庄的路上,又是别有一番寓意。
莫沉来到聚贤庄外,庄前并没有守卫看守,根本不需要,即便是瞎了眼的流寇亦不敢来此闹事。
聚贤庄宽敞得很,有上百座庭院坐落其中,屋舍俨然;别有雅致。
顺着视线往右走,那是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然而冯院士的门府,便在此处。
六年前,莫沉首次到西陵院参与选拔,就是冯院士为其测试的资质。
六年的光景,冯院士更是从一名资历深厚的导师,成为西陵院的长老级人物。
而莫沉,依旧只是一名普通百姓。
今日,他来到此处,便是要将老天欠了他六年的债,追回来。
第六章 一团雪球
两匹马车停在雪地上,停在莫沉的眼前,冯府的大院前。
一箱箱贵重礼物往内搬运,沉甸甸的箱子。
“都给我小心点,弄坏了要丢了你们脑袋。”
车夫在旁叮嘱警告。
在门外的一个胖子,胖的像个肉球,他大大咧咧道:“没事没事,我不会要你们脑袋的。”
他手贴着那圆润的大肚子,肉嘟嘟的笑脸十分有喜感,然而却没人敢拿他开玩笑。
莫沉站在远处,嘴角挂着一抹久违的笑意。
他的脚步放得很缓慢,依旧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胖子转过头来,笑容顿时僵硬住,目瞪口呆,仿佛看了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你的表情有些夸张了。”莫沉缓缓道。
胖子用力拧了一下胳膊,痛觉涌上心头,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是真的,莫沉竟然来了。
夏侯旭道:“见你一面,比见老师难得多。”
“你见我,总没什么好事。”莫沉苦笑。
夏侯旭不满道:“怎么会没好事,我哪次不是带着好事去。”
“要我命的事,哪是什么好事。”莫沉撇嘴道。
“我在帮你。”
“我可受不起。”
车夫不认识莫沉,他诧异地死死望着莫沉,在脑袋里猛地一顿乱翻,想要从记忆的深处,寻找这个人的信息。
在天都城,同辈之间能和少爷如此谈话之人,恐怕不过五指之数,然而他想破脑袋,仍然未能从西蜀的年轻才俊中寻到一个能跟莫沉对号入座。
夏侯旭瞅了一眼两手空空的莫沉,“你两手空空来?”
莫沉一脸尴尬道:“我正想问你,送的是什么礼?”
夏侯旭瞪着眼睛望着他,“今日是老师的寿辰,你难道不知。”
莫沉摸了摸头,“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来作甚?”夏侯旭满头黑线。
莫沉理所当然地吐出两个字,让胖子近乎崩溃的两个字,“求学。”
“你,你……你这是故意气我?”夏侯旭倒退两步,咬着牙指着他。
他多次主动上门,便是要帮莫沉修行,却屡次遭到拒绝,最后莫沉甚至故意躲着他。
如今莫沉竟然说是来求学,岂不气死人。
莫沉有些好笑地反问,“我气你作甚?”接着他又笑道“话说你这肥肉越来越多,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被对方如此打趣,夏侯旭却是没有生气,笑呵呵道:“勉勉强强。”
莫沉抿着嘴道:“若被其余两宗的弟子得知,西陵院引以为傲的天才竟然是你这一般模样,恐怕会笑死。”
“除了你,谁敢笑?”
“对,我看谁敢笑。”凌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眼底一亮,莫沉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老者缓缓走出,摸着一把长长的白须。
“老师。”夏侯旭颔首道。
冯老虽然年逾半百,却也老生华发,又迎来大寿,心情甚好。
“莫沉?”他诧异一声。
还未等莫沉开口,夏侯旭抢着说道:“老师,他说来求学的。”
“哦?”冯老皱了皱眉,“真的?”
莫沉道:“是真的。”
“你想通了?强行破开修行命脉,稍有闪失就会丢掉性命。”冯老郑重其事地说道。
“唉,那可是会死掉的。”夏侯旭打趣地接了一句。
要知道,他曾经多次上门,扬言可以寻人帮他强行破开修行命脉,而莫沉却是用这样的一句话,将他打发回去。
如今,终于轮到自己说这句话了,夏侯旭得意的望着莫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