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诛九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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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全退下,包括守城卫兵,拉起警戒线,方圆一里内不许任何人踏足。”已然猜到那人身份,顾龙大声叫喊。
吴峰双目骤然爆出一丝冷光,盯着那来势汹汹,敢于挑战蜀国威严的入侵者,缓缓抬起那柄削铁如泥的古月剑,嘴里吐出两个字“十里”。
顾龙颤抖地声音命令道:“十——十里!十里之内不许任何人踏足。”
待到所有人离去,西城门内,仅剩下两人,还有无数冷冷清清的店铺与房屋。
“哦——?吴峰。”入侵者抛下手里的斗笠,握紧那柄骇人的长剑。
吴峰眯着眼,冷喝一声:“白龙,一路西下,攻到天都城,难道欺我蜀国无人?”
白龙轻轻拂过他的长剑,眼角露出浓浓杀意,“我来杀一个人。”
“这里是天都城,西蜀国都!”吴峰怒目而视,警告道。
“我只杀一个人。”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越来越沉重,周围的雨点,悄然被蒸发!
躲在远处的莫沉,避过了官兵的驱赶,在暗处看到了这堪称奇迹的一幕,对峙两人周围的湿地,竟然被高温蒸腾出热气。
最后商谈失败,吴峰气势骤然升起,强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西城门……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大江,白龙依旧冷眼站在原地,只是那柄剑,附上了一层淡红色气息。
莫沉看过不少修行者战斗,但气势如此强横的两人,却还是首次,强压住心头的恐惧,他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看漏这场旷世之战。
“今日我只杀一人,既然你来了!那就杀你吧!”白龙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仿佛从未想过自己会输。
吴峰率先出剑,“嚣张!”剑锋如雷霆,猛然划出一道残影。
第三章 以牙还牙
六品巅峰之境的武者,足以俯视世间绝大部分的修行者,吴峰一出手,便将白龙背后的整个西城门边城墙轰出一个巨坑。
白龙身影急速闪过,如影如幻,剑指苍穹,凌厉挥出,剑气扫平了视线内的所有房屋,轰隆一声,全然倒下。
烟尘四起,莫沉死死趴在地上,差一点,就那么差一点,他便被白龙的这一击削成两半。
冷汗狂飙,全身凉飕飕……
两人的战斗,刚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你来我挡,剑锋相交!
凌厉的剑气四分五裂,伴随着雨水重击在这片繁华的土地上,莫沉双眼瞪大,打斗越是激烈,心里越是惊慌,心情越是澎湃!
不是不怕死,而是有些事,比生死更重要!
吴峰双目顿时冒出一丝亮光,有破绽,旋即暴起庞大能量,化作一道火热的光束,猛然冲过去!
“死——!”一声呐喊,声嘶力竭。
“不对!”莫沉忍不住叫出了声,不对!这种破绽实在太明显,他虽然不是修行者,甚至整个战斗过程,由于太快,他连人影都看不清。
但是白龙这一愣!显然假的太真,或者说真的太假,仿佛是故意停顿。
吴峰和白龙都听见了这个不应该出现的声音,但为时已晚,吴峰和白龙两人擦肩而过……
两人悬浮在虚空,背对着背,一条手臂喷血断开,白龙的左臂被完整的切下。
袖口处血丝绵绵,雨水夹杂着浓浓血丝飘然落下。
两人的剑锋皆沾血,莫沉在紧要关头的提醒,让吴峰瞬间醒悟过来,将夺命之势,改成了断臂之剑。
败了!!!
彻彻底底的败了!
毋庸置疑,任谁来看,吴峰都输的一塌涂地,毕竟他胸前心脏所处的位置,被刺了个透。
他从未想过赢,也更不可能赢,从很久很久以前,他便知道要输,从他来到此处,拔剑的那一刻起,他便注定要死去。
冰冷的躯体从空中缓缓落下,吴峰用余光瞅了一眼莫沉所在的方向,嘲讽之意浓浓。
轰隆一声!!!
像是一颗星缓缓陨落,那一柄古月剑冰凉地躺在地上,被灰尘附上……
连莫沉都能看得出,那是一个陷阱,他又岂能不知?
终究是来了,终究是败了,终究是要死。
他早就应该死,只是有人让他活下来罢了。
躲藏在暗处的莫沉,内心却被深深地震撼住,吴峰的那一瞅,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嘲笑他。
又或许?两者兼有?
容不得他太多考虑,因为白龙的剑,已经来到身前。
死亡的恐惧顿时笼罩全身,莫沉的心揪成一团,像是忘记了呼吸。
“我说过,今日只杀一人。”
白龙的声音很柔,然而他的剑却锋利无比,一道白光闪过。
来不及眨眼,莫沉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左臂和身体脱离,随后痛觉涌上心头。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莫沉扑通一声倒在血泊中,那是他自己流的血,红的发黑,让人窒息。
“你一言,断我一臂。”
旋即,三道剑气如切菜般将莫沉的断臂切成几段,如此才泄了气。
莫沉的视线已然变得模糊,血止不住地流出,他甚至能够知觉,自己离死亡还有多少光阴。
连脑袋都开始停止思考,时间变得错乱不堪,雨点敲打在他的躯体上,将鲜血冲淡……
双目空洞无神,死一般的眼神,凄凉无声!
大约过了不知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将他拦腰抱起,在西城门周围走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待到所有人离去,披着官服的人员纷纷赶来。
大雨一直连绵到深夜才停息……
而渭河边,那间不起眼的医馆,依旧灯火通明,窗台边的烛光倒影,摇摇欲坠。
……
第一缕晨曦落在皇朝内最高的阁楼上——封天阁。
若说御书房是蜀国皇帝批阅奏折的圣地,那么封天阁就是所有官员望而止步的禁地,这里是神天司的办公之地。
西蜀有两院三司,两院为三司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而三司则是蜀国最高权力的三个机构,三权分立。
封天阁最顶层,那是蜀国越接近云霄的地方,寓意深厚,颇有俯视众生之意。
然而绝大部分蜀民还处于沉睡,封天阁最中心的一间阁房内,黯淡无光,天窗照下一缕光束,恰好落在桌面上的灰黄色的文案前。
一双满是岁月痕迹的手,缓缓将桌面文案摊开,那名老人年貌沧桑,眼睛眯成一条细线,任谁也看不透他的想法。
“这就是耗费你一个晚上写出来的东西?”老人的话,如利剑一般刺入人心。
那古墨色的砚台桌前,方邵杰咬牙低头,不敢多言,一片沉默无语,连周围的空气时候都开始凝结。
老人背靠着千年古檀木雕刻的纹龙太师椅,“他说只杀一人,然而守城士兵却死了十几人?”
老人的声音很淡,像是在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说既然吴峰来了,那就杀吴峰。”
方邵杰终于开口说话,“也许在白龙眼里,守城士兵如同蝼蚁,杀了他们,不算杀人,但吴峰不一样。”
“没有人会漫无目的去杀人。”老人依旧看着那份文案,没有抬头。
“也许他只是想征战西蜀,为南蛮立威?”方邵杰推测道。
老人眉头微微皱起,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你给出的答案?”
方邵杰心中一堵,再次低下头,咬牙道:“不是。”
老人缓缓地合上那卷整个西蜀,只有极少数人有资格看的文案,双目闪过一瞬间的精光,“他居然没有杀那个出言提醒的少年。”
“因为他只杀一人?”说罢,老人嘴角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嘲笑。
这一点,方邵杰至此还未想明白,所以他只能闷声不吭,乖乖听着老人训话。
“现场的断臂应该是那名少年的,好一个以牙还牙,却也未免太过守原则!”老人手指敲打在桌面上。
方邵杰:“白龙守原则,是出了名的。”
老人双眼,似乎洞穿个整个世界,“他不是白龙,那名少年也未必是蝼蚁。”
方邵杰顿时一愣,立马说道:“我马上去查明少年的身份。”
老人抬手阻止了他,“不!”
“你认为一个重伤断臂,昏倒在地的人,能自行离开现场吗?”
方邵杰猛地一下抬起头问道:“你是说还有人出现?把他救走——?”
“但是城门西督查人员,却没描述此事。”老人话里带着一丝落寞。
方邵杰弯腰拱手,“我明白了!这就去。”
第四章 夭折的剑
初阳升起,晴天霹雳,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如果所有人都不去想昨夜那一场风雨,那今日确实算得上好日子。
莫沉艰难地张开双眼,熟悉的环境,空气却清新的有些愕然,冷冷清清。
脑袋昏昏迷迷,吃力支撑起身子,“余叔……”他发出嘶哑的叫喊声。
没人应,扶着墙角来到厅堂,顿时打了个冷颤!
不对!
莫沉望了一眼充满陌生感的左臂,这不是自己的手臂,痛苦的回忆顿时浮现在脑海里……
他记起来了,自己任性出门,想要观摩大战,却不禁叫出了声,害得那人丢了手臂,同时也赔了自己手臂。
稍微活动着这条不属于自己的右臂,神经似乎才刚刚接上,反应非常迟钝!
隐约想起,有那么一个人把自己救了回来!必然是余叔,想到这里,他慌张地左右四顾。
然而这间小屋里空空荡荡,地上放着一盆血红色的水,还有些剪断的绷带。
那张褐色的手术桌上平躺着一封白色的书信,莫沉心头一愣,如当头一棒,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仿佛料到了某些一直在担心的事情,已然发生。
他知道,余叔并非常人,抛开那不知深浅的修行者实力不谈,光凭将断臂重接这一门绝技,就足以笑傲天下,那些所谓的神医妙手,统统化为浮云。
拿起信封的那一刻,他知道,余温走了,不着痕迹的离开,连道别都成了奢侈。
信封内的字并无几个,依旧是那样的干净利落,没有矫情的问候和动之以情的语句。
“昔日仇敌杀上门,此地已然不可留。”
“手臂已为你接回,惜命,如若不死,十年后再相见。”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看得莫沉湿了眼,两行清泪,沾湿衣领。
莫沉是个孤儿,六岁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他曾经失忆。
从记忆的开始,便有了余温的身影,是余温收留年幼的他,十几年来,两人同住屋檐下。
神情呆然,他坐在那张奇怪的椅子上,像是余温曾经的模样,每逢余温出诊,有些空闲他便会偷偷坐在这张椅子上。
只有两个脚的椅子,像个瘸子。
然而此时的莫沉,却像个失了魂的石像!
只待那斜阳高悬头顶,已然到了正午时分,屋外人来人往,各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叫喊声……
咚咚……
咚咚……
医馆的门被敲响,“余大夫,余大夫……”
然而莫沉那双失神的瞳孔,黯然无光,像坠入深渊的恶魔,幽暗吓人。
随着血液循环全身,流过那条陌生的手臂,像是沾染上了莫名的戾气,彻骨冰冷,冻结住体内所有经脉。
霎时间瞪大双眼,满目惊慌,明明烈日当头,但莫沉却仿佛置身于九幽地狱中的幽冥河一般,寒气逼得桌面结出一层霜。
然而下一秒,那冻得发紫的面孔顿时泛红,浑身由青紫转赤红……
冰火两重天,就如从极寒之地,到了灼热的火山之巅,温度跨度之大,一天一地!
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莫沉脑海中猛地蹦出几个字符,气守丹田,心神归一,元神抱守!
这是修行者入门的最基本口诀,莫沉又岂能不知,抛开所有杂念,全部心神归拢于心。
那股忽冷忽热的气流在身体胡乱窜,猛地撞击到一道命门,莫沉噗嗤地吐了一口浓浓黑血。
与人斗,伤神伤脑,与天斗,其乐无穷。
待到那股乱流重新回到神秘的右臂,莫沉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嘴边掀起一丝弧线,像是嘲笑。
嘲笑这玩弄人的老天爷,盼星星盼月亮,多少个日夜里,连做梦都想着要成为修行者。
然而今日,误打误撞,终于踏上这条漫漫无止境的天道之路,他却丝毫没有半点喜悦。
整个世界全然被颠倒,余大叔迟早是要走的,他知道,即便如此,还是一股绞心的痛。
看着空空荡荡,寂然无声的小屋,他讨厌一个人,讨厌寂寞,即便是不说话,也要听到呼吸声,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人。
在这茫茫然,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的天下里,还有一个人可谈心,即便只是三言两语。
将那失了魂的神,拽回来,夜已黑!
窗外刮着冷风,在墙角卷起漩涡,落叶飘忽不定,浮浮沉沉。
骤然下起铺天盖日的大雨,不在屋外,亦不在屋内,在莫沉冰冷的心底……
……
然而一场巨大的动荡,才缓缓掀开序幕!
在城南有一片土,埋着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全然是为国捐躯的烈士。
穿着丧衣的亲属跪在黄泥上痛哭,一片悲凉。
周围被官兵封得严严实实,路人却是匆匆路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