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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刀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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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的存折要到泉口镇才能取款。而泉口镇在北部的幕阜山境内,与湖北阳新县接壤,离武宁县城还有40多里路。杨承任提议我们应该租一辆车去那里,这样下午才能赶回九江,刘国全表示愿意和杨承任一起去找车。

  一个小时后,杨承任找来了一辆吉普车,开车的是本地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司机,她老家就在泉口镇。从武宁县城到泉口来回租金是50元,讲好价钱后,我们就开车出城,沿着316国道驰去。

  在我们眼前,绿色的山峦隐约可见。汽车沿山路而上,顺着隘口,直插云霄,一直到达高地顶端。在这条山路上,我们没看见任何人烟。越过高地后,地势又开始降低,天气也越来越阴冷。凹凸不平的公路两旁,不时可以看到衣着褴褛、神情怪异的山民,他们的腰上别着大砍刀,一些人正挥着大刀砍伐灌木,看见车开过来,都停下向我们凝视,个个面无表情。透过枝叶交错的灌木丛,偶尓可以看见一些瓦房,四周围着篱笆,相当简陋。“太荒凉了!”我一声惊呼。黑子和杨承任早已睡意全无,开始兴奋起来。“真他妈的全是山路,老是跑不完!”杨承任说道,“真不知道这武宁到底有多大。”

  “也许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咱们可以一直开到西伯利亚。你想那该多带劲。”黑子说。

  “西伯利亚太寒冷,连天鹅都往咱们这里飞哩。如果往西开呢?你想想看,我们会开到哪里。”刘国全兴奋地嚷了起来。

  “如果沿丝绸之路走,首先要经过河西走廊,”我告诉他,“然后上青藏高原,再从青藏高原翻越唐古拉山,然后横穿坦克拉玛干沙漠,一直到印度半岛、马来半岛、*半岛,再到摩洛哥、墨西哥,越过大海到达波利尼亚,就这样一路开下去,你会听到大漠深处的狼嗥,纳木措胜乐金刚道场的转湖诵经,西班牙加地斯颓败的城墙边的哭泣,还有一万两千英里外的埋葬在地下的墨拿勒斯古都的呜咽。”

  这样想下去,我们真的太吃惊了。可咱们现在所看见的一切却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在这条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驶,让人感受的东西实在太多。汽车终于翻过了幕阜山峰,大约下午2点钟到达泉口镇。车速减慢,我把小雪叫醒,打起精神向外望去。大街上坑坑洼洼,尘土遍地,临街的过道用砖砌成,又脏又破。装满煤块的货车在街上缓缓而过。我们让女司机把车停在农村信用社门口。我同小雪进去取钱。黑子和他们则呆在车上。信用社的营业柜台没有什么人办理业务,一片冷清。我们拿出储蓄存折交给一个女出纳,她翻开存折看了一眼,既没有问我们密码是多少,也没有提起要查验身分证,就说:“这钱已经取走了。”

  “可我们并没有取过钱啊。你一看存折就知道。”

  “存折上是没有记录,你们开户的第二天,这笔钱就全部提清了,你们的帐户现在是个空户头,一分钱也没有。”

  “这不可能。”小雪的面颊红了起来。她搀着我的手,声音苍白,细弱无力。随后开始抽泣,满脸泪痕。

  我们一路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赶来,可等来的结果却是小雪流不尽的眼泪。除了眼泪还能怎么样?小雪有足够的理由放声大哭。难道不该用泪水冲刷掉那从两层高的窗户跳下来的屈辱以及揣在怀里苦守720个漫长而徒劳的黑夜吗?

  哭吧,小雪,让你的丁哥也跟你一起哭泣。体面地哭,无碍地哭,自由地把一切都哭出来。这里江水滔滔,泛滥开去。这里在下雨。这里在降露水。丁仆打开的闸。决堤了,春潮汹涌。每年都要泛滥、政府不加防范的那条江叫什么?

  小雪爱哭泣,生性脆弱,从本质上说,有一种天使的坚毅性,但也会刺激我干出暴力行为来。不过,我始终控制着自己,我装出一副绅士派头—领着她,把她当成我身边一颗高大的植物,在热闹的国王林荫道上目瞪口呆的行人中间散步,给她买淡紫色手套,玫瑰色围巾。

  我们一回到车上小雪也就不再哭了。她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而我却不得不沮丧地告诉大伙:“抱歉,伙计们,小雪的钱没有了,害你们跟我白跑一趟。我们回去吧。”

  “是怎么回事,”黑子瞪大眼睛问我,“难道那存折有问题?”

  “存折上的钱被人取走了。”小雪也说,没有也好,从今天起她再也不会想这件事了。杨承任却不这么认为。他说应该去找那矿老板。他有一个乡下亲戚的小孩,已失踪多年了,他怀疑是被人拐骗到那矿窑。但怎么去找?那里除了戒备森严的打手不说,还有一条条张开血盆大口的狼狗。黑子说,这事他有办法,到了煤窑后,他去找监工问明情况。他让我们去见那矿老板,要拖住他,然后我们在车上会面。“监工就是打手,而且不止一个,你怎么能问得出情况?”

  “伙计,这你就别担心了。我连越南特工都能对付得了,还怕他们。你那亲戚小孩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他是一个哑吧。今年应该有十四岁了,姓夏,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事不宜迟,我们得去枣源褐煤矿区。于是,我们开车继续朝北行驶。  我们一行人走过平地,走到南端,一条岔路向南不远就到曹生行政村,再沿着一条曲折的土路走两公里就来到了枣源自然村。在村庄边上,一片土坡下面,有一片刚刚被碾压过的平地,一辆推土机静静地停在那里。我们在这里下了车后,我让小雪留在车上,我们爬上坡地北面峪谷南侧陡峭的山脊,来到褐煤矿区公路对面的小树林里先隐蔽下来观察情况。春日下午,前往矿区的汽车川流不息。我们又转向另一山脊,差点儿失足摔下去,最后来到峡谷底部,小溪旁边有一间农舍,那农舍的土墙上写有“坚决打击涉枪涉爆犯罪活动”的黑色大字。我猜有可能这些村民家家户户都搞地下枪支和炸药生产。前面就是矿区,我们要从这间安详的农舍边走过。黑子则在这里与我们分开,他要直奔矿井。我们大摇大摆进入矿区。这矿区的公路与别的公路不一样,到处都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煤屑,连两侧随处可见的树林,也如墨一般幽深—这公路就像是《渡江侦察记》以及在二战德国战场电影中看到的那条拂兰德公路一样,充满神秘和恐怖。此刻,我真渴望自已能有一支枪。我们又爬上另一座山,矿区就在眼前。我看见阡石山中间的山脉上有钢丝缆和自动缷货车。我数了一下,毎30分钟,都要过一辆装满焦煤的大卡车或者空车。我们刚刚走到一幢灰色石板瓦房前,就有两个高个子村民走了过来。

  “你们从哪儿来?”

  盘问开始了。我不喜欢这样跟我打招呼,便又举头望屋顶上凌空而过的高压线。它们三根为一路,嗡嗡叫着,高度紧张地通往地下九百五十米处的一个坑道里。那里,采掘工赤祼上身,或者干脆连裤子也不穿,就像杨承任一样。他们钻着一条矿脉,电耙铲煤,卷扬机吼叫。

  又来了五、六个人,他们全都脸色阴沉,站在我们周围,开始尾随我们。他们小声聊着,使用本地方言,但我毫不费力就能听懂。他们相互间用古怪的名字称呼,我只记得了一小部分。譬如一个身强力壮,长着狍子眼的,叫他和尚。他旁边那个,他们叫他火贵。那个个子最小但年纪肯定不是最小的,贼眉鼠脸,人家喊他武二郎。此外还有一个历史人物名字:卢孔秀 。谭细狗是个红脸关公。有我熟悉的名字—石光荣和谢和平,另外两个叫徐斌和屠夫,这真是太狂妄了。我比较仔细地打量着祁天福。他戴着一顶头盔,浅白色的,身穿一件褪色的篮夹克衫,手持一根70公分长的钢纤,他喜欢摆弄那钢纤,手心儿老发痒,总想对谁挥舞几下,尤其对杨承任、刘国全和我。尽管不到二十岁,却成了这伙人的头目。他和祁老板一个姓。

  我们向灰色石板瓦房的铁门走去,那里有两条被铁链栓住了脖子的大狼狗,它们面目狰狞地朝我们汪汪狂叫。我们正要推开铁门,就被祁天福给拦住了。

  “你们不能进。”

  “我们找祁老板。”

  “说吧,你们有什么事?”这个戴头盔的首领装出不耐烦的样子,挥起纲纤在手心上敲了几下,又朝左边的我低声说:“我们不认识你。”

  “我们只是说想看看煤窑,考察一下投资的问题。”

  “我们这里不需要投资。”

  “这事我们得和祁老板谈。”

  “我们老板没空。”

  “我们见见他。”

  “不行。”

  “让他们进来。”我听见从铁门里传来一句像是醉酒后吐词不清的声音。他们打开铁门时,我的双膝还在打抖。我突然注意到这院子里西北角上那幢像长方形火柴盒状的二层高的楼房。小雪就是从那里跳下去的。我注意到有一只苍蝇在嗡嗡叫。我心想:这准是一只垂死的苍蝇,嗡嗡声这么响。相比苍蝇来说,我更加喜欢地上的蚂蚁。蚂蚁的行军大道从堆放在工棚门口排水沟边上的土豆堆斜穿过废弃的运煤车通往一个盛满白糖的口袋。它只打算夺取土豆和白糖。我感到欣慰的是蚂蚁并没有受那些打手的丝毫影响。的确,狮子、老虎没什么了不起,就连以好战著称的人类也不足为懼。若论作战之道,我敢肯定真正让人胆颤心寒的是行军蚁。这些优秀的战士身披铁甲,大颚利如弯刀,以数量超乎想像的蚁海战术,把体型比他们大得多的猎物碎尸万段。试想一大群人在猛马象脚边挥舞长矛的景象—行军蚁大举进攻捕乌蛛或蠍子时,双方比例之悬殊正是如此。行军蚁群毎天都在数万场这样的厮杀中取胜。有人把我们领到一间办公室,打断了我对蚂蚁的观察和思考。这个矮小结实、毛孔粗大的男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他的右手已经抓住了我的右手。“你贵姓,你们从哪里来?”

  这个问题非来不可。人与人相遇就会这么问。这一提问在人与人的会话中占有重要地位。许多剧本就靠回答这个问题而存在,有长的,有短的,也有歌剧,譬如说,《小站》。

  我等着那只讨厌的苍蝇从窗户飞走,随后开口,通报姓名。“我们从九江过来,只是想看看煤窑,考察一下投资的问题,不排除投资的可能。”

  这番自白引来了一阵沉默。末了,祁老板清清嗓子说:“最近风声很紧,我们有四个煤窑已经停了两个。”

  “我们认识省市领导。”杨承任说。

  “我们这里不归江西管。”

  “可你的煤要从江西才能拉得出去。”

  一开始同祁老板交谈,我还真是担心。可现在杨承任的确表演得很好,他的谈话完全分散了我的忐忑不安的情绪。尤其使我感到惊讶的是,祁老板那张始终蔑视地噘起的嘴,已不自觉地松驰了下来。他从桌上拿起一包软盒中华烟递给了我们,杨承任不抽烟,他没有接。

  “行啦,杨老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干。那两个被查封的煤窑,只要挖开土堆就能恢复生产。但我得告诉你,这煤窑没有任何官方手续。”

  “这不成问题。你负责湖北政府监管部门,我负责江西这边。”

  “你打算对这两口井投资多少?”

  “你建一个煤窑的成本是多少?”

  “七八十万。”

  “不行,这成本太高,我没有那么多资金。除了这笔固定投资外,我还得要考虑公关费用和劳动力成本。”

  “这好办。公关费完全不用预支现金。你可以以干部参股的形式给他们回报。至于劳动力成本嘛,那也是有办法的,这要看你会不会操作。”

  “怎么操作?”

  “市场上有专门吃这行饭的,按人头抽成,大的一个200,小的一个80元。我这里有二、三百号工人,每月工资支出平均每人不超过200。”

  “这么低工资?要是他们逃跑怎么办?”

  “来到我这里的工人,第一天就要接受‘培训课’,就像你用鞭子教牛学会耕地一样。通过培训后,他们就不再跑了,也不敢跑。我们对这些工人按班排人数分组,由负责监工的班长、排长管理他们。早晨5点起床,晚上12点准时休息,一律实行军事化管理。”

  办公室里的气氛已经变得平和而亲密。刘国全的双膝也不再打战了,甚至哈哈笑了。

  我却不能很快适应变化了的情况。我想寻找可以替代蚂蚁的东西,这时转而观察起出现在祁老板那头浓而密的乌黑的发丝上蠕动的许多扁平的、灰棕色的小虫子来。我多么想逮住这么一只虱子来研究一下呀!不过,我却不能那样去做。我忽然想起了小雪从二楼跳下去的那个窗户,我干吗不过去看看?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正是这样吗。当我一想起这个一时心血来潮产生的念头时,我就笑了起来。于是,我问祁老板洗手间在哪,他告诉我,出门向左第一间就是。我轻手轻脚走到二楼,站在一间看上去像是寢室的小间前,捏住门把。我在那里站了好几分钟,全身的皮肤绷得紧紧的,许许多多的想法从不同来源同时涌上心头。我的心好不容易才向蜂拥而来的各种念头推荐一个类似计划那样的东西—我打开了门。

  我一抬头就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全身赤祼的长发女人,一条美丽的洁白的大腿上覆盖着一块黑色的丝巾。由于惊异,那女人也抬头望着我。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的是那扇窗户,已被防盗网严严实实地封死了。这真叫我难堪,这一切简直发狂得异乎寻常。

  我现在都记不清是怎样回到楼下那间办公室去的,只记得听到在走廊另一头传来一阵装出来为引起别人注意的咳嗽声。

  杨承任和祁老板己进入了谈合同细节的问题上了。我坐在一边则羞愧,愤怒,满足,饥饿,忽而微笑,忽而近乎哭泣,于是怒不可竭地嚷了起来:“祁老板,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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