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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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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它肿得若西瓜般大也没多少影响,你需要用你的手来做什么呢?车子已经撞坏了,你用不着手来开车,若我们去的话,是坐班车去。”
  “那我的车呢?就扔在汽修厂不管了吗?”
  “不是说需要两天时间才能修好吗?我们来回两天时间足够了。明天一大早出发,后天下午回到这里来取车,然后再回家,这样不是很好吗?”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理发师表达了他的妥协:“这样的话,一路上你都需要照顾我,你会很辛苦。”
  昌弱眼睛一亮:“不会辛苦,我很愿意照顾你,我也能照顾好你。”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们明天就按之前的计划。去吧。”
  理发师对结果很满意,更满意取得结果的过程。他已经明确感觉到了昌弱对他心存感激,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巧妙地利用昌弱对古镇的向往获取昌弱的感激,其实他本身也是向往古镇的,但是他对昌弱流露的却是否定,他说他不愿意去古镇,而昌弱也正如他想象的那样对他给出的理由予以反驳,于是他在他认为适当的时候同意了昌弱的要求。他看到了昌弱投射出的感激的目光,其中不仅包含着感激的成份,理发师还看到了其中蕴藏的感动,这让他洋洋自得,这是他亲自策划导演的一场秀,这场秀的效果是完美,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是完美的。
  

第十二章  一起去远足(3)
……4……
  第二天早晨,昌弱兑现了她对理发师的承诺,从穿衣洗脸到喝水进餐,昌弱都表现出无微不至的关怀。随后,两人在旅店匆匆用过早餐,便踏上了前往革乐的班车。
  在汽车行进的同时,昌弱的脑中再次展开了对革乐古镇的想象。她向往着那片土地的宁静,她想象革乐的主题是静谧,走在革乐深深浅浅的巷子中能够听见脚步声的回音,那些被踩在脚底下的光滑的青石板路历经了上百年岁月的沉淀后亮得可以映出人的影子,偶尔会见到两三个镇上朴实的居民,他们会以一种善意的好奇目光注视着外来者并且脸上挂着单纯的微笑。
  为什么我们的内心总盼望着跟一些纯朴的人相处,而同时却尽力使自己变得圆滑呢?难道一个人可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吗?昌弱思索着,答案是否定的,这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害怕受到伤害。对我们来说,善良的人以及纯朴的人是没有危险的,但是,我们又要谨防对我们的身心安全构成威胁的人,所以,我们必须学会用圆滑来保护我们自身。事实上,在每个人的意识里,都是向往纯粹的,也希望自己能够纯粹,但现实不允许我们纯粹。
  革乐亦如此。古镇革乐已不再纯粹。
  当蜂拥而至的外来者用他们铮亮的皮鞋肆意践踏着革乐青石板路;当他们歇斯底里的笑声肆意在革乐的每一个角度飘荡;当他们的身影肆意在革乐的每一条巷子里穿梭;古镇革乐的纯粹被破坏了,彻底的。为了抵御外来者的侵蚀,革乐开始背离自己,她沿着工业化的发展路线进行变革。
  这让昌弱万分失望,革乐古镇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没有宁静,只有喧闹,最让昌弱无法忍受的是,民居——那些人工雕琢的古朴,那些貌视古朴的细节,清晰地刻进房屋、刻入街道。这是一种因古朴的需要刻意营造的古朴,而非自然的古朴。居民们在古朴的屋檐下修筑起现代感极强的店铺,一家紧挨着一家,整个革乐弥漫着浓厚的商业气息。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我们回去吧。”昌弱对理发师说。
  “为什么?我们才刚到,为什么就要走?”理发师正兴致勃勃地浏览着店铺里陈列的商品,他对昌弱的要求表示不解。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再呆在这里啦。”昌弱说。
  “不为什么?你做决定能不能理智些,你不能全凭你一时的感受来要求我做这样又做那样。你一会一个样谁受得了?再说,这里有什么不好?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
  “你觉得继续呆在这里还有意义吗?这个地方跟我们平时生活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一样吵吵嚷嚷,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种宁静,但这里宁静吗?
  “你看这些房屋,这些店铺的装修有什么宁静可言?稍不同的是它们的外墙是青色的,但也是人工修饰的结果。我对这里太失望了,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还有那些人,这么多的人,他们来到这里除了破坏以外还会做什么?”
  理发师顺着昌弱指出的方向看了一眼拥挤不堪的巷子,说:“可是,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他们呢?我们跟他们一样是外来者,是破坏者,我们凭什么在批评他们的时候将自己排除在外呢?难道只有自己的观赏是合理的,而别人的观赏就是破坏吗?”
  “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我觉得自己也同样在破坏,所以,我才想要离开。我不想留在这里对革乐继续破坏下去。”
  “你的想法太幼稚了。事实上,无论你走到哪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一种破坏。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破坏的出现。人在建造世界的同时也在破坏世界,这是一个永远无法克服的绝对冲突。”
  “那我总有权选择自己破坏的地点吧。我想回去了。”
  “可是我并不想走,我还没有将革乐看清楚。”理发师在说话的同时举起了他的右手,看了一眼又放下去:“我觉得这里很美。”
  

第十二章  一起去远足(4)
那只缠绕着白色医用纱布的右手象根针一样扎进了昌弱的眼睛,她清楚地知道这只在她眼前晃动的伤手的含义,这只伤手曾经因为她的坚持而妥协,他放弃留在县城旅店里静养的机会成全她了的革乐之行,作为回报,她应该放弃她离开革乐的欲望陪他继续游玩。
  昌弱依从了理发师的意志留在了革乐古镇,她跟随着理发师兴致在革乐的巷子里穿行,她觉得自己宛若行尸走肉一般附和着理发师的脚步,她不知道她到过哪些地方走过哪些地方,所有的风景在她看来都已不是风景。昌弱的心情越来越低落,她突然觉得爱情是荒诞的,是虚无的,是没有意义的。
  爱情的最终结果一定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吗?或者,也可以是非爱情的。也就是说,一个女人的最终宿命就是跟从一个男人。某些时刻,他迁就她,再换些时刻,她又必须迁就他。这是绝对的,因为世界上无法找出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于是——生活,本应该无限精彩的生活,就在相互间粗暴的迁就中度过。那么,有没有人能够摆脱这宿命。昌弱想。她要摆脱这宿命,她一定要摆脱这宿命。她要在生活中掌握自己的自由。
  

第十三章  影像的秘密(1)
……1……
  这间房屋仿佛有一股魔力,自从昌弱踏入革乐古镇的这个边陲小院,她就被这些破旧的房屋迷惑住了。半掩的房门向昌弱发出了不可抵制的召唤,昌弱听见那宛若黑洞一般深邃的空间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如此熟悉而又陌生,时远时近。昌弱的脚步向房屋内迈进,可在她进入房屋的那一刻,那声音却消失了。昌弱很迷惑。她向四周望了望,便退出了房门。可那声音却又出现了,再次在她的耳际清晰地回响。
  昌弱决定在这里住下来。
  午夜时分,理发师的喋喋不休终于停止了。自昌弱坚持入住这家民居以来,理发师就开始了他的报怨,他不明白为什么昌弱一定要坚持在这个房子里过夜。房屋的简陋是他主要攻击的目标,他没完没了地重复着枯燥的叨念词,直至他感觉累了而沉沉入睡。
  昌弱在理发师熟睡的呼吸声中继续着漫无目的的搜索,她总觉得这屋子与她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她的思绪无休止地向一切可能与不可能延伸,她想起了她的外祖母,她也想起了她的父亲,她想起了在一次接一次的争执中度过的童年,还有母亲,这个在她的成长中不允许被提及而又时时在她心中存在的概念。
  “母亲!”这个概念的明确被禁止发生在昌弱4岁时。
  那是一个炎热的盛夏,就算是黄昏时分也能感觉到太阳遗留在地面的热潮。
  这是昌弱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她雀跃着回到家中,脑子里始终惦记着幼儿园的伙伴们口中所说的母亲的形象,她思索着自己的母亲是谁,而她又在哪里。这个疑惑在巷口被清晰化,她看见一个小男孩的手被一个女人握在其手中,并牵引着男孩款款向她走来,在他们的对话中,她听见了男孩对女人的称谓:妈妈!
  昌弱想:“我的妈妈一定跟那个女人一样是一位温和的女性,可妈妈究竟在哪?”
  “姥姥,我的妈妈呢?我的妈妈是谁?她在哪?”在饭桌上,昌弱终于爆发了她的疑惑,她看见外祖母的鹰眼透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慌乱,她又看了看她的父亲,脸上同样写满了惊诧。
  “我的妈妈在哪?为什么我见不到她?”见外祖母与父亲不语,昌弱重复了她的疑惑。
  外祖母的鹰眼由之前的圆睁逐渐缩小为一条细缝,继而又突然瞪大,她几乎是咆哮着对昌弱怒吼:“不许提你妈妈,不许问你妈妈,现在不许问,以后不许问,这一辈子都不许问!你听到没有,这一辈子都不许问!”
  外祖母的狂怒吓坏了昌弱,她看见外祖母的鹰眼里释放出一种从未见过的寒光,这光射得昌弱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这两个简单的自然的字眼会引发外祖母的勃然大怒。她象一个严重触犯了教条的孩子忍受着来自外祖母的残酷教训。她试图找到能够将自己从此尴尬的处境中解救出来的方法,她将目光投向了她的父亲,但结果是令她失望的。她的父亲以一种懦弱的姿态保持着他的沉默,眼中依然写满了惊诧。不同的是,这惊诧中含着更多的恐惧的成份。昌弱知道,这是外祖母突然发怒而导致的结果。
  然而,昌弱没有想到的是,她投向父亲的求救的目光更加激起了外祖母最深处的愤怒,外祖母不间断的咆哮已经演变为不可抑止的歇斯底里。她象一个机器一样以惊人的高分贝连续不断地重复着她的咒骂。
  昌弱的神经再也无法承受当前的恐惧,于是她哭了。同样以一种歇斯底里的姿态进行宣泄,与外祖母宣泄的愤怒不同,昌弱宣泄的是内心的恐惧。
  狭窄的空间就这样被一老一小的歇斯底里充斥着,父亲的惊诧也随之而结束,他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平静姿态来面对。更确切地说,他只能表现出平静。他看上去若无其事地继续自己的晚餐,身旁所发生的一切在他的意识里仿佛是不存在的。
  然而,不多久,父亲的进食过程便被终止了。
  处于歇斯底里状态的外祖母爆发到了极至,她突然伸手将桌上的盘碗一扫而空,桌子也被掀翻在地。一阵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后,房间终于陷入一片宁静。
  

第十三章  影像的秘密(2)
暴同雨之后的宁静是最可怕的,昌弱害怕得停止了哭泣,但长时间的嚎哭使得她无法正常呼吸,她强烈地抽泣着。
  在那个盛夏的最后一丝光线中,昌弱感受到了母亲带给她的灾难,她感受到了在一个空间里只听得见自己抽泣声的恐惧。于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母亲的形象就是令人恐惧的抽泣声。这使昌弱在渴望幻想母亲的同时又害怕幻想母亲。
  ……2……
  父亲带给昌弱的恐惧与母亲不同。母亲是虚幻的一个形象,她只生存在昌弱的内心世界,当昌弱无法承受母亲带给她的恐惧时,她可以立即停止对母亲的幻想。这样,恐惧便会消失。但是,父亲真实地存在于昌弱的生活中,昌弱无法逃避因为父亲而产生的种种恐惧。
  在昌弱朦胧的记忆中,外祖母象墙一样堵截了父亲与自己的交流,每一次昌弱与父亲的亲近都会引发外祖母不可理喻的愤怒。
  当然这愤怒是针对父亲的。
  昌弱在外祖母的愤怒过后感受到的是外祖母更深层次的抚慰。
  随着年龄的增长,昌弱逐渐意识到,外祖母愤怒的原因与自己跟父亲的接触有关。
  于是她开始有意识地疏远父亲。
  父亲在遭受愤怒的外祖母的辱骂后保持了可怕的沉默,就好像那辱骂是不存在的。父亲的沉默却更加激起了外祖母的暴跳如雷,间或夹着些许暴力。
  昌弱记得父亲的眼神是迷茫的,在外祖母谩骂的整个过程中,他似乎不愿反驳,他沉醉于自己的内心世界,外祖母的指责对他来说是不重要的,几乎近似于无效。他时常在外祖母的辱骂声中继续着自己预定好的行动。这使昌弱在同情父亲的同时对父亲遭受到伤害后表现出的若无其事感到恐惧。因为任何一个具有正常思维正常情感的人出于本能都会对可能使自己受到伤害的因素予以抵抗,当听见一句针对自己的莫名的辱骂后通常都会还于对方同样的辱骂。但是,父亲将外祖母的辱骂无条件地吸纳。这让昌弱感到父亲的神智是不正常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昌弱怀疑父亲是否患有精神病。
  在那个年代,精神病是很恐怖的。在提到精神病的时候,人们的言谈都会条件反射似的表示出害怕。因为不同的关于精神病人用斧头砍人、用菜刀杀人的故事在民间传诉着,也就是说,精神病人的可怕之处在于随时可能带给他人致命的伤害。在昌弱幼年的意识中,精神病人的出现即代表着自己的死亡。
  所以,昌弱总是在远处注视着自己的父亲,她担忧着父亲有一天会从厨房举刀而出,喊叫着冲向自己。
  昌弱很熟悉自家的菜刀,很是锋利,散发出阵阵令人颤栗的寒光。父亲就用这把刀在狭窄的厨房里做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父亲从狱中回家后将手中的笔和尺子换成了刀,将图纸换成了锅灶,在离家不远弄了个店铺开了个小餐馆,或者是因为父亲经营有方,餐馆的生意日益兴旺,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后来父亲在城市北部的繁华路段找了一间较大的店铺,又做了些宣传,餐馆逐渐声名远扬。
  ……3……
  也就是在餐馆移迁的这一年,昌弱的家也随着餐馆的迁动而搬到了城市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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