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香车千里花-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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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姥姥刚才震退海天神叟时,因一时大意,以致被他的离火神功灼伤,此时已是发怒如狂,眼看百毒尊者的双掌,挟雷霆万钧之势攻到,倏地身形一转,双袖猝然外抖,一股迷蒙紫雾已随袖而出。
但听一声狂吼,百毒尊者的一个身子腾起足有一丈多高,直向蓑草中摔去,还幸他功力深厚,空中猛吸一口气,强把真气一提,才保了一个头上脚下。
四个高手围攻一个老妇,竟致三个受伤,黄龙道长虽然幸免,但刚才所受的震伤,现在仍未平复,是以心中既惊且怒,暗中提气凝神,强把一口真气运转,准备扶桑姥姥再进时,作孤注一掷。
扶桑姥姥在连伤四大高手之后,也觉真气有些不继之感,但她生性暴戾已极,仍然强提一口真气,桀桀一阵怪笑道:“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脚下却一步一步缓缓前移,她仍然立意要把继光毁在掌下,仗守在继光身旁的凌波仙子,眼看爸爸和黄龙道长等三个前辈都已受伤,扶桑姥姥俾厉鬼一般,伸着一双鬼爪,缓缓向前逼来,心里不禁大急,娇喝一声,短剑挟着一溜精芒,劈面向扶桑姥姥卷去,她蓄势已久,这—剑之势端的不容忽视。
扶桑姥姥跟看剑眼耀眼,刮面生寒,倏地冷笑一声,举袖一卷一拂,但听一声惊呼,凌波仙子手中短剑,竟被她卷上了半天,就势长袖一抖,掣电般向她玄机穴上点来。出手如风,疾逾奔电,凌波仙子惊愕失神之际,万难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就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倏然人影一闪,一阵柔风从天而降,跟着鬼嚎似的一声狂嗥,扶桑姥姥已掣电般暴撤八尺。
跟着半空飘飘落下四个身着彩衫的老妇来,就在老妇来到的同时,武继光身旁已多了一白一红两个少女,而他也恰于这时一跃而起,睁眼一看,挡退扶桑姥姥,解救凌波仙子危难的,竟是地灵四姬,面站在他身旁的则是白衣罗刹和莫丹凤。
凌波仙子惊魂甫定,转过身来,看了继光一眼,便向海天神叟走去,她这时才有功夫来询问爸爸的伤势。
海天神叟经过这一阵调息,脸色已渐渐复原,睁开双眼长叹一声道:“这点伤还要不了爸爸的命。”
这时,百毒尊者、四海神偷、黄龙道长等,都忍着伤势走到继光身旁,仔细对他一看,除了脸色略现苍白外,似已完全复原,都不禁暗晴惊诧他功力之深,实属罕见。
继光见二位老辈人物脸上,个个都现疲惫之容,尤其百毒尊者更甚,不禁十分歉疚的道:“因晚辈之事,使各位前辈均受拖累,实觉衷心难安。”
四海神偷哈哈笑道:“此刻不是客气的时候啦,来的四位是谁,老愉儿可不认得,你快去招呼人家吧!”
继光这才想到还没有对地灵四姬打招呼呢,赶紧往前一趋身,已到了地灵四姬身旁,这时地灵正自和扶桑姥姥答话,继光当然不好开口。
原来扶桑姥姥正待点伤凌凌仙子之际,蓦觉一阵柔风袭到,只觉这阵柔风柔中带刚,隐具无穷威力,百忙中不敢硬接,就势一收招,倒退八尺,竟发现来者是四个中年彩衣老妇,她虽性子暴戾凶残,但于连伤海天神叟等四个高手之时,真力损耗甚多,此刻却也不敢冒然燥进。
当下夜枭似的一声怪笑道:“你们四个到底是什么人?胆敢暗中偷袭。”
四姬中的大姊寒梅微微含笑道:“老身等乃是地灵四姬,方才见你向一个晚辈猝下毒手,才出手化解,如何说得上偷袭?”
就这时刻,金蜈宫主人也已从彩桥内一跃而出,看看目前情势,心中已隐存退意,她误把地灵四姬,认作了武继光的师长,武继光的武功已是如此了得,他的师长可想而知,她师父扶桑姥姥虽具一身难测的武学,但双拳难敌四手,况且对方还有海天神叟、黄龙道长等几个老辈人物为助。
于是,立刻从旁接口道:“金蜈宫与地灵门本无过节,贵教何苦要卷入这场是非旋涡?
实使柳如烟万分难解。”
继光接口冷笑道:“你仗着武功,把中原武林人命视如草芥,地灵门恭为武林一份子,怎能不过问?再说我父楚水长鲸和你无怨无仇,你竟把他诱入百鬼幽魂洞中囚禁了十年,此仇此恨,武某能不问吗?”
扶桑姥姥夜枭似的一声怪笑道:“事已至此,口舌争持何益,咱们干脆手底下决胜负,你们地灵四姬若能胜得老身一招半式?
老身即命金蜈宫搬出中原。”
寒梅秀眉一扬道:“尊驾说话爽利之极,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说话暗中提气凝神,含笑而立。
扶桑姥姥劲敌当前,倒也不敢再大意了,两臂猛的一凝功,但听骨格一阵必剥暴响,佝偻的体躯暴长半尺,头上白发呼的一齐立了起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也突然之间,变成了紫色,
三棱眼中绿光闪闪,一步一步向前趋近。
继光冷眼旁观,只觉她两鬓与眉宇之间,紫雾隐露,显然已凝聚了十成鸿蒙紫气,不禁暗为地灵四姬捏一把汗。
就这拼斗一触即发的瞬间,蓦然——
灰缁一闪,一个白眉老僧已轻飘飘的落到了场中,高宣一声佛号道:“施主请慢动手,老僧有话说。”
扶桑姥姥一见这个老僧不禁全身一震,身形暴敛,地灵四姬并不认识此僧,不由一怔,继光业于这时,上前躬身行礼道:“老禅师有何话赐教?”
白眉老僧乃是非幻,低宣一声佛号,日光全场一扫,然后徐徐的道:“金蜈宫此次来到黄山目的,意在横扫中原武林,如今事实证明已经不可能了,方才一场龙争虎斗,你们彼此心里明白,不必老僧多所饶舌,如今扶桑施主又欲以一人之力对付地灵教的四位前辈,姑不论胜负如何,只怕又是一场难于想象的恶战。”
略顿一顿接着又道:“黄山这场凶杀,已经弄得处处血腥,此刻也该收手了,难道你们真个要拼到双方一人不剩为此吗?”
金蜈宫对这位非幻僧久所忌惮,更兼他把目前情势分析得很清楚,倒当真是最好收场的时候,故没有作声,意思是看对方的反应。
继光早于非幻说话之时,审察了一番全场局势,七派方面固有元元大师,天龙道长等几个老前辈人物,另外新加入了石逸和劫魂剑徐帆,虽然力挡金蜈宫主力,并末显露败象。
最苦的是丐帮子弟,一上手便被阴鳞鬼母困入百鬼幽魂阵中,直到现在还不见一个突围而出。
这面地灵四姬和扶桑姥姥之战,表面看来,地灵四姬稳操胜算,但他清楚知道,地灵真经中并无失天真气一类武学,地灵四姬功力虽深,恐怕也难敌鸿蒙紫气,此时收场倒也最是恰当。
当下高声答道:“禅师悲天悯人,一片菩萨心肠,晚辈十分佩服,今晚之事,金蜈宫如果答应罢手,晚辈也可以负责劝阻几个前辈,但我声明,错开今晚不说,以后我仍得单独会会金蜈宫主人。”
柳如烟格格娇笑道:“即令尊驾不找我,柳如烟也必在不久以后专程拜访武兄。”
话落把手一扶,转头对扶桑姥姥道:“师父咱们走吧!”
只觉人影一闪,师徒二人已同时射入了彩轿,跟着一阵急促的羌笛之声倏起,刹那已传遍全场。
于是,各处正在打斗中的金蜈宫高手,纷纷收招后撤,霎眼工夫,场中已走得一个不剩,端的来去如风,迅速已极。
非幻见金蜈宫来人已撤,又复低低宣了一声佛号,倏然一闪而逝。
非幻走后,地灵四姬同时摇头笑道:“今日之真个险极,若不是老和尚前来,我等四人,能否抵御得了她的鸿蒙紫气,实在难说得很呢。”
这时黄龙道长等都已走到了身旁,继光立刻替大家一一介绍,却发现不见了赤地千里,不禁诧异的对白衣罗刹问道:“你爸爸呢?”
符小娟翻着大眼摇了摇头,寒梅接口笑道:“我姊姊派他办一件事去了,请教主务于十月一日以前赶到赣北庐山稻香村,本教有重大的事情待决。”
继光正待详问时,地灵四姬已联袂飞起,霎眼工夫已出去了二三十丈。
黄龙道长也挽着莫丹凤告辞道:“贫道急须携凤儿去看三光神尼的伤势,你若得暇,可于短期内赶来。”
莫丹凤更一脸期待之容对继光深情的一瞥,低头跟着黄龙道长走去。
接着海天神叟也告辞欲去,他乃是一个性情极为高傲的人,想不到这次竟败在扶桑姥姥之手,是以顿觉面上无光。
凌波仙子却是依依不舍的赖着不肯走,气得他把眼一睁,厉声道:“你若再不走,以后再不准你出江湖了。”
气得凌波仙子小嘴一撅,无可奈何的扭头就走,这些情景,都看在继光的眼内,但他此刻那能顾到这些,目视百毒尊者道:“二哥伤势如何?”
百毒尊者哈哈狂笑道:“这点微伤,调养个三五月便不碍事了。”又对四梅神偷笑道:
“走吧!咱们哥儿俩,忙到没有帮,人可丢得不小呢。”
话落二个老怪物立时纵身跃去,这时,场中只剩下白衣罗刹和武继光二个人,放眼场中,处处断臂残肢,惨不忍睹。
远处二簇人,正在忙着包扎伤势,那正是丐帮和七派中人。
继光不愿于这时去打扰人家,遂悄悄一拉小娟道:“我们走吧!”
二人展开轻功,一路向山下飞驰。
此刻天色业已渐亮,晨光熹微中,倏见二条人影,星泻丸弹般由山口奔来,远远便大喝道:“小魔崽子,小爷今天总算找到啦!”
武继光不禁一怔……
第二十一章三年之约七年痒
霎眼工夫,来人已到面前,却是白面书生徐子平和一个剑眉星目的佩剑少年,继光最恨人家喊他小魔崽子,不禁剑眉一扬道:“你又找我干什么?”
白面书生摇着纸扇呼呼冷笑道:“你可记得我松鹤师叔在泰山之巅,失手于你时,说了些什么话?”
继光摇头冷笑道:“谁还记得那许多陈年烂帐。”
“哈哈,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他不是对你说吗!三年之后衡山派有人来寻你,今天我这位师弟便专为了结这段公案而来。”
继光这才明白,不禁转头对那少年看了一眼,白面书生立即介绍道:“他姓司徒名森,乃是我师叔松鹤最近收的弟子。”
又对那少年道:“这就是你所要找的地灵教主武继光。”
那少年傲岸拱了拱手,却没有出声,继光细看那少年,年纪最多只有十七八岁,虽然英气勃勃,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何出奇之处,心里不由暗觉奇怪道:“松鹤道长本人尚且不是我的敌手,新收的弟子更不行了。”
可是表面上却绝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随淡淡一笑道:“当年之事,纯是令师衡山一鹤一念之贪而起,今师叔既对泰山败,耿耿于怀,千里迢迢派这位司徒兄来寻我了断,兄台等只要划出道儿来,武某无不奉陪就是。”
司陡森剑眉一扬,铮的长剑出鞘,扬声喝道:“我师父既然在剑术上败给你,小爷自然也要从剑术上找回场子,赶紧拔出你的剑,小爷可没有那许多时间相你罗嗦。”
白衣罗刹见他出语强横,不禁大怒,娇喝一声道:“凭你这野小于也配和光哥哥动手,就由姑娘送你归天好啦!”
铮的一声,也把那柄银色弯刀拔出,继光深怕符小娟手辣,一下把他伤了,岂不是仇怨愈结愈大,忙把她拦住道:“你且莫急,还是由我来吧!”
司徒森见他二人争着出手,不由长笑一声道:“你俩不必争论,干跪联手齐上好啦,免得等会小爷一个一个打发。”
继光见他出言愈来愈是狂妄,心里也已微泛怒意,顺手在道旁折下了一根三尺来长的细竹,随手一震道:“在下玉剑过于锋锐,惟恐失手将尊剑削断,就用这棍细竹,向兄台讨教几招衡山派的绝学。”
司徒森以为继光存心对他轻视,愈觉大怒,蓦地一震腕,长剑倏起一道精芒,劈胸点到,这一剑之势凌厉异常,几乎上身数处主要穴道,都在丝丝剑气笼罩之下。
继光到真没有想到,衡山居然还有这种出色的剑法,手中青竹竿一颤一抖,身前倏起一幢青光,将剑势封开。
司徒森长笑一声,挥剑疾进,刹那之间,漫天剑气纵横,愰若重重剑幕当头罩下,继光心头微凛,青竹竿轮动,立把百骨幽魂剑法施开,先行把对方凌厉封住。
这套剑法乃是楚水长鲸、铁木道长和凌霄剑客三人,数十年心血研练而成,用来防守,直是天衣无缝,尽管司徒森剑势诡异辛辣,却始终无法撼动继光一步。
武继光所以一上来便采取守势,实有他的道理,他深知武林七派的实力,老一辈中,杰出的人才固不少,年青辈中,他也仅看过石逸和徐帆两人,衡山派自衡山一鹤死后,更是一撅不振,如今忽然跑出一个司徒森来,确令他惊奇不已,更存下了一个一看究竟的心里,是以只守不攻。
这位司徒森真的是松鹤道长教出来的吗?实际完全不是那回事,原来白面书生那次会同二个衡山派的老辈人物,前来向继光寻仇,不料仇未报成,还弄得二位老道长一死一伤,悲愤之余,一个人在雪峰山脉中乱跑,心中暗忖:“衡山派自祖师开宗以来,至今已有数百年,难道就没有个杰出人才?”
他这般乱跑的目的,一方面是寻找衡山派几个隐迹的前辈,一方面则是希望能在深山绝涧中获得灵药仙品,以增强自己的功力,他这举动有些近乎异想天开,但世事又往往不可思议的巧合了。
这天正当他循着一条崎岖山道奔跑之时,突然眼睛一花,竟陷身在一处桃林之中,怎么也没办法找到出路了,只觉满眼都是无穷无尽的桃林,饶他平日诡黯阴沉,这时也没有了主意,不禁长叹一声道:“唉!想不到我徐子平不死于仇敌之手,竟然死在这里。”
正当他自怨自艾之时,蓦然……
耳旁传来一个沉浑的口音道:“你已经陷身在贫道的桃符阵中了,望你将出身门派来此目的,老老实实的告诉贫道,贫道将斟酌情形领你出阵,若有半点隐瞒,贫道可没有那许多精神来管你的闲事了。”
白面书生这才(炫)恍(书)然(网)悟到自己是陷身在人家所布的奇门阵中,立时高声答道:“弟子衡山派白面书生,此来乃是寻访本门隐居的几位前辈。”
“松鹤道长你如何称呼?”
“过去乃本派掌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