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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青年文学·第三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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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想要考虑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似乎之前那种天南海北不羁游荡的生活离她已经很久远,而平静、安定的生活可以触手可及。
  可是,林左终归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时,她又该怎么办?
  心情变得忐忑不安,悬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第七日,她表面上看还是那样淡定但却心虚得想要逃离。这时林右接到了噩耗电话,他惊慌失措地告诉她,林左死了。
  她陪着林右一起去了音像店。现场的景象几乎让她窒息。她只能逃离。
  不仅是因为内心的痛楚,她也害怕在刑侦人员的调查之下,她的所有秘密都将被揭露。

长篇小说 上帝的旅馆(28)
只是,她逃得并不远只是在乡下开了个照相馆,并在这里认识了修闯。
  Ⅸ 失焦
  深秋初冬季节是照相馆生意惨淡的季节。特别是在这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时节,整个原野与世界以同一种颜色呈现在面前——灰褐色,很少有人愿意把这样的背景,纳入到自己的照片之中。
  于是,罗拉有更多的理由前往飞机场,至少她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离开照相馆。
  她常安安静静地坐着,远远地看着他在飞机前敲敲打打。她为他做饭。他常骑着摩托车,载着她,迎着风,飞快地走到镇上的杂货店里,用袋子拎回几瓶啤酒还有一些猪肉、蔬菜等。
  他正在做试飞前做最后一次检查和准备,每日都在电线、仪器、电烙钱、电子元件、发动机之间忙碌。她饶有兴趣地听修闯讲解飞机制作的关键,机翼、机身、起落架、操纵系统的典型结构进行了分析,复杂而又专业,但是,他能讲得让她觉得飞行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他有这样的能力,或者说,他眼中的热情,使她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实在无法让她明白时,他会翻出一堆图书来给她解读,《飞行器原理》、《航空概论》……他还拿出一大堆小小的直升飞机模型给她看。
  有时,他还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起自己前几次的失败。
  “我看到路边的电线杆和树梢离我越来越远,耳边有很大的侧风。我的唯一的念头是,完了,当时想赶快回去,可千万别失速,一旦失速,飞机打着转坠毁,我必死无疑。于是我用力地推操纵杆。”但是,有几次,离地15层楼高的小飞机在天空中打了个转,瞬间机头朝下,一头扎向了不远处的河堤背后。
  “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听到后来围观的人告诉我,说看到我就像石头一样从飞机里被甩了出来,然后跑过去,就看见我仰面躺在草坪上,满脸是血,嘴里还不停往外*。”
  她也会把内心的所有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她从来没有想过抚养孩子,每当她想到自己将要花费大把的时间,平庸地消耗掉时光,她就有一种沮丧感。有一种漫长的生命被出卖的感觉。
  “那么现在呢?”
  她表达不清楚,内心一种很复杂、奇妙的情绪,交织着伤感与忧郁。有时她竟模糊地为胎中的孩子设计未来,最好是个女孩,好好的念书,挣像样的工资,穿讲究的衣服,直到将来遇上一个适宜结婚的体面男子……
  他的眼睛美好如婴儿,静静地听着她的这些细语。有时嘴里咬着一支草梗,或者是一片大大的树的叶片。
  终于到了临近飞行的时日。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在飞行前的那一天上午,他已经把所有的设备检测完毕。甚至那张他最初找她拍摄的遗照,也被他谨慎的挂在墙壁上。
  看着那张由她亲手拍摄的照片,她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说服他,放弃飞行。放弃那个奇怪的梦想。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们提前吃了晚餐。然后,在朝霞满天的旷野上,他们一起去散步。
  她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或者说是焦虑。于是她轻轻地把手挎在他的手上,默默的走着。
  突然,他扳过她的肩膀。深情的看着她,对她说,“如果我这一次能够正常飞行,并且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就会娶你。好好地照顾你的孩子。”
  她心里猛地疼了一下子,突然感觉到有个地方像崩坍了一样。
  晚上她和他相拥而眠。在黎明时分她起来为他做了简单的早餐,几个煎荷包蛋,他还喝了一瓶用苦瓜酿造的啤酒,甚至还和她一起抽了几支香烟。

长篇小说 上帝的旅馆(29)
天亮了,早晨的光线明亮而柔和,空气里弥漫着雾的湿润气息,但这仍然是一个飞行的好天气。飞机的翅翼是银灰色, 飞机不大。下面三个轮子构成。在滑翔机式的滑翔翼之下,吊着一个三角型的机体,在它的尾部,安置着一个带螺旋桨的发动机,它就构成了推进器,发动机*处是机油燃烧后留下的黑色污渍。
  他在她的注视中钻到那架小飞机里,望着她,然后挥了一下手,专注于发动机器。然后,飞机开始响了起来,在她那目不交睫的注视之中,飞机飞离上空,在她的头顶盘旋了三周后,像一条不规划的曲线一样向着远方飞去,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于一片虚无中。
  随着螺旋桨的轰鸣声消失,她开始感到失落,手扶着一棵细弱的树苗,在那冷风渐起的麦田上弯下了腰。
  那一整天,她就站在那里等,但是那个小小的影子一直没有回来。
  在太阳西下的时候,遥远的西边竟然出现了一幅山的剪影。她之前也听人说过西边是有一座山,但从来没有人到达过地里。太阳落得更低,山的投影遥远的投过来。平铺过来。这使她想起在少女时代的一个幻想,站在山的巅峰,太阳将把她的身体投影映照出来,一条细细的阴影,铺得又长又远,一直铺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摄影镜头因为有广角镜的产生,可以同时将广度的环境摄于一张照片之下。罗拉忧伤地想,有没有一种镜头,可以远距离的,拍摄出纵深感长达几公里的照片?
  第二天,她又去了那片河流边缘的麦田。北方的河流总是深陷在大地里,河坡有垂直数十米的深度。她坐在河流的边缘,看着那狭窄的河流,灰色的水面,波光粼粼,载着天空的反光,蜿蜒着在陡峭如峡谷的河道里远远流去。
  远处的大地,看着它们在秋天的萧瑟之风下,失去了昔日的鲜绿好活力,黯然失色。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她还是没有等到修闯的归来。
  她去四周打听过,也没有四里八乡的人听到过有关飞机坠落的消息。有时,她怀疑他是不是跌落到河流里。但是北方的河流并不大,水很浅,几乎要断流,这些都否决了她的胡乱猜测。
  最后,她向派出所报了警。第二天在这座小城的县电视台上也播放了一则简短的寻人启事,但是同样没有任何回音。
  第七天的时候,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等待。但是这一天回应她的仍是天空中的一望无垠。他就那样飞走了,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
  恍然间,她想起一个飞行家,圣艾克苏佩里,写过《小王子》的作家,在战场上驾驶飞机去执行高空拍照,却神奇失踪,一直到近60年之后,才在大海里发现他驾驶的飞机残骸。
  那么,修闯是否也是驾驶着飞机,消失在遥远的海边?是她初次远行所去过的海边,海鸥、船、桅杆、海浪……以及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空灵海景?
  

一个人的青山(1)
文/秦惑
  在奶奶的故事里,有一个仁慈的地主,叫戚谭天。他有五百多亩土地,三十多座山寨,近千名家丁。他的发家,缘于他的仁慈。一天夜里,有人托梦给他,说有五个死囚押送过他的家乡,都是冤枉的,希望能去救他们。天刚蒙蒙亮,他就急匆匆赶往小镇,但清早等到晌午,又等到日暮,也没看见死囚。无奈之下,只得回家,路过菜市口的时候,五只田鸡吸引了他的目光。它们都被细麻绳拴了一条后腿,捆在一起,挂在一只破旧的水桶上,血迹斑斑。一整天的曝晒,还让它们严重脱水,只剩微弱的叫声,咕咕,咕。戚谭天心里一软,不是那五个死囚吗。他把它们买回家,在田间放生了。入夜,五只田鸡进了他的梦乡,它们要报答他,让他去一趟那泅稻田。又是天刚蒙蒙亮,他扛着锄头赶往田间。在一口水潭边,他看见那五只田鸡推着一只破盆子,悠悠而来。他心头一乐,破了点,但能盛饭喂狗。让他惊奇的是,他家的狗永远也吃不完盆子里的饭,吃完一点又冒起来,吃完一点又冒起来,始终满满一盆。没错,传说中的聚宝盆。
  因为那个故事,少年时代的我,老盼着有人托梦,有五个死囚押送过我的家乡。一定不赖床,向小镇的菜市场飞奔,我要去救它们。但梦一直没出现,我只能等待。割草,放牛,或者无所事事,我都喜欢去田间有水潭的地方……水上漂着一只破盆子。我的心狂跳不止,但很快又低落,那不过是大伯父家喂鸭子的烂脸盆,我认识它底部的花纹,一朵红莲。
  我想知道聚宝盆的下落,奶奶说,解放赣州的时候,戚谭天被抄家了。我说,那戚谭天呢。她说,给毙掉了。我不解,那么好的人,怎也给杀掉了呢。奶奶说,歹心人谋他的家财呗。我迫切地问,那聚宝盆呢。奶奶说,我哪知道,我要知道就不嫁给你爷爷了。
  戚谭天的聚宝盆,在我的少年时代,一直是个悬而未揭的故事,和诸多难以自圆其说的传奇神话一样,草草收尾。我经常很失落,田螺姑娘离开了穷后生,牛郎和织女每年只见一次,戚谭天的聚宝盆去向何处。但无论如何,它让一个少年对田鸡萌生了一份特殊的情感,我喜欢它们。
  
  过了惊蛰,暖风吹进我的故乡,草木萌动,鸿雁翩然。村庄的孩子们在田野里奔跑,欢笑中时不时夹杂着一些啼哭声,总有人喜欢挑起战争。吃了一冬天稻草的耕牛,爬上高处,一声惊吼,吓得土里的嫩草赶紧往外长。田埂上开始跳动着青蛙,有穿红背心的,有穿绿背心的,也有穿灰背心的,顶着两着大眼睛,咕噜咕噜叫,东风解冻,冬眠早已结束。
  村庄的人说,青蛙冬眠的时候,嘴里含一块泥巴,入春再吐出来。吐出的泥巴被狗吃到了,村庄就多了一条疯狗。春天出行,最好带一根竹子,竹节越多越好。如果在路上,看见一条野狗,它嘴巴挨着地面,不停地掉口水,尾巴夹在两股之间,你得小心,它疯掉了。能躲开最好躲开,别去惹它,但得盯紧,没准它突然扑过来。你竹竿一挥,一挑,一压,一招天下无狗。它喂一声,倒下了,爬起来继续咬你。
  我的发小邹现有描绘与疯狗作斗争的画面,村庄的孩子百听不厌。我们都竖着耳朵,全神贯注,胆小的孩子吓得想哭。在田埂上,大伯父家的小牛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它也在听。我大伯父的小女儿,银花,她发问了。为什么竹节越多越好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个人的青山(2)
这都不懂啊,疯狗嘴里有电,你用铁条什么打它,会传电的,它咬着末端就电着你了。邹现有说到此处,深度呼吸,来了一句更加骇人听闻的:不论男女,只要让疯狗咬了,三个月内绝对生出一窝狗崽。之后还有补充,生完狗崽,再也说不了人话,张开嘴巴,只有狗吠的声音。我的妹妹银花突然哭了起来,她的胆子只有五岁。大伯父如果听见了,准能在很远的地方发出响亮的声音,×××,又欺负你妹妹,啊哈!××是我的乳名,第三个×是客家话里为强调发言人的愤怒而加的语气助词。
  我和邹现有想方设法讨好那个叫银花的小女孩,希望她破涕为笑。但所有努力只是徒劳,直到有位天才喃喃自语,青蛙含一块泥巴,一个冬天都不用吃东西,我也去含一块。银花的注意力立马被他吸引了,眼泪都忘了往下掉。田野里又响起了欢快的笑声,大伯父家的小牛犊也呵呵呵地笑了起来,那位天才有了个绰号叫犁头拐——一种穿灰色背心的青蛙,叫声非常别致。
  众人欢笑的时候,暮色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咕咕嗷,又来一阵,咕咕嗷。我们停止了笑声,竖起耳朵。微风徐徐吹来,咕咕嗷,咕咕嗷。没错,是田鸡,我听出来了。邹现有说,在枫树底下。我觉得在沙官北,莲生那泅冬水田里。五岁的银花嘀咕着。
  下午叫的,要下雨了。有人说。
  猫头鹰都没叫,不会下。银花说。
  会的。邹现有说。
  他们在争论,我没说话。每次听到田鸡叫,我不禁想起聚宝盆的故事,那个叫戚谭天的地主。放聚宝盆的位置,我设想了多种可能,但都在客厅二楼……思维非常怪异,可能因为我在客厅二楼打开了一只木箱,在里面找到两本《毛泽东选集》,一本《共产党宣言》,还有一本很厚的笔记本,翻开来,圆珠笔写的字:批林批孔,鹰击长空,华国锋主席万岁。“鹰”字写错了。
  客厅二楼的暗处,放着一只聚宝盆。戚谭天佝偻着身子,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上爬,在走楼上,他盯着黑漆漆的二楼。几个带刀枪的人闯了进来,他像一只羊羔被两个人拎了出去。夕阳之下,砰一声枪响,他的命就给革掉了。我爷爷说,杀戚谭天的时候,周恩来曾亲笔写信说不能杀,但信到的时候,戚谭天的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更多的细节,我无从知晓。读高中的时候,曾去新华书店找关于赣州历史的书,一无所获。至于学校的图书馆,只对老师开放。戚谭天对很多人来说,并不存在,或者本来就不存在……那三个字却烙在我的心坎上,田鸡一叫,它们就清晰了起来,怎么好人也要杀掉。
  
  保温膜出现以前,村庄的人们很少在惊蛰浸种,气温不稳定,种子播下去,温度骤降,大部分要烂掉。待到泡桐花开,阳光开始有点灼热,山岭田野都染上了嫩绿。可以放心浸种,播种,只要没一天到晚骂老天爷,他一般不会冻烂你家的种子。
  田野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山排一声高呼,垅上三声回应,村庄的男子昏睡了一个冬天,苏醒的时候,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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