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老乡亲 >

第10部分

老乡亲-第10部分

小说: 老乡亲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第二天一个揩完脸的手巾把儿,从三楼往池子里扔,偏偏扔在池座
京师警察厅总监李寿金座前的茶壶上,当时溅了李总监一身茶水。李
以扔手巾把儿太冒失,一伸手就给何大少两个嘴巴!当然惹下一个小



麻烦,后来还是王士珍、江朝宗出面摆平,从此何大少因扔手巾把儿,
反而变成北平的闻人了。照片里,有一张是扔手巾把儿的,可惜看不
出是哪家园子,如果是第一舞台就更精彩啦。
卖杂拌儿的傻二格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定的规矩,只有卖杂拌的准许在园里乱串,外
带吆喝。卖杂拌儿的所卖糖果,不外是花生、瓜子、核桃占、梨膏糖等
等。去听戏的人,多少抓点儿花生瓜子,买点儿糖果解闷,要是请客,
更是非买不可,否则他老站在你旁边磨烦。为了耳根清静,差不多的
都不等他开口,随便买点儿糖豆算啦。卖杂拌儿中有个叫傻二格的,
据说他是清官点心房出身,豌豆黄、芸豆卷、木樨枣、五香栗子都做得
特别精细好吃。到了民国,就让煤市桥天成居请了去,专做这几样小
吃给客人下酒。在午饭已过,晚饭未到时间里,准许他做几样零食到
戏园子里串卖,算是他的外快。前门外戏园子很多,他只去东广、西广
两家。东广是广和楼,在内市里,富连成科班儿经常在那里唱白天。
西广是广德楼,在大栅栏斌庆科班,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那里演唱。
傻二格爱听小科班儿,科班儿里未满师的小学生都管他叫傻二大爷,
吃他东西,有钱就给点,腰里不方便也就算啦。他做的豌豆黄、芸豆卷
固然是细致精美,木樨枣是软硬适度,绐不护皮,五香栗子,口儿割得
不深不浅,外皮一剥就掉,所以老主顾看见傻二格,就是当时不想吃,
也要买点儿带回家去逗小孩。早先富连成不卖女座,真有妇女在楼门

口跟傻二格买了包回去的。其实天成居样样都有,据说总是没有傻二
格端到戏园子卖的好吃,一锅煮出来的东西,怎会味道不同,我想无非
是心理作祟罢了。照片里虽然没有卖杂拌儿傻二格照片,可是他做的
豌豆黄一定尝过。
卖戏单子的
    从前演戏既无宣传,又不贴海报,更没有新闻纸。每天演的都是
哪些戏,事前也没处去打听。在程长庚主持精忠庙当庙首时,他做事
一笔一画,丝毫不苟。各园戏的戏码,在头一天,都得定规好了,并须
呈报该管衙门,不许更改的,还订有罚则,非常严格。住在戏园附近的
人,想听戏当天到戏园子门里甬道一看,有一座碑必定碰碑,有几对锤
必定是八大锤。到了光绪末年,谭鑫培全盛时代,规矩可就差多啦。
老谭的懒散不守时间,在梨园行是出了名的。他在上演之前,往往不
开戏码,有时定规之后,又常常临时再改,所以当时的戏迷对谭鑫培有
个风评,听他的戏要碰运气。齐如老生前跟我说过,叫天有一天原规
定演《宋江闹院坐楼杀惜》,等张长宝的《红梅山》武戏上场,忽然传说
叫天嗓音失润,跟田桂风改演《翠屏山》了。观众因为许久汝听他唱武
生戏了,以为他必定去石秀,及至登场他演的是杨雄。有位年轻气盛
的朋友,认为欺人太甚,一个茶壶扔就上台去,虽然没有打伤叫天,可
是一壶热茶都溅在饰潘巧云的田桂凤身上了。事情闹进北衙门,要不
是当时内务府大臣世续出面斡旋,叫天多少还要吃点儿苦头呢!此后



才有送手抄戏单子的人出现。一寸多宽,四五寸长小红纸卷,上面写
着当天所演戏目,只递到熟脸色的主顾看,看完就卷起来拿走,当然要
叨光一两大枚铜元。再过十几二十分钟,就有正式卖戏单子的过来
了,每张两大枚,纸的颜色不是粉红就是鹅黄,据说最初是一位会动脑
筋人用硬豆腐干染锅烟子印上去的,所以有时模糊不清,简笔字又令
人难解。等第一舞台开幕,每座奉送有光纸红字戏单子一张,别家戏
园子也用铅字印的戏单子在戏园子里卖,卖戏单子的人,在戏园子里,
也成了正式的行当了。所拍照片虽然没照出卖戏单子的,可是广和楼
贴在楼栏杆上吉祥新戏的海报可拍得很清楚。
卖水烟的
    在烟卷尚未时兴之前,文雅人士多吸水烟,工商界人爱吸旱烟,到
戏园子里听戏,怀里揣着或是腰里别着一个京八寸旱烟袋,非常方便。
要是带个水烟袋可就太累赘了,于是戏园子里卖水烟的乃应运而生。
他们水烟袋的嘴儿,能屈能伸,拉长了有四尺多长,隔着一两张茶桌,
就能把烟袋嘴儿递到您嘴边了,一只烟嘴儿,你含含,我嘬嘬,说起来
实在太不卫生,可是当时有人专门喜欢抽这种水烟,觉得够气派,有面
子,因为同来抽旱烟的朋友,他外带送纸媒。后来戏园子茶桌取消,改
成长条椅子,他们挤进挤出太不方便,官厅乜认为太不卫生加以禁止,
卖水烟的才在戏园子失踪。
    总之,戏园子在早年不完全是听戏的所在,是休闲解闷喝茶的场

合,所以副业特别地多。只不过择其荦荦大者写几样出来,费先生听
了我一席话,觉得比他上两年戏剧课还有价值,赢得他的千恩万谢,还
获得深厚友谊。



戏里的护背旗
    香港华声粤剧团专程搭乘华航班机来台湾,从10月3日起,分别
在台北、台中、高雄爨演拿手好戏十五场。团里正印文武生李文华所
扎大靠护背旗有六杆之多,这是京剧里所罕见的。其实粤剧文武生扎
大靠护背旗,六杆者不自李文华始,早年以《夜吊白芙蓉》驰名岭南的
白驹荣演跨海征东的薛礼,扎大靠就插六杆护背旗。旗子插得密,飘
带又多,开打起来,自然后镗跟护背旗容易裹住撕掳不开,所以京剧粤
剧都以四杆为准。六杆旗就没有人敢使用了,免得出乖露丑。
    谈到四方护背旗,当年盖叫天在上海跟马连良、王灵珠演《渡泸江
七擒孟获》,做了一份改良靠就是四方护背旗,试穿开打极不方便,所
以一直没有在舞台上亮相。后来马连良回到北平,偏不信邪,让三义
戏庄给他做了一份绿色簇金大靠,四杆四方护背旗,五色撷花,四牡龙

纹,美则美矣。他唱全本《秦琼》曾经穿过一次,开打起来非常别扭,所
以他穿了一次,就没再用。
    北平石头胡同把口大北照相馆经理赵燕臣是故都净角名票,照戏
装相尤为拿手,所以北平梨园行同仁或是票友要照戏装相,多半是赵
燕臣的大作。他勾碎脸线条细腻生动,连侯喜瑞、金少山都佩服他手
法高明。连良的跟包马四立觉得这份方护背旗大靠放在躺箱里碍手
碍脚,跟赵燕臣一商量就送到赵燕臣处代为收存,遇到有人出合适价
钱,就转让别人。我的一位朋友李家麟,最喜欢照戏装相,每个星期天
不上班,就到大北照戏装相,他照了一百多张戏装相,扎大靠插四方护
背旗的秦琼戏装,自然不能放过。不但他照过,而且撺掇名票李心佛
也照了一张,并且放大,挂在照相馆大门口,恰巧被富连成的胡盛岩看
见。他正应聘要去上海演唱,就把这份四方旗的大靠给买下来,在上
海只穿过一次,也是因为开打不方便,这副行头也就永远挂起来了。
    戏班里穿大靠,照京剧的规矩,一定是四杆护背旗,只有富连成的
许盛查演草鸡大王插一杆护背旗。据说许盛奎嘴馋食量又大,有一次
他跟孙盛武、金盛福打赌,赢了五十只锅贴,吃得孙金两人心疼得不得
了。孙盛武是向来惯会使坏的,趁许盛奎扮好戏靠在墙角打盹儿的时
候,愣把他护背旗偷偷拔了三杆,因此草鸡大王一出场,护背旗只剩一
杆,闹了一个满堂敞笑,从此许盛奎再饰草鸡大王上场,护背旗就变成
独根草啦!
    梅兰芳第一次演《嫦娥奔月》是在东安市场吉祥茶园,名丑高四保
(高庆奎之父)扮演兔儿爷,李敬山扮演兔儿奶奶。高的扮相纯粹模仿



市面摊子上兔爷尊容,勾油脸,画睫毛,抹柳叶形红嘴岔,左右各竖一
只长耳朵,绿袍金甲,手持捣药玉杵乳钵,背后插一杆比护背旗大,比
大旗小的特制旗帜,从月宫砌末里,一把大彩从天而降,真吓人一跳。
后来换了萧长华慈瑞泉的兔儿爷就没有这样威风啦!近年剧团也有
了《嫦娥奔月》这出戏,可是兔儿爷的扮相,就没有准谱儿了,夏元瑜教
授说:“现在剧校同学根本没见过兔儿爷,所以兔儿爷的扮相,就别出
心裁,离了大谱啦。”因为谈到护背旗,所以顺手写出来给扮演者参考
参考。

从龚云甫想起几位老旦
    《国剧月刊》第七十九期登有一篇《回忆龚云甫》,让我想起了当年
若干老旦行往事。笔者从小就是戏迷,对于老旦、老脸、小丑、小生犹
有偏爱。龚云甫是玉器行票友下海,早期戏单只写龚处而不标出他的
大名,一方面是恭维他,另一方面表示他是票友下海。龚老天生是一
种慈祥俊迈老婆婆型,他冬天皮帽子皮大衣围脖子一围,活脱儿像个
老太太。扮起钓金龟的康氏,就是个老贫婆;扮起辞朝的太后就是元
勋命妇,虽非绝后,至少是空前。比他稍微早一点有个谢宾云(外号叫
谢一句)扮相能富贵而不能贫贱,每出戏只要一个满堂彩,其余就敷衍
了事啦,和龚老从出场一直卯到底的敬业精神,那就没法相比了。有
一年兰芳在开明贴《六月雪》(又名《斩窦娥》),特烦龚老的老婆婆,三
九天又赶上下大雪,龚老重感冒发高烧,他把郭仲衡找到后台给他打



针吃药,到了场上一丝不苟,感动得兰芳直掉眼泪,下了装亲送龚老回
家,马上又找出一只吉林老山人参给龚老送去补补中气。这些举措足
证早年梨园行情谊是多么淳朴敦厚。
    票友松介眉,玉静尘(卧云居士先票友后下海)都给龚云甫磕过
头,所以龚老对他俩都是爱护有加。松介眉天赋虽非上驷,可是他对
技艺能够钻研不舍,持之以恒,永远保持票友风度,不撒红票,不拿黑
杵,玩意儿中规中矩不离大谱。玉静尘绝顶聪明,扮相雍容,嗓筒受
听,学玩意儿碰爷高兴,一出《长寿星》云彩苍勃,吐字亮拔,不作第二
人想,后来因为困于烟霞,抗战末期下海搭班,终至抑郁以终,非常可
惜。
    陈文启也是一位能富贵不能贫贱的老旦,文启实大声洪,凝光琬
琰,《雁门关》的余太君是他拿手活,让他来个《游六殿》就显出不十分
对了啦。
    李多奎有一条好嗓子,曾经拜过龚云甫,可是他自以为是的地方
太多,后来龚也就不尽心指点了。李的胡琴是陆五,手音道劲,是孙老
元后第一人,上得台去,一个闭着猛唱,一个低着头猛拉,袁项城的女
婿薛观澜说:“李多奎有一出戏比龚云甫都好,那就‘天齐庙断后龙
袍’,李宸妃双目失明,李多奎横竖是闭着眼明唱,跟真瞎子一样。”后
来传到李多奎耳朵里,闭眼的毛病倒是改了不少,珂是一唱大段戏,老
毛病还是改不了。他是半路出家,所以脸上身上都没戏,因此他搭班,
只能唱单挑的几出老旦戏。当年程砚秋的四大金刚王又荃、文亮臣、
吴富琴、曾连孝背叛了他,改傍新艳秋,程四极想拉拢李多奎加入秋声

社,虽然出重金,李多奎始终不肯点头。后来李多奎跟人说,程四爷尽
是私房本戏,我这老八板的玩意儿只能唱前场单挑戏,让我天天跟他
排本戏,实在力有未逮,所以他不愿给人做跨刀老旦。李多奎水音特
佳,听说他最喜欢泡澡堂子,每天在大池子连喊带吊,论水音那是谁也
比不了的。“红卫兵”造反,他那宁折不弯的性子,是不会有什么便宜
的,近两年也打听不出他的消息,据内地逃港梨园行人说,他在“红卫
兵”造反时,已魂归天国啦。
    丑行头郭春山跟我说过,老旦罗福山原来是唱开口跳的,因为有
嗓子,时常客串老旦,本来谭鑫培唱《天雷报》,必定是请慈瑞泉客串姥
姥。有一次老谭贴出《青风亭》,慈瑞泉得了重感冒,爬不起炕来,救场
如救火,罗福山自告奋勇,把慈瑞泉的戏给接下来,虽然是现钻锅,居
然跟老谭配合得严丝合缝,有此肇因,才激发他改行唱老旦。早年罗
福山唱“得意缘干戈祖钱”,耍起大棍来,使出浑身解数,还能落个满堂
好呢!他最大缺点是面目黧黑,扮相太差,所以不能大红大紫。孙甫
亭一直傍着萄惹生,苟的本戏都有他的份儿,黄桂秋在北平唱《春秋
配》,一定是孙甫亭的乳娘,他说孙甫亭配戏盖口严谨,“打柴”一场站
的地方,非常合适,盖口又严,所以旦角唱起就舒服多啦。
    文亮臣也是票友下海,后来傍上程砚秋,一些老旦单挑的戏就全
搁下了,文的脸上长满了葡萄坑的小麻子,俗名橘皮脸,扮起来活像积
世老婆婆,下台之后说话动作慢条斯理,也像一个老妈妈,同行背后都
叫他文老太婆。他给砚秋记戏从没误过事,后来秋声社四大金刚集体
投奔新艳秋,程四把个王又荃恨得牙痒痒,唯独对文亮臣未出一句怨



言。可惜好景不长,新艳秋遭了官司,戏班报散,文亮臣也就改行做小
买卖啦。
    来台之后只听得杜夫人唱了两出满了满调的老旦戏,盛世元音,
堪为下一代的楷模。现在各剧团,虽也培植了几位坤角新秀,可是都
是雌音太重中气不足,遇到大段唱工,很有点替她们提心吊胆的感觉。
至于几位男老旦上得台去随随便便,完全以交待公事为目的,想起当
年龚老发高烧到三十九度仍旧咬着牙登台,那种敬业精神,相去就不
可以道里计了。

清明零拾
    过了元宵一晃就是清明,在一年二十四个节气里,清明是相当受
人重视的,因为清明家家都要上坟扫墓,慎终追远,缅怀祖德,永绥先
灵。
    依照太阴历推算,清明与寒食,相隔不过两天,唐代沈俭期《岭表
逢寒食》诗:“岭外逢寒食,春来不见饧。洛中新甲子,明日是清明。”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