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阿娜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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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力汗放下了电话，却并未立即下床，而是和床上的白净丰满的报务员柳金娜滚到了一起。
艾力汗抱着衣物去水房净身，床上的柳金娜條地坐起，一条毛毯围着*，*的上身露出高耸*的*，乳房边一颗红色的星月图案赫然在目………“穆哈代斯”的标志。
柳金娜眯着大眼晴问：“阿訇！着急啥？我都没起来你那么慌干什么？我敢保证，波烈索夫不会比你起的更早！”
“柳金娜！你这个贪心的女人，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折腾三遍了，你还有完洠辏考亲。浅远嗔艘不峥嗟模峡炱鸫玻∥一挂系搅焓鹿萑ィ �
艾力汗有点不耐烦地催促着柳金娜。今天的大阿訇可是有些反常。
十点整。艾力汗。吐烈驱车前往领事馆。
车里的艾力汗双目紧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万物非主、唯有安拉、穆罕黙徳、主之使者。他不是要以此来向主证明其虔诚的心愿，而是用此来掩饰其内心的极度不安。
说实话，打从接到领事的电话起，艾力汗的心就洠骄补Ｈ绻嬷髟市硭诓宜鞣蚝腿龅┲溲≌咭桓龉彩抡叩幕埃鼓涎≡袢龅┮膊辉负筒宜鞣蚬彩隆⒋蚪坏馈�
坐在车里前往苏联领事馆的艾力汗双手拇指按住太阳穴不停地揉着。艾力汗陷入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十八年前，（一九二三年）安集延的看守所里，荷枪实弹的军警们将艾力汗及同伴押出了牢房，准备送往劳改营。
所有的犯人都被扒光了衣裤，赤身*地被军警们用高压水笼冲洗消毒。冰水冻得人们浑身抖动着，小腹下的*上挂着一串串细小的冰珠。
犯人们洗完澡、消完毒还不算完事，军警们按倒每一个犯人，剃光犯人们全身所有的须发和*。军警们说：“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灭一切寄生虫。”指挥军警们，给犯人们进行消毒、清除寄生虫工作的，就是波烈索夫大尉。
犯人们换上了特殊布料的棉衣棉裤，捆住了手脚被扔上了汽车。和艾力汗一伙四人同行的还有一群肥胖的“巴克夏”们。
汽车在荒原上奔跑了三天二夜后，终于来到了中亚腹地的劳改营。
下车时，士兵们打开了车厢板，并搭上了两块木板，让肥头大耳的“巴克夏”们自己摇着尾巴下了车。
艾力汗和四个同伙却不能动弹，“巴克夏”们途中的排泄物早已将他们和车厢板粘在了一起。几大桶热水泼上来之后，士兵们用铁钩子才把他们从车上拽下来。
艾力汗在劳改营里的工作就是伺养与他同行的“巴克夏们”。
艾力汗把其中的一头又黑又壮的种公猪起名为“波烈索夫大尉”。
今天要见的“波烈索夫大尉”就是十几年前在艾力汗潜逃后被降为中尉的波烈索夫，如今人家成了苏联驻伊宁领事馆的副领事。
当年的“波烈索夫大尉”不知见了艾力汗又会如何做想！波烈索夫副领事是三天前到伊宁就任的。
造化弄人啊！艾力汗心里想。
汽车轻轻地鸣笛声，打断了艾力汗的回忆。
待到艾力汗睁开双眼时，车子己经稳稳地停在大楼的柱厅下。
副领事波烈索夫一身西装、打着领带，身体明显比以前胖多了。虽然也人模人样地一身不合体的西装，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头北极熊站在大厅门口上。
波烈索夫副领事身旁站着身材高挑、金发披肩的一秘柳芭。太阳从西面出来了？他们都在等侯迎接艾力汗先生。
艾力汗在车里用双手扶了扶很端正的“色兰”，低头弯腰走下了车，准备伸手和副领事波烈索夫握手。
万万没想到的是，北极熊一般的“波烈索夫大尉”居然抬手放至胸前抚胸弯腰：“安色俩目阿来库木”（*语：求真主赐你平安）。
艾力汗心中一怔、激动地右手抚胸倾身：“吾阿来库色俩目”！（*语：也求真主保佑你平安）。
平身后的艾力汗吃惊地望着副领事，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幕。波烈索夫居然学会穆斯林礼节了。呓怔中的艾力汗还未弄懂怎么回事，便被波烈索夫搂进了怀里，相互脸贴着脸，左、右、左、如是三次，这才是俄罗斯男人们相见的礼节。
艾力汗又走到心仪己久的柳芭面前，贴脸拥抱，总算完成了礼节。
在柳芭的引领下，人们来到了会客厅。
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尊光头顶、大眼睛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半身塑像。
在伊里奇同志严厉目光的注视下，艾力汗。吐烈极不自然地把头转向波烈索夫副领事汇报了伊宁最近一段时间的局势和工作情况，会客厅里的气氛十分的融洽，充分显示出无产阶级革命同志间的亲密友谊。
艾力汗忧心的说起“五。二二”*惨案的结局时，波烈索夫同志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声咆哮起来：“蠢猪！一群野蛮凶狠的狼种猪！难道你们手中没有刀、洠в星孤穑康腥讼蚰忝强故保忝窃诟墒裁矗堪瓜壬∧愫湍愕哪鹿埂备闪诵┦裁矗磕隳芊窀嫠呶宜呶遥颐墙畔碌耐恋厣希钭哦嗌倬用瘢慷裕〔幌率竿虬桑≈泄趁竦本钟卸嗌倬樱坎坏揭煌蛭迩耍《Ｍ谕阎泄趁竦本值娜擞卸嗌伲磕憧梢院煤玫厮阋凰悖�
艾力汗先生，你不能仅仅满足于一个只会传经布道的大教长、大阿訇！而要使自已成为一个伊犁突厥民族复兴大业的政治家，一个政治领袖，成为一个为苏联政府开辟疆土的大可汗。”
艾力汗。吐烈被波烈索夫的大胆直率而震惊、为其对上司的不恭而窃喜、机会来了。
艾力汗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只要得罪了他，即使是三十年后他也会报复的。在中国生活了这么多年，艾力汗已经读熟了兵法中的三十六计。艾力汗决心设计报复“波烈索夫大尉”，借用达巴申科夫手中的刀，杀掉波烈索夫。
一个恶毒的报复计划在艾力汗心中悄然形成。
一个副领事、一个上校武官、竞敢对未来的《*厥斯坦共和国》的未来领导颐指气使、对你的上司的安排大加鞭挞指责，那么你的日子就到头了。看来一个军人的头脑并不比一个阿訇好使，波烈索夫就要证明这一点了。
今天的艾力汗不再是你波烈索夫的“阶下囚”而是你们的“座上宾”。
事实将会证明：无论我苏比尔霍加耶夫&；#8226；艾力汗&；#8226；吐烈翘起哪只脚来，都要高过你的脑袋。
艾力汗笑眯眯地、用极为恭顺的口吻对“波烈索夫大尉”说：“尊敬的代理领事波烈索夫先生，你不仅是一个天才的军事家、而且是一个天才的政治家，能够有幸聆听你的教诲，我感到十二万分的荣幸。我期望着能够时时得到你的悉心指导和垂怜，我会以为那将是我终生的幸福。”
艾力汗。吐烈为自己对波烈索夫的恭顺在心中咒骂自己，为自己的无耻而感到脸红。
代理领事先生的心里却舒服极了。对一旁倾听并认真记录的柳芭小姐说：“可爱的柳芭，我和艾力汗先生只是交流工作情况，又不是正式会议，没必要作记录的。去吧，冲一壶真正的红茶来，我要和艾力汗先生好好聊聊。请通知厨房中午备冷盘，老朋友相见，我想我们是应该庆祝一下的。”
柳芭小姐款款扭动着腰肢，一步三回首地离开了会客厅。艾力汗心里舒服极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两个男人各怀鬼胎，重新坐在沙发上，品着红茶，气氛温暖极了。
波烈索夫端着红茶，走到墙上的一幅地图前对艾力汗说：“艾力汗先生，你还能在地图上找到你曾经呆了七年的迪化城吗？对！就是这里！这里有一个自称“新疆王”的盛世才。
你曾经在他的监狱里呆过七年，是我们把你从他的魔掌下拯救出来，并给予你今天的地位。你应该知恩、报恩，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忘记苏维埃对你的恩情。相信你会做到的。
你可能不清楚，在十几年的时间里，我们给了盛世才多少援助和支持，多的到了你无法想象的地步。可是一旦到了苏联政府和德国人交战的危急关口，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居然背叛了我们。
斯大林同志己经决定，给予中国政府适当的惩戒、给盛世才制造点麻烦。正是这个婊子一样的东西，这边向斯大林抛着媚眼，索要种种好处；那边却向重庆政府掀着裙子卖弄*，我们要不教训他一下，这个盛世才就更加不知天高地厚了。”
波烈索夫的演说并未得到期望的喝彩声，因为唯一的听众并未有任何的触动，至少表面上如此。
艾力汗嘴里品着红茶，心里咒骂着波烈索夫、咒骂着斯大林。“你骂盛世才是婊子，你和你的斯大林又是什么东西！一伙毫不利人专门利己的政治嫖客！
盛世才的监狱里日子固然不好过！可有谁称赞过你们苏联的劳改营是天堂了吗？感恩！我感你奶奶八辈子的恩！”
唯一听众提不起兴趣，演讲者也觉得趣味索然。不能这样冷场，想办法讲些有劲的。
波烈索夫有意神秘地压低了嗓音说：“据可靠情报，盛世才以军马捐为名，搜刮了大量的黄金，准备送往重庆政府献媚买官。我们要在这件事情上做好文章、做足文章。既不能让他完成征集军马的任务，让其失信于重庆政府；又要让老百姓既不交马又不交捐。我们要抓住时机，把各地的老百姓鼓动起来，赶走盛世才，造成新疆或北疆三区事实上的独立。
你可能已经知道，阿山的乌斯满己经走到了前面，成立了阿山哈萨克复兴委员会，己经成为你们的榜样。伊宁也要尽早行动、把塔尔巴哈台也动员起来，以伊犁为中心，联合塔尔巴哈台、阿山三区，组织起一个《*厥斯坦共和国》岂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大事。怎么样？艾力汗先生有没有兴趣携手大干一场！”
听到波烈索夫的一番话，艾力汗不由地直起腰，放下手中的茶杯，以示其在认真听领导的讲话。
“最近苏共中央政治局在阿拉木图召开了专门工作指导会议。专题讨论通过关于新疆民族独立解放运动如何展开的议题。达巴申科诺夫同志回国述职即予此事有关，”
此次会议就新疆民族独立解放运动做了如下安排：
一、成立以贝利亚同志为首的民族独立解放运动委员会，专司负责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五个加盟共和国，协调统一支援新疆民族独立解放运动一事。
二、组织了军事工作委员会指导机构。专门从莫斯科调来了季莫特洛夫将军、瓦连奇科申诺夫将军组成两套指导班子，代号为“一号房子”、“二号房子”。“一号房子”专门负责伊犁地区的军事工作，“二号房子”负责塔尔巴哈台和阿山的军事工作。同时还抽调了熟悉新疆当地情况的伊斯哈克别克将军、阿巴索夫将军回到伊宁，协助苏军顾问团的工作。
三、由苏联方面筹集准备军事装备、粮食等物资，运送到伊宁，择机准备武装起义。与此同时，为了迎接武装起义的早日到来，你要选送一批人到苏联接受军训，准备筹建自己的军事武装力量。
四、在伊犁的青年、学生、进步知识分子、少数民族士兵、军官中广泛宣传、准备成立一个统一的地下组织………《伊宁独立解放运动》。要在各地成立支部，发展成员。
五、动员更多的中国当地居民加入苏联国籍，如果伊宁城里有一半的居民是苏籍的话，光是伊宁城里的居民就可以直接赶走中国殖民当局了。
六、六、就不说了，和你没有多大关系。不能说的！对了，洠в辛恕！笨谌粜拥牟宜鞣蛞馐兜搅耸裁矗客蝗灰幌赂氯欢埂�
但是，就是这五条己经使得艾力汗兴奋不己了。艾力汗己经晕了，幸福地晕了。
艾力汗激动地搂住波烈索夫说：“够了，足够了！领事先生，有了苏联政府和你的支持，我保证一年之內，让伊宁，不！是新疆全都变成为《东突厥斯坦共和国》的领土。”
艾力汗大阿訇失态了。五十八年养成的学者风范彻底改变了。
令人震惊的消息从波烈索夫的嘴里透出、多年的追求与梦想就要成为现实了。
突如其来的喜讯使得艾力汗手舞足蹈：“领事先生，我很高兴地听到了苏联政府的英明决策，我们多年的努力就要见分晓了！
我们拜吐拉清真寺里多年培养了上千名哈力甫们学的就是*语、俄语。我们就是要让这些哈力甫们从心中拔掉他们是中国人的根，树立起突厥民族的大图兰朵的光荣与梦想。这些孩子们，现在这样说，将來这样说、他们会永远这样说！我们的祖国是苏联、我们的民族是突厥、我们的首都是莫斯科。
任何人要想把他们这种对民族、国家的认同，从心中抹去。没有一代乃至数代的努力是无法改变的！领事先生，我早说过：一名哈力甫的作用，一名阿訇的作用，远远大于一支枪、一门炮。他们是主的福音的传播者、代表的是主的意志，凭着他们他们口中的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就可以鼓动起成千上万的穆斯林拿起枪来向异教徒宣战。
在新疆的这块土地上，再也没有比打着民族独立更好的口号来让穆斯林为主而流血牺牲了。”
波烈索夫副领事频频点头，认为艾力汗先生说得极有道理。两个人虽说谈不上一见如故，亲密无间，但谈话的内容很坦白、很深入。谈话的时间也很长。
两点多了，两个人象真正的好朋友一样搂着腰、携着手走出了会客厅，来到了楼后的果园深处的圆桌旁坐下来。
餐桌上摆着几个冷盘两瓶酒。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就伊宁的话题继续交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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