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噶砬子轶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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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连海:“这帐,它,它就不是……”高连海倔了起来,他听了左一兵这话,反倒要一口咬定,说不是去年的帐,可还没等他说完,春生嫂就抢着说话了。
春生嫂:“是,是,是去年,去年的帐,……”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她就一摇晃,晕倒在了地上。
高连海再也不管左一兵的审问,他弯下身子,抱起了春生嫂,焦急地喊着:“春生家的,春生家的,你醒醒,你醒醒啊。”
高连海这样喊叫,使左一兵又产生了疑问,他也不管春生嫂是死是活,他饶到了高连海的面前,指着昏厥在高连海怀里的春生嫂,说:“她不是你媳妇吗?怎么还是春生家的呢?你们………你们是不正当夫妻夫妻关系,是…”
高连海怀里抱着春生嫂,他腾不出手来打人,要不,左一兵准要挨高连海一个耳光,就是这样,高连海还没等左一兵说完,就骂了一句:“你住嘴,你放屁。”
山雀出了县政府,来到了大街上,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在自己弟弟的办公室里,她感觉压抑,气出的都不顺溜。现在出来了,自己又不知道该上哪儿去,去做什么,她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
白玉兰迎面走了过来,她老远就看见了山雀,看见她正底着头走路,她紧走几步,来到山雀的跟前,亲近地说:“山雀,是你呀,咱们怎么这么巧,我一出学校门口,老远就看见了你,看见是你,我就跑着过来了。”说到这儿,她抬头看了看天,说:“这大晌午的,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走吧”白玉兰说着,就要拉山雀的手。
山雀把手一缩,没有叫白玉兰拉住自己的手,然后反感地说:“谢谢白老师,我,我吃过了。”说完,照旧低着头往前走。
白玉兰用身子一挡,拦住山雀,她检讨着说:“山雀,以前,都是我不好,今天,我也不管你吃了还是没吃,你总得给我一个面子,咱们一块吃一顿饭,行吗?”说着,硬是拉住了山雀的手,说:“走吧,走吧。”
山雀见白玉兰很诚恳,而且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她不好再拒绝,就要跟着着白玉兰去吃饭了。谁知道她们刚一转身,恰好和尤越碰了个照面。
尤越看山雀和白玉兰在一起,他尴尬地说:“是,是你们呀,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块儿呢。”
山雀见是尤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从眼里射出了一股儿幽怨的目光。
白玉兰却不让人,她现在也不再追求尤越了,所以,她的话很刻薄:“怎么啦,不许可我们在一起,只允许你们在一起,是吗?”
尤越:“不是,不是,我,我只是说,怎么,怎么这么巧,你们就,就碰一块儿了。”
白玉兰:“巧吗?可不巧咋的,今天我头一次请山雀吃饭,你就碰上了,要不要咱们一起去吃?”
尤越:“不了,不了,你们去,你们去。”说完,他慌慌张张走开了,那狼狈相,叫白玉兰哈哈大笑起来。
山雀见白玉兰嘲笑尤越,想挣开白玉兰,自己走开,可她的手被白玉兰紧紧地攥着,走不脱,只好跟白玉兰在一起。
白玉兰感到了山雀内心的不满和想挣脱的举动,她不愿意再得罪山雀,因为山雀是她追求着的人的亲姐姐,她回过头来,看着山雀笑笑,解释说:“我只是逗逗他,逗他玩儿,走吧,咱们吃饭去。”说完,白玉兰拉着山雀就走。
山雀也知道她的白老师,在热恋着弟弟老鹰,有了这一层关系,她多少原谅了白玉兰的刻薄,也就跟着她去吃饭了。
高连海的一句“放屁”,可把左一兵气坏了,他跳着脚喊:“好你个土匪坯子,在我公安局里,你敢骂我,有你的好瞧,来人哪,给我打。”
高连海从来就不怕硬的,他抱着春生嫂,弓起后背,说:“打就打,你老子当土匪那会儿,挨打是我们土匪的硬功夫,就是现在,这功夫也没扔下,还能挨你几百鞭子,打吧,你就来打吧,让你看看老爷的功夫。”
左一兵被气得暴跳如雷了,他一声连一声地喊着:“来人,来人,打,打,给我打。”
春生嫂这时醒了过来,她听了左一兵的喊话,挣扎着从高连海的怀里下来,跪在地上,一连叩了几个头,哀求着说:“左局长,您让我说什么,我都说,你只要饶了他,饶了我的丈夫。”
左一兵猛然想起了什么,这叫他更为难了,他本来是按着张天鹰的指示,本意是要弄明白,高连海和春生嫂的供词,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高鹏远设的圈套,可现在,高连海的态度,让他弄了个反个儿,他还能怎么审下去呢。
这时的春生嫂,就一个心眼儿,只要能救高连海,左一兵叫她说什么都行,为了救高连海,她是什么也不管了。她见左一兵迟疑着,不再说话,又连着叩了几个头说:“左局长,您要我说什么,我都说,就按着您的意思说,那本帐,是高怀清当了支队长以后的帐,是去年,是他亲自藏到我那儿的,我是他的相好的,这事没错的,我们也早就向高区长交代过了的,高区长说的,就是我们交代的。”
高连海听春生嫂这样一说,他傻了,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左一兵也傻了,他呆呆地看着春生嫂,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案子,不但没有为高怀清洗清冤枉,还高怀清一个清白,反而泼了高怀清一身的脏水,把高怀清弄成了一个地道的“土匪头子”。
第二十二章 不情愿的结局
###(四)第二十二章 不情愿的结局
(四)常宁县委、县政府的大院里,一片繁忙,人们正为开一个大会,做着准备工作。
张天鹰皱着眉头,在他的办公室里来回走着。
左一兵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一会儿低着头,用手乱抓脑袋,一会儿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张天鹰,希望张天鹰能拿出一个办法来。可张天鹰就是在办公室里转磨儿,什么话也不说。
左一兵实在憋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张天鹰面前,气愤地说:“团长,你就把这事交给我算了,你也别管了,我今天把他高鹏远放回去,明天我再把他抓回来。”
张天鹰看了看情绪激动的左一兵,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慢慢地坐了下来。
左一兵跟到张天鹰的办公桌前,继续要求着说:“团长,这次都怪我,没把事办好,你就再让我把这个案子接下来办吧,这不只是关系你姐姐个人的事,它也关系到一个烈士的名誉,关系人民政府的公正啊。”
张天鹰看着左一兵,摆了摆手,意思是叫他坐下。
左一兵回到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刚一坐下,就又站起来。
张天鹰又连着摆手,意思是叫左一兵坐稳了,说:“一兵啊,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我们现在有更大事,要我们去办啊,这件事,比这个案子更重要,它可是涉及到全县千家万户的大事情啊。”
左一兵愣愣地听着。
张天鹰:“土改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上级要求,全县所有机关干部,都得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土改工作当中去,你说,土改一开始,咱们还有时间去抓这个案子吗,还有精力去抓这个案子吗?”
左一兵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他马上又问:“那,那三区的土改工作,叫谁去搞啊?还叫高鹏远去搞吗?”
张天鹰无奈地点点头。
左一兵急了,他坐下来又站起来,说:“那,那三区的老百姓,不是,不是又要遭殃了吗。”
张天鹰咬着牙,说:“我就不信他高鹏远敢在土改中搞鬼,我倒要看看他高鹏远,在土地改革这样大的运动中,还敢弄出什么花样来。”
左一兵吃惊地看着张天鹰。
张天鹰:“一兵,我任命你为土改巡视员,你就得多去三区看看了,你把高鹏远给我盯紧了,我想,就不会出事了。”
左一兵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一时想不出什么来,他疑惑地点了点头,什么话也不说,他猛地站了起来,也没和张天鹰打个招呼,回身就走出了张天鹰的办公室。
山雀一回到家里,高占海和尹浮萍就赶紧迎了上来,急着问:“山雀,你兄弟是咋说的?县里把高鹏远这犊子判了多少年徒刑?这回能给怀清一个清白了吧?”
山雀什么也不说,默默地接过了山崽儿,把山崽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
尹浮萍:“山雀,咋?不,不顺利?”
高占海:“瞎说,竟说丧气话,咱们怀清是真冤枉,张书记又是山雀的亲兄弟,年轻有为,聪明伶俐,还能叫高鹏远那犊子唬了,一准把案子判得一清二楚了。”
山雀抱着山崽儿,听着两位老人家的话,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喃喃地说:“山崽儿,妈妈的山崽儿,你爸爸的冤枉,妈妈不能为他洗清清白了,就得靠你了,靠你为爸爸伸冤了。”说完,山雀竟嚎啕大哭起来。
尹浮萍一听这话,傻了一般,她也想哭,可是哭不出来,想对山雀再说点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是傻傻地看着山雀。
高占海见山雀嚎啕大哭,知道这次又没有报得了仇,这让他非常失望,甚至有些绝望,他觉着,靠政府是没有指望了,县里最大的官儿,还是儿媳妇的亲兄弟,都没能为自己的儿子伸了冤,还能指望谁呢?有点儿绝望了的高占海,从墙上拿起了猎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枪,还大喊一声:“老天爷,你不公平,不公平啊。”
一声枪响,把山雀惊醒了,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样一个不情愿的结局,不是老鹰的过错,也不是高鹏远有能耐,而是在事情之外,还有一个什么东西,在羁绊着人们,羁绊着人们的思想,羁绊着人们的行动。这羁绊是什么呢?山雀苦苦地思索着,脑袋里只是一层层的迷雾,叫她始终想不明白,她有点儿百思不得其解了。
极左思潮,冤枉了多少人,让人们受了冤枉,还想不明白。
第一章 土地改革开始了
@@@第五卷 急风暴雨
***第五卷简介:张天鹰一抓高鹏远,不但没有为高怀清洗清冤枉,还让高鹏远的阴谋得逞了,高怀清被打成了土匪。而高鹏远却又掌握了三区的土改大权,派毛驴儿、小矬子为巴噶砬子土改工作队,肆无忌惮地*着山雀等无辜的人们。山雀又经受了这急风暴雨的洗礼。
###(五)第一章 土地改革开始了
(五)常宁县政府的大礼堂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大礼堂台口上方,飘飘摇摇地悬挂着一幅大横幅:常宁县土改运动动员大会。
这次会议,常宁县的大小头头,都参加了,没有一个缺席的。会议由常宁县副县长冯坤理主持,先由县长葛天鹏宣布了各区的工作队人员名单,又具体布置了各区的工作安排,具体进度。县长说完了,这位副县长拉长了声音,加大了嗓门儿,说:“下面,请县委书记,常宁县土改工作队总队长,兼土改工作办公室主任,张天鹰同志,做动员讲话。”
张天鹰站起来,慢慢地走到讲台前,他先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儿,然后,才大声地讲道:“同志们,我党实行土地改革,就是把封建地主、富农霸占的土地,还给农民,实行‘耕者有其田’,这是我党向封建主义进行的一次决定性的战斗,我们要一举砸碎统治我国几千年的封建主义,我党进行的土地改革,是历史的第一次,是伟大的历史壮举,………”
高鹏远坐在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上,他昂着头,似乎在专心地听着张天鹰的讲话,其实是在向人们显示,我高鹏远又回来了,又回到了区长的位子上了,他听了一阵讲话,就偷偷地向左右看看,看看人们对他反应。
张天鹰继续做着报告:“这次土改工作,是层次管理,县只管到区,由县里统一向各区派出视察组,负责指导各区的土改工作,具体的工作要求,都写在了县里做出的《关于全面进行土改工作的决议》里了。区里管到各村,各村的土改工作队,由各区选派政治觉悟高,工作责任心强,作风正派的同志,组成土改工作队…”
高鹏远听到这里,心里一乐,脸上的微笑,一闪即逝。
张天鹰:“土改工作,是目前我党的头等大事,各级领导都要切实负起责任,要向党和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我的讲话完了。”
张天鹰讲完了话,冯坤理慢腾腾地走到讲台,说:“今天的大会很重要,大家要按着县长的布置,按着书记的讲话要求,认真落实,把我县的土改工作搞好,散会。’
高鹏远听到“散会”俩字,他高兴地笑了,他还回头看了看坐在主席台上的张天鹰,不自觉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才随着散会的人群,走出了会场。
巴嘎砬子村公所的房梁上,吊着一盏保险灯,从保险灯的灯罩里,泻出了一片暗红色的灯光,散照着屋子的四面,和坐在屋里各个角落里的人们。他们越是想坐在偏僻的角落,灯光却偏偏越是明亮。灯光晃在一个个木然的脸色上,晃得他们都睁不开眼睛。
在保险灯灯座下的黑影了,高鹏远盘腿坐在村公所的大炕上,他瞪着一对小眼睛,看着屋里的人们,象野兽窥视着它的猎物一样。
毛驴儿站在正中央的地上,大声地宣布着区里的决定:“常宁县第三区区政府决定:根据常宁县委、县政府‘关于全面进行土改工作的决议’,哎哎精神,巴嘎砬子村的土改工作,将和全县统一步骤,统一步调,从现在开始。”毛驴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看了看正在唧唧咕咕议论着的人们,得意地笑了笑,又弯下腰来,小声问高鹏远:“六爷儿,这…”
黑暗里,高鹏远不满地说:“你怎么还六爷儿六爷儿的叫,叫官衔,区长,懂不?”
毛驴儿一呲牙,笑着说:“是,区长,高区长,这组织安排的大事,是不是得由您亲自来说呀?”
高鹏远眯着眼,看着屋里的人们,说:“这也不是别处,自己村里,我说你说都一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