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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魔咒钢琴-第24部分

小说: 魔咒钢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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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当和薇拉一怔,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疑惑地看着大胡子拉比。
  大胡子拉比拿出一张纸条,让亚当和薇拉看。纸条上用英文写着:“今晚有大饼空投。”纸条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多余的交代。亚当觉得纸条上的字迹有些熟悉,尤其是字母的书写像是写惯了五线谱的人,斜斜的,顿笔的时候,像是五线谱的符点。难道是李梅?她听到了我的琴声,听到了《降D大调第八号浪漫曲》?可是她一个柔弱的女孩怎能够空投大饼?从哪里投,用什么投?也许是替什么机构和组织传信吧?
  贝尔斯慌慌张张地跑到他们的面前,掩饰不住喜悦地低声说:“今晚盟军的飞机空投大饼,拉比先生,我们必须有所准备。你知道,我们的人都饿疯了,要防止出现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一定是盟军的飞机!犹太人一致这么认为,他们都激动地等待这不平静的夜晚。
  对于李梅来说,这个夜晚同样是激动和不平静。在棚户区,李梅和阿坚在秘密地督导中国的难民百姓们分发面粉。面粉是白天的时候,分好几批用板车拉来的。到了夜晚,再一家一家地分配。好在有张大爷他们几个慷慨豪爽的老人主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尽管如此,李梅还是一遍一遍地叮嘱着:“大家记住了,每烙十斤面粉的大饼,就奖励一斤面。烙的越多奖励越多。”
  领到面粉的人家兴高采烈地走了,大家都希望多领一些,不管怎么说,做善事还给奖励,自己还能够得到战争时期难得的白面粉,真的是很愉快。至于生死,这些从河南、山东、安徽和江苏来的穷苦难民,没有人想得太多。
  李梅又吩咐几个老头:“大爷们,拜托了,面粉是有数的,收上来的时候点点数。千万不要少了啊。”
  大爷们木讷讷地笑着:“莫事,莫有人贪污救人命的粮……多大个事儿。”
  没多久,很大的一片棚户区的烟囱里,都袅袅地升起了炊烟,在傍晚的暮色中,渐渐地融入了天空……
  一家家的桌面上,都有家庭主妇在合面、擀面饼,用锅烙。不时,有馋嘴的孩子偷偷地掰一块饼,放在嘴里,快速地逃走。主妇们则拿着擀面杖追着骂着:“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没仁义没有良心的东西,偷吃赈济粮(中国古代官府救灾的粮食)生孩子没屁眼儿,娶个媳妇没有裤腰带(意思是随便和别人通奸上床,裤子永远提不上),上山遭雷劈,下河遭水淹,就不怕断子绝孙吗?”
  

《魔咒钢琴》二十四(2)
主妇们的咒骂,是最好的道德约束。这样的咒骂,是中国民间最好最有力的道德传播。人们相信离地三尺有神灵,无论你做什么事,神都看着呐。因此,恶毒的诅咒是心灵忌讳的禁忌,最原始的道德形态。阿坚听了主妇们的咒骂,学给李梅听,李梅格格地笑着,她知道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靠近犹太隔离区棚户居民的烟囱里,冒出的不仅是黯淡的炊烟,不一会儿就冒出了大饼的香味。香味飘摇着,四散而去,渐渐地游荡到隔离区的胡同里。胡同里的犹太难民谁也没有睡,他们都静静地看着天空,看着满天的星星,期盼着救世主的光临,期盼着盟军的飞机突然在虹口隔离区的上空,扔下白色的降落伞。降落伞下吊着沉重的包裹,包裹里是成吨的大饼和黄油,如果美国人再慷慨一点,再捎带盟军的军用罐头和咖啡,那就更好了。但是,天空依然是静静的,星星无动于衷地眨着千年不变的眼睛,没有期望中的飞机马达声。倒是空气中弥漫着大饼的香气,人们纷纷站在甬道山,伸着鼻子,仰望天空,贪婪地呼吸着,陶醉着,想象着,神往着。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是神特意在天堂的门口点燃的熏香,让人在沐浴中,有一步之遥近在咫尺的迫切向往,勾引得肚子咕咕直叫。
  那一刹那,隔离区胡同的灯光忽然全亮了。
  有人低声地喊:“通知大家,不要开灯,要管制灯火,不要让日本人发现了。”
  亚当扶着薇拉喃喃地说:“今晚的天空真美……”
  时间已经是深夜了。李梅他们已经将各家各户的大饼收集起来,并裹成小包。清点的结果是,发下去的面粉烙成的大饼,不但没有少,而且还多余出很多。这就是说,有的人家没有从中扣除自己应得的奖励,或者是少拿了自己的奖励。
  李梅没有对大爷们说感动的话,她和阿坚躲在棚户区的窗户里,看着手表,计算着时间。
  阿坚说:“再有几分钟,日本巡逻兵就到了。”
  李梅拍拍阿坚的肩膀:“别紧张。”实际上,她比阿坚还紧张。
  阿坚还是有些犹犹豫豫,对李梅建议说:“我总觉得这事应该向组织上汇报,批准了再干。”
  李梅对阿坚的婆婆妈妈有些烦,冷冷地说:“犹太人帮助了我们,搞到大批的药。现在他们有难了,就应该及时出手帮助。我相信,组织上一定会支持我们这样做的。”
  阿坚觉得也有道理,只是他觉得从事地下工作必须绝对地服从组织纪律,不能够随心所欲地擅自行动,于是附和道:“那倒是;但……”
  李梅低声说了句:“巡逻兵来了!”
  灯光昏暗的马路上,一队日本巡逻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扛枪走过来。咔咔的脚步声踏碎了深夜的宁静,使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忽然,他们的步伐有些乱。同样营养不良的日军士兵,忽然闻到了大饼的香味,所有的鼻子都在向空气中嗅着……
  李梅说声不好,命令阿坚:“你出去,往前面的胡同快跑,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好的!”阿坚在房檐下的黑暗中快跑了一阵,突然向路中间晃了一下,然后,就腾腾腾地往前方的一条胡同里跑去……阿坚的反常立刻引起了日军巡逻队的警觉。
  “八嘎牙路!站住!”一队日本兵朝阿坚的方向追去,很快就没有影了。
  李梅跑到马路的中间,向黑暗中的棚户区摇了摇白色的毛巾,于是,棚户区的房屋里,突然涌出一团一团的人影。黑影们越过马路,到了隔离区的墙外面,用绳子把大饼包绑紧,然后,像丢链球一样,刷刷刷地抛到隔离区的墙里面。一帮人抛完了,另一帮人迅速地冲到墙下,再抛……如此抛了几次,不到10分钟就把全部的食品抛完了,黑影们迅速地回到自己的家中。然后,他们脱了衣服钻进了自己家的被窝,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平静地睡起了大觉。
  与隔离区阁楼的马路上依然是渺无人影,昏暗的灯光照着湿漉漉的路面,偶尔有流浪的猫突然出现,飞快地越过马路窜到黑暗中去。
  

《魔咒钢琴》二十四(3)
十几分钟后,又一队日军的巡逻兵迈着机械的步伐,咔咔地走过来……
  然而,深夜中的虹口隔离区内,却是弥漫着激动和不安。犹太难民们仰望着天空,几乎是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与离马路最近的一排阁楼的凹墙边上,响起了“噗通、噗通”的声音。有人跑过去,想看个究竟,结果被连续从空中抛过来的包裹,砸倒在地,直到十分钟左右,越墙而来的包裹才停止空投。这时,人们发现各种面料的包裹已经堆积如山。性急的人打开一看,低声惊叫着:“是中国大饼,还有黄油。”
  大胡子拉比和亚当低声地呼喊着:“集中起来,统一分配……”
  犹太社区的教友们很自觉地将所有的包裹集中起来,然后清点,再进行分配,整个过程也是有条不紊,效率很高。分配完以后,大胡子拉比领诵感恩词,虽然大家都是在赞美上帝,但是心里面却在说,也许中国人是上帝的使者。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如此有组织的大规模的空投,几千公斤还热热乎乎的大饼,一定是中国人的奇妙的杰作。
  饥饿的人们祷告完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贝尔斯边吃边卖弄他的中国知识:“我吃的是中国北方人的大饼,看,饼很厚,中间带眼儿,很香,适合做长途跋涉的干粮;你吃的是南方人的大饼,很薄。通常他们会用薄饼卷蔬菜,当然,放一点臭烘烘的调料,更好吃。中国的南方人注重的是营养。”
  大胡子拉比忧心忡忡地拿着饼,一小块一小块地吃着,对亚当说:“你知道我们犹太人从来不接受陌生人的恩惠,我们要知道是谁在帮助我们,为什么帮助我们。”
  亚当神秘地眨眨眼睛:“我知道是谁。”
  “是谁?”
  “只要你记住是中国人就行了,那个人的名字保密。”
  “当然。这种神奇的救援方式很特别,也很危险。也只有中国人有这种奇思妙想,我们有责任为我们的恩人保密。”
  薇拉忽然插了一句:“我知道是谁。”
  亚当将薇拉拉到一边,问:“谁?”
  薇拉凄然一笑:“是你的梅。”
  亚当有些尴尬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直觉。”看见亚当疑惑不解的样子,薇拉拿出那张纸条递给亚当看:“这种纸很厚,不适合书写,但很适合画五线谱。字体也很特别,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亚当惊讶地问:“你研究过梅的字体?”
  薇拉苦笑着把脸贴向亚当的胸膛:“当时,我怕失去你。不过你放心,我从来就没有发现过什么,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爱。除非你们用另一种语言,我是说,我不是一个无事生非的巫婆。我道歉,亚当。我爱你……以前是我怕你离开我,现在是我怕离开你,我的身体越来越差。”
  亚当百感交集地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梅不仅是他的爱人,还成了犹太人的恩人。
  

《魔咒钢琴》二十五(1)
自从在电台演奏钢琴和李梅联系上之后,亚当似乎热爱上了这份工作。当他再次来到电台的时候,日本的监制人对亚当说:“我们都很欣赏您的艺术,但是,我们的听众反映,您的曲子太悲伤了。所以,今天请您务必演奏快乐一点的曲子,不然,以后恐怕就永远进不了这个直播间了。”亚当愉快地答应:“好吧,今天我演奏马祖卡,就是,就是舞曲。”
  “舞曲大大地好!”监制人向亚当跷起了大拇指。
  亚当轻松自如地弹奏了起来……
  马祖卡取材于波兰民间素材的音乐,短小精悍;和波兰舞曲反映波兰王公贵族生活和精神面貌不一样,马祖卡反映的是波兰底层人们的生活;这是他们的舞曲,他们将贫困和绝望抛在一边,将前途和命运抛在一边,独自取乐。经肖邦的创作,所有和贫困、阶级差距、不平等等有关的感情全部没有了,只剩下唯美的音乐了。这些层次感并不突出的音乐,这些既不过分激烈也不过分舒缓的音乐,却把所有的感情隐藏在最深处。肖邦也许在别的音乐里并没有把感情隐藏得过深,但这里是例外,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同情,所有的悲悯,全部在简单而又精致的旋律里面。马祖卡的抗争最终作为一种优柔的诠释给释放出来,亚当十分正确地把握了肖邦的短曲,他不仅把旋律中的波兰特色弹了出来,也向那些受难的心灵传递一种故乡的声音……
  当然,在亚当的心中,他的所有音乐更是献给亲爱的May,她是他的五月春天。他希望这一首首马祖卡能够使梅明白,他已经知道梅所做的一切了,他朝思暮想的就是要见到她!亚当无法忘记那次远远看到梅的时候,她怀抱着孩子;其实从赵克强宣布梅怀孕那天,亚当就冥冥中觉得那孩子与自己有着某种关联,他想象着孩子的模样,他为此激动亢奋起来……
  在他最贫穷和饥饿的时刻,他都不曾去兑换掉他仅剩的一粒金钮扣,他要留着给孩子,虽然当时他并不能肯定李梅怀上的孩子就是他的,但那是他对一个新生命的心愿和祝福!
  李梅家的收音机已经固定在电台的频率。一有钢琴演奏,李梅就放下手中的一切,静静地聆听亚当的心声;有时还将耳朵凑近收音机,仿佛那个传递声响的盒子正是他情人的心脏。今天的马祖卡让李梅感到了亚当的谢意和问候,还有,还有亚当怎么已知道了小波是他的孩子?是,他知道了,你听!那抑扬顿挫的欢快旋律分明是他初为人父的喜悦;他左手的连续跳音,配合右手的行进式琶音,是他直接在逗乐孩子;那一组在G大调上展开的优雅的和弦,则是他梦想着有一天他们三人再也不离开,他要带他们去他的祖国波兰,要重游他们爱情的列宁格勒……李梅完全听懂了,她抱着小宝贝在房间里快乐地转圈……
  那之后,亚当在电台就反反复复演奏肖邦的那51首马祖卡。
  在亚当弹奏马祖卡舞曲的欢快节奏中,时间拉开了漫长的序幕,李梅更加频繁地导演着她的舞台剧:白天,她奔走募捐,采购粮食和黄油;深夜,中国棚户区炉火正旺,一张张大饼出炉,一笼笼馒头出锅,又被卷成大包,被李梅指挥着扔进隔离区的大墙里。
  在亚当的钢琴曲中,李波一天天长大了,他已经能够站起来趔趔趄趄地走路了;家里更时常传来他格格格格的笑声;他也开始会说话了,而且口齿越来越清晰……
  有一天,李波不停地在喊着:“爸爸,爸爸。”
  “小波,你在说什么?”李梅问他。
  “爸爸,爸爸。”
  李梅被这幼嫩的童声深深灼痛了,她脸色一沉,忧郁起来。她忽然觉得必须让他们父子俩见次面!这想法像突如其来的洪水,在她的胸中鼓荡着,几乎是失去了理智。她是女人,是母亲。她必须让儿子知道谁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有多么的英俊;她也必须让亚当知道谁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是多么的漂亮,多么的健康可爱。她想知道他们见面之后,是怎样的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一个完整的家的景象。至于薇拉,至于亚当的家,李梅似乎没有想的那么复杂。亚当属于她还是薇拉,李梅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残酷的战争中他们都还活着,并且有了新的生命,为了这新的生命的未来,我们必须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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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钢琴》二十五(2)
第二天,在虹口隔离区胡同口街上,李梅领着已能站稳、贴着妈妈的腿、可以张望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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