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我们的演艺生涯 >

第7部分

我们的演艺生涯-第7部分

小说: 我们的演艺生涯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校长带他去串暗门子,就是暗娼,可以玩,闲下来带着人去住家跟一个女人吃吃喝喝玩玩,校长带他到这么一个地方去。他又很老实,结果他一去,这个女人他认得,是他一个老师的女儿。他念书的时候,这个老师很器重他,让他到家里去,在老师家他曾经看见他的女儿,那时不像现在,不介绍也不说话的。旧社会教授也可以破产,破落了就完了,这个老师破落后死掉了。他的女儿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应该很有教养,要生活,被逼为暗娼。他一看,很难过,每个月给她送一点钱。她也很感激他,两个人有了感情同居了。我父亲就变成两个家,可以租房子,也可以上户口,过去不管的。我站在母亲的立场反对他,他不同意,闹翻了,我也出走了,我不做他的儿子,和他决裂了。
  谈起来这是一部小说,后来我父亲的结局很惨。我母亲也很善良,劝他说:“你把她请到咱们家也不要分大小,一齐生活,不要两个家,开销很大。”但那个女的不肯,她很简单,不管你怎么说,反正到你们家也是小的。最后她跑了,不辞而别。据说我父亲坐着火车全国到处找也找不到,回来变成神经病,后来死掉了。他是个很老实的人,要是像那个校长一样玩一玩就算了,可他是很认真的,真帮助她,真产生了感情,最后成了神经病,什么也不能看了,也不翻译了,也不写东西了。
  我离开家跟他决裂以后,要念书,要生活,自己要奋斗。上学要交学费,住房要交房钱,吃饭、穿衣服都靠自己挣。我就画画,主要在王府井一带画。王府井有一个中原公司,现在是儿童商店,北京最大的一家,还有同陞和帽庄、盛锡福帽庄。这三家是挨着的,三家商店都是我画广告。我住在盛锡福帽庄,不交房钱,还可以拿到稿费。
  这时候,我还搞业余戏剧工作,跟蓝马搞剧团。所以美术学校毕业以后,我又考进南京国立戏剧学校舞美系,搞布景。这当中我在学校演了不少戏,还主演过易卜生的《国民公敌》,演斯托门医生。
  学校里好多戏的布景是我搞的,特别是曹禺的戏,曹禺自己导演的《日出》、《镀金》,还有余上沅导演的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
  我记得《日出》和《威尼斯商人》两部戏给了200块钱,那是我第一次拿设计费。那时候200块钱已经是很高了,很了不得了。四块钱可以吃一个月包饭,一菜一汤,一块多钱一袋洋面。我在学校是半职工半学生。考进剧专上学同样没钱吃饭,我就给学校刻钢板,学校的讲义都是我刻我印,学校每月给我四块钱,正好吃包饭,工作得很好。后来学校离不开我了,每月给我20元钱工资,白天上学,晚上工作,业余搞学校的各种工作。想想现在年轻人念书太幸福了。
  

与父亲决裂,闯荡人生(2)
在剧专我学习也很杂,我在美术学校学了两年西画,一年工艺美术,最后毕业是在雕塑系。所以我可以画油画,画水彩画,画图案。设计图案、封面我也可以搞,雕塑也可以搞。
  中国第一个毛主席像章是我做的,现在在历史博物馆。那是中共第七次代表大会的时候,做为延安“鲁艺”向主席团献礼,“七大”主席团每人一个,小圆的,是用锡铸的。
  我学舞美,可是我又演戏,后来也搞导演。我这个人比较活跃。“七七”事变,要毕业了,学校留我做助教,我不肯,因为我早想上延安。1936年我就想到延安去,那时候红军刚到延安,史沫特莱在延安,我姐姐也在延安,她来信叫我上延安。可我没毕业,没拿到证书,所以没有去。
  南京撤退前国立戏专迁往四川,我没有走。我到了汉口,又没钱了。到延安没有路费是不能去的,我暂时在中国电影制片厂,被聘做美工师。
  抗日战争以后,全国很多电影艺术家都集中在武汉,其中很多大师,蔡楚生、史东山、应云为、袁牧之、陈波儿都在中国电影制片厂,很多剧校的同学也在那儿。我去的目的就是要挣点钱好走,要吃饭,要坐火车也要钱,订了半年合同。他们说:“从来订合同没有订半年的,都是五年,最少也是两年。”我说:“你不订就拉倒。”后来王瑞林找我谈:“你非要订半年就半年吧,艺术家嘛,反正也走不了。”果然我就呆了半年,每月拿薪水,有了钱了,1938年4月份就到了延安。
  除去给中国电影制片厂工作以外,我还演过几部戏,都不是主角。我演过史东山拍的《保卫我们的土地》、袁崇美导演的《热血忠魂》还有应云为导演的《八百壮士》。我在戏里也搞布景,也演戏,演了三个片子。这个时候,我也从事戏剧活动,演了《放下你的鞭子》,演街头剧,宣传抗日。
  我真正干电影是在“七七”事变以后,从武汉电影制片厂做美工师这个时候开始,真正接触电影,对电影产生了兴趣。
  过去我是电影的反对派,非常不赞成电影。觉得电影没有舞台戏好,舞台戏是艺术,很难搞;觉得拍电影很容易,电影用真布景,选到合适的布景就拍了,表演也很简单。那时不懂电影。
  我到天云公司看袁牧之拍《生死同心》还有《迷途羔羊》,谢添在天云公司当明星,找我,说:“你来吧。”应云为也在天云公司,导演《生死同心》,他也说:“你来吧。”我说:“我要干舞台戏,不干这个。”
  后来我到武汉,接触了电影,才理解了电影艺术。应该说,这只是才开始学习。可是很快我就到延安去了,没时间去搞电影。
  参加抗战以后,我还是搞戏剧活动、搞宣传工作。那时在敌后演戏、演田庄剧,连舞台都不要了,在打麦场、街道里、村子里、院落里演戏,简单极了。其实那很接近电影,很真实。
  这时候我跟张仃组织抗日艺术队,搞艺术宣传。当时抗日艺术队里人很多,艾青、田间都是我们队的,队里有很多搞戏剧、搞文学的。从武汉到西安,从西安到榆林,从榆林都分散了,走了许多弯路才到延安。当时虽然国共合作了,但矛盾很大。我们去延安,要是让国民党知道了,是要被抓的。
  

“革命虫”和棒子面
我到延安的时候,正是延安遭受日本人第一次大轰炸以后。延安大疏散,西北战地服务团(西战团)跟贺龙的一二○师过平汉路、同蒲路前往晋察冀,这时我参加了西北战地服务团,一起行军,走了一个多月。
  我记得我参加“西战团”的当天晚上,行军到了青边,在青边搞群众晚会,我演了《放下你的鞭子》。我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借来的老百姓衣服。衣服上有虱子,我也不管拿起来就穿上了。人家挺佩服我的,说:“你还不错,也不嫌脏,真是艺术家。”
  抗日战争我长了六七年虱子。虱子多到什么程度?冬天穿棉衣,我们那时没有衬衣衬裤光身穿棉袄,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棉衣、棉裤翻过来挂在外面冻。睡老百姓家里,睡之前借老百姓的笤帚扫。有句话说虱子多了不咬人,习惯了就无所谓了。我们身上虱子多得随便你说哪儿都可以摸到,脖子底下、胳肢窝底下、裤腰里,一抓一个。女同志最倒霉,头发没办法,虱子在头发上下虮子,一个个小点,撕不下来,烫也烫不死,没事在太阳底下你给我抓,我给你抓。我们管它叫“革命虫”。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晋察冀活动。魏巍过去在晋察冀一分区,一分区的司令员是杨成武,我们在那儿演出,他在那儿搞部队报纸。在西北战地服务团我做编导委员长、团委,团长是周巍峙。团员很多,有田间、卫浪、方冰、邵子南。丁玲是前任团长,到河北换成周巍峙。这个团是很了不起的,一直坚持在敌后活动,给群众给部队演出。我们几年一直穿老百姓服装,经常深入到敌后,搞武工队,所以我搞武工队时间比较长。
  那时候,我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农村,住在老百姓家,身上长满虱子。这几年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很大的,不管觉不觉得自己都在变。虽然你看这屋子里很热闹,但我还保持着农村的风格。我一直和农村保持着联系,经常有农民来,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我现在每天都要吃窝头,不吃不行。昨天来了两个香港朋友,我说:“我请你们吃窝窝头,蒸的棒子面的小窝窝头。”我们家经常喝棒子面粥,连阿姨都觉得挺奇怪,现在阿姨也知道了,棒子面有营养。刚开始下去吃小米饭,嗓子眼根本咽不下去,就吃一小碗,挨饿,饿得受不了了也得吃,慢慢就习惯了,现在总是想吃。
  

大实景演田庄剧,“皇协军”小队长发传单(1)
在敌后我提倡了田庄剧。
  我写过一篇文章叫《田庄剧》。农村要搭台演戏得动员人,得竖旗子、杆子,很麻烦。田庄剧就是利用现成的街道、打麦场、大的院落,用实景演戏。
  当时田庄剧很出名,我们演了几个田庄剧。
  第一个田庄剧是方冰写的剧本叫《石头》。故事简单极了。石头出去打柴,老婆在院子里洗衣服,日本人乘机从筒楼下来到他家去调戏他的老婆。这个女的一看“太君”来了无理,就往屋子里跑,日本人追到屋子里,她又从屋子里跑出来,想跑掉,日本人堵着门不让她走。靠墙边有一个梯子,这个女的上梯子爬到墙外面去了,日本人追上去,这个女的就从墙上房,从房子的这边上去从那边下来,绕了一个圈,又跑回屋子里去了,日本人追进屋子里抓着她了。
  这时演员在屋里,只看见枕头、被子、瓢、碗、罐从门、窗户扔出来,打在观众席上,一会儿没有声息了,她被日本人杀了。正在这时,石头背着柴回来了,一进门见情景不对,就拿着斧子在门外面等,日本人一出来,他就拿斧子把他砍死了。砍死后可惹了大祸了,日本人在村子里有据点啊。村长来了,村长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实际上是我们的人,说:“你赶快走,你惹上事了,别待了。”给了他一个通行证,让他赶快到山里去参加八路军。石头跟村长两个人把他妻子扛起来,用席子一卷,拿着铁锨出去埋了,随后村长送石头走了。
  这个戏是我导演的。演戏就在院子里,用院子的一个小门,院子里有两间房,有一个梯子靠在墙上。观众是伪村长和岗楼里的伪军,放一枪下来看八路军演戏。他们坐在院子的一头看演出,跟真的一样。演日本人的是一个日本反战同盟的盟员,很多日本人被我们俘虏以后参加了日本的反战同盟,他们也跟我们一起抗战。他们演日本人,说日本话,穿着他们自己从日本带来的衣服,跟真的一样。老百姓一看吓坏了,特别是伪村长一看以为是真的,结果都是我们的演员。这个田庄剧演得很好。
  还有一个田庄剧叫《慰劳》。写剧本的是王黎,我导演的。我们武工队在敌战区的边缘区活动,这个村庄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一个老百姓,她丈夫参加了伪军,而且是“皇协军”的小队长。日本人在保定集结要扫荡晋察冀边区。没来之前,她丈夫给她发来一封信,问能不能请她去保定见见面?这个伪军想他老婆了。他老婆在我们解放区,我们武工队正在村子里,经过村支部讨论可以让她去,而且劝他回来看看老母亲。妇救会长也认识他,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她说:“我给你保险,保险你回家没事。”她走了以后,我们就布置了,编了这个戏叫《慰劳》。
  没有两天,这个“皇协军”的小队长回来了,穿着便装,还化了装。来的那天,村子里为了迎接他,打扫得干干净净,把街道都命名了,什么解放路、光明路啊,还杀了一口猪。村长、村委会委员都是他的叔叔大爷,首先请他到村公所坐坐,然后让他回家看看。他到家一看,家里很好,又请他在村里看看,村政权请他吃了一顿饭,吃完饭请他看戏。
  我们选了一个大院子,有三间北房,是地主的,摆了一排桌子,还有茶壶、茶碗,他的母亲、老婆都陪他坐着看戏。
  这个戏编得也很简单。日本人扫荡抓了两个“花姑娘”,一个老的,一个年轻的。日本人糟蹋完了以后再“慰劳”伪军,伪军配合皇军“作战有功”。伪军的队长有点不高兴,说:“皇军岂有此理,他们玩剩了的给咱们,咱们不要,我们也去找。”没想到两个女的送来一看,老的是他的妈妈,年轻的是他的老婆。他妈妈骂他:“你还是人啊?是畜生!你跟日本人一样。”他老婆打了他。他就给他母亲跪下来。这时,我们就在台底下呼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看戏的小队长也激动了,也伸手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喊完了,这个手就放不下来了,他意识到不对了,他是“皇协军”。大家看到他把手慢慢放下来。
  

大实景演田庄剧,“皇协军”小队长发传单(2)
看完戏以后,他一定要和演员、导演见一面。我们和他见了一面,他很难过,也很感动。他说:“我觉得我不是人,你们的戏演得很好,我不该欺负中国人。”他要求工作,说:“你们给我点工作,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们说:“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好好地回去,你只要不打中国人就行了,不欺负老百姓就行了。”
  结果他病了,躺在炕上,起不来了,也吃不下饭。他的老婆来了,我们劝他,没办法,给了他好多我们印的反日传单,送走了。
  第二天,保定就乱了,日本人发现火车上,很多地方都有共产党的传单,实际上就是他搞的。
  郎宗敏演母亲,演媳妇的叫宋琦,华君武的夫人。我们演田庄剧用实景演戏,有的在街头演,有的在村口演,或者在工厂演,不用搭台子,晚上演戏没有汽灯就拿一个吃饭的碗,放点油,搁点棉花,一烧呼呼冒着黑烟。
  我们有时在敌占区演戏,演到半截敌人来了就跑。我那时也画画,在农村画壁画,写标语。在敌后这几年知识分子不仅得到了锻炼,而且为抗战做了贡献。我本身也是,我觉得是比较可贵的。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被“抓”走,在敌后演《日出》
在敌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